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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泽帝最深得愿望,那就是在有生之年,一统天下四海。盛泽帝接过凤清淇接过来的东西,徐徐的展开
,目之所及,凤目闪动,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震撼。
可是凤清淇的话,却让楚淡墨的心为之一紧,她深刻的知道。凤清淇这一去,少则三年五载,而盛
泽帝的光景,他们都心知肚明,极有可能是熬不到他回来。既然知道,仍然这样的选择了,这背后意味
着什么,所有人都清楚,那就是凤清淇自动的放弃了皇位的角逐,甘愿永为贤王。
楚淡墨不知道凤清淇为何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但是她知道,他有把她的话听下去,他终究还是选择
放下了心中的“仇恨”。她终究还是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选择护着她。
他递给盛泽帝的是什么,楚淡墨的就算不看,也知道那必然是对攻打西域的详细计划与排兵部署。
这些绝不是一两日能够拟出来的,也许凤清淇从未有被蒙蔽过,也或许他一直是一个活的明白的人……
“可……你已经二十三了。”盛泽帝看着凤清淇,目光之中有欣慰,期待与赞赏。
然而,文武大臣却知道,安王显然不是盛泽帝心中的继承人之选,否则是断不会犹豫的否定凤清淇
请求。
“父皇,儿臣身为父皇的儿子,保家卫国,开疆辟土责无旁贷!”凤清淇一字一顿,无比的坚定,
字字掷地有声,昭示着他的决心。
盛泽帝起身,离了皇位,一步步的走到凤清淇的身边,凤目幽深的凝望凤清淇好一会,才大喊一声
好,手臂重重的搭上凤清淇的肩膀,将他扶起,高声赞道:“不愧是朕的儿子,朕便允你所求,朕将西
营虎符交给你,让你带着我大靖铁骑,踏平西域苍漠,让四海之内的每一寸疆土都插上我大靖旌旗!”
“儿臣定不会辜负父皇所望!”凤清淇猛然单膝跪下,朗声道。
盛泽帝龙心大悦。西域苍漠与北原草原一直是他的心病,他一早便想出兵攻打,然而却一直没有适
合的人选,因为这意味着出征的那人会拥有大靖四层的兵力,一个用人不当,必然会伤到大靖的国本。
其实凤清淇一直是他心中的最好的人选,因为他这个儿子是唯一不结党,不恋权位,一心只想闲云
野鹤的儿子,也是绝对有能力办到的儿子。只是他不忍,也不愿勉强于他,若他无心,这场持久之战,
未必能赢。如今凤清淇自己提出,正是说中了他的心事,他不能也不愿拒绝。
“圣上,臣女恳请圣上恩准臣女随王爷一同远征。”傅萦淳忍着被凤清淇婉拒的心伤,再度向盛泽
帝请求。
一再的请求,盛泽帝自然不能一再的拒绝,况且傅萦淳只是请求随同出征,并没有要名分,而盛泽
帝因为私心对凤清淇有所愧疚,自己的儿子的婚姻大事。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不能全然不顾,再加上对
贤妃之死本就心中有愧,如今……
一念至此,盛泽帝肃容看向傅萦淳:“贤玥,你可知安王此去是行军打仗,不是游山玩水。你一个
娇弱女子,如何受得了那些苦?”
“回禀陛下,臣女听得明白,正因一路劳苦,臣女才更要请陛下允许臣女随同。”傅萦淳微微的抬
起头,仰视着盛泽帝,目光如同坚韧的丝绸,“殿下行军作战,若无一个知冷热的人随身照顾,又岂能
无后顾之忧?臣女虽然一介女流,想必大军之中,冲锋陷阵不知凡几,这等事自然轮不到臣女,臣女只
请陛下允许臣女随侍安王左右。”
傅萦淳的话,字字句句说道盛泽帝的心口之中,他欣慰的笑了:“好,朕允你与安王同去,若你能
活着回来,朕便许你安亲王妃之名!”
傅萦淳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盛泽帝,一种突如其来的意外盈满她的心口,就好似她苦苦收了十年的
种子终于发芽了一般。在凤清淇请旨出征之时,她的心就好似被撕碎了,她已经不敢再要求其他,卑微
得只需要能够时时看着他,能够站在他身侧,哪怕什么也不是。所以她才请旨随侍,却没有想到盛泽帝
竟然给了她一个这样的承诺,这不啻于是隐晦的给她和安亲王指了婚。
看到盛泽帝眼中的鼓励,傅萦淳才顿悟这是盛泽帝给她的机会。因为她愿意不惧风霜与艰苦的陪同
安亲王,所以盛泽帝愿意给她一个机会,让她用这些时间去获得他的一颗心。
想明白了这些,傅萦淳压下心中的激动与欣喜,深深的叩拜:“臣女扣谢陛下恩典。”
“父皇……”
“就这般定了,老七今儿是你的寿辰,你却给了父皇一份大礼,父皇很是高兴。”凤清淇正欲反驳
,却被盛泽帝打断。
盛泽帝很明显是不会给凤清淇拒绝的机会。
谁也没有想到,这场宫宴会出了这样的局势转变,原本极有可能一争帝位的安王自动弃权,而原本
已经垂暮的盛泽帝却一夕之间便得硬朗。这一番变化,自然也让朝着各方势力有了一番波动。
夜幽幽的沉寂着,冷风阵阵的吹拂,吹动着素洁的帷幔,撩起一番别样的安静。一缕缕芬芳随着风
飘进雅致的房内,盈满一室的芬芳。
楚淡墨坐在小窗边,手肘抵在梳妆台上,纤细的玉指轻轻支颐,如雾的水眸看着窗外,淡淡的似在
遐思。皎洁的月光,也不忍打扰到她,静悄悄的飘进来,细细碎碎的洒在她的身上,为她堵上一层清凉
的银辉。
绿抚挑开内室的珠帘,看到就是这样在沉思的楚淡墨。伸手,从一旁的屏风上去了件雪白的披风走
到楚淡墨的身后,动作轻柔的为楚淡墨的披上:“小姐,夜里凉,如今您又是双身子,要好生将惜。”
楚淡墨这才回了神,握住绿抚的手,着急的问道:“清澜回来了没有?”
绿抚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但看楚淡墨神色紧张,立刻又安慰道:“小姐不用担心,陛下留下
王爷,必然是有事交代。您不若早些歇下吧,若是王爷回来,见着你不顾身子等着他,定然又会心疼了
。”
“我睡不着。”楚淡墨伸手将绿抚披在她身上的披风拢紧了几分,“我不是担心清澜他会出事,我
是担心君涵韵的事儿。”
“小姐原来是担心那女人将王爷吃了?”绯惜打了珠帘走进来,留下一串清脆的响动,笑嘻嘻的看
着楚淡墨,“小姐放心,那女人还没有那个能耐。”
楚淡墨淡淡的扫了绯惜一眼。
绯惜立刻吐了吐舌头,而后道:“小姐,大师兄在外面,您是见还是不见?”
楚淡墨作势要起身,绿抚和绯惜立刻紧张的去搀扶,扶着楚淡墨走出内室。
“这么晚了,还来叨扰师妹,师妹勿怪。”宗政落云看着楚淡墨走出来,有些歉意也有些心疼的说
道。
楚淡墨微微一笑,缓缓的摇头:“师兄这个时候来,想必是有重要的事儿相告。”
宗政落云点头道:“今日圣上的变化,想必师妹心中必然有疑。”
楚淡墨闻言立刻问道:“师兄知道为何圣上会枯木回春?”
宗政落云沉默了片刻后颔首:“如果我没有猜错,应当是双修之法。”
“双修?”绯惜忍不住惊呼出声来。
“这双修之法不是早已失传了么?”绿抚惊异的问道。
“早年我曾在神医谷看到了一本残本,上面有双修之法的大部分心决。”宗政落云接着说道,“你
也知道你大师姐一生痴武,几乎熟背了整个神医谷所有的武功秘籍,所以……”
“所以当日贺兰幽救走了君涵韵后,便教了她双修之法。”楚淡墨接下宗政落云的话,“可据我所
知,陛下是不会不知道双修之法其中危害有多大,更何况是不全的残本,以我看来,陛下是不会同意与
君涵韵双修。他是一个骄傲的帝王,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被一个女人威胁。”
“这也是我要告诉你的第二件事。”宗政落云显然知道楚淡墨会有有此一问,所以神色凝重的看着
楚淡墨,“当日你种了同心生死蛊,睿王随你殉情,幸得师尊出手相救,师尊找了另一只雄蛊与你体内
的雌蛊相配,其实之前师尊也没有把握,所以多养了两对做实验,见有效才用上。一月前,我接到师尊
的消息,他告知我贺兰幽从他那儿偷走了一对蛊。可能是要……要用在我身上,让我提防些,一有她的
消息,便告知。”
“师尊为何没有来将贺兰幽带走?”楚淡墨蹙眉问道。
“我也有些奇怪,按道理师尊接到我的消息应该会立即赶来。”宗政落云回道:“也就是方才我才
接到师尊的回信,原来他会师门处理师门的事儿。”
“师门出了什么事儿?”楚淡墨紧张的问道。心知能拖住师尊这么久的事儿,必然非同小可。
“有神秘高手潜入神针门,盗走了两只冰魄神针。”
楚淡墨顿时明白了,冰魄神针几乎可以号令神医谷与神针门所有的人,这东西一旦落入歹人之手,
必然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这人极其狡猾,而且对神医谷了如指掌,师尊追查了一月,也只是追回了神针,却没有查出是何
人所为。”宗政落云接着到,而后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之色,“师尊在心中提到,这人用了冰魄让远在北
镜塞漠之人去暗杀诸葛旭。”
楚淡墨听了心头一跳,目光惊慌的看着宗政落云。
宗政落云有些不忍的说道:“正如你所想,诸葛旭不在军营之事,因为这一场刺杀而被掀出来,塞
漠王庭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刻发动了大规模的入侵,主帅不在,士气大减,我军节节败退,短短五日便
失守七城,这个消息可能在明日便会传入朝堂之中,所以……”
宗政落云说道这里不知道如何说下去,面上全是为难之色,但是他不是,楚淡墨也能够猜到,于是
她冷冷一笑:“诸葛旭于私是我前任夫君,这事儿天下人不知道,神医谷却心里面白;于公他是骁王举
荐的人,一旦他凯旋,对清澜百害而无一利。故而于公于私,他都是清澜的眼中钉,肉中刺。而要进入
神医谷盗得神针,这样艰难之事实属没有几个人能够办到,但是有一个身为神医谷嫡传弟子作为妻子,
又位高权重的睿亲王便例外是么?所以师门怀疑这事是清澜,不,应该是我与清澜所为?”
“师妹,师尊不会这般冤枉你。”宗政落云见楚淡墨神情冰冷,张口想要辩解,却不知道如何说,
因为师尊的心中却有这样的意思。
如果不是他与凤清澜半年多的相处,了解了凤清澜的为人,恐怕连她都要怀疑凤清澜利用了师妹,
主谋了这件事。可是正如楚淡墨所说,除了凤清澜没有人可以做到,也没有人要这样做。
“我信他。”楚淡墨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她相信他,无需强调。“如果师尊或是师门要追究此事
,最好给我足够的证据,我不要凭空的猜测,否则我绝不妥协,纵然被逐出师门,我不会善罢甘休。”
楚淡墨的话说的很绝,是要通过宗政落云之口,转达到师门。神医谷虽然是江湖武林极为崇敬的一
派,但自幼在哪儿成长的她更清楚,它不是什么君子之派,神医谷的权威不容挑战,明着来他们自然动
不了凤清澜一丝一毫,但是暗着来却不一定,神医谷没有千军万马,但是他们匿藏在民间的人数不胜数
。也说不定这府内一个看似不起眼的丫鬟便是神医谷之人,所以楚淡墨必须把话说明白。
这么多年她自己的势力也不小,纵然不可能与有几百年根基的神医谷想必,但是要把她逼急了,她
毁不了神医谷,也能动它的筋骨。
宗政落云看着楚淡墨,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没有出声,沉默了须臾后才起身道:
“师妹,这事儿交给师兄吧,你无须操心,师兄回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至于宫中之事,我想王爷回府
后必然也会了然于心,你也就放心的把事情都交给他,安生养胎既可。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我先走
了。”
“我知道。”楚淡墨听了宗政落云关怀的话,神色软了下去,对宗政落云点头。
宗政落云叹了一口气后,转身而去。
凤清澜回来已经是月移西楼之时,楚淡墨早已幽幽睡去。也正如宗政落云所料,凤清澜已经知道了
所有的事情。为了不让楚淡墨担心,凤清澜也只是言简意赅的将事情的大概对楚淡墨说了一遍。楚淡墨
却没有告诉凤清澜关于神医谷的事情,然而聪明如凤清澜,在第二日收到前线战报后,也猜出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