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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方落,便听得寂空大师突然在旁形骸意狂的赞道:“妙,真是妙啊!萧施主的诗谒,其意深远,其韵悠然,当真是发人深省,当头棒喝。”斯时,那原来的高僧仪态,不复再有,继而又是向萧枫合什一礼:“ 施主指点,老衲受教。”另三人此时也是一副颇有意会的神情。
要知萧枫此诗谒,也是观了这飞鸟难渡,灵猿愁攀的峭壁绝崖,再加上自己曾经的经历,方偶有所悟,随口就道。眼下被寂空这么大肆颂赞,且又执礼恭谨,顿时惶恐,忙回礼道:“大师客气了,小子是胡口乱诌,何当大师谬赞。”
其实,这是萧枫未往深处想。须知,时下的萧枫,其修真境界,实已到了前无古人,后者仰止的地步。他的稍一会悟,那是何等的悠远意境,又怎是眼下这四人可以自行领悟。故而他的偶悟随言,对于寂空等人来说,委实不亚于佛祖说法,仙尊讲道。
过得那天梯石栈,又走约半里,再行过一极短的昏黑山洞后,众人眼前登时一亮。但见四周千峰叠翠,万壑竟幽。高山环列中,则是一片旷大的谷地。而在谷地中,居然有一汪波光潋滟,明若水镜的大池。
令人奇异的便是,斜刺里尚有一高悬飞瀑,喷珠溅玉,可任它再是如何气势磅礴,泻流万钧,但一到湖池,即立时含蓄飘溢,静若温水,随之又是腾腾水雾,似梦如幻,构成了一幅泉瀑奔涌,烟波浩淼的古朴墨画。
萧枫见得这般景色,一时间不禁心弛神醉,寻思:没想到,这终南山麓竟还有这般仙灵之所,本道前山景色已是人间至美,眼下观了此处,方知仙境不凡。想想自己虽为终南门人,可是对这后山景色,却亦不甚寥寥,当真是愧对全真门人这四字。
但他转念又忖:魏先生说道,修真大会便在太乙池畔召开,观眼下景象,这一碧波大池想来便是太乙池,可怎的左近竟而人影全无,惟有鸟兽来去?
正讶异间,忽而心头一动,当下神识外放,察知究竟。须臾,即隐隐然觉得前方有一隐形结界,笼罩整个大谷。其间亿万细线,交织缠绕,似弹似缩,时衍时灭;既互不影响,各成一界,又片片相联,浑然一体;每一丝、每一点仿如那浩瀚苍穹里的亿万星辰,奥妙无穷,人鬼难测。
察知眼下结界,萧枫陡感疑窦:莫非这便是《太阴悟真篇》上所说的修真结界?但它又究有何功效?自己虽说功境深厚,可这等小巧之术,却是涉猎极微。看来,回去后,须要多多揣摩才是。
此时,魏重岳走前两步,右手前伸,食指轻弹出一缕桔色火焰。那火焰虽巨,去势亦疾,却是恍如跌入汪洋,周遭竟无半丝映动,就好似从未有过火焰击出一般。萧枫见了,不由更奇。但他深知魏重岳此举,必有含义,只是自己不解罢了。故而并不开口询问,迳自凝神卓立,静观其变。
片刻后,前方湖池,水雾翻滚,袅袅散散,似有一股天地灵力从天而降。雾气飘舞中,一点蓝光在迷雾里,由远及近,由小及大,直到圆若姣月,艳丽绝伦。
萧枫骇然,但见那轮蓝月,募地是蓝光大作,漫溢全谷,仿如明月初升,辉洒众生,刹那间,萧枫等五人,均是沐浴在温和舒柔的蓝光内。‘
萧枫侧头顾望,见魏重岳等四人神色自若,意似明了,便知这蓝光必无敌意,不定是为了接引而来。须臾,萧枫的料想,果真无误。但见那蓝光在大涨之后,就开始内缩,直至缩聚成一人大小,形若扇门的蓝色光晕。
与此同时,从光晕彼处传来一清越明朗之声:“魏师弟,就等你们了,还不速进?”
魏重岳‘呵呵’笑了两声,嚷道:“师兄可是等急了?马上,马上。”说罢,朝着萧枫说道:“萧公子,请随我来。”语声甫毕,即已当先引入。萧枫满腹讶疑中,只得亦步亦趋。
第一章 终南之行(下)
原道这蓝色光晕,定是途径漫漫,要知道适才左近可是空无一人。怎料,仅只数步,已是豁然开朗。但见光晕内的景色,与刚才自己在光晕外所见,竟是并无不同。
只是此刻的谷内,多是人头涌涌,熙熙攘攘。左一堆、右一簇,有着缁衣、有着道袍,有古时儒生打扮者、也有现代时髦穿着者,当真是林林总总,千奇百怪,反正这华夏近千年的衣着扮相,这里是无所不有,无所不包。
而在幽美的太乙池畔,时下也是多了一宽广百丈、平若展毡的大坛。记得初进光晕时,外面还应是晌午时分,可时下的天穹居然是长空一碧,繁星闪烁,一轮圆月,高挂夜空,似如明灿灿的古镜,挥洒出柔和的月光。
月色下,那大坛除了有三张大椅外,地面所绘的一个黑白分明的太极图案,映入眼帘。使萧枫觉得既突兀,又和谐,一时间,一种说不出的情绪,无由的缭绕心头。
止不住的暗忖:这个结界竟能把内外空间分隔开来,自成天地,其功效倒是与自己的另辟次元有所雷同。只是单较威力来说,却是不可以里计。不过,能摆出这等结界的人,其修真境界实已非同小可,想来也到了修仙境界。思至此,顿感颇想结识下摆出这个蓝色结界的高人。
这时,寂空和石良相继和萧枫告罪,说道要回自家驻地。
萧枫自是连道无妨,只是疑忖:莫非这修真大会的门派界限,划得忒严?
魏重岳却是在旁笑道:“老和尚,大矮子,等下若是那王少虚‘唧唧喳喳’的话,你们可要出来相助。”
听他这般说法,寂空和石良忙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语声甫毕,二人相携离去。
正在魏重岳笑吟吟的望着二人背影远离,原先那清越明朗之声又是传来:“魏师弟、龙魂师弟,尔等还不速来,省得多事。”
魏重岳忙道:“是——”继而又道:“萧公子,我替你介绍下敝派掌教大闲真人。”说完,当即向一处道士众多之地走去。
萧枫见及、听及,总觉得自己此趟前来,定是烦扰魏重岳不少,只是他不愿说明,自己却亦无法,只得随去。
全真门人,此刻全都静坐在峡谷的北侧,约有百人之多。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左首俱是俗装之人,右首则是穿道袍者具多。两拨人之间,围拥一老道,白胡白鬓,红光满面,好一派仙风道骨之相。只是他,笑口大开,挤眉弄眼,却是碍了不少仙逸之气。
魏重岳和龙魂忧伤,到的近处,即双拳一抱,恭谨的说道:“随山门掌门、遇山门掌门,魏重岳、龙魂忧伤,见过掌教师兄。”
白胡老道双眼一眯,瞄了眼萧枫,立时右手一挥,甚是爽气的道:“不用这么多礼,都是自家兄弟。”
萧枫一听,陡然一乐,寻思,怎么这老道口气,带着江湖味。未待他有所多思,魏重岳已向那白胡老道介绍起了萧枫:“师兄,这就是我时常与你提起的萧府少爷,萧枫,萧公子。”接着又朝萧枫道:“这位就是敝派掌教,大闲真人。”
得魏重岳一说,萧枫自是执礼恭谨,虽然自己比他们长了很多辈,可他毕竟是本门掌教,倒亦不能怠慢。谁知大闲真人,却是‘呵呵’笑起,说道:“哎呀,不要这么多礼,萧兄弟既然来了,就不要客气,和大家一样,随便些,随便些。”
遇到这般豪气之人,萧枫心知礼数多了,他反而怪责,不如随意亦好,当下道:“那我就谨遵台命!”接着魏重岳又为他介绍了全真其它各门的掌门。其中,清净门有一道姑,似对萧枫颇有兴趣,竟而打量了他甚久。萧枫并无察觉,叙话完毕后,迳自站到一旁,打量起了周遭的情形。
要知道,他时下实有满腹狐疑,看着这些全真门人,即便是那大闲真人,竟亦只到‘化婴’境界的最高阶,而其他的门人,那就不须说了,魏重岳和龙魂忧伤,是炼了自己的‘神识培冶’大法,方才臻至‘成丹’。余下的那就更差了,仅只少数到了‘气聚’,多数还是‘易经、通脉、洗髓’,这样的实力,那里称得上是个修真第一派,至多就是个武林大派而已。
可转念又想,就凭适才的那个蓝色结界,其无匹的威力,和无穷的奥妙,难道不是全真门人自己所布?本想立即去询问魏重岳,但见他正与大闲商谈正事,自己亦不好打扰。再望望那龙魂忧伤,却见他双手支颐,呆坐一大石之上,似有满腹心事,正要思考。气恼下,萧枫索性不去多虑,迳直顾睨全谷。
整个谷地内,人数不下千余,各自浊泾清渭的分成好几个阵营。佛道两门,自然壁垒分明。看佛门之人,虽说一门,但隐然间,似有派系。而道门,那就更为混杂,瞧得萧枫都有些眼花缭乱之感。
此时,魏重岳约莫与大闲已经说完,走到萧枫跟前,笑道:“萧公子,可看出些什么?”
萧枫道:“萧某对修真派别,委实了解不多,还望魏先生释惑。”
魏重岳望着谷中众人,轻叹一声道:“时下的修真人,由于天路已闭,故而这凡情俗念,那是多之又多。那有原先的澹泊明志,宁静致远。本该漱石枕流,他们却抱金拥玉,当真是俗之又俗。公子不晓亦罢,省得烦心。”
萧枫莞尔道:“既然萧某到了此处,焉能空手而回,自当聆听先生教言才是。”
魏重岳听到萧枫如此说法,只得道:“公子有否看见佛道壁垒?”
萧枫微微颔首,意示瞧清。
魏重岳又道:“西首是佛门修真,计有五台清音寺、峨嵋佛宗、普陀紫竹庵、以及九华的大轮庙。当然,其他还有些小门派,什么金刚门,什么珈难门,我也就不介绍了。而另几处,就全是我道宗玄门中人了。整个道宗时下分为两大系,三大宗,在我们对面的,是符箓系里的灵宝派、上清派、正乙派以及昆仑山的玄玉宫;我们这里就是金丹系的地界了,而敝派自亦律属於金丹系。”
说到这,魏重岳朝东首努了努嘴,说道:“虽然我们这些修真人,俱是同炼金丹,可是这异见,却亦不少。单在我们这金丹系内部,就分了两大宗。那边的就是所谓的外宗……”
由于魏重岳说得着实太快,萧枫根本就不及打量,直到他说完,方才有暇顾视。只是他望了半晌,亦没瞧出个所以然,直觉得道宗内,各门派间的关系,似不大和睦,时而有人会互相怒瞪而视。
恰在此时,只听见一阵乐声传来,悠悠扬扬,爽人心胸。
第二章 修真大会(上)
萧枫放眼望去,但见一乘古色古香,美轮美奂的飞轿,自天而来,徐徐落降。轿旁端站四个粉妆玉琢的童子,执拂尘、捧鼎炉、背仙剑,仗玉瓶,一时间,异香阵阵,花蕊飘飘,周遭更是瑞霭纷纭,祥光缭绕。
萧枫吃惊之时,飞轿业已落下。只见符箓系里的灵宝、上清、正乙以及昆仑玄玉宫的众多弟子,已是跪拜於地,口中大呼曰:“弟子叩见道尊。愿道尊仙福永享,寿与天齐。”怎料那轿中道尊,并不发话,仅是个背剑道童,扯着嗓子道:“诸位免礼,可站於一旁。”
众多符箓弟子,又是连声谢恩,随即各自肃站,竟无一人敢于此时,盘膝而坐。与其他阵营一比,显得突兀又滑稽。但侧面亦反映出这位道尊的威仪,当真是非同一般,威压众门。
见得这般威仪的出场,萧枫不禁讶然,问道:“魏先生,何人有此架势,摆出偌大排场?”
魏重岳面含鄙夷,鼻中轻嗤道:“还有谁人?还不是那自诩为元始传人的王少虚,王真人。此人素来无耻,不说亦罢,省得污了你我的口耳。”说完,迳直愤愤不平的望着对面。
听他如此话语,萧枫更是费解,双眼顾扫下,但见其余门派的弟子,却亦神色各异,有敬佩崇仰,有不屑一顾,有面含讥笑,有置若罔闻,对这道尊的出场,想来也是褒贬不一。
萧枫寻思:莫非此人是我全真的大对头?是以魏重岳这般怨怼。但此人的出场忒怪,竟是从天乘轿飞落,那么适才的蓝色结界岂非形同虚设?沉吟片刻,随即恍然,心想:定是此人,早已来到,只是不想和弟子们挤拥一处,故此独居崖上。时下大会时辰已近,方才飞落崖底。
这时,全真掌教大闲真人走到魏重岳身边低声道:“魏师弟,萧公子是万金之躯,你可要护持好他的周全,贫道先上大坛了!”虽然魏重岳曾与他说道萧枫是如何如何的功境绝高,可是他见萧枫,这般年弱岁轻,自是不会相信,故而才会叮嘱下魏重岳。毕竟萧枫是本派邀来,倘若有甚万一,岂非大失颜面。
大闲真人说完后,也不待魏重岳回应,当下缓步走上太极大坛,随着众人的目视,在大坛中央站定。
捋了捋晗下白须,缓声说道:“既然王真人已到,那么这修真大会,就可开始了。”说到这,忽而又回头向那大轿嬉笑道:“王真人怎还不出来?是羞于见人?亦或在算计什么?”
要知道,王少虚为人生性苛刻,盘剥弟子,那是在修真界内出了名的。故而,此言一出,顿时引来一阵轰笑,即便是庄严自律,功境深厚的佛门修真,亦是色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