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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你。”墨染尘沉声说道。
墨修竹微微一笑,漫不经心的说道:“怎么,很奇怪吗?”
奇怪吗?真正说起来,其实也不奇怪。
历数整个墨龙国,有胆子有魄力扣留墨杰宇并且还有恃无恐的人,也只有他了。
“我早该想到。”墨染尘声音清冷,不含感情。
“呵呵……”墨修竹笑的起兴,将墨染尘这话当做了耳边风,他随意邀请道:“三弟,既然来了,何不坐下喝杯茶?”
“你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还想邀我喝茶?”墨染尘问道。
墨修竹无所谓的说道:“无外乎兴师问罪罢了,岂会不知,不过,我真的有做错什么事情吗?此事,天知地知。”
“好一句天知地知,我倒是要看看,此事,你如何跟我解释!”墨染尘一声冷笑,衣袖轻甩,大马金刀的在墨修竹的对面坐了起来。
他气质冷峻,和墨修竹截然不同,这一坐下,房间内的温度,似乎陡然下降了好几度,那穿着一身蓝衫的大掌柜,虽然在笑着,可谁都看的出来他脸部的肌肉在颤抖,笑的勉强而煎熬。
“啧啧,三弟真是好气势,哪里有一丝病态的样子,我看那全天下人,都是被你给骗了吧。”说着,他眸光轻转,落在楚云裳身上,饶有兴致的打量了好几圈,这才缓缓收回视线。
表面上说的是墨染尘,实则何尝不是在说楚云裳。
“峫王何曾不是在欺骗天下人呢?”微微一笑,楚云裳不以为意的在墨染尘的身边坐下,巧笑倩兮,即便那张脸平庸至极,依旧给人一种目眩神迷的风采。
墨修竹放下杯子,轻轻抚掌,说道:“说的对,这世上之人,谁不是戴着面具在过日子的呢?你骗我我骗你,这种生活,才有趣嘛。”
他一直东拉西扯,说些无关要紧的话,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墨染尘面容沉静,看不出来他在想些什么,楚云裳则是好奇,墨修竹到底要干吗?
九层琉璃塔就是在雅然居买的,可是墨修竹竟然敢自爆身份,难道他就不担心墨龙皇和陈皇后追究此事?
这对他而言,可是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
而墨杰宇,看上去似乎更加奇怪,不,应该是古怪。
墨杰宇和墨染尘之间的关系素来亲近,按道理说,他看到墨染尘过来,应该是惊呼的起身相迎才对,毕竟墨修竹虽然将他扣住了,可并没有限制他的人身自由。
但是没有,墨杰宇至始至终都是低着头,不曾抬起,他保持一个僵硬的姿势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手边的那杯茶,热气渐渐散去,却是一口都没有喝。
他太安静了,安静的不同寻常。
从墨修竹到墨杰宇,所有的一切,无不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有趣,我可不觉得有趣,难道峫王将闲王扣在这里,就是为了吸引我和王爷一起过来和茶杯?”有些话,墨染尘不好说,楚云裳自是说的百无禁忌。
“王妃应该早有听闻雅然居茶水冠绝明月城的吧,怎么,难道有问题?”墨修竹似笑非笑的说道。
“茶水没问题,人却有问题。”楚云裳淡淡说道。
“人有问题,谁有问题?”墨修竹假装吃惊的问道。
墨修竹不是一个好演员,他的表演夸张做作有余,细腻不足,可是偏偏,他做起来毫无心理障碍,倒是给人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峫王如此闲情逸致,自然没有问题,只是扣留闲王之事,是否需要给宁王一个交代呢?”楚云裳也不废话,直奔主题。
墨修竹听的这话,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他拿手指了之墨杰宇,说道:“四弟,你说说,到底是我扣留你的,还是你自己留下来的,这个黑锅,我可是背不起的。”
墨杰宇这才微微抬起头来,朝墨染尘看了一眼,他好似一夜之间就长大成熟了一般,眼中透着坚毅和固执的光芒,他笑道:“我自是想留在雅然居喝一杯茶。”
“嗯?”
楚云裳眉头猛然蹙起,她看到了墨杰宇脸上的伤,那伤已经化为淤青,显然,珠儿所说的话皆是事实,只是为何,墨杰宇竟是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到底怎么了?
墨染尘也是看向墨杰宇,他没去看墨杰宇脸上的伤,而是看着墨杰宇的眼睛,然后他微微侧头,眼睑低垂,似是在想着什么事情。
过了一会,墨染尘站起身来,对楚云裳说道:“走吧。”
也不等楚云裳的回应,便是大步朝外边走去,他一开始走的很慢,脚步沉重,走到门口之后,就是越走越快,走动之间,冷风阵阵,让人不寒而栗。
楚云裳叹一口气,起了身来,幽幽说道:“闲王,你让我很失望。”
她紧随着墨染尘的步子而去,可是她刚出门,墨染尘就已经到了楼下,那背影落在楚云裳的眼里,说不出的悲凉和萧索。
这是被背叛的滋味吗?
楚云裳不知道是还是不是,只是她的心,也是随之微微一痛,那是一种被针扎在心口的刺痛,她在为这个男人而痛。
墨染尘和楚云裳一走,墨修竹就是一声哈哈大笑,笑着说道:“四弟,看来三弟对你还是很关心的嘛。”
墨杰宇撇着唇角,极为不屑的说道:“不过是惺惺作态而已。”
“如果是惺惺作态,他也不至于来到这里找你。”墨修竹说道,看似是在替墨染尘说好话,实则是在试探。
“是吗?你看出了他的真心?”墨杰宇低声反问。
墨修竹又是一笑,假模假样的喝茶,不予回答,墨杰宇则是站起身往外走去,边走边道:“二哥,我那三十万两银子,一分一毫都不能少。”
墨修竹的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子,随意说道:“没问题。”
目送墨杰宇离开,墨修竹这才敛了笑容,轻声自语道:“蠢货。”
旁边的大掌柜听的这话,吓一大跳,差点没吓出心脏病来。
雅然居外边,围观的人群始终不曾散去,他们看到墨染尘出来,看到楚云裳出来,然后就伸长的脖子往里面看,看了半天,不见再有人出来,这才觉得事情有点不对。
“宁王居然没将闲王带出来,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雅然居背后的老板,真是手眼通着天不成?”有人说道。
“谁知道呢,你没看到宁王的脸色很不好看吗,显然是吃了瘪了。”
“有吗,这世上竟然敢有人给宁王脸色看的?”
“哪里没有,闲王都没被带出来,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
……
压抑着的议论之声,不绝于耳,墨染尘却好似一句都没有听到一般,他一步一步的走向马车,脚步渐渐放慢,那双腿,似是压了一块铅块,让他迈不动步子。
楚云裳在背后看着墨染尘如此模样,心里极为不是滋味。
今日明明是墨杰宇犯了事,墨染尘前来解围,可是为何到最后,墨杰宇竟是那般反应?
楚云裳又是想起仁和殿内墨杰宇那哀怨绝望的眼神来,心里就是一声哀叹,看来,他们兄弟之间,终究是有了隔阂了。
上了马车,墨飞立即驱车往返,墨飞的心里也是压了一块石头,所有的劲都撒在马儿身上,一鞭子一鞭子的抽下去,抽的那马惨叫嘶鸣,也是抽的那些暗中议论的人胆颤心惊,唯恐那一鞭子抽到自己的身上。
回去的途中墨染尘也是不曾说话,他脸色一如既往的沉静,偶尔眉毛轻轻跳动的时候,才能察觉他的内心正是情绪翻涌。
楚云裳伸过手,将他的手抓在掌心,感受着墨染尘掌心那薄凉的温度,楚云裳说道:“这不是你的错,我想,总有一天,闲王会明白过来的。”
墨染尘薄唇紧抿,望向楚云裳,他的眼中,有淡淡的幽蓝色的雾气渐渐弥漫,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楚云裳,感受着从楚云裳掌心传递而来的柔腻的温暖,这让他心安。
楚云裳又是说道:“闲王年纪尚小,不懂事,一时间被人蒙蔽了理智也是情有可原,但是我们必须清醒,今日的事情,我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墨修竹自爆身份,对他来说,又有什么好处,难道他吃定了你和我,以及闲王,不会将他的这层身份捅出去吗?如果捅出去了,以那尊九层琉璃塔所引起的风波来说,皇上会怎么想?皇后娘娘又会怎么看?”
墨染尘这才开口:“你想说什么?”
楚云裳沉吟了一下,才说道:“恐怕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她的话音刚落,就是听到对面,一阵马车轱辘的声音响起,伴随着马车轱辘声的,是一阵阵列整齐的马蹄之声。
马车被十多匹骏马护持在中间,朝着明月城城门的方向缓缓行驶。
楚云裳觉得奇怪,干脆将车帘拉开了往外边看,这一看,她就是微微一怔,这马车,竟然就是她上次在明月城街头所看到的那辆属于齐亦风的马车,而这些侍卫,也正是之前看到的那一拨人。
被十几匹马护持着的马车和宁王府的马车交错而过,那车和马没有丝毫的停滞,继续前行。
楚云裳收回视线,对墨染尘说道:“车内没人。”
“我看到了。”墨染尘缓缓说道。
随后,又是一阵马蹄声响起,迎面,一匹红色的骏马飞速奔来,骑在马背上的是一个青衣小厮,估计是一个客栈的小二,小二骑在马背上,意气风发。
不过,楚云裳没看那个人,看的是马。
这马,她也见过,那是在雅然居的三楼,她站在窗边往外看的时候看到的,当时,彭飙就是骑着这匹马。
因为这匹马雄赳赳气昂昂,太过神气的缘故,又是通体血红之色,纵观整个明月城,估计也找不出第二匹,绝对不会认错。
“这是彭将军的马。”楚云裳解释道,她的声音压的有点低,低的好似自言自语。
这一幕,实在是太过奇怪,一辆空置的马车,一匹不是原主人骑着的马,方向,都是朝着明月城城外而去。
这之间,实在是有太多的东西耐人寻味。
“我们好像错过什么了。”楚云裳又是说了一句,她还没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或许,这就是命。”墨染尘浅浅说了一句,悠然长叹,而后闭上了眼睛。
他的手,始终放在楚云裳的掌心之上,似是贪恋那一抹柔腻的光滑,又似是,忘记了抽开,就这么,两只手,纠纠缠缠,直到永远!
“这也是命吗?”楚云裳低头看着两只手,一样的白皙如玉,只是一只手修长刚劲,另一只手,柔软无骨。
……
雅然居里发生的事情传的很快,墨染尘无功而返的一幕,更是被所有人津津乐道。
尽管没人知道雅然居背后老板的身份是什么,但是这并不妨碍有人猜测和联想,特别是当传出闲王墨杰宇竟是从雅然居的后门悄悄离去之事时,这一事件,更是迅速席卷全城,讨论之声异常火爆。
在这场火爆事件的遮掩之下,另外一件事情,反而是变得平平淡淡。
齐亦风离开了,彭飙也离开了。
二人离开的很突然,事先没有任何的征兆。
但是楚云裳和墨染尘却知道,事情,或许并不突然,二人在从雅然居返回宁王府之时有看到他们二人的马车和马,尽管那马车和马都是空的。
齐亦风和彭飙的离开,没有在明月城内激起一点水花,但是对楚云裳和墨染尘而言,事情发生的时机,却太过蹊跷,这里面,暗藏着种种不为人知的玄机。
从墨杰宇打砸雅然居,到墨染尘上门兴师问罪,到墨修竹悠然以待,再到齐亦风和彭飙的离开,这几件事情,看似偶然,实则,却有着种种千丝万缕的联系。
只是这联系,是什么,不得而知罢了。
时间正是中午,楚云裳和墨染尘坐在一起吃中饭。
楚云裳来到宁王府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可是和墨染尘坐在一起吃饭的机会却是不多,印象深刻的是上次喝醉酒之后所发生的荒唐之事。
恰好珠儿拿了酒过来,二人一看到那酒坛,就是侧过脸去,都是有了一些不好的遐想。
“珠儿,不喝酒了,你拿下去。”楚云裳赶忙说道。
珠儿愣了一下,也不敢多问,又是退了下去。
见珠儿退下,楚云裳才小小的松了口气,她拿起筷子夹起一片松茸放在嘴里慢慢咀嚼着,平常最喜欢吃的食物,此时吃来味同嚼蜡。
午间的宁王府微微燥热,但是留芳苑内却是分外的清凉,门前一棵大树遮掩住了大部分的阳光,投射入一片清幽的空气。
树干之下,一个简制的秋千架随着轻风,轻轻的飘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