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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阿伦虽是惊讶,但声音仍是压得低低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露叹了口气,说:“那年你们失踪後,第二年雅玲才重回星云,她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她的对外联系,包括书信等等都被严密监管,我也受到了牵连,她的情绪越来越低落了,她告诉我想离开这里,我很奇怪,问她为什么,她说,要去寻找一个人……”
阿伦听得不由得心中一颤,长期困惑著他的一些问题,现在仿佛已经有答案了。
白露摇了摇头,似乎在替凤雅玲难过,继续说:“她尝试离开了几次,但每次都被星云暗部送了回来,三天前,她又一次离开,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在第二天被送回来,我以为她成功了,但三天後,兽人大军就来了,所以我想,她更可能是失踪了……”
阿伦听得心中阵阵痛苦,他一直以来都为自己的冤屈而感到不满,为凤雅玲对他的漠视而难过,却从未想过凤雅玲正承受著与自己同样的痛苦,对她而言,星云正是另一个涅盘之地。
“对了,娜娜,这两年你到哪里去了?你的寻人赏金高达近百万银币,这么多人都在寻找你,为何谁也寻不著你的踪影呢?怎么现在又忽然回来了呢?”因为勾起往昔的回忆,白露终於恢复少许生气,好奇的问。
阿伦这时已经少了编故事的心情,随口应道:“这事说来话长,以後我再慢慢告诉你吧!”
另外那女学员凑近阿伦,轻声问:“娜娜,你既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洗手间,一定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吧?等会可不可以带我们一起离开呢?”
这可令阿伦面有难色了,说:“这个……”
女学员失望道:“如果不行就算了。”
阿伦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同样是满脸失望的白露,沉声道:“假若情况允许,我一定回来救你们!”
这时,礼堂的大门被推开了,一个兽人卫兵走进来,吼道:“人类,女人,要方便的,快!”
阿伦计算一下时间,看来兽人把方便的时间集体控制为半小时一次,他低声道:“我要走了!”
白露犹豫了一下,终於站了起来,点头道:“我掩护你吧!”
阿伦向另外那个女学员点了点头,以示告别,发觉对方眼神里满是哀求的期望,他心中不禁一软,他已经是她绝望中的最大希望了。
他跟在白露身後,夹在垂头丧气的人群当中,在兽人的吆喝之下,步出了礼堂。
此时已是午後时分,阳光闪闪缩缩地半躲在白云背後,并不算特别耀眼。
阿伦再次留意一下礼堂外的防御,大约有五百名兽人轻甲兵,要把她们救出来,肯定将牵一发而动全局,附近几个礼堂的卫兵也将汹涌而来,说不定其中还有兽人强者主持,唉,要将她们毫发无损的救出来,谈何容易?
路上,阿伦见白露闷不吭声,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便轻声问了句,“白露,贝里安王子可好?”
白露幽幽地瞥了一眼阿伦,仿佛在说,你不是从来不把这个人放在心上吗?口中应道:“他半年前就退学了,听说凤凰城的老城主身体很差,他必须提前回去接管政务了……”
阿伦默默观察白露的神色,这个曾经将凤凰城皇妃当成是终生理想的女子,现在已经远远没有了往昔的热诚,看来这并不单单是目前的困境所造成的,是时间的洗礼,磨去了她对爱情的热诚,毕竟她是个现实的女子,看清一个梦想是虚无缥缈时,便抽身而退,但退出後,却因为失去目标,而茫然失措……
如果没有兽人战争,那么她大概也会像大多数贵族女子那样,嫁到一户门当户对的人家,从此在平凡中,庸庸禄禄地渡过此生吧!
或许,无论梦想有多么缥缈,也得坚持下去,起码它能燃烧你的斗志,升华你的性情。
想到此,阿伦也不禁沉默了下来。
太阳慢慢从白云身後挪了出来,为冷清的星云添加上一份柔柔的暖意。
星云西区。
往昔充满浪漫的校园气息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片萧索和落寞,满地都是无人清扫的落叶,随处都可以看见斑斑血迹,其中还有个别最新阵亡的人类尸骨,对於第二次兽人战争而言,这些为自由而战斗的学员、导师,名副其实成为了第一批人类烈士。
他们在兽人侵占不朽之峰後,自发性的在星云之颠组成了游击队,以游击战术来抵抗兽人,为自由而战斗著,不定期地去骚扰兽人,企图把被俘虏的学员、导师给拯救出来。
只可惜他们人数太少,在兽人眼中只是微不足道的力量,兽人大军的战略按计划照常进行,只留下部分兵力来扫荡他们眼中的这些小爬虫,将整个星云学院扫荡一遍,再慢慢缩小包围圈,现在,包围圈已经越来越小,将他们压缩在西区范围内了,兽人以二十人一组作为巡逻队,进入这个相对危险区域来消灭这些人类余孽。
阿伦高速插入西区,路过绿水晶湖时,恰恰看见了这样一支巡逻队,他们装备精良,趾高气昂,在战争初期他们气势如虹地占领了第一个要点,打击人类叛军没遭遇过什么挫折,思乡之情又尚未开始发作,正是最春风得意的时候,每个兽人的脸上都写满了轻松,过去几天的战斗告诉他们,人类的小爬虫们根本微不足道。
阿伦定睛观察著每一个兽人,暗想,这种得意心态假如能代表大多数兽人士兵,人类的第一次反击战很快就可以到来了。
令他感到讶异的是,跟兽人同行的竟然还有一个人类,他身上尚穿著星云校服,却卑躬屈膝,左指右点,似乎正向兽人解说著什么。
他是兽人早就埋伏在人类里面的棋子?
但是阿伦很快就否认了这个想法,因为他们的沟通还是很有问题,兽人头目不时会低一下头去细听他说什么,偶尔会给他两巴掌,其他兽人士兵也会嘻嘻哈哈踢两脚他的屁股,以此为乐,但那人类却丝毫不以为意,脸上始终保持著媚笑。
阿伦不禁牵了牵嘴角,原来他是人类的叛徒,听他们的声音,那个人类已经可以说出十分蹩脚的兽人语了,应该还是刚学不久。
世界上总有这么一些特殊的天才,他们在其他领域禄禄无为,但一旦能接触到属於他们领域的东西,就能表现出惊人的天分,譬如说面前这个人类,肯定是个语言方面的天才,兽人入侵才几天,竟然就能摸懂一些兽人语的皮毛了,只可惜本性有卑劣的奴性,要不然将来说不定会成为人类情报组的重要一员。
当阿伦看清那人胸前还有蓝荆花时,更是苦笑,这蓝荆花是一个激进协会的标志,说明此人平时是个激进份子,看兽人战争歌剧时会吼得最厉害,会大声叫嚷嚷地日後—定要铲平兽人的国土,以雪人类前耻,结果真的一打仗,却首先成为了人类的叛徒、兽人的奴才。
这样的人,在历史上不是第一个,也永远不会是最後一个。
一阵燥热的风拂过,那兽人头日低头打了个喷嚏,发现自己的鞋带刚好松了,就停下了脚步,那人类叛徒立时会意,赶紧蹲下身,要帮他把鞋带系好。
可兽人头目并不领这个情,脚微微一抬,脚跟就磕在那人类的脑後,在人类的惨呼声中,他的脚重重地踩著他的後脑勺,一边自己系著鞋带,一边用兽人语嘲笑道:“人类渣子,你可别弄脏我的鞋子!”
他的部下立即齐声哄笑,不屑之情洋溢於表,难得那人类用脑袋给人当鞋垫,嘴上还用极为蹩脚的兽人语应对,“大人说得是,小人知错了……”
“哈哈……”又是一阵出自兽人口中的愉悦笑声。
但很快,笑声已戛然而止,一道蓝光从远而近,一闪则至,兽人头目已直直倒落在地,一道清晰可见的血痕从他颈上划过,鲜血正汹涌而出,可怕的是,明明应该是立即致命,但那兽人头目的双目仍瞪得大大的,四肢不断痉挛,却不能再发出任何声音,无比急促的呼吸证明他此时此刻正承受著无比的痛苦。
惊变实在太过突然,兽人士兵们正想抬头看清偷袭者的模样,那道蓝光已经插进他们之中,没有人能看清对手的动作,他们已经统统倒下,没有一个的伤势相同,共同点只有一个,那就是承受著无比的痛苦,想死却断不了气。
所有一切的发出,仅仅在刹那之间,当那人类叛徒抬起头时,看到的已是满地的兽人伤者,还有一个蓝发的女子正站在血泊之中,幽幽地看著自己,那女子的容貌本该绝色倾城,但眼眸里似乎并没有任何人类的感情,蔚蓝色的深处中,完完全全是一片看不到底的深邃。
他还没来得及惊艳,那女子竟已向他一步一步走来,恐惧也随之向他铺天盖地的涌来。在这份带有致命的窒息感面前,他发现原先的兽人主子们正一个个歪著头,以满怀恐惧、痛苦且绝望的复杂眼神,盯著这绝色女子的背影,他们都张大著嘴巴,却没有人能发出半点声音。
这一片诡异的死寂,更是加重了这位人类叛徒心里的恐惧阴影,他重心往後一倾,已一屁股重重地坐倒在地,但他到底是个机灵的人,忽然想到一个十分重要的关键。
只听他用颤抖著的声音,大声说:“我不是兽人,我是人类!”
“我知道,所以我才为你所做的一切感到耻辱!”阿伦的声音很轻很柔,目光在那人身上上下游荡,似要看清他的灵魂,又似在寻找更好的下手部位。
那人仿佛感觉到死神已经站到离他咫尺的位置了,不禁用变了调的嗓子,力竭声嘶地喊:“我也是为了生存,我只是不想死……”
“是吗……那伹不用叫这么大声,别把附近的兽人巡逻队给引来了。”阿伦的声音仍是很轻很柔,但脸上的笑容已经开始诡异了,“不过,为了生存而放弃人格和尊严,甚至甘心替兽人引路,指出同伴有可能躲藏的位置,让兽人当著你的面来杀害你的同学,杀害你的好友!我,真替你感到悲哀。”
森严的杀机像水银泻地般涌向那人类叛徒,感受著这阵令他的神经为之疯狂的蔚蓝杀气,意识到刚刚发生在兽人身上的事将立即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人类叛徒用近乎呜咽的声音喊:“我想你一定是个大人物,杀了我,不怕弄脏你的手吗?”
“有道理……”阿伦稍稍停了停脚步,一副考虑的模样,他注意到那人类叛徒的神色因为自己这句话而由阴转晴,再柔声补充,“不过,我不介意!”
目睹著对方的神情再次变化,阿伦脸上的笑容更为诡异了,脚下的步子重新踏起,不过越走越慢,充满让对方品味死亡前的每一分恐惧。
这时,一把女声在身後忽然响起,她远远喊道:“请等等!”
阿伦头也没回,他们大概是星云临时组成的游击队吧,一直躲在湖对面遥遥观察,现在终於肯出来了。
“小姐,此人虽然背叛了我们星云,但还罪不至死吧?交给我们发落吧,我们会处置他的。”两男一女从湖的对面朝阿伦的方向疾奔而来,急切的喊道。
“背叛了星云?他背叛的是整个人类!交给你们,让你们宽恕他?那将来只会有更多的人为他而死,这一类人的邪恶正是因为你们的伪善而萌生的!”阿伦的声音并不大,却清晰地响在那犹在远处的两男一女的耳畔,“太古有位哲人曾经这样说过,『我不知世界上到底还有没有公道,如果没有,那我替天行道』!”
阿伦动手了,就在兽人巡逻队仍双目圆瞪,尚未断气时,就在星云游击队急奔而来,还要再次求情时,他忽然就出手了,蔚蓝的轨迹包围了那背叛的男子。
—阵躁动的风自沉寂之海而来,在此感染上血腥和暴戾的气息,再往星云西面而去。
包括兽人在内,目睹者谁都没想过有人可以这样伤人的,能令你全身上下各个要害同时受伤,伤者却不致命,甚至在整个过程里伤者连半点声音也没有发出,只有伤者脸上的表情说明著他的极度痛苦。
无分种族,每个人都寒了心,恶梦一般的场景,令他们只相信一点,面前这个一定不是人。
其实,阿伦的动作很快就停止了,那人类叛徒只在瞬息之间,已变得不像人形,他忽然抚心自问,为什么对於这次的出卖行为,反应会如此过激呢?虽然在人类的品格里,他最厌恶出卖,但这一次性情会变得如此暴戾,归根到底还是自己的血统吧?自己一直渴望重新获得人类的身体而不能,面前这个面目还算英俊的男子,竟然拥有完好的人类身体,却要当人类叛徒,自愿成为兽人的奴隶……
想到这里,他轻轻结果了那人类的生命,结束了他的无尽痛苦,淡淡道:“你该知道,我算是手下留情了……”
这句发自阿伦肺腑的宣言,却令那三个还有行动力的星云游击队吓得又倒退了两步,那些尚未断气的兽人痉挛得更为厉害。
阿伦来到湖边洗了洗手上的血迹,侧耳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