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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温柔的洒进了房间,在地板铺上了一层银霜。静谧中,爱莉娅正安静的躺在床上,嘴角边还残留着促狭的笑意,不知是否正在一个作弄阿伦的甜梦中,脸色虽稍稍苍白,但绝色的容颜尤胜昨日。
阿伦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还好,爱莉娅平安无恙,这段时间他一直努力把这位动人的未婚妻压在脑后,担心那锥心的焦虑会令他失去正常的判断力,事情会变得无法收拾,幸好假想中的不幸并没有发生……
他温柔的注视着这位同渡过盛世,也将同渡乱世的未婚妻,刻骨铭心的柔情填满了胸怀。慢慢的,他才将目光移开,转向房间里一件碍眼的物体──久违了的索赛克先生竟然坐在房间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显然刚从梦中醒来,正死死的盯着阿伦,捂着嘴巴,没令自己发出半点惊叫。
这时,房门忽然被推开了。
阿伦几乎是同时跃到了吊灯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墙角的索赛克,飘零已经握在了手中。
几个兽人卫兵在一个人类叛徒的陪同下,推门而入,看了看爱莉娅,又看了看索赛克。
那个人类叛徒问:「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有!」索赛克已站了起来,护在爱莉娅的床前,警惕的瞪着哪个人类叛徒。
阿伦心中一凛,隐约把握到那个叛徒似乎对爱莉娅有所企图,但索赛克一直拚死维护着。奇怪的是,爱莉娅为何睡得这么死呢?这可不太像她……
那人类叛徒冷哼了一声,用蹩脚的兽人语向那几个兽人士兵解说着什么,兽人卫兵暧昧地打量了几眼索赛克和爱莉娅,嘿嘿地淫笑了起来。对于他们而言,在无聊的军旅生活中,听到两头猪被关在同一个房间,大概就是一直干着某种事吧,已经是一件让他们感到愉快的事。
那人类叛徒继续说着,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爱莉娅,尽力向兽人发出会心的淫笑,但兽人为首那个士兵脸色顿时一敛,挥手就给了那叛徒两巴掌,叽哩咕噜地说了几句兽人语。
索赛克闷哼了一声,冷冷道:「我们不会耍什么花样的,不必每隔几个小时就来重复一次!」
那人类叛徒抚着留下掌印的脸庞,恶毒地盯着索赛克,似乎要将兽人凌辱他的这份恨意转到索赛克身上,狠狠道:「你知道就好。」
等他们关门离去,阿伦从吊灯上轻轻跃下,深深地看了索赛克一眼,目光才重新落在爱莉娅身上,问:「爱莉娅她怎么了?」
「光明禁咒的后遗症,不单爱莉娅,很多人都这样。据刚才那个叛贼所说,只有一部分人醒来,其余的人尚在昏迷中。」索赛克注视着爱莉娅,目光中包含有怜惜、爱慕、惭愧等等复杂的情感在其中。
他见阿伦疑惑地看了过来,又补充道:「我们天空之城大部分人出生时都接受了圣堂的洗礼,在圣光之下,自然能得到庇护,当时建筑物崩塌得十分厉害,但真正死亡的人数却并不多。」
阿伦牵了牵嘴角,说:「我奇怪的,是你为什么在这里?」
「当时我们在南区举行家庭会议,忽然发生这么大的变故,我作为她曾经的……曾经的朋友,自然有义务照顾她。」索赛克到底没将「曾经的未婚夫」这几个字说出来。
「你运气不错,竟然在禁咒下安危无羔……这几天,谁帮爱莉娅换衣服的?」
索赛克彷佛感觉一阵杀气涌来,慌忙道:「外面还有一个侍女负责日常,我只负责保护爱莉娅的安全。山鲁那混帐本来就对爱莉娅有意思,现在投降了兽人,气焰更是嚣张,我索赛克虽卑微,但绝不能让爱莉娅小姐受到半点伤害……」
山鲁便是刚才那个人类叛徒,在生命变得微不足道的时代里,他只是无数背叛者中的一员。
「蓝雪云大人,这几天我与爱莉娅虽朝夕相处,但我从无半点遐想,望你明鉴!」索赛克微微躬身,肃容道。
看着索赛克此时的模样,阿伦心中晃过了当年汉弗里凛然正义的样子,接着又闪过不久前东帝天身边那道灰色的影子,他叹了口气,微笑道:「谢谢你为爱莉娅所做的一切,索赛克先生。」
索赛克尚未答话,眼前一花,窗台外又闪进了一人。
那人和阿伦几乎是同时低声道:「你来了!」
怒浪那张吊儿郎当的脸庞带着几分疲惫,衣服上沾染上不少风尘,笑道:「我比你早来了一天,已来这里两次,不过还没和索赛克公子打招呼罢了。」
索赛克心中一寒,如果他对爱莉娅有什么非分举动,那恐怕兽人的卫队已经在调查塞木密室杀人案的凶手了。
怒浪将目光投向爱莉娅,轻轻叹了口气,「这丫头的命运了未免太坎坷了。」
爱莉娅那宁静的模样彷佛熟睡于甜梦中,令四周的一切变得恬静,令窗外的月光也变得温柔,谁能料到她曾经历过恶梦中才会经历的一切,眼看命运之神开始对她微笑,却又再次遭逢另一个恶梦……
索赛克本来和他们两人也是看向同一方向,但忽然间,他发现阿伦和怒浪的目光何其相似,同样的怜惜、同样的温柔……于是他想,或许,命运虽残酷,但还并不算绝情……
阿伦打破了沉默,沉声问:「搭档,找到离开的方法了吗?」
怒浪点头道:「在天空之城闲逛了一天,如果一点收获也没有,那我也未免太失败了。神龙著名叛徒光海庭现在正在天空之城,每天清晨他会到西面营地巡察人类叛徒组成的军队,这是我们最大的突破口,他现在在这个地方拥有一点权力。不过,还有一个大麻烦……」
「嗯?」
「兽人统帅雅克不定时的出现在那个叛军营地,那家伙是个狠角色,你和他应该有点渊源吧──两年前,我们曾在蓝河上见过他,我认得他的气息,嘿,叫什么来着……」
亚特拉克!阿伦心中凛然,没想到这位便宜师傅也在这里。在记忆中,他那张脸孔在痛苦中,仍在一字一句地说着「我是人类……」
黎明的街道,正被兽人奴役的新公民清扫着,他们笨拙迟缓的动作令人怀疑他们到底是人类,还是一具具行尸。
清晨的风夹杂着丝丝凉意,但其中却渗着淡淡的血腥味,大概昨夜哪个角落里又发生了一场小规模的屠杀。
此刻,阿伦和怒浪正藏匿在街道旁一间废弃屋子的二楼。
这间屋子的对面便是叛徒光海庭的临时居所,他的马车每天清晨都会来到这里迎接他,载他到叛军西营地。
保护他的兽人卫队就在视线可及的街道口等待他,这一小段路,就是阿伦和怒浪可以利用的突破缺口。
光海庭的两个兽人车夫觉得今天很倒霉,先是马儿莫名其妙的惊惶失措,狂踢起前蹄,接着那马鞍又松了,得重新安装,幸好那该死的光海庭参将大人还没出来,不然那长舌妇又得向自己的上司投诉了。
光海庭昨夜睡得并不好,或者说,这段时间他一直睡不好,脸色苍白,看起来有点憔悴,他倨傲地用不太标准的兽人语向那两个车夫打了个招呼,走上那辆宽敞豪华的马车里,尚未坐下,立即发觉不妥,但已经太迟了。
他两边肩膀同时被人用力一按,已一屁股重重地坐倒在座位上。阿伦和怒浪彷佛老友重逢般,一左一右将他夹在中间,但并不老友的表现就是,两根手指都指在他的喉咙上。
「光海庭大人,很久不见了。」阿伦亲切的微笑道,低声向光海庭问好。
光海庭脸上的惊慌很快便敛去,尤其是他看清阿伦手上那乌黑光亮的镍环后,他也沉声回应:「卑职光海庭见过摄政王大人,卑职身有不便,不能向大人行大礼了,望大人见谅。」
「光大人不必多礼了,尤其现在还场合不便,叫那两个兽人开去富华大道吧。」阿伦微笑着下令,笑容的弧度更大了,光海庭的脸皮厚度可当抵御兽人的城墙使用,这个招呼打得不卑不亢,乍一听,还差点以为他是个铮铮铁骨的忠义汉子。
光海庭微微皱了皱眉,沉声回应:「大人有所不知,今天是西营地的演习日,为免起疑,我是必须到场的……」
他话音未落,街道口方向急驰来一骑,用兽人语吆喝道:「参将大人,请不要磨磨蹭蹭,误了演习的时间,你可担当不起!」
接着,那兽人也不理会光海庭如何反应,又对车夫吆喝一声,马车已然开动了。
阿伦不禁皱眉,连一个传令官都敢对光海庭指手画脚,可见他在兽人的队伍里也混得并不如意,打量着身边一身兽人军服的人类,面色泛白,神情忧郁且落寞,他本是神龙名门光氏一族的接班人,前程似锦,本可以成为名动一方的人物,但现在,他竟然投向了兽人,令全人类都在痛恨他、诅咒他,就是为了逃过日后有可能对他的诛杀,这就是他生存的意义?
怒浪眼看着这辆马车驶出了正街,在一个大队的兽人卫队包围中前进,苦笑道:「我说搭档,我想我制订出了一个极为糟糕的计划,我高估我们的光海庭大人了。」
阿伦观察着四周的情况,透过车窗的窗帘缝,可以看到保护光海庭的兽人异常高大健壮,胯下的菱角兽也比平常所见的结实,可见兽人对光海庭的「重视」,便低声安慰怒浪,「也未免这么糟糕,最起码我们现在正享受兽人对待上宾的待遇。」
第五章
光海庭很镇定,起码看起来如此。
阿伦从他胸前摘下了一枚兽人颁发的荣誉勋章,于指缝间把玩着,低声说:「光海庭大人,当日星云山脉一别后,我对你一直牵挂得很呢!」
光海庭用力的抿了抿嘴,沉声道:「大人明鉴!当日大人以一已之力,留下殿后,我和唐仁大人他们无不感动流涕,无奈事与愿违,下官领导不力,分开后不久便撞上了另一支百人左右的兽人侦察队……」
他并没有做出痛心疾首的姿态,但眉宇间微微紧锁在一起,彷佛回忆起当时情形时无比痛心。
只见他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当时我们在遭遇战中就死伤过半,兽人那时颇缺熟悉我们人类地形和内部情况的叛徒,对我们软硬兼施,唐仁大人他们宁死不屈,已英勇就义了……」
怒浪见他直言叛徒二字,不由得笑道:「而你就贪生怕死,投降了兽人,对吧?哈,你坦白得得叫人恨不得马上宰掉你呢!」
光海庭感觉到喉咙上的指头紧了一紧,慌忙道:「诚然,我确实是个将个人生存放在第一位的小人,但我从未做过像民间所传,杀死同僚而投降兽人这样的禽兽举动,而且,愚昧的死亡并不能为将来带来什么,我相信这场兽人战争将会是旷日持久,日后时机成熟后,我自会让全人类看到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只为了那决定性的一刻!」
怒浪笑道:「光海庭先生说得可真是正义凛然啊,原来你是委曲求全,真令人敬佩得很呢……话说回来,你胸前这个拳头大的勋章可新得很啊,该不会是攻进自由天堂立的功吧,怪不得兽人对天空之城一带竟如此熟悉。」
光海庭不吭声了。
幸好,一个驰马而来的兽人将领解除了他的窘迫。
那兽人敲了敲车窗,用兽人语嚷道:「光海庭参将,天气热得紧,你还把窗户关得这么严实啊?」
阿伦低声道:「你感冒了!」
光海庭忙答道:「请法福纳大人见谅,我患了重伤风,现在一撞风就喷嚏打个不停,真是失礼了!」
那叫法福纳的兽人又嚷道:「嘿嘿,参将该不会是因为昨夜沙盘前的事而气愤成病吧?唉,其实不必放在心上啦,得克大人可是个粗人,我个人觉得你在沙盘前的分析很有道理啊,尤其是「迫使神龙放弃暴风要塞」这个观点,我们深表赞同啊……」
兽人战争已经进入到第二个年头,阿伦和怒浪都曾对兽人语进行了恶补,加上过去在暴风山脉里的经验,现在多多少少都能听懂一些兽人语了。那法福纳一番话下来,两人四只眼睛几乎同时瞪在光海庭身上。
难得光海庭仍是面不改色,以着柔和且清晰的声音淡淡道:「谢过大人的认同。」
接着,马车内传出了一阵咳嗽声,不过这咳嗽声是阿伦用光海庭声音代替他咳的。
聆听着这阵如同深度肺痨一般的咳嗽,法福纳在马车外幸灾乐祸的笑道:「看来参将病得不轻啊,那我就不打扰了。对了得克大人他们总说你不过是一条狗,统帅大人已经下令要他们永远封口了不得侮辱参将你。不过……听说统帅大人他老人家私下与他副官商讨时,竟然也是十分认同这一点的,哈哈……」
法福纳在长笑中拍马离去了。
马车里传出一声闷哼,阿伦折断了光海庭两根手指,但他还未来得及惨叫怒浪已将他的声带封住了。
阿伦淡淡道:「光海庭大人,感冒的人自然有感冒的声音,别让我再发现你耍什么小心眼了。」
光海庭脸色微微一变,嘴唇动了动,想辩解什么,但又发现坐在左右的两个人并不是什么可供愚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