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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那扭曲的脸越来越近,恐惧一下逼到最高点,冷汗竟是不停的从额上流下。凉,但却怎么也比不上眼前这逐渐接近的惧怕冰凉。
他只能冒着冷汗看,就这样看着一支手缓缓的伸出水面,接着另一支手也慢慢的浮出水面,沿着手臂滴下的湖水静静的没入水中,轻轻的,双手像在捧着云萧的脸,然后,一个头浮出水面,半身出水,半身进水,湿漉漉的头发半浮半飘,诡异的,四眸相对的一瞬间。
……住了!完了!死了!他……他总不会连白玉山都还没到就已经先死在这了吧!云萧不住的在心底哀嚎,想闭上眼,奈何却是怎么也闭不上,头一次遇到这么诡异的事情,这下可好,逃不了也就算了,连脑子都一片空白。
似乎是知道他的恐惧,望着云萧,那女子笑了笑,很是吊诡的一笑,凝眸、摄神,一阵空荡划过眼底,好似整个魂给瞬间迷了去,失神、走神,不着痕迹。
扯了扯嘴角,那女子慢慢的,慢慢的再接近,手,已经碰触到云萧的颊;脸,离云萧不过只剩下那么短短的几公分;眼神,对,再对,再对,分不开视线的一刻;唇,眼看就要覆了上去;心底,正暗自窃喜已经得手,却在那一刻,一把长剑无声无息横过她的脖子,让她不得不停下来。
“你,要敢再靠近一步的话试试看……”冯亦冷冷的撂下狠话,架过的长剑大有横挥的意味,一抹残绘在眼中展现,心里却是快气死了,妈的这群贼,让他打个盹会死吗?一时不留意都不行。
女子一愣,显然是没料过冯亦会出现在这里,更没想过居然会有一把剑架在自家脖子上,当场傻眼不知该作何反应。
空间,顿时寂静;声音,无声走过。
“什……什么啊……”空了个两三秒,云萧总算反应过来,下意识倒退两三步,拉开了和那女子的距离先,这才发难的指着那女子低叫。
“为什么你还能动?”见着云萧倒退,那女子反倒一脸比云萧更吃惊的样子。怎么……可能?他怎么还能动!她刚刚已经对他施了“迷心术”啊!虽然尚未完成,但没有她的命令,他又怎能动?
“唔——有人规定我不能动吗?”云萧转了转眼珠子,好笑的看着那女子,顺了几口气,大概是镇定点了,又或者是冯亦占了上风,他总算是从刚刚的惊吓中回复了过来。
眼看那女子一脸错愕的看着自己,云萧也只能好心、无辜的耸耸肩,指着自己的左眼道:“迷心术最大的要点是靠视觉,很抱歉,这,可是看不到了,若你硬要一支眼睛承受起两眼的法术量,总得要加点倍率吧!”
头头是道的讲解,差点没让在一旁听的冯亦给昏死过去,居然还纠正敌人的错误,真是够了。
“……呜……哇——哇哇哇哇哇哇——我果然是个该被淘汰的雪姬,居然连这么简单的迷心术都会出错,难怪小雪她们不肯接受我,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就见那女子呆了半秒,一个嘟嘴,登时就是趴在岩石上大哭特哭起来。
她哭的可怜,满是委屈,让云萧不免也起了点同情心,想走过去安慰她一番。倒是冯亦正在气头上,可没这么容易说放就放。
“哭够了没?哭够了就准备领死吧!”冯亦冷冷的丢下这句话,刚刚的怒意好不容易消了一点,现在又给点燃了起来,很好!新仇旧恨一块算,就算旧恨跟她无关也一样。
“你你你……你为什么要杀我?”花容失色惨白着脸,女子委屈的脸上还布满了泪痕,做妖做得这么失败已经够衰了,现在眼前这个男人居然说要杀她?为什么?
“为什么?”冯亦拉高了声音冷笑,这真是他听过有史以来最蠢的问题,“小姐!你不会忘记你刚刚打算对他做什么吧?”用眼神指了指云萧,暗示着她的罪行。
“就为了这样而杀我?”女子恍然,不甘的低叫,“迷心术又没毒,我只是要让他迷上我而已,况且我也失败了,你……你怎么可以乱杀妖!”口口声声的为自己辩称,哪有这样的,她又无意害人,只不过要让他迷上自己而已,能构成什么杀头之罪?
“我管你什么烂理由,谁知道你是不是真想害死他,为绝后患,杀!”
“喂!喂!你讲讲道理好吗?”
“靠!跟你这个妖怪能讲什么道理。”
“说话客气点!什么叫跟妖怪不讲道理,搞清楚,现在是谁比较不讲理啊!”
“废话真多,聒噪女……”
“你、说、什、么!你个粗俗的笨男人!”
“我粗俗?是你比较没家教吧!刚见面就对人家用迷心术,你们妖怪是想男人想疯了吗?”
“我……我呸!你们这群人类,本小姐还看不上眼……”
“哈!看不上眼,看不上眼还对人家用迷心术?”
“……要你管,你个沙猪无理男。”
“无理?小姐!你是搞不清楚状况是不?麻烦你思考一下,是你先来招惹我们的好吗?”
“哈!笑话!你才搞清楚!我招惹的人是他又不是你,迷的人是他也不是你,论招惹,根本是你来招惹我好吗?”女子讥讽的笑了一声,一人一妖就这样在岸边互相对骂了起来。
这……这两人是在说相声吗?云萧好笑的看着这种啼笑皆非的状况。本来要杀她的冯亦不知何时已经把剑给收了起来,转而跟那女子大声喝骂;而那女子显然也不甘示弱,人虽然还在水里,但回嘴的功力可不弱。他敬她一尺,她回他一丈,两人简直是骂出乐趣来了。
不过要再让这两人这样吵下去他可得冻死在这了,可怜兮兮的看了看自己湿透的头发,不是他要抱怨,夜晚的风……很凉耶!吹的他是寒意顿起,有点打起哆嗦了,不成!再这样吹下去他可成了冰棍了,说什么也得回去烤烤火弄干身体先。
正打算出声稍微提醒一下两人,谁知一个声音却比他更快。
“搞什么吗?云萧,你是跳到湖里游泳沈下去不成啊!怎么弄那么久……咦咦……你是……弦月……”白旬一走出森林,就看到这种诡异到不行的状况,视线所及,刚好看清三人的所在位置,有点讶异怎会又多了一个人影,定眼锁定了视线,却也在看到水里的那名女子时,不觉睁大了眼恍惚的低叫出声,只是这副表情可不怎么好看,活像见到鬼就是。
有点讶异,云萧……还是头一次看到白旬这么震惊的表情,堪称错综复杂到无法用言语形容。
“怎么,你们认识……”云萧侧过头,话还没说完,一个人影就已先闪过身边,只见那名女子激动的跑到了白旬身边,“咚”的一声就是一个下跪。
“贤者大人……”女子语带哭腔的跪在白旬面前,“弦月受不住了,不管我再怎么努力,她们永远也不可能接受我,在她们眼里,我只能是个异类,我求你,求你带我去找我的母亲好吗?求你……”
女子边说边用衣角抹着泪水,思念、委屈让她悲从中来,不由得哭的更是动人。
白旬尴尬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天啊!作梦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弦月,这下可好,事情,可变得有点棘手了。
“贤者大人,我求求你,拜托你,请你带我……到白玉山上去找我的母亲吧!求求你……”低下头如泣如诉的请求,她的心愿只有一个──寻亲;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寻亲。
白玉山?母亲?云萧和冯亦两人不由的一震,莫非……眼前的女子是雪姬?
不!不对!
印象中雪姬多是淡色淡发淡服为主,但眼前的这位女子,撇去妖怪的身分不谈,一头靛青的长发,一身青黑的服装打扮,就连身上的服饰仪容也都是以深色居多,这要说她会是雪姬,跟十个人说有十个会不相信。但偏偏从这名女子身上,的确也感受到雪姬的那种妖力,这叫他俩还真的疑惑了。
“老头,我想,你最好跟我们解释一下……”冯亦瞪着白旬发问,他对眼前的这位女子着实没什么好感,他得下个判断,到底眼前的女子有威胁?没威胁?是雪姬?不是雪姬?她想做的事情究竟会不会跟他们牵扯上关系?种种问题在他脑子里频打转,很想理出个头绪,但却缺了个起头,他相信,白旬是该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白旬搔搔头,有点为难的看了看冯亦,又看了看还坐在地上不停哭泣的弦月,唉——事与愿违这句话说的还真是……一点也不假啊!他烦恼的努努嘴,看来,今晚还真是个多事之秋啊!
第五章 初代雪姬
“如你们所见,她的名字叫弦月,是雪姬,想要叫我带她去找她的母亲,简单来说就是这样。”白旬无所谓的把话讲得简单明了,可以说是有说到重点,也可以说是什么重点都没说到。
真的是雪姬?
云萧和冯亦睁大着眼看了一眼一旁的弦月,他们不是第一次见到雪姬这种妖怪,但是,这种偏深色系的雪姬的确是头一次见到,毕竟雪姬的衣服服饰全是自身现化而来,那就像是一种代表性,跟她们的头发、瞳色一样,全都是偏淡色为主,也别说他们俩怀疑眼前的女子是否真是雪姬了,就连雪姬们见到弦月时没一个不是满脸讶异,根本就无法置信居然会有雪姬长成这副德行。
难堪的低下了头,对于冯亦、云萧两人投射过来的质疑眼光她早已习惯,她就像是个突变种一样,在雪姬的族群里醒目、难以容身;在外人的视线里怪异、犹如残缺。
无法解释的所以然,每当所有人知道她是雪姬时所投射过来的愕然,真的,往往让她不知所措的抬不起头。当异类并非她自愿,但是异类的她只能承受别人的这种眼光。
苦,这种滋味,这种辛,真的太苦。
在妖怪之中,对于非自身的同类绝大多数都是抱持着排斥的心态,而雪姬又是一种排他性非常高的妖怪,想当然,弦月的日子一定好过不到哪里去。
大概也是知道这种问题会伤害别人,两人也没有多追问,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那……为什么一定要白大哥你带她去找她母亲呢?”云萧偏过头问,如果连雪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在何处,为什么白旬会知道?印象中,雪姬是一群回溯性很高的妖怪,她们凭藉自身的直觉,对于自己直系血亲的回归能力相当于百分之百,那算是一种原始的呼唤、本能的能力。
“因为……只有贤者大人知道真正的白玉山在哪……”弦月解释的回答道:“我明明在白玉山上感受到我母亲的存在,但是上了白玉山,却完全找不到任何我母亲的影子,明明应该有更高的地方,但是白玉峰上却已无山可登,不论我翻了多少遍,找了多少次,怎么找怎么找都是找不着,怎么做都是回到了原点的搜寻。一直到我遇到了贤者大人为止,我才知道,白玉山非白玉山,真正的白玉山另有他山,好不容易有了点线索,但贤者大人他却……”
弦月哀怨的低下头,有点欲言又止的想再说些什么,只是接下来这话听起来会颇像抱怨,要她当着贤者大人的面说这话,惹得她也不知该说不该说。
“老头不肯把白玉山的真正所在位置告诉你?”有点不可置信的挑挑眉,冯亦以为以白旬这种“好管闲事”的个性,会把白玉山的所在位置“详细”的跟她说,“顺便亲自”把她送上去好“顺道”游山玩水一番哩!毕竟他们就是这样的一例不是吗?
知道冯亦明着疑惑,暗地矛头指向自己,白旬也只能苦笑了声,“拜托——不是我不肯告诉弦月,只是有交换条件罢了……”他转头温柔的看向弦月,“弦月,我说了,只要你能跟现世雪姬和平相处,让雪姬接纳你,我便告诉你白玉山的真正所在位置,这是我们当初说好的,不是吗……”
白旬暗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只要弦月能融入现世的雪姬当中,她就不会感到无助,没有无助孤独,她就不会想要去找她的母亲,那么,白玉山的所在在哪……根本一点也不重要。现在看来,他这算盘可是打错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试了,尽量试了,可贤者大人,你知道这有多不可能吗……”垂下眼,难过的低下头,弦月本以为这很简单,本以为的,但实际做起来才发现有多么困难。
被人打,被人欺,被人骂,被人取笑。在年长的雪姬里,她被白眼轻视;在同辈的雪姬里,她是大家打骂取笑的好对象;就连在年幼的雪姬里,她一样站不住脚,只能被人丢着石头到处追赶。
然后,她才知道,原来在所有同类之中,她是这么的不堪,她永远也不可能被雪姬接受,这世界上唯一会承认她的,只有她的父亲和那完全未曾谋面的母亲。
只因她的父亲到死前都说着,她的母亲是爱她的、疼她的。只可惜她们雪妖一旦成年,便注定无法跟人类朝夕相处、长相厮守的,不甘寂寞的父亲便央求母亲暂时由他来扶养自己,直到自己成年为止。
所以她深信,母亲是爱她的、疼她的,陪在父亲身边只是一种暂时,就把这短暂的童年陪在父亲身边当作是一种尽孝,所以她也从未想过要去见见母亲或者是现世同类雪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