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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诺抿了抿小嘴，低声道：“奴婢的爹是个赌徒，把家里所有的东西都败光了，娘为了家日夜操劳积劳成疾，长期卧床不起，上个月娘死了，可是她死后连个裹身的凉席也没有，爹要把奴婢卖到妓院换银子但奴婢知道他换了银子一定会继续赌而不会好好的安葬娘亲，事实上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想要这么做了，若不是以前有娘在奴婢早就被卖到妓院了，奴婢用一早准备好的棍子把他打晕了，然后奴婢跑来这里把自己卖了把娘葬了，奴婢想就算要卖身也要换了银子把娘葬了。”
慕千雪紧紧的盯着小诺，瞧了一会才道：“你娘死了怎不见你伤心？”
小诺依旧低着头，看不见她的表情，只听她低声道：“娘死了才是解脱了，她若不死依旧会活在痛苦之中，还不如死了的好，奴婢觉得她也是这么想的，若不是奴婢累着她她也不必活的这么苦。”
慕千雪一愣道：“你小小年纪到也看的透彻，只是你把你娘看透了，却没把自己的看透。”
小诺低声：“姑娘说的，小诺不明白，小诺只知道要服侍好姑娘。”
慕千雪冷哼一声道：“你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你是要服侍还是要监视？”
小诺：“姑娘，奴婢真的不明白，奴婢也真的是来服侍姑娘的，姑娘了不要冤枉小诺啊。”
慕千雪冷冷一笑：“我冤枉你？你有什么值得我冤枉的？只要我把你送回去你就是一死，还用的着在这跟你多费口舌么？我现在只是在给你机会坦白罢了，你若不珍惜我也没有办法了，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少在我这装模作样。”
慕千雪瞧着小诺的身子轻轻的抖动着，背上一起一伏，不知道是怕的还是给她的话气的，但她丝毫不为所动，冷声道：“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很能说么？”
小诺抬起头，瞧着慕千雪，道：“姑娘怎么知道的？”她一直以来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都习惯了祈求同情过活，也觉得这方法很好用，她一直以来都做的很好，今天却被识破，她真的很想知道原因。
慕千雪淡声道：“因为你的真诚。”
小诺一愣，她早已不知道真诚是什么了，脱口问道：“真诚？”
慕千雪淡然道：“你不知道你自己其实是想真诚待人的么？”
见小诺不说话，慕千雪续道：“你一定疑惑为何我会这样说？因为你刚才说了实话，然而你却没有哭，刚才我在想若是换了我一定会哭，却恰恰是这样，才显得你真诚，有些事情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旁人永远也不会知道那其中的痛苦。”就像她在狱中一样，虽没有受到伤害，却仍生不如死。
小诺眉毛皱的更深，有些动容。
慕千雪淡声道：“你说你娘死了才是真正的解脱，我觉得那是你的肺腑之言。”这一切她都深有感触，有时候死也许真的是解脱，这是一般人都不会明白的，当然她也不会明白。
小诺沉默半晌，才开口道：“姑娘，既然将一切看的如此明白，也应该知道小诺是逼不得已的，姑娘愿意收留小诺，小诺感激不尽，若姑娘此刻愿意相信小诺，日后我们便相伴，小诺定不会忘恩负义，也定不会继续替止水办事，而且小诺真的很想活，但若回去小诺却只有一死才能保住清白。”
慕千雪不以为意，淡然道：“谁不想活？我比你更想活。但你应该看的出来，也一定疑惑，为何我是这满春楼的主人却要受制于止水是吧？原因你就不必知道了，但是你既然知道也必定能想到止水对我的心思，而你是止水派来的，所以无论你自愿与否我都不会相信你，但是现在弄成这样的局面，你说怎么办呢？”
小诺一愣，她以为此女说了这么多会有办法，没想到竟问她，她哪里知道？忙道：“姑娘问奴婢，奴婢也不知道。”
慕千雪淡笑道：“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你即可以留下，我也会相信你的办法，你愿意试么？”
小诺嘴角抽了抽，感情此女是戏弄她，但依旧点头道：“姑娘，你说，只要奴婢做的到的，奴婢一定愿意。”
慕千雪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白瓶，从里面倒出一个小虫子。
虫身晶莹剔透，能透过它看到慕千雪掌中的纹路，虫的头顶端有一丝血红，虫身极小却肉乎乎的看起来很可爱，周身有一些若隐若现的符文，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
慕千雪管它叫做灵虫，灵虫被各种汁液浸泡过，已无本身的浊质，剩下的只有精气与生命力了，滴与主人的鲜血以后再刻上蛊虫符咒，便可以控制灵虫听命于她。
这灵虫是慕千雪炼制蝶蛊剩下的，几万只蝶卵中才能培育出一只上好的彩蝶，一万只虫卵在药汁的浸泡下也很难存活一个。
慕千雪丹唇轻启：“吃了它。”
小诺从看到慕千雪把这只虫倒出来，就有不好的预感，直到慕千雪说要她把这只虫吃掉，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虽然这只虫子看起来很可爱，她也忍不住想要伸手捏一捏，但若慕千雪此刻要她吃，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心也慌怕起来，这怕和要回去面对死亡的怕是不一样的，那是一种背脊发凉的怕，毛骨悚然的怕。
小诺抿紧了嘴唇摇头，不敢张嘴说话，生怕一张嘴那虫子就会自己飞到她口中一样。
第十二章 认命
慕千雪不会留一个祸害在身旁，刚刚的妥协也并不是心软，而是想将计就计，她要把小诺真正的收腹，此刻正是她用人之际，收不了就控制，无论是用毒还是用蛊，日后等小诺无用了在放了，
她并不想要小诺的命，现在要收她也是万不得已，她现在还不能和止水闹僵，能顺就只能尽量顺着止水，毕竟有爹爹生前设下的规矩，她没有那么容易控制的了情报楼——满春楼，至少她现在对情报楼内的一切依旧一无所知，而唯一知道情报楼所有的止水也不会为慕千雪所用，不单单是止水的贪婪私心，还有萧辰逸。
慕千雪见小诺摇头，淡笑道：“你放心吧，我既然把话说这么明白了，就不是要让你死，只要你乖乖听话，就一切都会好好的。”
慕千雪另一只手舀一勺粥欲吃到嘴里。
小诺忙道：“姑娘，这粥有毒，不能吃。”
慕千雪淡笑道：“我早知道了。”说罢送到嘴里，叹道：“味道不错啊，是你做的么？”
小诺惊呼：“姑娘，你知道有毒怎么还吃？”
慕千雪淡声道：“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你赶快把这灵虫吃了，你可别小看了这灵虫，这小家伙可是好东西，集各种罕见药材与虫身，除了我控制它时你会痛苦一点，一些小毒基本是奈何不了它的，就像这吃食里的毒便对它无用。”
小诺本来是生无可恋，她打算把自己卖了以后就准备自行了断随娘一起去，但是拿起刀要自杀的那一刻才发现死也需要很大的勇气，她终究是怕死的，但也不想在这样的地方活着，只能抱着一丝希望活着，寻找逃跑的机会，直到老板娘找到她以监视慕千雪为酬劳来交换自由，虽然没有退路但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没想到竟变成了现在这样，她知道老板娘并不重视她，正是因为不重视所以她可有可无，才派来这里，即使被发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她根本什么也不知道。
但老板娘似乎有点小瞧了姑娘，姑娘虽然看似柔弱却一点也不简单。
小诺瞧着慕千雪那张美轮美奂的脸，那好看的嘴里说着那些她难以置信奇怪的话，但又让人不得不信，她感觉有些窒息，她不明白一个人怎么能长得这么好看这么温柔，她更不明白这个姑娘的心是什么做的，为什么明明很好很温柔却又让人觉得怕呢，让人怕却又让人想亲近她。
慕千雪吃的差不多了，放下勺子，把轻握着小虫子的手又伸到小诺的面前，淡声道：“小诺，你老跪着腿不疼么？赶快起来把灵虫吃了，以后咱两就可以做伴了，以后等我把止水搞定了，我就把灵虫取出来放你自由，你说这样好么？”
“好。”小诺话一出口连忙捂住嘴巴，又犹豫了片刻，泱泱放下手，伸出有些颤抖的手捏住那只可爱的小虫子，眼睛一闭放到嘴里，却瞬间嘴里就什么也没有了。
慕千雪见小诺有些愣怔的表情，淡淡一笑，从怀中摸出一？m翠绿色的短玉笛，放在唇边轻轻吹了起来，乐声清脆欢快。
小诺听的这乐声也觉得开心，忽然，眼前的姑娘眼色一冷，她心道不好，那乐声瞬间骤然变急，乐声急上急下已不成调，她虽不懂音律却也觉得刺耳的很，她来不及说话便已脸涨的通红，周身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咬它，肚子里也有什么东西在往外冲，疼的她快要晕死过去，却又因为这疼而清醒的很。
慕千雪见她疼的不行了，停止了吹奏，淡声道：“这灵虫已经在你体内化开了，融于你的血液中，此刻你体内已有千万只蛊虫，若没有我的秘术，没有人能将它们抽离出你的身体。”
小诺身体还没有缓过来，颤声道：“姑娘，你不是说奴婢听话就不会怎么样么？”
慕千雪淡淡一笑：“不让你试试，怎么知道这灵虫的厉害，怎么好好听我的话？你放心吧，以后你若听话我就真的不会让你痛苦，但若你不听话，呵，我依旧不会让你死。”
不会让她死，怕也会生不如死了，小诺此刻真正的意识到这个女人很可怕，比止水老板娘更可怕，止水的可怕是明着的，这个女人的可怕却让人看不见猜不到，但她又能怎么样呢？她只能认命。
小诺垂睦淡声：“姑娘说的是，以后奴婢会好好听话。”
慕千雪弯身将小诺扶起：“小诺，我现在是不知道将来会怎样，也不能对你保证些什么，但别人对我好，我就会对别人好，若你真心待我，我一定不会亏待你。”
小诺闻着慕千雪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异香，听着她温柔的语调，心里苦涩道，她怕是永远也不知道这姑娘下一句会说什么，说的又是不是真的，但面上却淡声道：“姑娘，小诺以后一定真心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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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自作孽
慕千雪淡笑道：“那样就最好不过了。”
小诺听的慕千雪的话，心中已没有刚才那么慌怕，但依旧背脊发凉，感觉身子已好多了，直起身子问：“姑娘，还有什么需要小诺做的么？没有的话小诺就下去了。”
慕千雪淡笑道：“你教我做饭好么？”
小诺一愣，忙道：“姑娘要吃什么，要小诺做便是，小诺自小家贫娘亲又在外操劳，家里的事都是小诺做，做饭烧水都会，虽然做的东西不见得好吃，但基本上没有我不会的。”
慕千雪心下为小诺的不幸叹息，但面上淡然道：“我不是做给自己吃。”不知道还要在满春楼住多久，她不怕下毒，萧辰逸那却危险的很，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毕竟萧辰逸不知道这其中的种种，若将这些告诉他也没多大作用，一是他也不清楚情报楼的一切，二是他若发动暗卫剿灭了情报楼那情报楼的线索就会全断，所以她不想要萧辰逸插手这些，她现在需要的力量是越多越好，而且情报楼若能为她所用必定会成为一大助力。
而她却不能保证止水会不会破釜沉舟，止水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并不清楚，但她的直觉告诉她止水可以狠的下心对萧辰逸下毒手，哪怕萧辰逸是止水的心仪之人。
但无论怎样，她都会守护住在她身边的每一个重要的人，她也没有打算要和萧辰逸分开，所以才有要小诺教她做饭的要求。
而且她在这里待不长，把情报楼处理好，在把爹爹的尸首换回来安葬好以后，就要离开这都城去各诸侯国，之后还有大事要办，自然不会带上小诺，在外面总要自己学着做吃的，总不能老喝粥吧。
“知道了，姑娘。”小诺嘴上应着，心里暗道，不是做给自己吃，那是做给谁吃？心上人么？不过这话她自然不会问出来。
小诺带着慕千雪来到后院的小厨房，教慕千雪如何生火，然后教她如何切菜，做饭。
两个时辰后
小诺瞧着那几盘看上去已经有些样子的菜心下依旧摇头，这已经是慕千雪重复做了五次以后的杰作了，但转眼瞧向原本雪白的脸上此刻已被不知是炭灰还是什么弄的有些花的脸，罩衣上也沾了不少灶灰，模样实在是有些狼狈的慕千雪，也实在不忍心打击，但她也确信了慕千雪是为了心上人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