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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年纪也不轻了,以后别到处跑了,好好给我管着奉孝,我都忘说了,前天放学后奉孝没有回家,而是邀请族里几个不学好的,一起去酒楼请客,结果吃完银子不够,被扣在那里,还是我的一个同僚经过付了银子,简直丢死人了!你这个做娘的也不问问他为什么没按时回家,只知一昧惯着!”
善姨娘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嗫嚅着说:“孝儿说是先生留他单独授课,我信以为真……”
陈若玉忙说:“三公子年幼顽皮些也是难免,可这孩子却活泼讨喜,心地又宽厚,将来必是有福之人,回去让姨娘好好劝劝,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的,侯爷不要太担忧了。”
总算有人解围,善姨娘连忙应声不迭。
于文远厌烦地看着她,年轻时还算丰润俏丽,现在却身子发福,衣着花哨,举止土气,看起来俗不可耐,心头大烦,连忙挥挥手让她去了。
善姨娘巴不得快快离开,直恨自己不长眼,怎么挑了这么个时间,不是让侯爷更讨厌自己吗?还好这两个婢子没在意,大概要升姨娘了心情好,自己又是来给她们贺喜的。
告辞了正待退出,陈若玉拦住她:“姨娘别急,这是刚才大少奶奶带来的点心,我们本想派人给三公子送去吃的,你也知道我们姐妹一向疼他,可巧姨娘来了,就让丫头带回去吧。”
善姨娘连忙道过谢退下,也暂时不敢拿出送给二人的贺礼,心下却万分感激,这两个婢子虽然狐媚,对自己和奉孝却是真心的好,侯爷又肯听她们的话,明个升了姨娘更要多多巴结,也好多个依傍。
第二卷 庭院深 三十五、庶子
杨善福看着满不在乎的儿子,气得直拍桌子:“小祖宗,你不好好读书考取功名,将来可怎么得了?你看看你把先生气成什么样子呢?害得我被侯爷一顿好训,难怪满府里的人都看不起我们娘俩!你倒是给我争点气呀!”
于家三公子奉孝脸盘饱满,白里透红的皮肤,一双天真无忧的大眼睛,裹着大红大绿的锦缎更显得身子圆润,一幅吃喝不愁二世祖的样子,长相酷似其母。
善姨娘是于老太太的远亲,幼时父母双亡投靠侯府,年方二八时,一天天变得圆润俏丽,于老太太见她一幅宜男之相,也不放心她嫁出去,生怕遇人不淑对不起她的父母,就存了心思。
刚好那时于文远因为奉直的出生,与正室韩月洁形同陌路,身边也没有可心的人侍侯,就正式纳她作了妾,成了于府仅次于韩月洁的侧室。
杨善福肚子也争气,进门几年就生了幼子奉孝,于文远中年得子也还喜爱,于老太太又得男孙更是乐得什么似的,奉孝从小就生得白胖圆润,明亮的大眼睛,满脸福相,确实招人疼。
奉孝一天天长大,府里因为世子之争暗流涌动,他却仍是一幅只知吃喝玩乐的样子,学业上极不用心,还整天闯祸,善姨娘又气又极,却没有任何办法。
特别是长得和陈如玉相似的冷子菡和陈若玉先后进门后,善姨娘正当青春盛年就失宠了,整日寂寞难耐,只能守着儿子度日,也算终身有依靠,可是心里却极为不满,觉得满府上下就对她们娘俩不公。
正室于夫人虽然失宠,但大权在握,又育有嫡子,老夫人也向着她,又心思缜密阴狠,全府上下谁不怕她。
青姨娘也已失宠,但她是于夫人的心腹,吃穿用度样样都比自己强,那两婢子虽然没名没份,却是老爷的心肝,比她这个姨娘在府中说话还有用,侯爷每月一百两月例银子几乎全花在她们身上,自己和奉孝沾不上半点便宜。
虽然满腹怨气,善姨娘却没有任何办法,老夫人虽然善待她,却一心只向着正经的嫡孙奉直,对她和奉孝并没有什么照顾,又托辞年纪大了府里的事情很少插手,全由儿媳说了算,满府上下的主子,就只有自己和奉孝最没人待见。
无奈只能一心养育儿子。盼他长大能给自己争光,也好在人前扬眉吐气,可是奉孝却是这幅不争气的样子,实在把她气得够呛。
善姨娘想起在于文远面前受的羞辱,怒火攻心,拿起鸡毛掸子就象奉孝身上抡去,可奉孝象是看透了她,不但不躲,还是一幅嘻皮笑脸的样子,青姨娘气得咬牙,还是打不下去。
实在忍不住,看着一个小丫头碍眼,披头就打,小丫头不敢躲闪,只得边哭边求饶,奉孝却不加理会,只吃着点心,好象这件事根本与他无关。
善姨娘打了一会儿,也有点累了,一看小丫头鼻青脸肿的,怕传出去不好听,就喝令她下去睡着不许出来乱跑,别人问就说是摔倒了,不能说是挨打。
小丫头连忙飞一般跑了,生怕善姨娘一变卦又要打她。
见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奉孝乐得哈哈大笑,善姨娘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你这个不长劲的,娘还不是为你好,若你争点气,我们娘俩那至于这么不受待见!你看看你吃的点心,都是送什么吃什么,那象人家,想吃什么有什么?”
话因未落,奉孝把手中的点心狠狠地往桌子上一摔:“这倒成了我的不是?若我能叫你一声娘,而不是叫姨娘,我们还能是这种待遇。你看看大哥和二哥,月例银子都是二十两,可我只有二两,就连奉贞那个小贱人都按嫡女一个月是十两月银!这待遇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又不是私生子,更没有拐了人家的女儿……”
善姨娘慌得连忙堵住他的嘴:“我的小祖宗!混说什么,被人听到我们娘俩还要不要活了?这些话再不敢说了!我也就发发牢骚,你一个小孩子家怎么敢说出这么毒的话!”
奉孝使劝扯开她的手,恨恨地说:“都是你的出身害苦了我,家中四个孩子,奉纯被爹当嫡子养着,奉直更是真正的嫡子,就连奉贞那个死丫头,也养在夫人面前得了嫡女的名份,就我一个不受待见!”
善姨娘气道:“可你一个孩子家,又没有银子请什么客呀?再说堂堂一个侯府的三公子,和族里那些穷鬼们胡混什么?”
奉孝咬牙切齿地说:“族里那些个小兔崽子表面对我恭敬,背后都笑我是庶出,那天我也是为了挣面子才请他们去酒楼,本来我攒了一段时间银子够了,可他们却哄着我点了许多贵菜,才害我银子不够丢人,还差点被爹一阵好打,如果我一个月能有二十两银子,还少这么一顿饭钱!”
善姨娘看着儿子恶毒的眼神,心里一惊,这哪象个十几岁的孩子?都怪自己只是个低贱的侍妾,让孩子自从出生起就不受重视,在家里比奉纯、奉直甚至奉贞都矮了半截,十几年来积攒了一肚子的怨气,这哪是幼时那个天真活泼的奉孝?
“儿呀,你要怪娘我也没意见……”
“什么娘不娘,自从懂事起我什么时候喊过你娘?却见了一个毫不待见我的人要喊娘!就你的身份,在人前我喊娘你敢应吗?”
见儿子气极,善姨娘忙应声:“好好好,都是我不好。不过你也别太记恨姨娘了,你总是我亲生的,我恨不得世上最好的东西都是我儿你的!只是我命不好,是个贫苦无依寄人篱下的孤女,不象夫人托生到了国公府,如果不是老太太看在我死去的爹娘面上……”
一提老太太,奉孝更是怒气冲天:“别跟我提那个老不死的!那三个是她亲孙子,我又不是野种!她那个年纪,一个月二百两银子能花完吗?都花给奉直和奉贞两个,就知道锦上添花,不知道雪中送炭!”
说起老夫人,福姨娘也满脸愤恨。
自己去年冬天生病了身体虚弱,大夫说不敢用人参补,要每天用燕窝冰糖炖粥喝,可是月例银子那么点,那喝得起燕窝呀,去求于夫人,她却借口库房没有,只拨给十两银子让她去买别的补品,无奈去求老夫人,这个老不死的却说本来还有些存货,前段时间全给奉贞补身子了,然后给了二十两银子就打发了自己。
后来自己病好了去答谢青姨娘探病之情,走到院里却见枝儿和叶儿两个小丫头在一个碗里吃东西,上前一问,原来是老夫人赏奉贞的燕窝,她天天吃得发腻,今天的就赏给了两个丫环,当时福姨娘气得差点晕过去。
“我的儿,姨娘命不好害苦了你,现在有你爹爹还好些,以后无论是奉纯还是奉直做了家主,我们的日子就更难过了,奉纯和奉直还好说,你那严苛的嫡母和厉害的长嫂,那个能容下我们,咱娘俩还不整天看人脸色!”
奉孝一听更烦躁了,袖子一挥就把桌子上的点心扫下去了,福姨娘连忙喝骂,却也无可奈何。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在人前一幅没心没肺、无忧无虑、混吃等死的样子,只有在自己面前才露出真实面目,每次在外面受了气都回来大发脾气。
发泄完怒气奉孝却哈哈地大笑开来,周姨娘吓了一大跳,以为他被气傻了,连忙按在椅子上劝:“我的儿,你怎么了?可千万不可气出病来!你虽是庶子,却也是侯爷亲生,虽然月钱少了些,平时也是锦衣玉食、奴仆成群的,别说平常人家了,比一般的大户人家也不知好了多少?你还是个小孩子,不要想这么多了,小心气病了,除了姨娘谁还疼你?”
奉孝敛了笑容:“姨娘,我虽然在府里最小,却是唯一名份上庶子,他们有谁因为我年纪小善待了我一点?姨娘放心,我一定不会居于人下,将来我得了爹的位子,看府里和族中那些个人谁还敢小瞧我们母子?定让姨娘也感受到处处被人奉承的滋味!”
“你还好意思说!世子的位子那两边争得什么似的,一个比一个后台硬,你凭什么争?就凭你这个出身不好的姨娘么?就是靠你爹的恩荫得官,也轮不到你头上!除了自个好好读书将来考进士,你还有什么前途?你看看你,从没背下去过一篇文章,写得字又难看极了,你拿什么出人头地?”
奉直又一次哈哈大笑,笑完神秘地说:“姨娘想听儿子背文章吗?想看儿子写字吗?”
说完把善姨娘拉到他的书房,吩咐小厮磨好墨下去,然后提笔悬腕,很快写了一行虽然略显稚嫩却端正秀气、颇有气势的字来。
然后又拿起一摞书递你善姨娘:“姨娘想要听那一篇,你指哪篇儿子就能给你背出哪篇!从后往前倒背都行!”
善姨娘惊得目瞪口呆,随即又气又喜:“我的儿,既然你学业这么好,为什么要隐瞒大家呢?你看看你挨了多少打骂!害得我担了多少心?“奉孝正正神色,轻蔑地说:“他们出身好有人撑腰又怎么样?却还不是被我哄得团团转,以为我真是不懂事的小孩子?我故意装出这幅样子,让她们以为我没能耐同奉直奉纯争世子之位,不就对我们娘俩放心了?”
“世子之位那还能轮得到你?你就别作白日梦了,好好读书才是正理,以你的才学,还怕不出人头地?”
“如果他们都好好的,当然轮不上我,可是如果他们一个是私生子,一个品行不端拐带良家妇女,这两件事张扬出去闹大了,哪个有资格得到世子之位?特别是如果他们都死了,这侯府的什么不是我们母子俩的?”
奉孝面色阴狠,怎么看都不象一个孩子的脸,善姨娘突地打了个冷颤,这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吗?
奉孝顿顿又说:“正经的儿子在亲爹的面前倒不如那两个人歌妓得脸,不过她们就是升了姨娘又怎么样?又生不出儿子,将来还不是无依无靠?娘放心,这两个婢子以后一定会帮我们的!”
“现在由他们两房去斗,咱们在府里掀出一点什么浪来,让斗得越厉害越好,奉纯是私生子的事实谁也改变不了,以后再理论,倒是奉直私拐良家妇女之事,可要好好利用。”
第二卷 庭院深 三十六、妾悲
若水暂时在青姨娘院里住了下来,对外称是老夫人买了丫头准备送到二公子房里服侍,她年纪大了精力不济,先让青姨娘调教几天。
若水从第一面起就喜欢和善的青姨娘,青姨娘也喜欢若水,又同情她的遭遇,再加上有奉直的托付,对她极是关心体贴,两人很快亲如母女,也稍稍安慰了若水的离乡之愁。
可是谁能知道青姨娘心里的重重矛盾和苦楚,老夫人和夫人交待的事象石头一样压在她心里,每日神思恍惚,惴惴不安,平时连一只蚂蚁也舍不得踩死的她,竟然被逼着要害人落胎,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还有奉直的殷殷托付,让她怎么下得了手?可是奉贞的怎么办?如果真的被老夫人作主许配了闵府的傻儿子,奉贞一生可不就给毁了?她可是自己唯一的孩子。
可怜为了得个嫡女的名份,从小养在夫人身边,小小年纪每日用尽法子想着如何讨嫡母欢心,从不敢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人前看起来活泼伶俐,天真可爱,可是除了自己谁知道她内心的苦,每次回来都累得都不想说话,只靠在自己怀里不动一动。
还好总算长成人了,如果真能配得国公府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