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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来救人的,却偏偏要恶语相向,仿佛是前世的仇人,今生的冤孽,一定要骂着才算痛快。
夜风似乎也听习惯了,不再理她,抱起乔叶就往大门外走。可是他的神情与平日的冷漠不一样,那是一种掩不住的担心,只是他不肯说出来罢了。
然而,越是接近那座仓库,他的担心便越重,转过巷子时,见到那漫天的大火烧起来,夜风懵了懵,用轻功又提了提速。
火果然是从仓库烧起来的,他一瞬间慌了手脚,正要冲进去,却见仓库的门被一具女尸挡住,那女尸看样子是要追出去的,却被人回身一创毙命,这剑,是神乐的。这么看来,她不在里面。
雪不同于雨,不能一下子就将火扑灭,黑烟从仓库的门滚滚而出,火势反而越来越大。夜风转身离开,追着一串新鲜血迹而去,一个荒凉的巷子里,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的尸首,黑暗中他看不清楚谁是谁,只能摸索着一个一个地找。第一次,他叫了她的名字:“神乐……”
连叫了三声,也没有得到回应。夜风蹙紧了眉头,忽然发现脚下一人还没有死,他的洞萧危险地抵着那人的咽喉:“人呢?”
那人说不出话来,只是拼命咳嗽。
“一个穿大红衣服的女人!”夜风的耐心都快要用尽了,不由地吼道。
那人被他的脚踩得吐血,抬起手颤抖着指了指巷子的另一边。
夜风望过去——
只见一身大红衣衫的女子已经朝他走过来了,只是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然而,似乎在笑:“你在找我吗?”
神乐问。
夜风的脸色瞬间恢复了漠然,迅即把洞萧插在腰间,大步从那些尸首上踩过去,根本不想理她。
“喂,夜风!你刚刚是不是在找我?!”神乐一下子火了,本性难移地吼出声。
“没有。”夜风冷冷道。
神乐突然小声道:“我受伤了……”
夜风蓦地停住脚,回头:“哪里?”
神乐低着头,右手指了指另一边胳膊,声音还是很小:“流血了,可能……骨头断了。”
夜风走回去,一把拽过她的胳膊,虽然动作很大,其实力道很小:“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麻烦?!”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哦,原来,人都要在快失去的时候才会明白,曾经的那些拥有是多么珍贵。
※
乔叶抱着小白慢慢地在雪地里走,暗夜军的两名隐卫小心地搀扶着她。雪天路滑,出门本就是危险的。
刚刚走出黑暗的巷子,便见远处火光冲天,白色疾奔的身影突然顿住脚步,停在了原地,慢慢地转过身来。
乔叶的脸上浮起笑意,大步朝他奔过去,两名隐卫对视了一眼,隐入黑暗之中。
“七哥!”乔叶上前,那人赶忙接住她,怕她滑倒,紫色的瞳眸带着常人难得一见的温柔,他叫她:“小乔,你小心点。”
乔叶注意到了他胸口处的伤,指着它道:“七哥,你受伤了?严重不严重?身休怎么样?有没有觉得不舒服?”她记得他喝下了顾姳烟的毒药。
看到了她,一种失而复得般的欣喜袭遍全身,楚离伸出手一把将她楼入怀中:“小乔,我没事,我很好……,”
一只大手紧紧地扼住顾姳烟的咽喉,再狠狠地往前掉去:“顾姳烟,我不管你和楚离之间有什么恩怨,你要对楚离做什么我也不会拦阻,可是如果有人妄图去动她的主意,哪怕是一根头发,下场也只有死路一条。说,她在哪里?”男人的清朗嗓音里再没有平日的玩世不恭,而是让人不自觉地感到毛骨悚然。
顾姳烟被甩出去,跌坐在地上,冰雪的寒冷将她全身包围,只是一瞥而已,她找到了他想要的答案。虽然心知自己完全不是楚慕的对手,她的凤目却依旧凌厉,甚至更加凶狠:“楚慕,真没想到,你居然真是暗夜宫的主人,呵呵呵,可是为了一个朝三暮四的女人,你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你不是要找她吗?转头看一看,看看大火的那一边相拥的那两个人是谁……”
心里隐隐颤动,楚慕慢慢转头看过去,琥珀色的眼眸定住……
“看清楚了吧?到头来,你也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罢了。想一想,倘若她的心在你身上,会注意不到你在妒忌吗?你妒忌楚离,不,你恨他!可是你却装作不知道!她根本不爱你!她爱的是楚离!她说她永远也不会放弃楚离!多么可怜的男人,得到了她的人却得不到她的心 ””,
“不要再说了!”楚慕的身形鬼魅般闪上前,大手一把捏住她的脖子。
顾姳烟却笑了:“你恼羞成怒,不过是因为我说的都是事实,对不对?她不爱你……”
“住口!”楚慕的琥珀色眼眸惊起毁天灭地般的杀意,只听得一声骨骼碎裂的声响,那个大楚第一女将便再也没办法说话了。
楚慕手一松,她跌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凤目紧盯着熊熊燃烧的大火尽头,那里,两个人影拥抱在一起,顾姳烟的唇角泛出一丝诡异的笑,然而眼眸中却浮起一层淡淡的水汽,很快,被大火的热气烤干……
伫立在原地,楚慕望着大火那一头正在相望的两人,握紧的拳头松了又紧,……他让她乖乖呆在家里,让她乖乖和宝宝一起等他回去,她怎么就那么不听话呢?非得出来见一见楚离才安心吗?
“咳……”胸口钝痛,楚慕轻闭起眼睛,缓缓睁开的时候,琥珀色的眼眸中已经恢复了平静。紧紧抵着胸口的大手放下来,他低头整了整衣服,玄色衣衫看不出任何异常,迈开步子朝那两人的方向走去。
顾姳烟那个女人不过是想挑拨离间罢了,她是他的妻,是他孩子的母亲……他要相信她。
※
“七哥,你没事就好。”乔叶退出楚离的怀抱,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这伤口呢?包扎一下?”
“没事,只是点皮外伤。”楚离的眼睛专注地望着她,眸中带着满满的笑意,幸好她是安全的,而且,她还是关心他的。
乔叶听了,放心地笑了,随即左右张望了一番,眉头蹙起,问道:“楚慕呢?他没有跟你在一起吗?”
楚离的紫瞳中光彩淡去,唇边的笑容猛地收尽,她来过他的怀抱,可是为了另一个男人又退了出去,她焦急地问他,楚慕呢?
忽然惶恐起来,楚离伸出右手,一把将她的胳膊拉住,开口道:“小乔……”然而话还没有完全说出来,楚慕从火的另一头走过来,轻轻楼住乔叶的腰:“叶儿。”
乔叶回头,欣喜的笑容放大,自然而然地挣脱了楚离的手,反身紧紧抱住楚慕道:“你去哪里了?!担心死我了!”终于见到了他,终于又投进了他的怀抱……想起了什么,乔叶退出来,牵着他的衣服上上下下地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受伤?疼不疼?我看看……”
望了望楚离,顾姳烟的话在脑中一闪而过,却被他很快压了下去,楚慕抬手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小傻子,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宝宝也很好。”乔叶温柔地望着他笑,声音很轻。
一瞬间芥蒂全消,楚慕的大手颤颤地抚上她的小腹,对,那里是他和她的孩子,光是想一想,孩子的母亲是她,父亲是自己,便已经没有任何遗憾
“回家吧,嗯?”楚慕温柔地笑,眉目柔和,该死的都已经死了,该得到的也已经得到。他的笑容里又夹了一些初为人父的喜悦感觉,越发成熟而稳重了。
乔叶微笑,重重点头,想了想,回头看着楚离,忽地拉着楚慕的手对楚离鞠躬行了个礼:“七哥,不,陛……陛下,我们先回去了,陛下要好好养伤。”
楚慕没有动,然而他很高兴看到这样的情形,她叫楚离陛下,无形中便拉开了一个大大的距离。
楚离想笑,想说话,可是他动了动唇,却说不出也笑不出,只能呆立在原地。
白芷突然走上前来,禀告道:“主子,宫中的事情已经解决,太子自刎,皇后……”
乔叶的泪潸然而下,成王败寇,这就是残酷的战争,残酷的帝位争夺。赏心,你错了,不是你背叛了我,到最后竟是我负了伽 ”
“在我的心里,你一直是很重要的人,我爱他,我也爱你,可是多了一个月儿,我就只能偏向她,所以才背叛了你。现在不会了,月儿不在了,我不会再背叛你,不会……”
“小叶子,你……”你替我告诉楚萧,来世,再陪他去和梅花……三弄”,“这一生,不负……我心……”
不负我心,不负赏心……那个残酷的场景呵,她可以理解赏心的所有苦衷,月儿那么小,那么可如 “可是现在一场大火,把一切痕迹都烧成了灰烬,要怎么去纪念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只是一夜而已,却已经像是过了一生那么长久。
乔叶闭上眼睛偎进楚慕的怀里,今夜几乎把她一生的精力都耗尽了,皇位,皇位,恩怨情仇,她再也不想和这些扯上半点关系。
楚慕轻轻楼着她,大手摸了摸她的脸,一触之下竟是满脸的泪水。
“小傻子,别哭,我们回家吧。”楚慕轻声地哄。
乔叶忍着泪点点头,她的手放在小腹上,被楚慕拥着一步一步离开火场,鞋子踩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腹中的孩子,你经历了这么多血腥,看到了这么多残忍的事情,娘亲答应你,以后再不会让你遇到这样的因境了,你会健康地出生、快乐地成长,永远都会开心……失去了孩子,对于母亲来说,就像失去了生命一般残忍……”
马车慢慢往清逸王府驶去,雪天路滑,走得并不快但很稳,楚离站在原地,木然地听着白芷的汇报,该死的人已经死了,他要报的仇也已经报了,该得到的东西也都得到了,为什么他却一点胜利的欣喜都没有呢?甚至,怅然若失,心里的空洞怎么都填不满,就好像此刻胸口处应景的伤口一般,血淋淋的。
“主子,傅婉莹如何处置?”白芷问道。
听到这个名字,楚离回神,收回紫色的瞳眸,抑郁的表情一扫而尽,他猝然转身,冷笑道:“自然是由本王亲自处置。”胃里面有什么东西在翻滚,他强自压了下去,大步朝皇宫的方向而去。
最阴暗的冷宫,最黑暗的角落里,僖婉莹,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高傲皇后,本应顺理成章地登上太后之位,如今却成了最低贱的阶下囚,甚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的四肢被分别绑缚着,蓬头散发,那件百鸟朝凤的皇后袍已经破碎不堪,口中塞着什么东西,她说不出话来,只有鲜血从嘴角往外一点一点流出来
“吱呀”一声,大门突然被打开,灯笼的光亮一点一点靠近,博婉莹不适应地睁开了眼睛,见到来人,凤目怒睁,四肢乱挣,恨不得上前去咬死他似的。
楚离一身镶金白玉袍,负着手,一步一步朝她走过去,却在她身前几步远站定,仿佛离得太近会被她玷污了似的。
“把她嘴里的东西拿掉。”楚离道。
立刻有侍卫上前去,拿掉博婉莹口中塞着的东西。
傅婉莹立刻一大口血吐了出来,张口想说话,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舌头害了?”楚离斜眼望着身边的人。
身边的侍卫道:“是。废话太多,太聒噪。”
楚离一笑:“呵呵,堂堂一国之母,居然会沦落到这样悲惨的境地。平日里最喜欢说话的人,现在没有了舌头,张口说话也没人听得懂,真是有意思。”
傅婉莹凤目睁得大大的,几乎已经疯了。
楚离环顾四周,仔仔细细地看着,从地板到帘子、窗户,一点一点扫过去,忽地笑道:“这里跟十九年前一模一样,一点都没有变。从前本王嫌弃这里太黑、太暗,却偏偏有人要把本王送进来。现在好了,还是一模一样的场景,也请博皇后好好地享受享受。来人哪——”
“是。”
“把这个女人的眼睛给本王挖出来,再挑断她的手筋脚筋,可是,不能让她死了,她必须得在这里好、好地‘活’下去。”楚离转身跨出了门槛,白色的袍子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来。
天空中下起了雪,已经是夜半时分了,刚刚才经历了一场夺位之争,大局已定,诸多大臣都在大殿之外候着,等着那年轻的储君来宣布大事。然而,迟迟不见动静,一个个都冻得直哆嗦,却又不敢擅自离开。夺位成功,凌相成了朝中唯一位高权重之人,脸上无比荣光,一来,他可以理所当然地成为当朝太师,二来,又可以大杀家中大夫人的威风,从此便能抬起头来做人了,听着这些大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