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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雪儿忽又音若虫蚁的道:“萧大哥,你放心,雪儿会和妙真姐姐一样的来照顾你的。”说完后,雪嫩的脖颈瞬时变得红彤彤的一片。
萧枫听到雪儿提起杨妙真,即忙把她扶正,正色道:“雪儿,你告诉我现在真儿到底怎么样了?她…她的…在那里?”萧枫实在是说不出‘尸首’那两个字。
雪儿回道:“真儿姐姐……放在边上的营帐里,她……很好。”雪儿亦不想说出那两字来刺激萧枫。
萧枫听了,推开雪儿就想出去,口中悲声道:“我要去看她,我要去看她,她很孤单,很孤单,我知道……”
雪儿见他这般着急,心里酸酸的觉得难过之极,可她还是温温的说道:“萧大哥,你身子还没好,先休息会儿吧。”
“不行,就算我爬着亦要去。”说完,颤颤巍巍的就想出去。
雪儿见他甚是坚决,亦打消了劝意,即忙上前扶助,柔声道:“那我陪你去吧。”
雪儿搀扶着萧枫出了营帐,外面阳光正烈,直感耀眼;雪儿极是体贴的用手合在他额头替他遮挡。萧枫感激的朝她瞧瞧,随即脚步加快,边走边问道:“雪儿,真儿在哪?在哪啊?”
雪儿虽然起初颇有些嫉妒杨妙真抢了她的心爱,可是人死如灯灭,亦不去计较甚么;更何况听军中人说,那日倘若不是杨妙真舍身救了萧枫,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是以在雪儿心中到是隐隐的对杨妙真感到些许愧疚,些许感激。
没多久,雪儿扶着萧枫到了一座营帐前,周围十丈处都是空地,营帐旁更是有十数个蒙古兵护卫,肃严壮穆。
护卫瞧见萧枫走来,即忙躬身行礼,面含激动,神色惊喜;俱都感到今日真是有福气,让他们在这般近的距离就可以瞧见这个神通广大的‘神使’。
萧枫点头还礼,到的门前,推开雪儿,示意她在帐外等候;手放在门帘上,呆立了半晌,方才狠狠的掀开,一个人跌跌冲冲的进了营帐。
营帐里除了正中一大榻,周围便是空空荡荡;大榻上躺着一人,榻边摆满了鲜花,葱葱茏茏,繁花似锦。
萧枫迟疑的移步,心下仍有些侥幸,只盼真儿忽然跃起,喜笑颜开的说道只是与他开个玩笑而已。
内心的侥幸随着脚步渐近,逐渐消散,一张熟悉的美丽面容呈现在眼前,望着那犹如睡着的玉颜,不由悲从中来,虎目含泪,双膝曲跪在榻边,用手轻轻的抚着那张曾经笑若花开的俏颜,口里呜咽着,却是说不出话来,只是哀泣不断,悲溢心头。
只觉得心中悲哀无比,那种伤痛实是到了极点,不由厉声长啸,发疯似的嚎嚷了许久。
悲伤的情绪也传到了外面,雪儿听到萧枫的啸声,也是泪流满面,狠不得以身相替,只望他的萧大哥可以重复欢容,振作起来。
萧枫本就内伤未愈,这般忧愁伤心之下,顿时昏厥了过去。
本书幻剑首发,书名《修神传》
第十八章 情之苦涩(下)
不知过了多久,萧枫醒来瞧见一张张关心他的面容,刹那之间,到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这些关心他的人,害的他们也随他这般不乐。
是以迟迟艾艾道:“太…太抱谦了,又让你们为我操心了。”
其他人到是没有接话,雪儿泪殷殷的道:“萧大哥,你…你好些了么?”
萧枫听到雪儿这般问他,甚是惭愧,尴尬的道:“好,好些了吧。”
众人见他和雪儿说话,亦就不多说了,只想让他们好好的说番体己话;相顾而视,各自会意,众人轻轻的移步而出;只是刚到门口,小如突又回过头道:“萧大哥,你好好保重,别让雪姐姐又为你伤心了。”
在杨妙真的葬礼上,萧枫望着‘噼里啪啦’的火焰,内心沉痛无比,只盼着真儿能象浴火的凤凰一般再生,从熊熊的烈炎里笑盈盈的走出,再娇媚的唤他一声‘萧郎’,可是最终还是失望到了极点。
自葬礼结束后,不觉又是过了几天,萧枫在雪儿的细心照料下,身子已然恢复了七八成左右;虽然拖雷和一些亲贵大将们会时常来探望他,开导他,可是心情仍有些阴郁不解;杨妙真为他而死的情景,总是梦回萦绕,时时思起。
这几日萧枫也会靠静修来抒解情怀,可在修炼中竟然发觉自己功力大增,原先体内各谋其政的数种丹元,眼下竟是融合汇聚一体;虽然那日与真儿初成好事时也融合过一次,但融合的并不彻底;而现在的体内却再亦没有甚么丹元,丹能之分了,全都凝聚成丹。
那颗北极金丹比原先大了一倍,而且天灵里的神识也更为庞大,也有了形状,和万字法轮颇为象相;最为奇怪的就是在下阴处亦结了个金丹,虽没北极金丹大,但是比另七颗却是大的多了,这么一来在他体内竟是总共有了九颗金丹。
萧枫对自己的异状亦是甚感稀奇,可他绞尽脑汁,想从以往所阅的道藏典籍里寻得答案,却是一无所获;随着多日的无事,他对这百思不得其解的异事,亦随之任之了。
几日来各有一些钦仰萧枫的武林英豪来向他告别,由于金国已灭,他们自然要回去。小道士张三枫亦收到本门传信,命他即刻起程回归真武观。
二人依依惜别,小道士张三枫霍然跪地一拜,肃容大声道:“萧大哥,倘若不是你传我‘太极拳’或许我早就做了异乡之鬼,你的大恩,我张三枫永世铭记。”
萧枫见他如此,不由微惊,即忙搀扶起他,挥手笑道:“三枫,你我二人命运相同,都是孤苦无依之人,我早已视你为弟,教你‘太极拳’那是不希望我的兄弟惨遭妄死而已,只要有空记得来望望我这大哥就好了,甚么永世铭记那就不须了。”
这时小道士张三枫听他这番肺腑,不由说道:“既是萧大哥你认我这兄弟,我瞧我们二人不如结拜怎样?”
萧枫高兴无比,急忙道:“好,好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来,来来,今日就在此以天地为证,你我二人结为异姓兄弟,生生世世,永为伯仲。”
二人伏身跪地,仰天祷告。礼毕,小道士张三枫热泪盈眶的对着萧枫一拱,随即飘然而去,自有一股挥洒随意的未来宗师之风。
萧枫望着他的背影,心怀感触,郁郁不乐,想到和他的不解之缘,不由嗟叹;月有阴晴,人有祸福,古人诚不欺我。
此时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怎么,萧施主又有甚么领悟?”咯巴大师缓缓走来。
萧枫飒然一笑,说道:“小子愚顽,尚望大师不吝指点。”
咯巴叹道:“老衲实不及你,有何指点啊,这些时日,汗国诸族叛乱,老衲不日就要回去,萧施主,你我二人盘恒不了多久了。”
萧枫急道:“怎么大师亦要走么?那……”
咯巴笑笑道:“这般烦事,我们不去谈它,走,继续昨日的探讨去。”
萧枫由于自身的异状,再加道术修炼实是需要一个经验老到者在旁提点,是以几日来时常与咯巴大师一起。而咯巴亦非常愿意授他诀要,故而二人可以说除了夜晚,其余时辰那就形影不离了。
二人如何探讨,暂且不提。
这一日萧枫正与雪儿在大营附近的一条小河边散步,他们二人经这十数日的相处,实是情意绵绵,爱恋大增;一个是曲意逢迎,柔媚温心,一个是爱人刚丧,形影只单,何况二人又是本有爱意。这一切瞧在关心萧枫的人的眼里,也俱感欣慰。
萧枫望着那滩跃晶鳞,风高云淡,直觉美不胜收,心怀舒畅。可是任那河风吹来,拂起衣襟,却是带不走他对战争的惨烈回忆!寻思着不知何时,方能离开这蒙古大军,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自在逍遥,游然无碍。
正当二人相偎相依,情浓意深时,忽然有一小校来报,大汗窝阔台宣召。
萧枫闻之,颇觉惊疑,于是便问雪儿道:“眼下金国已灭,百事皆无,这窝阔台现在寻我会有何事?”
雪儿嫣然一笑道:“管他何事,去了便是,能办则办,不能办难道我们不会推了么?”
萧枫亦笑道:“还是我雪儿聪明伶俐,你瞧,我就想不起这挡子事来。”
雪儿知他笑侃,不过也难得见他笑脸,是以凑上去道:“你笑我,看你还敢笑我。”说完素手直往萧枫腋下伸去,呵他痒痒。
萧枫与她耍了一会,随即双手紧紧的搂住她,肃容道:“我虽说永远的失去了真儿,可上苍有眼,又为我送来了雪儿,这上苍实是待我不薄啊……”
说罢附下头,亲了一下雪儿那光洁的额头,望着她顿时变红的玉容,深情的道:“雪儿,我发誓,今生今世我都不会放弃你,我会象爱惜自己的生命一般来爱惜你。”要知道杨妙真在他眼前猝然而死,实是他心中永远的痛,故而才说出这番话来,就算丢了性命,亦不想在尝到那日的苦涩滋味了。
雪儿听了,芳容欲泣,激情的道:“萧大哥,谢谢你,谢谢你这么的爱护我,我…我…我真的好感动。”
说完当真嚎啕大哭了起来,这几日也实在是难为了她,作为一个与萧枫毫无正当名份的女孩,从家中偷跑出来瞧他;这几日又是衣不宽带的照料他,日夜相随;何况又是在儒教最倡的朝代,萧枫又从未对她有过甚么表示,她的压力那就可想而之。
不过幸好是在蒙古军中,蒙古人于甚麽尊师重道、男女大防等礼法本来就远不如宋人讲究,那些蒙古人瞧见他们那般情意绵绵也不以为异,反而都觉二人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就应如此。
现在萧枫对她的这一番话,实是让她有一种云开雾散,日月俱明的感觉,是以雪儿放下了多日的忧虑,喜极而泣。
萧枫见她如此,也有些明白,只是把她搂得更紧,以默默的抚慰来安慰她。
这些时日萧枫对雪儿的心意又何尝不知,只是真儿刚丧,怎有心情来和另外的女子谈情说爱,可是瞧着雪儿对他的辛苦付出又令他大为怜惜,故而今天趁此良机,说出这番话来,让她放开情怀。
本书幻剑首发,书名《修神传》
第十九章 忠臣万古(上)
萧枫到的中军大帐,发现今日气氛甚是紧张,帐外护帐勇士比平日多了数倍余,他也不去多想进了再说。
帐内,大汗窝阔台端坐正中,拖雷坐在左首,十余名亲贵大将却是肃立两旁;瞧见萧枫入内,窝阔台威严的脸上浮出一片笑容,喝道:“为萧先生赐座。”
萧枫在汴梁城下的神威,他自亦闻听,心中早就打着定要极力笼络萧枫的注意,是以连亲贵们都没座位,而萧枫却有。
须臾,即有小校抱来锦凳一个,置于王爷拖雷的下首;萧枫抱拳称谢,亦不客套,顺势便坐了下去。
这时窝阔台大声道:“诸位将军,我军伐金大战已然取得全面大捷,中原大地亦尽入我大蒙古国的版图,大行可汗的遗志,我们可算是完成了。”
此时众将齐声欢赞:“大汗万岁,所向无敌……”
窝阔台手一挥,示意禁声,朝着众将瞧了瞧,说道:“今日,朕传召诸位来此,一是商讨拔都求援,伏尔加河以西诸族叛乱之事;二是审讯金国众俘虏,最好招降他们,让他们去为朕平了金国的余孽。”
拖雷说道:“大汗,拔都求援自是刻不容缓,王弟原率军去助。”
窝阔台笑道:“四王弟莫急,先审讯了金国俘虏再说。”说罢,喝道:“提金国‘忠孝军’统领完颜呼邪进帐。”
片刻,两个彪悍的金帐亲卫押着完颜呼邪进的帐来。只见完颜呼邪五花大绑,神色凛然,面目却是清爽,身着一件白色囚服,想来这些时日并未受到甚么虐待,侮辱。
窝阔台见了即佯怒道:“谁唤尔等缚束完颜将军的,快快解开。”
左右正待上前为完颜呼邪解开绳索,怎料完颜呼邪却是把身一侧避了开去,冷笑道:“窝阔台,你不须这般假惺惺的对我,今日只求速死,废话不用多说,快点斩了我便是。”
窝阔台嘿嘿道:“金国所恃,地理惟黄河,将士惟忠孝,今忠孝被朕灭了,黄河被朕夺了,此时不降,又待何时?还望将军思量。”
完颜呼邪听他如此一说,不由哈哈大笑,讥道:“你与我相恃潼关,可曾进得半步?眼下却是如此大言不惭,口口声声说甚么忠孝被你灭,黄河被你夺。倘若你不是有个好王弟,或许还在草原牧马吧。”语声甫毕,便是纵声长笑。
窝阔台被他一说,不禁心头火起,面色已没有适才的自然,半红半白的气到了极点。完颜呼邪的讥刺,实是触到了他的痛处。
要知拖雷乃是成吉思汗的小儿子,也最得他的钟爱。成吉思汗出征,经常叫拖雷陪在身边,称他是“伴当”。
成吉思汗死后将大部分精兵猛将都交了给他,因此四个儿子中,拖雷这一系兵力最强,势力最大。
而且拖雷为人既英明,又得人心。成吉思汗逝世时,察合台和窝阔台都领兵在外,只有拖雷在蒙古本部,所以军国大事都由他决定,称为“监国”。
蒙古习俗,大汗之位由亲王大将共同推举,这个大会叫做“库里尔台”。成吉思汗虽有遗命要窝阔台继承,但根据传统习惯,还是要召开“库里尔台”来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