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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清澜赌赢了,楚淡墨却是不放心他,原本不愿意踏入盛京的他,因为深知他身子不好好调理会造
成的后果,她竟然担忧之余而忘记了盛世皇朝中,有多少杏林高手趋之若鹜。
当气势磅礴的盛京出现在眼前,楚淡墨才猛然惊醒,可是她已经没有回头的路。
一月的天,盛京的雪来的似乎比其它地方晚,依然飘扬在细细的雪花,街道屋檐都覆盖着一层雪白
,然而楚淡墨却看到繁华的街道,每家每户都高高挂在一盏盏大袖的灯笼,那是一种喜庆的象征。
楚淡墨到达盛京,却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去?她不可能去君仓那儿,可是聂啸尚在凯旋的途
中。然,她的马车刚刚抵达盛京城门,就看到君仓亲自迎着细雪在城门口来等候她。
“墨儿,随祖父回府吧。”这是君仓见到楚淡墨说的第一句话,脸上慈爱之色也不像是作假。
楚淡墨却仍然排斥着君家,她打心底不喜欢这个地方,可是她这辈子对谁都可以应对自如,偏偏对
她最在意的亲人,对她最渴望的亲情没有决绝果断的心。
做她旁边的凤清澜轻轻一笑:“君大人请回吧,本王身子尚未复原,尚需要墨儿的照料。”
凤清澜清润的声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势,君仓犹豫了片刻还是退了步。
于是楚淡墨就这样被凤清澜用这样漏洞百出的借口,正大光明的带进他睿亲王府!
然而,楚淡墨跟着凤清澜刚刚到达亲王府,下了马车,人还未踏入大门,远远的马蹄声便踏而来,
尖细的嗓子高喊着:“圣旨到……君氏之女接旨!”
楚淡墨不由的一愣,不解的看向凤清澜,恰好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疑惑,不由的黛眉轻颦。
可是却没有迟疑,扶着凤清澜转身,看着那高抬明黄圣旨的内侍身穿的官服胸前竟然绣着四爪盘蟒
,不由的一惊,根据大靖官衔制度,楚淡墨立刻知道这个人便是大内总管,盛泽帝身边第一近臣——王
成。
“郡主无需行跪礼,圣上恩典,天寒地冻,郡主身子娇弱,免跪。”楚淡墨正要行礼,王成手一抬
,赶紧拦下。
楚淡墨虽然对王成的称呼有些疑惑,但还是微微的躬身,礼数周全的等待着王成宣读圣旨。
王成不由的满意的一笑,而后肃容展开圣旨,朗声读出:咨尔君氏,系九门提督聂啸之女,温恭笃
于天赋,主雅化于闺闱,表芳型于海宇。秉德恭和。赋姿淑慧,南粤一战,功在社稷,以册宝、封尔为
郡主,特冠以“容”,封号“容华”,钦此!
楚淡墨听完后,猛然一惊,但是所有情绪瞬间敛去,低眉顺耳,不卑不亢的躬身,将双手举过头顶
:“臣女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恭喜郡主,贺喜郡主!奴才这儿给您道喜了,以后除了皇室金枝,就再也没有比郡主更高贵的主
儿了!”王成眉开眼笑的将圣旨递给楚淡墨,而后从他身后的小内侍手中慎重的接过那鎏金盘,盘子内
是明黄色的布卷包裹的一方玉印,小心而又恭谨的递给楚淡墨。
楚淡墨同样没有丝毫懈怠的接过,正式的登上了大靖开国的历史舞台
☆、第二章:美人兮然【手打全文字免费VIP】
楚淡墨接到这突如其来的圣旨完全猜不透盛泽帝的心思。她不懂为何她刚刚跨入盛京,盛泽帝的圣
旨就后脚到来,显然这已经是早就拟好的,速度才会来的这么的快。这就更让楚淡墨费解,她确实在南
粤一战有宫,可是也不至于功高至此,她爹爹一生戎马疆场,最后为她换来的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郡主
封号,而盛泽帝如今一封,便将她的封号提至命妇之首,这一举足够她瞬间万众瞩目,要么沦为眼中钉
肉中刺,要么成为所有眼中的香饽饽。不管是为何,她知道,从她选择踏入盛京的那一刻起,她已经成
为了一颗帝王的棋子,一颗供他设下考验的棋子,就是不知道那位君临天下的帝王,要考验的是谁……
既来之,则安之。她楚淡墨从来都不是一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棋子?她会让所有的人知道,棋子
同样可以主宰自己的命运。
然而,楚淡墨在这边淡然接受,而另一边,与她数百步相隔的睿王书房,却是即将剑拔弩张的一室
寂静。
宽敞、明亮、整洁、大气的书房内,凤清澜已经沐浴更衣,洗去一身尘土和劳途的疲惫,神清气爽
的坐在主座上。然而他没有丝毫的表情的玉颜,让一起在书房内的九皇子——晋王凤清溟和十四皇子凤
请潾知道,他们的六哥平静无波的眼中正在酝酿风暴。
凤请潾不知道为何凤清澜会愠怒,可是他向来不敢招惹极怒下的六哥,要知道他家六哥越是怒火中
烧的时候,面上会越是平淡无澜,依他多年来对他六哥的了解,他敢肯定,这是他见过他家六哥最平静
的一次,反而言之,也就是最暴怒的一次。
那边凤请潾小心翼翼的猜测着凤清澜的怒火源自何处,这边凤清溟却是一脸云淡风轻,翘着长腿,
悠闲的瞌着葵花籽,一双如狐狸一般的凤目惬意的微微眯起,好一副享受的姿态。
“十四弟。”
“啊?”凤请潾正在苦着一张俊脸不断而又仔细的反思着,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最可怕的
六哥,冷不防的被凤清澜这样不轻不重听不出情绪的淡淡的点名,小心肝不由的一跳,后脑勺也跟着滴
下几滴冷汗。
“你先出去,我有事和你九哥单独细谈。”凤清澜目光淡淡的看了凤请潾一眼,不急不缓的说道。
“额,好,好,我马上走。”凤请潾心底乐开了花,他才不要在这儿面对这么可怕的六哥。当然,
他也不想两人避着他,是拿他当外人,因为他坚信六哥对他的爱护之情。所以此刻他巴不得快得离开这
个让他窒息的地方,呜呜呜,六哥太可怕……
凤请潾一溜烟儿不见人,凤清澜看着凤请潾的背影极快的消失,低头漫不经心的看着窝在他腿上,
万分乖巧的雪儿,手轻轻的抚摸着它柔顺的长毛:“说吧,我要理由。”
屋内只有两个人,凤清澜问的是谁不言而喻,凤清溟正要将一颗剥好壳的葵花籽放入口中的动作一
顿,而后如花瓣一般娇丽的薄唇轻轻一扬:“我不过是顺从六哥的意思罢了!”
猛然间,凤清澜抬起头,凌厉的目光直射向凤清溟:“我记得我在南粤城说过,只此一次,下不为
例!”
“我并没有动用暗部之人。”凤清溟懒懒的掀开眼帘回道。
“阿九!”凤清澜语调极重,蜷缩在他怀里的雪耳不由的小身子一颤,漆黑幽深的凤目底层晦暗不
明。
“六哥何须动怒。”凤清溟慢悠悠的说着,看是懒散的眼底已经漫上寒芒,“六哥难道不是这般想
的么?六哥应当清楚,从你为她踏入梁都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被推上了风尖浪口,既然如此,我所做
的,不过是为她造大声势,让她光明正大的与你同进同出,岂不是更美哉?今时今日的她,贵为命妇之
首,身后又有君家这个娘家,军机大臣的父亲,多香的一块肥肉啊,如果她够聪明自然会投入六哥的怀
抱,寻求庇护,弟弟这是再帮你呢。”
凤清澜眼中神色莫测的看了凤清溟好一会儿,才幽幽的合上双目,带着宠溺的语气无奈的一叹:“
阿九,你不了解墨儿。”
“是,我不了解!不了解怎样的一个女人,可以让我无心无情的六哥不惜以身犯险;比了解怎样的
一个女人,可以让我冷静睿智的六哥冲动行事;不了解又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可以让你为博袖颜一笑,
大费周章,亲手毁了我们耗费心血埋下的暗子!”凤清溟说着,眼神越来越冷,语气也越来越凌厉,“
六哥你莫要忘了,我们已经没有退路,这条路,我们如果输了,那便是死无葬身之地。江山美人,孰轻
孰重,但愿六哥你心中清明。”
“阿九,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凤清澜抬手贴上光洁如玉的额头,声音中带着一丝能够轻易察觉的
倦怠。
凤清溟见此眼中的寒气一点点的褪去,可还是掷地有声的说道:“六哥,自九岁那年,你将我从那
畜生口中救出时,我便说过,此生我便是你手中的剑,只要有人阻了你的路,我都会遇神杀神,遇佛诛
佛!”
“阿九,她不是我的阻,而是我的魔,而我已入障,情根深种,难以自持!”凤清澜缓缓的睁开眼
,认真而又慎重的看着凤清溟,“我,不能没有她。”
“阿九不是不能容忍六哥钟情一个女人,也不是不能容忍六哥想要纵着宠着一个女人,阿九只是希
望,六哥你把握好分寸。”凤清溟一瞬不瞬的与他对视,分毫不让。
“阿九,你还没有动情,你不会知道我心中的感受!”凤清澜眼中闪过温柔之色,唇角情不自禁的
扬起,“当我每每情不自禁的想起她时,心中就好似有一股甘泉涌过,带着一丝清爽一丝甘甜,当我看
到她对我浅笑时,便会觉得,天光雨霁,物华流转,百花绽放也不及她展颜一笑;当我看到她蹙眉苦恼
时,我便恨不能将这尘世间,所有令她烦恼的纷纷扰扰一并斩去;当我看到她为我而伤感时,我便会觉
得,兹此一生为此,死而无憾!”
“依我看,六哥你不是入障,而是入魔了!”凤清溟的脸色又立刻冷了下来,而后目光死死的盯住
凤清澜,“我突然想问六哥一个问题,若有一日,六哥要在那个女人与弟弟之间做出一个选择时,六哥
会如何做?”
“尚未发生的事情,我无法给你答案。”凤清澜清润的声音淡淡的回答。
“好!那我换一个问题。”凤清溟不死心的继续问道,“在六哥心里,手足与女人,哪一个更重要
?”
“阿九,回去吧。”凤清澜避而不答,“这段时间,你累了,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暗部的事情我
会亲自去处理。”
凤清溟闻言,眼中锐利的光一闪而过,深沉的目光看了凤清澜好一会儿,最后唇角冷冷的一勾,拂
袖而去。
楚淡墨的册封不消半个时辰,就如同插了翅膀一般,飞遍整个盛京。对于这道圣旨,不仅仅楚淡墨
措手不及,就连其他人也是不可置信,一切都因为它来的太突然,更因之前没有丝毫风声走漏,所以就
如同一颗石子坠落到平静无波的湖面,将底下波涛汹涌的暗涛一点点的掀起。
好在楚淡墨身在睿亲王府,倒是没有几个人敢公然到亲王府求见楚淡墨,可是约见的人也是方法层
出不穷,有的以夫人为由,设下戏班或是赏花赏物宴席邀请楚淡墨出席参加,有的以女儿为由,闺阁相
交,骑马踏青,郊外赏景递上请帖,更有的直接是本人祝寿纳妾发柬。但是这些东西却更本没有在楚淡
墨的眼前出现过,便石沉大海。
然而凤清澜护的在周密,也有鞭长莫及的时候,这一日早晨,凤清澜前脚刚刚被盛泽帝召入宫中。
后脚就有人出现在楚淡墨的面前,来人是宫里的内侍,说是梅妃娘娘有旨,要她进宫参加梅妃娘娘主板
的赏梅宴。
楚淡墨没有拒绝,也不能拒绝,她既然来了这里,该来的始终是要来,她不喜欢这些,但并不代表
她不会应付这些。
盛泽帝早年征战南北,城池国家收服都离不开联姻,就算没有联姻,转送的女人也不计其数,所以
他的子嗣丰厚,自然后宫也极为充盈。阮皇后盛泽七年过世,帝后原本就鹣鲽情深,故而之后盛泽帝没
有再立后,后宫大权落在了阮皇贵妃的手中,阮皇贵妃乃是皇后的族妹,膝下无子无女,可是却深得盛
泽帝信任,将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然而,阮皇贵妃盛泽六年才进宫,在宫中的根基远没有盛泽帝还未
称帝之前就侍奉在侧的几位侧妃深,也就形成了如今后宫,四妃辅权的局面。
这四妃之首便是娴贵妃——莫氏,膝下育有三皇子怀王——凤清泽,已殇的大公主,已嫁的四公主
。可见娴贵妃早年得宠。
其次便是顺贤妃——佟氏,膝下育有七皇子凤清淇,十三皇子——凤清溪,五公主与六公主,可谓
常年盛宠不衰的第一人。
再后便是淑妃——孙氏,她的膝下除了有孝廉侯十一皇子——凤清涵与十二皇子永成侯凤清渊以外
,还有两位已经夭折的公主。
最后便是梅妃——慕容氏,她的膝下仅有四皇子庆郡王凤清淮一人。
然而后宫的局面随着政治的巩固,家族的崛起,在盛泽十二年,盛泽帝对后宫进行大封后,已经开
始波涛汹涌。
如今最风光的莫过于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