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用了。
可是新来的首领根本就不露面,无论于文远怎么恳求,几个禁卫军大概得了上司的命令,丝毫不加理会。
天气炎热,于家人不分男女老幼全挤在一起,好几天没有洗澡,再加上还有便桶,里面发出极为恶心的臊臭酸腐味。一家人又是整整一天水米未尽,没有人哭,也没有人说话,大多数人都闭着眼睛养神,一副等死的样子,颜面早已扫尽,往日的风光和尊荣未存分毫。
饿得奄奄一息的小容儿开始还像小猫似的哭几声,睁着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大人们,到后来似乎连哭的力气也没有了,于夫人和卢姨娘已经没有力气抱她,就把她放在旁边的地上守着她,虽然心痛极了却没有半点法子。
纪刚先找到禁军相熟的兄弟,问清他当值的时间,又花了许多银子买通和他一起当值的同伴,又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和容儿差不多大的病死女婴,就趁天黑抱着她来到关押侯府主子之处。
夜深人静时悄悄地打开门,里面传来一股让人窒息的恶臭味,纪刚捏着鼻子轻轻地喊着卢姨娘,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应了一声,纪刚点了蜡来到她面前,虽然大家都惊醒了,可是奄奄一息的情况下,却没人出声,只有于文远勉强问了一声是谁,纪刚取出若水给的丝帕,就着烛光给卢姨娘看了一下,卢姨娘眼睛一亮,不可置信地看着纪刚。
纪刚赶紧说明来意,卢姨娘已没有力气坐起来,她点点头,指指旁边的小展容,虚弱地说:“孩子托付给你了,她已经饿得不行了,壮士带出去先喂喂她!”
于夫人赶紧拉住卢姨娘,很快又点点头:“不管他是谁,容儿带出去总有一线生机!”
卢姨娘艰难地靠过去,轻声说明是云姨娘派人来接小容儿,于夫人“啊”了一声落下两滴泪来,脸上说不清是感激还是惊喜还是羞愧,点点头再不言语。
纪刚不敢再耽误,把死孩子往旁边一放,抱起奄奄一息的小容儿就要走,于文远爬过来拉住他,满脸的恳求:“我乃安靖侯于文远,谢壮士救我于家骨肉,方便的话还请捎话给安国公府,就说皇上要饿死于家满门!”
纪刚稍一犹豫,看着满满一地奄奄一息的男女老幼,点点头吹灭蜡烛,抱着小容儿很快消失了。
跑到安全的地方想起卢姨娘的话,心里一惊,连忙伸手去探,还好,小容儿还有些气息,只是饿得不行了。查看了一番后,隔着矮墙发现有一户人家因为天气炎热在院里睡着,能听到有妇人哄孩子的声音,想是有奶水吧,就试探着敲开了门,一个男子打开门怒气冲冲地问是谁,纪刚赶紧摊开手掌,上面有几块碎银子,在月光下闪闪发亮,男子立即满脸堆笑问有什么事,纪刚也不多做解释,指指怀里的孩子说她饿得不行了,想借一些奶水或是薄粥喂喂,然后递过银子。
此时妇人也已经醒了,男子接了银子把容儿递给她,饿得不行了的小容儿闻到奶味立即精神大振,使出全身力气吃起来。
等她吃饱了,气息也正常了,纪刚正欲抱走她,想起于文远的托付,就对男子夫妇说:“我今晚有要事办,天明前来接她,你们若肯好好照管她一夜,到时还有酬谢!”
夫妇俩见纪刚出手大方,忙不迭答应了。
第五卷:意阑珊 二百三五:奔波
纪刚来到安国公府,却发现外面已被士兵围得水泄不通,根本没法进去,纪刚在暗处躲了好大一会儿,才拉住一个背过人群小解的士兵,又花了一些银子,才打探出原来皇上以国公府帮助安靖侯府私下转移家产之名,派人包围了国公府,暂时不许与外界往来,待安靖侯府的事情了结后再撤兵,这明摆着不想让德高望重的老国公插手此事。
安国公府已经自身难保,现在就是告诉了老国公,他也无计可施,只能平添忧心罢了。
纪刚转了一圈,想起还暂寄别人家的容儿,这可是主子交待的事,千万不可出了差错,正欲去寻,又想起于家老幼气息奄奄躺了一地的情形,心中老大不忍,暗想主子是个心软的人,就是她知道了也不会不顾的,先想些办法能救一时是一时,多活几天就有希望。
他返身又回了安靖侯府,摸索到了厨房,里面空无一人,案板摆着给禁卫军做的馒头,赶紧找笼布包一些,又拎一桶水来到关押之处。
还好当值的人没变,两个禁军架不住纪刚又是银子又是好话相求,只得勉强同意。
门打开了,纪刚叫起于文远,很快说了安国府的情况,于文远无奈地叹息了一声,看到馒头和清水面露欣喜,这些又可以让他们活上两三天了,如今只能坚持一天是一天了,坚持下去新皇上顶不住太后的压力就会暂时放过于家。
纪刚已经尽了最大努力,时辰已不早,不敢再耽误下去,他找到小容儿请那夫妇帮忙缚在背上,赶紧骑马去找若水和虹儿她们了。
快一岁的容儿已经渐渐懂事,苦苦饿了几天后,发觉跟着这个人能吃饱肚子,就乖乖趴在纪刚背上随着颠簸一会儿睡一会儿醒,不哭不闹。纪刚沿着纪强他们【奇】留下的暗号,骑着【书】良驹一路疾驰,整整追赶【网】了两天一夜不曾歇息,一直追过了凤翔府,方才在一个小镇上追到正在客栈里休息的一行人。
若水棉布素服,蓝巾裹发,几天的辛苦奔波已经瘦了一圈,她抱着瘦得皮包骨头的小容儿落下泪来,这孩子都受了些什么罪,饿成这个样子?
纪刚见瞒不过去,只得一五一十说了于家被关押后,不供给茶饭的情景,众人皆目露惊恐,这也太残忍了!意要把那么多人都活活饿死!里面和小容儿在内,还有好几个年幼的孩子,就连他们也不放过!若水看着可爱的翼儿和颜儿,打了个寒噤,如果她不逃出来,母子三人此时也受着一样的罪,颜儿那么小,肯定挨不过去。
纪刚连连叹道:“奴才方才体会到什么叫落架凤凰不如鸡,虽然穿得还都是锦绣绫罗,可是人已经脏污得不成样子,大热的天,吃喝拉撒都在里面,恶臭扑鼻,于家的大小主子都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别说是主子,就是奴才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种罪!”
若水想起只有几面之缘的于文远,白面有须,衣饰考究,一副养尊处优的样子,每个月光是茶叶钱都要花费不少银子,老夫人和夫人更是出身高贵、气度不凡,平日衣饰妆容、一茶一饭都要极好,大概做梦也想不到今生还要受屈辱和痛苦,还有清俊温和的奉纯一家、奉孝母子,平日花枝招展的其他姬妾,全都钗钿委地、脏污不堪、在饥渴难耐中苦苦挣扎。
若水心里百感交集,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简直不能想像他们现在是何等惨样?可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走了,实在于心不忍,他们可都是奉直的亲人,也是翼儿颜儿的亲人,安国公府已经指望不上,新皇要用此方法夺了他们的命,纪刚送的馒头他们吃了后,也只能拖上几天又不行了,到时谁来管他们?可是此时回去,肯定会极其危险,疯狂报复于家的凌意可哪里会放过她,说不定下场会比于家还惨!
纪刚看到她的不忍和疑虑,连忙说:“于家人已经饿成那样,看守外紧内松,我有个好兄弟刚好三天一值,他已经答应我,尽量想办法送些吃食进去,虽然受些苦,但还不至于饿死,咱们快走吧,京中好像有人在查找主子的行踪!”
若水不忍地说:“如今大敌当前,往日恩怨无须再提,他们总是公子的亲人,若公子见了,心里会有多难受?只可惜他现在下落不明,国公府自身难保,众人纷纷巴结新君和凌相,恨不得再踩上一脚,还有谁能救他们?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田玉莲急了,慌忙说:“不论是皇上还是凌家,都在疯狂报复于家,特别是凌意可,对小姐已是恨极,如果落到她手里,就是咱们死皆可不顾,总不可能不顾三个孩子!还是快走吧,趁他们现在主要精力还在对付安王爷和于家,咱们赶紧躲到安全之地,安王手握重兵,一定不会束手就擒,说不定再过些时日会有转机,再说纪刚不是已经找了人照应了吗?这三个是咱们的命根子不说,更是于家的希望,咱们先得保证他们安全!”
若水点点头:“纪刚能不能联系一下纪公子?他是公子好友,又是个极有能耐的人,看他能不能想些法子?”
纪刚也赶紧说:“主子现在可能有更大的事情要做,自从前几天送信后,他已经失去了联系。现在时局不稳,去蜀郡一路山重水复,我怕会有山贼流寇,主子若不放心,等护送你们回了蜀郡,我们留下两人保护你们,我再带一个人返京打探消息,想法子照顾于家!”
若水实在无可奈何,只得先逃命要紧,一行人她就是主心骨,无论如何,得先平安赶到蜀郡私宅安顿下来再说。一行人赶紧吃过饭,又补充了干粮和清水,就急急赶路了。
小容儿起先还有些怕生,见大家对她亲切和气,还有不少吃食,特别是有一个可爱的小妹妹和一个小哥哥,很快就适应了。
一路多山,道路崎岖不平,大家被颠簸的极难受不说,常常还要下车行走,再加上还有三个孩子要照顾,一路上极其辛苦疲惫不堪。因为怕被凌意可派人追赶,还要小心翼翼地挑偏僻无人处行走,晚上也不敢去客栈歇息吃饭,皆以干粮清水充饥,容儿和颜儿由颜儿的奶娘一起哺喂,一行人日夜赶路,一路奔波赶往蜀郡。
第五卷:意阑珊 二百三六:绝境
借着透过窗棂的月光,满头白发飘零,浑身脏乱不堪,嘴唇干裂,已经饿得气息奄奄的于老夫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儿子递过来的馒头和水,赶紧喝了一口润润嗓子,正待往嘴里塞馒头,又递给于文远:“你吃吧,娘老了,已经活够了,这一家大小还要靠你!要不就给几个分了吧,他们还小不经饿。”
于文远感动的流下泪来,这些年他对娘孝敬的太不够了,倒是夫人在替他时时尽孝。
“娘吃吧,还有许多,一人能分一个呢,剩下的给孩子们留着,能坚持一日是一日。”
于老夫人看到于夫人果真在给大家发馒头,几个孩子已经吃喝上了。于老夫人喝了一口水,又拿起馒头咬了一口,想起以往锦衣玉食的日子,落下两行泪来:“他们开恩了,肯给馒头吃了?这下好了,孩子们的命保住了!”
于文远摇摇头:“不是他们开恩了,刚娘睡着了,直儿的妾室云姨娘派人来带走了容儿,还送来这些馒头和水,看来她当初抱走翼儿是好事情,起码我们于家还有一条根!”
于老夫人“啊”了一声,看着手里的馒头,和着眼泪一口一口地咬着,百感交集,那个当初为自己所厌弃和打压的女子,在侯府面临危机之际,竟然如此善良大度,派人救走奉直的另一个女儿不说,还成了满府上下的救命恩人,这么多人整整几天几夜只喝了些稀粥,如果再没有这些馒头,很可能今天晚上几个孩子就先经不住饿死了,那可不是造了天大的罪孽?
无论是自己还是儿媳妇,包括凌意可,无不百般算计打压丈夫的其他妾室和儿女,只有这个出身和行事为自己所看不起的商贾女子,竟然在大难临头之际,没有只顾着自己逃命,还能记得起丈夫的另一个女儿和处处打压她的于家人,这样的女子无论出身如何,才是真正宜家宜室之人。
于夫人因为行知若水母子平安,心里松了一口气,她相信安王和奉直终有卷土重来的一天,也许她们被害死了,但是有奉直和翼儿在,于家总是有希望的。大难临头,于文远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和妻子抛开一辈子的恩怨,相互扶持,在这无比难挨的时候,成为一家人的主心骨,想方设法让一家人活下去。
看到大家吃了馒头喝了水精神好了些,于夫人小心翼翼的把剩下的馒头收起来,准备留给奉纯的几个孩子。天气炎热,一桶水很快喝光了,于夫人看着空空的木桶,对于文远说:“今晚的守卫好像和云姨娘派来的人比较相熟,说不守明天就换走了,到时我们就没有半点法子可想了,天气这么热,没有吃的还可坚持,没有水会受不了的,我这里还藏着一个翡翠面戒指,不行就用它换一桶水,还能坚持几天!”
于文远闻言不顾子媳在场,抓起于夫人的手:“我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夫人,这次于家遭难,我才方知自己这一生几乎没有为夫人和儿女做过什么,若于家有幸逃过此劫,我定好好弥补对夫人的亏欠,至于世子之位,我已经想明白了,只要还是于家的,给谁都无所谓,就依夫人给了奉纯吧。”
说完唤奉纯和奉孝过来给嫡母磕头,发誓一生一世孝敬她。
于夫人泪眼婆娑:“我们都老了,奉纯奉直奉孝都是我们的孩子,一家人争来争去有什么意思?你说的对,奉直本就是嫡子占尽风光,他又仕途有望,奉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