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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难受地摇摇头,这一个摇头后,两声叹息幽幽传来。
“哥的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绒绒姐姐还是没有好起來么?”雅弥双眉紧蹙,担心地问。
伯母叹一口气后,说“也难为了她!灏清若得知会是这样的结果,在另一个世界也不会安然吧? 这孩子……为什么这般执着? ”
我觉得,我还是不要出现的好啊!这低温气氛……我什么时候把雪那招“冷场”学会了啊?
“上官督察,您好。”身边站了一个人,打着官腔。
伯父伸出手,礼貌淡漠地回礼:“你好,国际犯罪调研组兰组长。”
兰以劼赶忙一里一外地握上去,朝着雅弥和伯母点点头以后,对我说:“予绯,我们过去给地质院长打个招呼吧!”
爸爸的领导? 我赶紧点点头,对着上官一家说:“伯父伯母,我待会再过来。”
长辈应允地点点头,雅弥一脸怒意瞪着兰以劼,兰以劼不服输地瞪回去。
稍微好奇了一番,问兰以劼为什么警部的聚会会有那么其他的单位的人参加。他说,这是警局开的一次社会互动联谊,有合作过的单位都会被邀请到。
我会意地点点头,只顾着打探周围的脸孔,却没注意自己的手一直被兰以劼握在手中。
看见爸爸的领导已经满头白发,心里就很哀伤。他惋惜着爸爸的殉职,一种悲愤爬上脸上深深浅浅的皱纹。爸爸是他最得力的左右手,痛失臂膀的滋味……不言而喻。
我官方地说了番客套话,他慈爱地拍拍我的肩膀,说:“你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女孩子,伯伯很看好你。若今后在社会遇见什么困难,只要我能力之内,定会好好帮助你。”
我感激地点点头,婉言道:“谢谢蒋伯伯,谢谢您这些年来对我们的关照。”
他摇摇头,眉目慈祥地对兰以劼说:“好女孩子,你要好好珍惜。今后的道路上,不要再让她受到什么伤害了。”
兰以劼的神色一顿,笑着点点头,待爸爸的领导走开之后转脸过来,对我笑得欢悦。
呵呵,兰妈妈的愿望很快就要达成了。我调侃兰以劼:“好哇,刚刚还在说你让兰妈妈担心!现在收回这句话,你这家伙真不老实,有了女朋友告诉蒋伯伯都不告诉兰妈妈,真是该打哟你。”
他苦笑着扶扶自己的额头,“予绯,若是你的小聪明能用在正道上就好了。你周围的人,有时候也不必这样累了。”
天书!他刚才那番话绝对是天书!那么深奥,在用读心术去看也没看出个究竟。
兰以劼,你的心思究竟沉到什么地步,为什么在你心里面除了眼前满满的我,就什么都没有了呢?又或许可以理解为你的心思单纯专注到除了眼前的事物之外,什么都无法进入你的内心?
呵呵,若不是以前我们那么针锋相对,我还真的以为你喜欢上我了呢!我好笑地想。
“兰以劼,你不用在意伯父的眼神。”我突然开口道,感觉站在我身边的他僵硬地怔住了。接下去说:“灏清哥的死,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过是执行上级的命令罢了。而且,雪也没有错。谁都不晓得事发突然,所以来不及援救。你们,都不要活在这个阴影里面了,多累多折磨啊!毫无瓜葛的姐姐都陷入在这个深渊里面不能自拔,于是,我想你们都要好起來。灏清哥他们一家人,谁也都不怪啊。记得灏清哥问过我,要是他老得无法拔枪惩治坏人时候会不会觉得很神伤,因为再也无法可以为自己的梦想正装出勤了。现在想起来就突然明白了,灏清哥是比较欣喜地接受这个结局吧?毕竟……”
“绯,不要说了……”他打断我,抬起头露出一双哀戚的眼睛。
我住嘴,拍拍他的肩膀,“好,我不说了。你们三个人快点走出这个悲恸啊,至少你和雪赶快走出来,帮着我的忙劝劝姐姐,姐姐还一直单身着呢。”
“担心自己吧,还去瞎操心你姐姐呢!”他一改往日那种轻蔑地语气,换成……这种,呃,温和,让我整个人不习惯起来。
我无所谓地笑笑,与他一起走向我们君君月月所在的沙发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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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上卷 第四十三章:上官(下)
看着兰以劼和我一同走过来,他们四个人都开始说起玩笑话来。
其实也不难听,无非也是我和兰以劼什么时候和好啦、是不是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桥段啊……雪还唧唧歪歪地提议到,我们三对人一起摆酒、一起组小团去渡蜜月、以后结亲家……
我忍不住翻翻旧帐:“哦,原来雪还是心心念念想着和某人结婚啊。好啊君君,咱成全了他。”
兰以劼黑掉的脸、雪通红的脸还有君君一副‘想要杀掉我’的脸,同时展现。
我、二哥还有月月,我们三人都明了整个事件的始末,一齐笑得好放肆。
呵呵,他们三个人的笑话和故事,以后有机会再和大家分享。
他们在旁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一些趣闻趣事,我端着兰以劼为我拿的奶茶和点心,一个人沉默在一边,看着不远处正在和兰爸爸兰妈妈交谈的上官一家,思绪飘到好久以前……
当灏清哥和姐姐恋爱公开的时候,因为爸爸妈妈不在了的关系,我和姐姐就很受上官一家的照顾。因为姐姐的乖巧能干,伯父伯母早就把姐姐当成儿媳妇来看了。
没有任何阻碍的恋情都是比较让人振奋和积极的吧? 于是,灏清哥一心扑在事业上,想做出一番成绩得到上司的认可,不让姐姐每日每日地担心他会在出勤中,发生性命危险。
相安无事过了两年,灏清哥与雪一同升职同出任小组长。每个人在欣喜之余都没有料到,这是让灏清哥渐步走向坟墓的第一步。
因为是跳级生和内部家属的关系,灏清哥和雪都遭到置疑。也因为警局与组织两者兼顾的原因,他和雪总是显得特别累。
可是,即使灏清哥他再忙,也会温柔和善地唤着姐姐的小名,然后拥着姐姐甜蜜亲吻。
我怎可能放弃这真人版电视剧,兴趣盎然地趴在旁边看。可是,我这好大一盏电灯泡,每每都是落以被雪拖走为最终下场。
稍微提一下,雪从国外念书回来以后,就经常呆在我们家里,朝夕相处的,所以雪也是等于我的哥哥那般。
他们这个“反文物盗窃”组经常会与兰以劼那个组合作,可是最大的一次合作,意外却发生了。
一次抓捕国际军火盗窃惯犯的行动中,灏清哥和雪奉命掩护兰以劼那个队进行突击。等到要一举抓获的时候,警队指挥官突然下令停止,他们三人都不甘心,灏清哥和雪两个队把局面控制得很好,让兰以劼可以一边反击一边可以很安全地跟踪。
后来,不知是看到自己的队友要被打中了还是为什么,总之灏清哥是跳了出去。开始还好,一个跳跃后就安全隐蔽了起来。只是没有料到敌人已经迂回过来,在左侧后方朝他手臂开了一枪,穿过手臂打中心脏。
其实当下情景,雪有反应过来察觉到危险的,但是就在这短短的一秒钟转身时间里,灏清哥已经中弹,斜倒在地上。
送往医院抢救奇迹般地抢救成功,医生告慰说是子弹偏了几公分。在大家都松口气的同时,24小时危险期未过的灏清哥又被推进了手术室,这次终究没能捱过去,回天乏术。
得到消息那刻,姐姐和上官伯母同时昏厥在重症病房门口、雪和兰以劼失声痛哭、我抱着小我两岁的上官雅弥,两人一同滑坐到地上。
如果说爸爸妈妈是姐姐生命里的第一颗太阳的话,那么随着灏清哥的去世,姐姐生命里的第二颗太阳,消逝。
到烈士陵园那天,姐姐几欲跟着骨灰下放的动作栽到坑里去。我抱着她的头,大声告诉她如果她这样死了,我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不要再和她做姐妹。她呢喃着我的小名,反抱着我放声痛哭。
天地俱悲,五月的艳阳天突而暴雨几日。河流山川,也跟着我们沉浸在无边的昏暗与悲凄中。
上官伯母承受不住,带着雅弥远奔英国,伯父身兼要职,无法一同前往。雪承下了照顾伯母和雅弥的责任,这也是为什么他会两头飞来飞去的原因。偶尔暑假寒假,我也会飞过去看望她们。只是姐姐,不去面对他们,也不去接受来自与上官家的任何关怀。她把自己包在无尽黑暗安全且温暖的外壳里,只关在有自己和灏清哥美好记忆的牢笼里。
我在从墓地回来后,烧了几天。醒来以后,姐姐依旧笑颜美丽迷人,积极地面对着每天的生活。只是开始逃避……逃避上官一家人的关心,逃避回忆过去,逃避新的恋情,逃避组织任务的一切一切……
我也不愿意相信,昨日才在眼前晃来晃去的灏清哥善良温和的笑脸,怎么就急生生地从我生命里消逝?
我再也听不见他独特的脚步声、再也不能缠着他给我讲他出任务遇见的趣闻趣事了、再也喝不到他亲手煮的咖啡、再也无法亲昵地搂着他的脖子向姐姐示威、再也不能让他为我辅导功课、再也……再也不会在这个家的某处看见他略为单薄的身影了……
亲人般的感觉,硬生生地从生活中挖离,因为深刻得无法连根拔起,余留着一点点残枯的根基埋在心底深处,总在提醒着我们,这里还有伤。
姐姐,你也如同我这般想么? 抬手,用手背抹抹眼睛。
“绯绯,你想起灏清哥了吧? ”某只手拉下我遮在眼前的手,手的主人关切地问。
我抬起头,月月的脸在眼前放大,我笑笑摇头。“没关系,只是突然间有些感慨而已。”
“想起我哥哥了? 嘻,想也没用啊,说不定他在上面吃香喝辣,还嬉笑我们不洒脱呢!”雅弥的声音从另一处传来,我们一同抬头看她。
雪皱眉责怪道:“小弥,说话注意分寸,不准这样没礼貌的,好歹……”
“好歹他也是我哥哥是吧? 哎哟,我和你们说哦,我都梦见过他好多次了,穿着奇怪的服装叫我告诉大家他现在很好,让大家不用挂心。但是,”她一屁股坐在我旁边,探出脑袋和大家说,“我和老爸老妈说了多少次他们都不相信,不过看你们这表情,也肯定不相信我吧? ”看见我们都露出“你是痴人说梦”的眼神,她摊摊手遗憾地说。
“梦是怎样的? ”我脑袋闪过云想的面容,急忙抓着她的手问。
还没等雅弥开口,雪的责怪声又传来:“小弥,我警告你,不要再拿你哥哥说事了,不然我……哎哟,君君你拧我干嘛啦? ”
“因为你太啰嗦了,苏晋雪。”我、雅弥还有君君三人一同开口道。嗬,真默契!我心里得意地想。
看着自己引起公愤,雪不爽地闭了嘴。
雅弥拉着我的手继续说:“嗯,是这样的。每次我都梦见自己走到一个树林里,树林的左边有个大圆拱门,上面雕着一块石牌,是叫什么什么山庄的。但是,我每次都看不清楚。进去以后咧,哥哥就穿着长衫坐在一个石桌旁边,看着我走进来就招呼我坐下,和我说一些话。每次都不同哦,可是每次醒来以后都忘记了,那个树林和山庄的样子还是一次次累积下来的记忆咧!”
嗯,的确是的!我用读心术看到了她的梦,只是灏清哥的装扮怎么这样古人化?
难道,难道? 一个激灵贯穿我的脑海,像一道闪电破开了黑暗,思路如天空渐渐明朗那样清晰了起来。
这么说,灏清哥没有死,只是,只是穿越了? 会不会是真的呢?
“予绯,你没事吧? 怎么一下悲伤一下欣喜的? ”兰以劼摇摇我的手臂,担心地问。
我对他摆摆手表示我没事,眼睛没离开过雅弥的脸,继续问道:“雅弥,告诉我,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发这样的梦? 梦里你们谈话的内容真的每次都不一样么? ”
她手指放在嘴边停下,仰起脑袋想了一下,肯定地告诉我:“从哥哥去世以后的半年便开始做这样的梦了,这三年一直有持续。”
我追问道:“大概多久梦一次? ”
“嗯……时间不定的,有时候半个月,有时候两个月这样。米米,你是相信我啰,你的意思是相信我吗?”她突然睁大眼睛兴奋地问我,还没得到我的回答时,就得意开心地在沙发上蹦来蹦去。
一旁的二哥突然开口,神色疑虑地问我:“绯绯,你该不会真的相信雅弥丫头的话吧? 这妮子从小可是谎话精儿来的,认识你以后更是把你的恶习照单全收了,你确……”发现我和雅弥正朝着他放射出杀人光芒的时候,老实地闭了嘴傻傻地笑笑。
我笑着对雅弥说,“雅弥,我相信你,真的相信!”
她一把搂上我的脖子,甜腻的声音欢天喜地道:“就知道我老公最好了,最疼小弥了……”停顿一下,仿佛在用力推拉什么,软软地埋怨声响起:“兰以劼,你给我坐远点,不要离我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