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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婚的事儿,一群贵妇缠着她,这个道喜后又轮到那个。一个晚上几乎都被缠的死死的。
直到晚宴结束,楚淡墨才与凤清澜一起回到睿亲王府,尽管已是深夜,可是楚淡墨担心凤清澜,便
不会顾及旁人如何说。聂啸又是一个宠爱女儿,看得开的父亲,自然是由着楚淡墨的性子。
“清澜,到底发生了何事?”一进入睿王府,楚淡墨便没有顾及的问了出来。
凤清澜停在院子内田字路之中,随行的家仆一见此便识趣的退开,转眼间,整个院子内便只有他二
人。
夜风徐徐的吹,皎洁的月光轻轻的挥洒下来,打在逆着光的凤清澜半边玉颊上,让他半隐在夜色下
,显得有些飘渺。
凤清澜漆黑幽深的目光对上楚淡墨,眼底隐隐有了一缕忧色:“涿州出现瘟疫,有人煽动百姓,说
朝廷要焚城,涿州三省都出现了民爆,七弟三日前在富顺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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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与你同行
凤清澜漆黑幽深的目光对上楚淡墨,眼底隐隐有了一缕忧色:“涿州出现瘟疫,有人煽动百姓,说
朝廷要焚城,涿州三省都出现了民爆,七弟三日前在富顺失踪了。”
楚淡墨闻言猛然抬头,心头不由的一悸,压下心头复杂的情绪,楚淡墨关切的问:“涿州疫情如何
?”
“其实七弟赶到沁县时,那里已经是一个死城。尸骨残骸随处可见,食人之肉,炖人之骨已经成了
沁县百姓的嗜好。七弟不忍屠杀,将沁县存活的百姓擒住,关押在一处。本以为这些人有了吃食便不会
在饥不择食,食人之肉。却不想,这些人已经食人肉成瘾,竟然宁可互相残杀,也不多看米粮一眼。”
凤清澜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幽幽道出,“然,沁县人数过众,七弟唯有将人分批关在富顺各县各衙之中。
本以为如此便可强迫他们戒瘾,可七弟失算了。那些人无人肉可食竟然一一发狂。”
“发狂?”楚淡墨看着凤清澜的眸色加深,心中更加忐忑。
凤清澜仰头,深邃的目光投向稀薄的月光,漆黑的眸子几乎与夜色相融:“他们或是啃食自己,最
后自杀而亡;或是将牢房木桩啃断,逃出来后兽性大发,见人就咬,与野兽无异。”
楚淡墨听后心惊肉跳,她完全无法想象现在的沁县是怎样的人间地狱,怕不仅仅是沁县,整个富顺
可能都已经快要沦为死城。
也由此,楚淡墨大概能够猜测出瘟疫如何爆发的。这些逃了出来,凤清淇要赈灾,要妥善处理沁县
的事情,要安抚民心。亦是分身乏术,加之这些逃跑的人分散的太广,处理起来自然棘手。他们有凶残
成性,被困在沁县已久,怕本身便已经身患疾病,再通过啃咬传给其他人,瘟疫便在这样一夜之间在各
处爆发,以至于现在整个涿州三省都陷入了危机。
“清澜,圣上打算如何做?”楚淡墨最担心的是这个。
凤清淇失踪了,这就意味那些外逃的,已经沦为食人野兽的人必然还未全部抓回。涿州又爆发了瘟
疫,民爆四起,这对于一个开国皇帝是不容许的败绩。
“有人在散布谣言,直指父皇失德,诛杀真命天子,谋朝篡位以坐江山。触怒上天,所以天将凶兆
。”凤清澜清润的目光变得沁凉,微微掀起的淡笑看似温和,然而凝在唇角的却是冷意。
“那圣上他会……”楚淡墨几乎不敢将自己的猜测出说来。
因为那对于她而言,太过血腥与残忍。这些谣言一字一句无一不触动着盛泽帝的逆鳞,然而其中诛
杀真命天子更会让盛泽帝怒发冲冠。南宫双月刚刚伏诛,前朝皇室身份已经公诸于众。加之盛泽帝在北
原以铁血手腕将前朝皇室有关人员赶尽杀绝。无论如何都会让民心动摇,这样的谣言只意味着前朝皇室
尚有人在世,而且便是造谣之人。楚淡墨能想到,盛泽帝自然能想到,他自然不会容忍这个人,可是要
在茫茫人海中找一个藏头露尾的人,太费功夫,而沁县已经是一个死城,他要做的便是敲山震虎。来一
个真正的焚城,让暴民胆怯,让造谣之人恐惧。至于史书如何记载这一点,还不是由他定论。这,便是
一个帝王的手段。
“墨儿其实已经了然于心。”凤清澜侧首看下楚淡墨,眼中带着点点嘲意。
“不,清澜不能这样做!”楚淡墨箭步上前,抓住凤清澜的手臂,“沁县纵然是一个死城,可是瘟
疫已经不仅仅在沁县,是整个富顺,甚至很快就会扩散至整个涿州。一旦焚城,毁一个沁县容易,可是
要想再安抚涿州其他百姓便难上加难,纵然他们惧于朝廷威胁,可却不再相信朝廷。涿州一州,有十几
万百姓,难道陛下要焚了这个涿州?否则莫说疫情不能拔除?就是没有疫情,这十万百姓便是大靖的祸
患,随时可能成为大靖的致命一击!若是再经有心人煽动,一个涿州足以亡大靖!为君者,若失了民心
,则亡国不远矣!”
“墨儿,你的顾及我都知道,可是古往今来,瘟疫都是历朝历代无法避免之事,焚去沁县,足以威
震四方。颁发赏令,若发现疫情者,民报得白银百两,官报擢升一级。如此自然可以将所有疫情者一网
打尽。”凤清澜错开楚淡墨的目光,这短短的几句话带着多么深沉的一笔血债,他心中清明,也因此他
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她的那双水眸有着属于医者的悲天悯人,不容污染。
“将之一网打尽,而后全部屠杀可是?”楚淡墨目光如雾的看着凤清澜,泛着苍凉的光,看着他,
带着一丝丝的期待,“清澜,你告诉我,这可是你的建议?”
凤清澜垂在宽大袖袍内的手紧紧一握,薄唇一动:“是。”
一个字,让楚淡墨的心一片冰凉。几乎是用看陌生的人的眼光看着他:“你,真残忍。”
凤清澜身子微微的一震,凝眸,没有丝毫逃避的看着她:“墨儿,瘟疫从古至今,无法可医。唯有
如此,才能救下更多的无辜的百姓,有舍方有得,舍小义成大爱。”
“这次涿州之行,委派于你?”楚淡墨失望的回视他。
“是,是我自己请命。”
月光下,他顷长的身影突然在阵阵轻风中显得单薄,宽大的袖袍飞舞,他就好似在另一个世界,一
个她完全触摸不到的世界。
“你可知,如果你这样做,将来天下百姓如何看待你?你如何立足于天地,你会背负万千骂名,你
会……”
“我不在乎。”没有等楚淡墨说完,凤清澜便淡淡的说道,那样云淡风轻的语气,那样事不关己的
态度,好似即将发生的事情不过是家常小事,又或者那可能近万的生命是草芥。
泪,滑过眼睛,在月光下晶莹剔透。
楚淡墨抬手擦去脸颊上的泪水,定定的看着他:“如果我会因此恨你,你是否也不在乎?”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凤清澜负在身后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月色下,骨节泛白。然而他看下
楚淡墨的目光却那样的淡,没有丝毫情意可言:“你若真心待我,必然会知我懂我。”
说完目光淡淡的扫过楚淡墨,自己转身而去。
楚淡墨站在那里,看着月光拉长的那抹雪白无尘的身影,一点点的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心口突然泛
疼,很疼,很疼。
楚淡墨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聂府的,一颗心好似被掏空了。连痛的感觉都没有,耳边不断的回响着
那一句“你若真心待我,必然会知我懂我”。原来他不曾相信她的心意,原来她亦不曾真的懂他,她以
为经历了这么多,他们不仅仅是相爱必然也相知。
他要她懂他,可是他何曾懂她?
“小姐,您到榻上休息一会儿可好。”绯惜看着一大早醒来就坐在这儿不言不语,失魂落魄的楚淡
墨,心疼不已,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劝楚淡墨,可是楚淡墨却连眼睛都不曾动一动。
“小姐,睿王还有两个时辰便要启程去涿州了。”绿抚将一些清淡的早膳端了进来,状似无意的提
了一句。
“走了更好,他那么混帐,让小姐如此难过,走了就眼不见心不烦。”绯惜虽然不知道左右凤清澜
与楚淡墨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她却知道,这必然是凤清澜的招惹了楚淡墨。所以一听到绿抚提起
凤清澜,就没有好气的大吼道,“难道还指望小姐陪他一同去不成!这才几日,就让小姐如此难过,睿
王不是好人。”
绿抚看着一脸愤慨的绯惜,不由的摇了摇头,没有搭理她,而是转头看向楚淡墨问道:“小姐,你
可有十成把握控制疫情。”
楚淡墨抬头,看向绿抚,一问到关于医学的问题,楚淡墨顿时眼中清明,沉吟了片刻后对绿抚摇头
:“据我所知,这次疫情来的太猛,扩散得太大,我亦只有五成的把握。”
绿抚闻言莞尔一笑,正要说什么,门外响起了呼叫声:“六嫂,六嫂,十四和十一哥有事与你商谈
。”
“他来干什么?”绯惜这会儿正恼着凤清澜,听到凤清潾的声音,更是不爽,小嘴一撅便几步上前
,将门关上。
“你这死丫头,给爷开门。”远远走来的凤清涵察觉绯惜的动作,立刻快一步伸手抵住门,支开一
个缝隙,站在他身后的十四皇子凤清潾看着绯惜恼怒的呵斥道。
“小姐心情不好,不愿意见你们。”绯惜想都没有想睁眼说瞎话。
凤清涵目光敏锐的看着绯惜目光闪烁,唇角一扬,运气于掌心,趁着绯惜不备强行震开大门。绯惜
一个不查,为了躲过余劲波及,立刻转身,可是脚腕却一扭,咔嚓一声,在一阵钻心刺痛之下身子朝着
一遍摔倒。凤清潾见此,立刻眼疾手快的闪身将她拦住。然而后进门的凤清涵却是直接走到楚淡墨的身
边。
“发生何事?”纵然与凤清澜不愉,楚淡墨对凤清涵的态度却没有改变,见他如此焦急,于是关心
的问道。
“本来昨夜便想找六嫂商议,可是六嫂昨晚……”凤清涵没有把话说完,便转口道,“我三人想了
一夜,都不明白父皇为何要派六哥去涿州,所以就来找六嫂,想知道父皇的用意。”
楚淡墨正将盛满一勺白粥的银勺递至唇边,听了凤清涵的话猛然停下,抬起头看向凤清涵:“你说
是圣上任命他去涿州?”
“是啊。”凤清涵诚实的点头,“父皇一直宝贝这六哥,这事儿明显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儿,父皇
不仅委派六哥去,而且九哥自请代六哥前去,被父皇痛斥了一顿不说,就连我和十四弟要求通往,也被
父皇狠狠的训斥,父皇好似非六哥去不可,父皇的态度太不合常理。”
楚淡墨猛然将手中的银勺扔进碗里。
绿抚立刻上前,笑着问道:“小姐可是要进宫?”
楚淡墨看着一脸笑意的绿抚,问道:“你早就知道?”
“绿抚不过是旁观者清。”绿抚带着楚淡墨去内屋,一边为她换衣服,一边说道,“小姐啊,你应
该对王爷多些信心。”
你若真心待我,必然应该知我懂我。
蓦然间,这句话又浮现在楚淡墨的脑海。让她不禁有些羞愧,她确实不够知他,不够懂他,而他却
将她看得透彻,将她保护的滴水不漏,为了保护她甚至不惜让她误会他。
“容华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勤政殿内,楚淡墨盈盈福身,这是她第一次求见盛泽帝
。
“容华何事求见?”盛泽帝一边批阅着奏折,一边问道。
楚淡墨唇角微微的扬起:“容华此来,所为何事,陛下不应该了然于心么?”
盛泽帝一反常态要凤清澜去涿州,不就是要自己主动上前来请命么?到底是一代帝王,楚淡墨此刻
才知道她深深的低估了盛泽帝。这位皇帝有铁血手腕,雷霆气势,同样能够看透人心,城府于心,太平
他要,贤明他也要。
他算准了她不会置凤清澜于不顾,也算准了她排斥那样的血腥的手段,更加清楚她在乎凤清澜的名
声,所以逼得她不得不拦下涿州之事。瘟疫又如何,她不是素颜医仙么?难道就对此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又多少把握?”盛泽帝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问。
“五成。”楚淡墨如实回答。
盛泽帝批阅奏折的朱砂笔一顿,沉默了片刻后,对着身边的王成点了点,而后看着她道:“朕将涿
州之事交予你。这面金牌刻有‘如朕亲临’,见此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