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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想说点什么来排解此时心头莫名的惆怅,霍令昕却突然俯下头来,给了她一个轻柔的吻。
“咏薇,我爱你。”
言语有时太过贫乏,便需要用行动来证明。
男人轻轻放开怀中的人,拿起木桌上放着的一束蔷薇,以及,那藏在蔷薇花下的一枚戒指。
“你或许觉得我太唐突,但对我而言,只觉太晚。”
捧着花的男人,在这浅浅的金色光辉之中,向他心爱的女人单膝下跪:
“程咏薇小姐,你愿意……与我共度一生么?”
无论多么优雅的绅士,在求婚这一关上,大多还是会采用这么一个通俗的法子,来赢得佳人的应许。
程咏薇呆立当场,因突来的哽咽而无法言语。
眼前发生的一连串意外,都实在太美妙不过。她人生里最美好幸福的瞬间,仿佛都是由这男人赋予她的,她何其幸运,能遇到这样一段真挚的感情!
程咏薇不知自己从何时开始落泪。她边笑边哭,伸手想去抹脸上的泪水,两只猫儿眼却酸楚难忍,持续不断地落着泪,情绪简直快要失控。
她索性放任着自己哭泣了一会儿,这才冷静了些。
“令昕,你明白的,我的心和你一样,对我们的爱情从未有过怀疑与退却。——所以,我愿意与你结婚。”
女子那被眼泪浸湿的声线,带着一点儿奇怪的柔和,听在男人耳中却如天籁,显出一种意外的可爱。
“但是,婚姻对我而言,实在太早。令昕,我才刚刚毕业……何况,你的理想也还未完成。”
霍令昕一愣,刚才那一瞬间,他简直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心中雀跃。但结果,程咏薇却又在后头泼他的冷水,叫他霎时间又忐忑起来。
程咏薇浑然不觉,竟还一本正经地与他商量:“等一切都安定了,我们再结婚,好不好?”
霍令昕几乎要苦笑了。
程咏薇的这理由,比直接拒绝他,更要让他郁闷。
他突然有些搞不懂女友的心,这时代的淑女,年满二十岁还未有婚约的,便要遭到人猜疑是否有不良习性,才会一直找不到结婚对象。
而程咏薇,已经快满二十岁了。
但男人强自压下心头的失望,依旧用温柔的语气答道:“好,就这样约定了。咏薇,等其他事都稳定下来,我们就结婚。”
霍令昕终究还是妥协了。
因为,他突然想起了程咏薇那激进的女性主义理论——他的女友看似温柔,却有一颗固执的心,他愿意这样来迁就她。
程咏薇此时却在烦恼另一件事:她既然已应允了霍令昕的求婚,那么,是否该趁着这个时机,来坦白她的那个秘密呢?
她既有股冲动立即坦白,却又没有聚集足够的勇气。这毕竟是一个浪漫美好的时刻,而她不愿亲手去打破这份美好。
她的这份挣扎落入了霍令昕的眼中,让他心里一紧,以为她又要说些什么约定,不由问道:“咏薇,你……是否还有话要对我说?”
“恩。”程咏薇轻轻点头。她觉得,如果错过了这一次,很难再有时机来讲出自己的秘密,而她拖得越久,对霍令昕就越不公平。
她咬咬唇,强迫自己拿出破釜沉舟的勇气来,说道:
“令昕,我有一个秘密一直瞒着你,现在我要向你坦白。”
她不敢看男人的表情,只管自顾自地说下去:
“其实我并不是这时代的人。我本名叫做程音,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未来世界,那里没有中华帝国,也没有华京,没有这时代的贵族制度……”
她既侧了过头,兀自讲述着自己的秘密,便也错过了秘密被揭开时,男人那惊诧到极点的表情。
霍令昕一向觉得自己足够敏锐,到今天才知道自己实在太迟钝不过。
他那僵硬的面容,好一会儿才缓和下来。
他开始回想一些事情,主要是他与程咏薇相处的那些时光。他仔细揣摩起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最后发觉,确实是他自己忽略了某些重要的细节。
这也许是因为,在这场爱情里,心醉的绝不止程咏薇一人,而男人若是为爱而犯傻,恐怕也如女人般全无理智。
“令昕,你不信我么?我以人格发誓,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我……”
程咏薇慌张起来,男人的古怪反应让她有些不安。
“咏薇,别急,我信你。”
这男人用一种难以言明的复杂眼神,深深凝视这勇敢摊牌的女人。
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异常混乱,混乱到,他几乎要动用所有的意志力,才能勉强维持住表面的镇定。
“给我点时间罢。咏薇,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地想一想。”
断章
程咏薇一毕业,就去邱毅那里报到,正式成为了国安局的一员。
那天,邱毅向她大致介绍了国安局的结构:
局里的主要单位,也即负责情报控制、密码装备研发等任务的单位,是情报业务处的第一到第六处。情报支援单位则有三处三室,分别为人事处、会计处、政风处、秘书室、资讯室、总务室和训练中心等。另外还有三个中心,训练中心、电讯科技中心和特种勤务指挥中心。值得注意的是,特种勤务指挥中心专门负责保卫工作,即负责维护正副总统、卸任正副总统、选举时期的总统候选人人身安全。
而作为情报处第二处的新人,程咏薇目前还未完全熟悉这个机构的工作。因此,她只是接了比较基础的情报整理工作,也好借此来尽快了解华京周边的政局形势。
她如今身兼两职,表面身份是程氏百货的服装主管,另一重身份是国安局的情报员。
但这两份职业都未到忙碌之时,在这秋意浓浓的繁忙季节里,她却还能在程公馆里懒散度日,享几分浮生清闲。
只可惜,程咏薇此时心情很是不妙。生活过得越闲适,她的心便越沉重不安。
自那日坦白了自己的秘密后,霍令昕竟再也没有联络过她。
她这一次特意打了电话,去问贺卫楠,这位学长一向推崇霍令昕的能力人品,毕业后就做了霍中校的秘书。而她得到的答复是,这几日风平浪静,霍令昕并没有特别的事要忙。
程咏薇被这消息打击过度,拿着话筒便呆住,几乎忘记挂掉电话,只听得贺卫楠的声音隐约传出话筒:“咏薇?咏薇?你还在听吗……”
“啊……我还在。没事没事,刚才似乎信号不太好。”程咏薇若无其事的说道,笑着与贺卫楠又聊了聊,这才与他在电话里道别。
这通电话很快挂断,她却傻愣愣地坐在那儿,紧紧握着电话筒。
她突然地打了个寒噤,醒过神来,只觉浑身冰凉。待她慢慢放下话筒后,她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黏黏的,全是冷汗。
她不由苦笑。原来自己竟已如此患得患失,只为那可能发生的失去,便恐惧到了这种境地。
程嘉树下楼的时候,见自家姐姐形容凌乱,穿着皱巴巴的衣裙半躺在沙发上,长发披散,两眼无神,不由摇了摇头表示嫌弃。
啧,都说人生来需要工作,若是一味赋闲,反而容易陷入迷茫颓废。眼前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么。
他俯下身去瞧女子放在身前的小册子:“《汉园集》?是诗集么?”
程咏薇点头,将这诗集递过去给他看——
我在门荐上不忘记细心的踩踩
不带路上的尘土来糟蹋你房间
以感谢你必用渗墨纸轻轻的掩一下
叫字泪不玷污你写给我的信面。
门荐有悲哀的印痕,渗墨纸也有
我明白海水洗得尽人间的烟火……
程嘉树缓缓念了几句,便忍不住笑道:“这是哪一派的新诗?字句简洁隽永,当中也有些别样味道,确是好诗。只不过这一首,实在有些苦情了,仿佛诗人正在作一场卑微的单相思……”
他突然转移重点,疑惑地看向程咏薇,问道:
“姐,你居然在看这样的恋爱诗?这样苦涩的、带着希望而又无望的诗,只有让人为这当中的深情而叹息,难道你竟有同感?”
他说着又继续往下翻,继续念了一首: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咦,这一首实在太妙!”
程嘉树干脆坐下来,倚在程咏薇身侧,慢慢咀嚼这诗里的意味,竟是思绪无限,回味无穷。
程咏薇见少年面露思索,向他介绍道:“这《断章》乃是这诗人的成名作,前阵子刚发表不久,我也是突然想起,这才拿过来翻一翻。”
她不想告诉这少年,其实她读这诗并非心血来潮,而是有感而发。
庄生晓梦迷蝴蝶。她来到这时代一晃已多年,却很少回去思考自己的“来去”问题。
她本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又有幸得到一个温暖的家庭,早已忘却她这身体并非原配,忘却她是从未来遥遥而来的异乡客。
她以为自己一直冷静地在局外看风景,岂料自己也落入旁人视线,成了风景里的人物。
她得承认,在华京度过的这些年月,仿佛一场华美而跌宕起伏的梦。
只可惜,梦境易碎,而她的梦仿佛正在凋零……
爱情让人盲目,也让人变得脆弱。
程咏薇勉强让自己用理智来思考这件事。
当她用理性的逻辑来分析过后,便又承认,霍令昕对她的骤然冷淡,尚在情理之中。
就算身在二十一世纪,又有谁能够真正坦然地,来面对这怪力乱神的故事呢?
即便是霍令昕信了她,那又如何?
只要一想起,她原本只是飘荡而来的一抹异世灵魂,正常的人都会被吓到罢!若按这个标准,霍令昕那日的反应已算是镇定了。
程咏薇的心突然有些悲凉。
对霍令昕来说,她也许已不再是那个鲜活的程咏薇了,这样虚无缥缈的来历,让她感觉自己像个诡异的怪物。
此时,她格外渴望自己是这时代的一个正常人,就算是那种她所不屑成为的规范淑女也好。事到如今,她实在很害怕,害怕自己这颗外来的心,不能为霍令昕所接受。
“姐,你在发什么呆?脸色还这样差。”
程嘉树发现,程咏薇今天真的很不对劲。
他看不惯姐姐面上的那点儿飘忽神情,凑近了些,将面目怔然的女子抱在怀中,轻轻抚她的发,温和地与她说话。
这少年虽言语上总是刻薄,对自家姐姐的关心,却是永远温柔体贴的。
有弟弟的温柔相伴,程咏薇心情平静了些,突然问道:“小树,如果我不是你姐姐,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待我么?”
“这是什么问题?”程嘉树奇怪道,“程小姐,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程咏薇的心情这少年岂能理解。
她不满意弟弟这敷衍回答,正色道:“程嘉树,我是认真提问的,请你也认真作答复。”
程嘉树扯出一个无奈笑容,“好好好,我重新回答你。”
他怎么觉得时光仿佛在倒流?程咏薇明明已经大学毕业,心智反而越见幼稚了,如今的他哪里是她的弟弟,分明是兄长。
他装模作样地清清嗓子,“程咏薇小姐,请听好罢——
“无论以后你变成什么模样,你都是我程嘉树的姐姐,我爱你敬你,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我都一辈子护你到老。——程大小姐,您满意了么?”
程咏薇看着这少年逐渐成熟的侧脸,心里又甜又酸,扑哧一笑,却又差点掉下眼泪。
她吸吸鼻子,故意继续耍赖:“空口无凭,这可不行,你得发个誓。”
程嘉树面上一窘,几乎要当场投降。
联想起程咏薇这几日的形单影只,他不由猜测道:“姐,你该不会是和霍大哥吵架了罢?平常这时候,你早就去约会了,怎会有闲工夫在这儿无聊?
他见程咏薇沉默不语,知道自己所言不差,有些促狭地说道:
“与其在这里为难我,要我说这种矫情又肉麻的话,还不如赶紧去向霍大哥认错……唔,反正错的一向都是你。”
程咏薇方才的那点儿感动,被这几句话气得一下全没了,伸手就去捏少年的脸:“程嘉树,你这混小子,竟敢挤兑你姐姐……”
“哎呀,姐,你又捏我脸……”
程嘉树最怕的就是程咏薇的捏脸大法,但偏偏又不敢反抗,只有苦着脸任姐姐自由蹂躏,心里悻悻想着:池鱼遭殃什么的,真是太要命了。
虽然我还是不太看好你们的恋爱,但佛祖保佑,你们还是快些和好罢!不然受罪的,又会是我这可怜人哪。
霍青羡觉得自己最近衰运太多。罗刹女白琳琅刚上门恐吓没几天,霍令昕又意志消沉地来告诉他,他仿佛遇到了比当年更严重的难题。
霍青羡刚精心打扮一番,整装待发,正要去某处开始自己的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