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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逸王对待任何人都是淡漠的,却在这时候徒剩下无可奈何:“天阔,你看着办吧。”
“呵呵,大哥,你永远都是这样,永远这么温吞,永远对我这么包容。你难道不明白吗,我做这么多,不过是想让你恨。你恨我啊,为什么不恨?”只剩下我一个人在恨,有什么意思呢?
楚天阔盯着那招魂的白幡,想起二十多年前,那女子说,你很好,可是你比不上他宽容。
那么这所谓的好,又有什么用呢?
“大哥,我只是来看看你,看看她,没有别的意思,已经三更了,你把这祭坛撤了吧,她不会回来了。”楚天阔转身,走远。
清风轻轻拂过白幡和男子的长发,好似女子曾经温柔的手,清逸王抬起眼睛,望向观月楼后侧的废弃院落,哪里,种满了大片大片的白玉槐花,他时常在夜深的时候去那里看看,有时候便瞧见他的儿子一个人坐在树下出神,心疼得揪在一起,却不能上前去,不能去安慰他,还必须要对他苛刻、对他残忍……
父亲的残忍,儿子的痛恨,这是一把双刃剑,伤己伤人。
云卿曾说,天洛,你是这世上最多情的人,人家说情深不寿,可是我偏偏就爱你的多情,对待所有人都可以宽容。若情深是错,那么就让这不寿应验在我的身上吧。
一语成谶。
谁又知道自己是不是谁手上的棋子呢?谁又知道是不是有人正躲在暗处观察着你的得失,正在一点一点地算计着你呢?
七月的楚都因为禁令的缘故,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楚离每日都去内务府当职,偶尔还去请教傅太师一些问题,这谦虚而又带着炫耀的态度,气得傅琬莹越来越不耐烦。
顾相与凌相关系也日益差了起来,就连顾家的第一千金也不常常回娘家了,还每每因此而与凌相闹翻,凌相家无宁日。顾相年纪大了,也因为凌相偶尔的不敬态度而气得旧病复发,顾家乱成了一团糟。
皇储的废立所关系的,已经不只是他们本身,而是包括外戚与各大家族的生死利益。
宫外宫内的种种纠葛,与清逸王府完全无关,王府里还是十分平静。乔叶无聊的时候,接到了东宫的邀请,说是请她进宫相聚,请帖上是赏心的笔记,永远如同她的人一样娟秀好看。
如果是其他人相邀,她兴许还会考虑考虑,只是赏心的邀请,她一定得去,何况,还有那个可爱的月儿在呢?她真想去逗逗那个孩子。
跟楚慕一说,他接过请柬看了看,却没有阻止她,只是让苍堇与她同去,说是怕她不懂宫里的规矩得罪了人。
乔叶有时候觉得楚慕特别孩子气,像个无赖似的死缠烂打,她生气了,他也会死皮赖脸地凑过来,锲而不舍地跟在她的身后,直到把他的气都吞下肚子。有时候又觉得他老成得不像是这个年纪的男人,他总是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总是在她郁闷的时候察觉到她的心情不好。究其原因,乔叶觉得,他实在是太宠着她了,以至于她每每想要恃宠而骄。
乔叶打扮好了,要出门了,楚慕偎在榻上,琥珀色的桃花眼望过来:“小傻子,到这儿来,我看看。”
乔叶掕着裙摆转了一个圈,笑道:“怎么样?”
“最近皮肤白了一点,穿绿色更好看了。”楚慕赞道。
“是吗?”虐为悦己者容,乔叶正在为他的话欣喜,他转而坏笑道:“是啊,看得爷心里痒痒的……”长臂一伸,猛地将她拽到怀里,唇直接印在她白皙的后颈上,大手也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走起来。
“喂,楚慕,你这个流氓……我的头发才弄好的……别,衣服都皱了,怎么去见人……”乔叶的水眸一片迷离,推了推他,“赏心会笑话我的……”
“呵呵,”楚慕停下动作,贴着她的耳朵笑了,热气喷在她的脸颊上,着了火似的烫,他想要魅惑人心的时候,无人能够抗拒。夏天的衣衫穿得薄,他微微几个动作就把她都弄得气喘吁吁,这还不算,他拉过她的手,包在手心里,往自己的身下探去,察觉到他的变化,乔叶的脸热得快要烧起来了,却又抽不回手。楚慕含着她的耳垂,又伸出舌头慢慢裹弄,极具耐心,一边拉着她的手教她动作,一边含含糊糊地说道:“她要是笑话你,你也去笑话她,问问她那月儿是怎么来的……”
好一会儿,他低低吼了一声,手上停下来,抱着她的身子一阵颤抖,却很不满足地叹出声:“好了,早些去,早些回来。嗯?”
乔叶收回手,不自觉握了握,手指微酸,推开他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撇撇嘴嘀咕道:“色魔……”
楚慕颇不以为然:“小傻子,要是爷不色,你可怎么办才好?晚上回来,爷再告诉你,什么叫夫妻之道。”
听他越听越不正经,乔叶转头“呸”了一声,快步走出门去了。
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楚慕失笑,然而不一会儿他的笑容慢慢淡了,现在正值敏感期,赏心却偏偏找她相聚,不会那么简单的。
入了东宫,赏心正抱着月儿在花园里玩,赏心穿着鹅黄色的宫妃装,却并不十分张扬,她向来聪明,性格也好,此刻逗弄月儿的时候,就与从前更加不同了,身上带着满满的母爱。
乔叶在她们身后看着,不自觉笑容满面,她最喜欢看到这样的场景,这世上母亲对孩子的爱是最纯洁的,没有一丝杂质。
还是在“辣手摧花”的月儿先看到了乔叶,圆溜溜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小爪子把手中掐着的花瓣伸过来,咧着嘴,露出白白的小牙齿,笑道:“森森……”
赏心回头,乔叶笑着走过去。
在赏心身边蹲下来,拽住楚月的手,道:“月儿真乖。”
赏心望着她,眉心的红色朱砂鲜艳耀眼,乔叶不由地笑问道:“月儿额头的朱砂是天生的吗?”
赏心笑着点头,宠溺地看着小东西,道:“是啊,跟我的一样,都是天生的。”
“哈哈,以后肯定也是个大美人,跟她娘亲一样。”乔叶捏了捏小东西嫩嫩肉肉的小手。
“还是这么贫嘴。”赏心无奈地摇头道。
楚月看上了乔叶头上的玉钗,是翡翠制的,形状是一枚叶子,又翠又绿的,小东西二话不说,探身过去一把拽下来,紧紧握在手心里。
“月儿……”赏心斥道,“怎么这么不乖呢?快点还给婶婶。”
“不用了,”乔叶伸手把头发弄平整,笑着捏了捏楚月嫩嫩的脸蛋,“月儿,你快点长大,婶婶送你好多好玩的东西。”
小东西的眼睛眨巴了一下,低头望了望手中的玉钗,递给乔叶:“森森……好玩……”
“月儿真乖。”
赏心望着乔叶快乐的眉眼,微微敛了敛眉,不过一瞬间又笑道:“小叶子,你能平安回来我真高兴。”
这花园里,并没有其他人,苍堇静静在入口处侯着,让她们俩自在地说话。
“看到你跟楚萧好好的,我也很高兴。”乔叶笑道,“看得出来太子对你很好,见他对月儿的宠爱就知道了,真幸福。”
“小王爷对你也很好,呵呵,从前是,现在也是,他看你的眼神这么多念念一直没有变过。”赏心道,“到最后,你还是选择跟他在一起了。”
乔叶微笑不语。
赏心又问道:“那,离亲王呢?你对他……”
乔叶收了笑,望了赏心一眼,低下头去,把楚月弄掉的玉钗捡起来又递到了小东西手上,她抿了抿唇,轻声笑道:“赏心你傻了啊,我跟他有什么关系?不过是见了面打个招呼罢了。”
“真的是这样吗?”赏心显然不相信,一再地确认。
“真的。”乔叶点头。
“嗯。这样也好。不要藕断丝连的,会伤了他,也伤了小王爷,长痛不如短痛吧。”赏心似乎是放心了些,没有什么顾虑了,将楚月抱起来,道:“你来得真是巧了,快用午膳了。”
“……”乔叶没有细细去想她话里的意思,只是脸微微一红,也站了起来,想起楚慕说,若是赏心打趣她,她就反问她楚月是怎么来的……不过,她没有楚慕那么无耻,她说不出口。
“走,去用膳吧。”赏心微笑道。
楚月却朝乔叶张开了手臂:“森森抱……”
这小家伙越来越乖了,乔叶伸手将她从赏心怀里抱了过来,一只手托着她的腰,一只手搂着她的背,还频频地问赏心:“这样抱行不行?”
“小叶子,你是不学都会,赶紧生一个孩子吧。”赏心笑道。
“呸,”乔叶又红了脸啐道:“赏心你越来越不正经了。”
“害羞了?”赏心笑道:“难道成亲一个多月了,小王爷也没动你?我是不信的。”果然是坊间出来的女子,豪爽泼辣的性子其实根本没变。
“森森,羞羞……”乔叶脸红得不行,正要反过来嘲笑她,却见月儿伸出短短的小手挠在她的脸上,努着嘴满脸的“鄙视”。
“月儿,你这孩子太坏了,信不信我把你扔了?”乔叶没办法,作势要把它扔出去,小东西吓得立马抱住了她脖子,一动也不动。乔叶哭笑不得,转而去瞪赏心:“果然是你的女儿。”
“呵呵,”赏心一笑,两个大人,一个孩子走在长廊里,气氛很和睦。
赏心忽地说道:“小叶子,如果以后发生了什么事,你还能待月儿像现在这么好吗?”
乔叶起初没有在意,但见她问得认真,脑子一时反应不过来,笑容僵住:“会发生什么事?”
等到迈进正殿的时候,乔叶有些明白了,大厅内的红木桌旁坐着两个人,一个身穿百鸟朝凤皇后袍,一个身穿白色软烟罗,两个女人都有一双凤目,虽然并不相同,可是望过来的时候不知不觉都会让人产生一种压迫感。
乔叶淡淡望了赏心一眼,今天这相邀原来真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很快淡定下来,乔叶冲着傅皇后与顾姳烟福了一福:“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太子妃。”
与想象中的不一样,傅琬莹并没有像从前那样板着一张脸,反而分外热情:“小王妃免礼,难道不知道清逸王府的规矩吗?见了本宫,小王妃不必多礼。快,过来坐。”
顾姳烟看了看乔叶,没有说话,表情淡淡的,眉宇间仍旧是惯常的英气勃勃。
乔叶也不客气,走过去大大方方地坐下来,比比谁更虚伪?这样的事情她很擅长。
“赏心,你也过来坐。月儿,到皇奶奶这里来。”傅琬莹和蔼地望着赏心的方向。
楚月有些怯怯的,不敢过去,赏心的笑容也有些许勉强,却还是抱着孩子走过去。
傅琬莹怀里抱着楚月,笑道:“月儿,你手里握着什么啊?给皇奶奶看看。”
楚月把手缩到背后去,道:“好玩的,森森……”望着乔叶。
乔叶冲孩子笑了笑。顾姳烟盯着她的侧脸,凤目微微闪烁。
“呵呵,月儿喜欢就拿去玩了。”乔叶应道。
“看得出来,月儿很喜欢小王妃。”傅琬莹抱了楚月一会儿,长长的指甲不大方便,又把她交到了赏心的怀里。
赏心接过孩子,手似是颤抖了一下,乔叶看在眼里,突然有些心疼,母亲的一颗心都系在孩子身上,孩子在别人的怀里怎么都不能放下心来。
“小王妃从云城来,不知道在楚都可还住得习惯?”
“与小王爷相处怎么样?夫妻之间应该多多体谅体谅才是。”
“来,吃菜……”
……
“若是以后遇到了什么困难,可以来这宫里多坐坐,听说小王妃与赏心的关系极好,这东宫还有本宫的凤藻宫,小王妃没事也可以多来在走动走动。”
一顿饭下来,傅琬莹一直扮演着慈祥的一国之母形象,不断地与乔叶“闲话家常”,顾姳烟不屑她这样虚伪的作为,很少说话,除非不得已,偶尔插上一两句。
除却傅琬莹的“啰嗦”,这一顿饭乔叶吃得也算大快朵颐,宫里的厨子果然名不虚传,每一道菜都十分精致。
临走之前,傅琬莹道:“赏心,你去送送小王妃吧。”
“是,母后。”赏心把孩子交给一旁的宫女,与乔叶一同出了殿门。
再没有初来时那样无话不说的和谐,两个人默默的走在回廊间,苍堇不远不近地跟着。
走到西华门,赏心停住脚,因为宫妃不得出宫。
乔叶也停下来,回头望着她,笑道:“赏心,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月儿都没有错。这世上,有太多的人由不得已的苦衷了,虽然我不一定能够有切身的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