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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令琦先是惊讶了一下,然后便笑了起来。
他竟就当着这许多陌生人的面,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答道:“那自然是,未婚妻的地位。”
至此,这场乱哄哄的爱情闹剧终于走到了终局。
喜极而泣的赵之婉径直扑到了霍令琦的怀中,再不顾姐姐的各种反对,很快便跟着她的“未婚夫”离开了百悦门。
赵之晴眼睁睁地看着妹妹离去的背影,那一瞬间的失落与无力无法言语。
这几天,她为了妹妹的这桩危险恋爱反复思虑。为了让赵之婉认清霍大少的真容,她拿出一番勇气来,决意要向妹妹下一剂猛药。
赵之晴的朋友很多,她想尽办法,先是通过朋友认识了青帮的一个小头目阿景,然后便托阿景去打听霍大少最近的行踪——一旦这风流贵少出现在风月场合,便请阿景立即通知她。
阿景那边的消息很快便来了。据说是霍令琦的某一位前女友,将他约到了百悦门来跳舞。
接到电话后,赵之晴马上带着赵之婉来了舞厅,于是便出现了先前的那一幕情形。
她今日亲自导演了这场名为“揭露真相”的戏,原本以为会让赵之婉对霍令琦死心,却不料适得其反,反而把自己的妹妹推向了霍令琦的怀抱。
这与她意愿相悖的局面,让她心里难受极了。
“赵小姐,既然事情已成定局,我们也赶快离开罢。”
那青帮的阿景并没有早早离开,此时走过来劝她道:“这里不是三爷的地盘,若是那位周老板追究起来,你我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这青年见赵之晴还是一动不动地在原地发怔,也顾不上其它,轻轻握住女子的手臂,就带着她往门外走去。
而那原想与霍令琦重温旧梦的齐小鸾,大半天无人搭理,倒是突然识了时务,早在霍令琦与赵之婉当众秀恩爱时,就已悄悄地溜走了。
主演既已散场,百悦门一时又恢复了平日的情形:歌声悠扬,舞步魅惑,仿佛刚才的那一幕,根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分忧
霍令琦昨日在百悦门当众示爱的劲爆新闻,事后并没有传开——
对普通的花边新闻,霍大少向来持宽容态度,这一回却仿佛郑重其事:在霍大少正揽着佳人的肩膀,在车上与她说甜蜜情话时,各大报社就已接到了来自总统府的警告电话,严令各位主编对此事保持缄默,不允任何炒作、见报之现象。
报社的记者们都很懂得审时度势,见到这封锁消息的阵势,自然不会去碰这地雷。
但他们当中触感敏锐的,已嗅到了某个头条新闻的气息:那位名不见经传的赵三小姐,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得霍大少如此慎重对待?
有人甚至开始大胆猜测起来,这位赵三小姐,难道有可能成为霍家的下一任主母?
这样的推断既让人震惊,却又合情合理。
以霍令琦的身份地位,并不需要选择一场政治联姻来巩固权力。而他若与赵之婉结了婚,以他对女人一贯的体贴周到,总也保护得了这毫无背景的娇小姐。
于是,那些经验丰富的报社记者,纷纷将目光转移到了赵之婉的身上,决意趁早挖掘这灰姑娘式人物的特别之处,也好先人一步,在不久的未来赢得头条报道。
实际上,有关这位赵三小姐的生平信息,很叫他们失望。
而相比赵之婉乏善可陈的平淡人生,她的那位二姐赵之晴,倒很有内容可写:
赵二小姐向来标榜自己是一位新式女性,为人处世大胆豪放,与她的出身背景大大相悖。而她在华京的社交圈交友广泛,以性情直爽而小有名气,确实如她个人所说,是个思想开放的强势人物。
华京淑女如云,却极少有赵之晴这样带有传奇感的女子。
再加上昨日的事,更不免让人对赵之晴刮目相看:在那混乱的时刻,身为女主角的赵之婉表现缺缺,至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反倒是赵之晴,竟敢于众人前向霍大少大声质问,实在颇有些常人都难企及的勇气。
只可惜,这位新式女性虽然举止洋派,感情生活却很是纯粹,常年惯于交际而片叶不沾身,从未与任何异性人物有过绯闻。
因为这一点,记者们的兴趣很快便从她的身上移开了:
在华京的上流圈子里,女性依然处于弱势的地位。一个女子无论怎样聪慧能干,若是没有一个好出身,又没有与某位大人物过往甚密的暧昧事件,便永远登不上报纸的头条。
对于女性的轻视,是这时代的弊病之一。所谓的贵族淑女,看似地位高贵,生活奢华,却不过是被束缚在了一个狭窄的称谓里。
这束缚掩藏在那华灯丽影之下,淑女们沉迷于其虚幻的外衣,却究竟没人想去打破。
就连赵之晴这样的女性,都想不到要来打破这束缚。
程咏薇是从自家弟弟那里,听说了赵之婉与霍令琦的事。闹剧发生时,程嘉树正巧也在百悦门,便从头至尾目睹了这场混乱的爱情戏。
程嘉树是把这件事当作滑稽事讲给她听的。
这少年本该处在对同龄异性感兴趣的初级阶段,却因为过于早熟,在爱情上的论调一向有些偏激。
“灰姑娘与王子相爱这种事,唯有出现在童话书里时,才有合理性。”
程嘉树仿佛是受了谁的影响,近来说话越见刻薄了,“何况,这灰姑娘娇弱而毫无勇气,王子又太过强势。说什么一往情深,我可是半点没看出来,那王子对灰姑娘的占有欲,倒是明显得很。”
“这样的恋爱,如同走钢丝一样处处险境,灰姑娘却还要奋身不顾,真是昏了头脑。就算真的结了婚,那又怎样?这女人既从一开始就如此被动,以后终究是要灰心丧气,受到大伤害的。”
少年那略带老成的语气里,透着一丝苍凉感叹,简直让程咏薇心里一惊。
按她的想法,程嘉树这样的年纪,正是该对爱情充满各种憧憬与想象的,却又怎么能说出这种悲观论调!
她再没有心情去享受桌上的美味点心,轻轻放下手里的茶杯,就坐到了这少年的身旁。
纵然心中知道,这样谈心的话需要谨慎,但程咏薇很难让自己平静地与弟弟绕圈子、说些语带暗示的含蓄话语。
在重要的人面前,她从来都更愿意开诚布公,有话直说。
“小树……”
程咏薇神色复杂地叹了口气,就张开手臂,慢慢抱住了身旁的俊秀少年。
这个她最心爱的少年,已经和当年的单纯小男孩判若两人,非但容貌越发英俊,连个头都比她这姐姐要高出许多了。
程嘉树任她抱住自己磨蹭了一会儿,并不因为年纪稍长而有丝毫羞涩。事实上,他很欢迎姐姐对自己做出这样依恋的举止。
但他了解程咏薇的性情,知道她并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便为女子这突如其来的行为而疑惑起来:“姐,你怎么了?”
程咏薇一时不知该如何说,但她望了望少年那温和的面容,便干干脆脆地开了口:“小树,我有些后悔。——也许我不该对你讲那些故事,也不该逼你去早早面对成年人的世界。”
她说着便觉心中郁闷,索性一头窝在了少年的怀里。
她甚至一下子想远了去,想到程嘉树那也许不再圆满的未来,心里陡然生出许多恐惧,语气里也就充满了担忧:“我不喜欢你刚才的样子,小树,你才十六岁!你应该去享受一场青涩的恋爱,而不是像个老头子一样,毫无感情地去批判别人的爱情!”
程嘉树对她这一番话毫无反应,只觉得姐姐这副杞人忧天的模样很有些可爱,抚了抚女子柔软的发丝,笑着说道:“程咏薇小姐,我认为你这是名副其实的大惊小怪。我不过是随口说了那些话,你何必这样紧张?”
他说着又有些戏谑地加了一句:“据说,结婚后的女人最爱替单身人士做媒,仿佛她自己结了婚,天底下就不该有不婚之人了。姐,你不过是谈了一场恋爱,就有了这种婆婆妈妈的症状,小心以后被霍大哥嫌弃。”
就算是最亲密的弟弟,也不能说自己的恋人半点不是。向来护短的程大小姐,听到这样的话,
当即坐起身来,为霍令昕辩护道:“程嘉树,你又乱说!令昕可不是那样的人!就算我变成天底下最无聊的人,令昕他也不会嫌弃我半分的……”
程嘉树最怕她说这种肉麻话了,心下一颤,急忙打断道:“是是是,霍大哥是全天下最好的男友,对姐姐也是再好不过了。”他面上真诚,话里却有几分敷衍,但程咏薇竟也没发觉——
所以说,恋爱中的男女,智商都会下降。
自从与霍令昕交往后,程咏薇那引以为豪的敏锐感知力,也仿佛被堵住了关窍,整个人都更加迟钝了。
而这种迟钝,一直延续到了程文洛住院的那一天。
得知父亲生病的消息后,程咏薇惊慌失措地赶去了医院。而她到达医院的那时,程文洛已经被送进了手术室,杨君玉和张管家正在手术室外沉默等候。
程咏薇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眼眶泛红,几乎就要流下眼泪。“妈妈——”她强忍着眼中的酸楚,“爸爸到底得了什么病?”
杨君玉反倒十分冷静,低声说道:“不要担心,你爸爸得的不是重病,只是一般的肠胃炎。”
“那怎么竟严重到要做手术?”程咏薇以为杨君玉是故意安慰她,不信道,“妈妈,我要听实话,爸爸到底得了什么病?”
“都这种时候了,我骗你做什么?”
杨君玉原本紧绷着一张脸,这下倒是笑了一笑,摸摸女儿的脸,淡声说道:“我跟你爸爸做了这么多年生意,整天忙着处理公司事务,或多或少都有些职业病症。只是平日里实在太忙,便只吃了些西药调养,以为不会有大碍。”
她一时也有些自责,程文洛得了胃病,她这做妻子的也没有专门陪他来查一查。
“没想到,这一耽搁,病情就加重了,原本是不必来做一场手术的。”
听说手术没有什么危险,程咏薇心中稳当了些,红着一双眼问道:“妈妈,这些事,你和爸爸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杨君玉笑道:“傻囡囡,我先前不告诉你,就是怕你自己乱想,结果又是白白担心!”
程咏薇听了她的话,刚放下半颗心,却又瞧见杨君玉看向自己的宠溺目光,不由怔住了。
她突然间发现,这神采奕奕的商场女强人,面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疲色,眼角也现出了纹路,竟有些衰老的迹象了。
为人子女,最不愿看到的,就是无情的岁月加诸在父母身上的风霜痕迹。
程咏薇只觉心中一酸,再忍受不住那突来的伤感情绪,低声叫了声“妈妈”,就伏在母亲的肩膀上哭了起来。
她是为自己的不孝而哭!
程咏薇心里懊悔极了。她的父母一直在为家里的事业而忙碌,她却坐享其成,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优渥的生活,如今又与霍令昕谈着罗曼蒂克的恋爱……她已经在程家度过了人生最美好的年华,却从来只是索取,从未付出过任何回报。
若不是程文洛生了这一场病,她大约还不会意识到这一点。
她到底是入了什么魔障,竟忘记了自己几年前的初衷:她原本是为了程家,才费劲心思考上了燕华大学的!
而杨君玉自然不知女儿的心思,只当她还在为父亲的手术担心,又是一番温柔安慰。
程咏薇没有解释,只是越发觉得心里难受。
她靠着母亲哭了一会,终于冷静了些,就擦干面上的眼泪,握着母亲的手,两人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一起默默等待。
而张管家见这母女两人俱是无精打采,叹了口气,就去医院外头买了些红茶与点心来,一场手术的时间毕竟不短。
等程嘉树放了学赶来时,程文洛已经从手术室里安然出来,正躺在高级病房的大床上,享受着妻子女儿的殷勤照料呢。
见程嘉树也来了,程咏薇稍微有了些动力,便决定向父母坦白自己的想法。
“爸爸妈妈,我要与你们说一件事。”
她朝程家夫妇看了一眼,见他们神情都很专注,这才说道:“我已经快要升大四了,所以我想从下个月起,到家里的公司去实习。——你们先不要急着拒绝我。”
程咏薇并不给父母开口的机会,飞快地继续说道:“我可不是勉为其难!小叔叔交给我的那家咖啡馆,最近的营业额如何,你们也是知道的,我对商业并不算一窍不通。况且,我对这方面有些兴趣,也挺喜欢与家里的商铺打交道。”
“我赞同。”程嘉树果断站在了姐姐这一边。
他摊摊手,作出一副无奈的模样:“你们都知道的,我对经营生意这类事毫无兴趣,大约也没有这方面的天赋。而姐姐既然想去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