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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月听了,脸色变了变,张口欲说什么,可是还是忍了忍,闭了嘴,垂了眼睑,又如老僧入定一般。
那边邬明听了悟空言语,颇为尴尬,一时手足无措。
邬明道:“斗战胜佛,你……你……你且听我说来,没有你说的那般……那般……那个……”
悟空听了,便欲与邬明口角一番,可是转念一想,这弟兄几个只中,只有这个邬明还与自家说得几句真心话儿,若是便这般惹恼了他,只怕就连故事也没得听。
当下悟空笑道:“好,好,邬老六,你说话,老孙爱听,且说,且说。”
九
邬明听了,脸红了一红,理了理气,道:“四哥听了镇元童子的话儿,勉强笑道:‘镇元童子,这一碗羹,你喝是不喝,休要罗皂,哪个有心与你贫嘴?我看你还是趁早走人的好。’镇元童子双目斜视,傲然道:‘邬老四,你想的倒好,今儿个镇元童子就是把身子骨放在这儿,也绝不便宜了你。’说罢,镇元童子再不犹疑,一伸手,便端了那一碗绿绿的羹儿,热气直扑镇元童子的脸儿。我与其他几兄长见了,面上全都变了颜色。三哥张了口就欲叫出声来。镇元童子吹了几口,直把热气吹在一边。一刹时,药味更是刺鼻。镇元童子张口便喝……”
悟空听了,也只觉得心惊肉跳。
邬明道:“……就在此时,只听得有人大喝了一声:‘且慢……’”
悟空听了,吁了一口长气,道:“好歹有人来救,否则,镇元童子又岂能活到现在?是哪一位大仙来了?”
邬明听了,看了看悟空道:“谁也没来!”
“谁也没来?”悟空听了,愣了愣,转颜道:“我知道了,定是邬老大!”
邬明面无表情,道:“什么都瞒不过斗战胜佛。”
悟空道:“有什么瞒过瞒不过的,以俺老孙的心思,也只有你和邬老大有这等慈悲心怀,其他几个吗?哈哈,不提也罢。”
说罢,悟空仰天大笑。
邬明与邬月听了,面上俱都变色。
邬明待悟空笑毕,缓缓的道:“果然如斗战胜佛所言,说话的是我大哥。我大哥说话一向拖泥带水,可是那日说话与往常却是迥异。”
邬明顿了顿方道:“镇元童子听大哥一声大喝,一些儿防备都没有,手上一陡……”
悟空听了,心中一喜:“好歹全泼在地上。也算不得违了约……”
“……碗中的羹儿,便……便……泼了少许出来。”
悟空听了,心中颇为失望,心中不是滋味。
那边邬月道:“斗战胜佛是不是颇为失望?”
悟空本正自失望,听了此话,心中大惊,忙的转过脸去看时,却只见邬月勿自那般老僧入定般的坐着,眼皮儿也不曾抬得一抬。
悟空心中暗骂:“奶奶的,真是个老精棍儿,怎么猜得透老孙心思?”当下敛了敛心神,强笑道:“赌棍佛说梦话儿吧。”
邬月冷言道:“梦非梦,非梦即梦。”
悟空道:“赌棍佛还说未曾入得佛家,说是什么道家身骨,老孙赠你这赌棍佛的称呼,你还懒得认了,今儿个怎么像老和尚般绕起口舌来了?”
邬月依然冷语道:“佛中有道,道中有佛,哪个说的清楚?”
悟空听了,不由得怔住了。
邬月也不再言语。
邬明见他两个都住了口,方道:“镇元童子见我大哥说话,便厉声道:‘邬老大,你还有何话,要说便说,休再吞吐。’大哥听了,脸上胀得通红,本要与镇元童子理论一翻,可是还是忍住了,他向四哥道:‘四弟,今日的事,我看就到此为止吧,休要再胡闹了。’平日里大哥与我弟兄几个向来是有商有量的,我弟兄几个对他更是尊重有加。大哥有时也作一些主张,纵是不对,只要他说了又不碍大体,我们也都听他的。那日之事,就以我看来,四哥的做法实是有欠妥当,只是……只是听了四哥的话儿,又觉得他是对的,这中间到底有何不妥之处,那时我确是未曾想得起来。这时我见大哥出面相拦,心中也是高兴。在那种场合之下,我想四哥定会收手。”
“谁知,还未等四哥说话,镇元童子却道:‘邬老大,休要来卖什么人情,在你弟兄之中你还做不得主?却用了这种双簧手腕?这出戏,我看你弟兄不演也罢,我镇元纵是今日命丧此地,也不要再承了你弟兄的情份。’我大哥听了,一张脸胀得愈发红了,嘴唇哆嗦,道:‘你……你……我……我……我……嗨……’大哥几乎说不出话来,最后恼怒道:‘这个事我既是问不了,就不问了。’说罢,一甩手,转身走了。四哥见大哥如此,忙道道:‘大哥……,你……’四哥手指向大哥离去的方向,摆了摆手,很是明显,是要让大哥留下来。手里是那个姿势,可是口里却是未曾说出来。我们弟兄几个眼看着大哥离去,不知如何是好,那时都觉得四哥太过任性,为了几株破草竟惹得大哥生气。这时,我们弟兄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集中到了四哥身上。四哥见我们弟兄几个如此看他,不由得咬了咬嘴唇,面上肌肉扭曲,面色难看极了。”
“正在我们弟兄几个心中不安之时,却听得一声响,我们忙转过头看时,却是镇元童子已然把那碗冒着热气的绿色的药羹儿喝了,正在叭嗒着嘴,旁边是那个盛羹的碗,已然在地上碎了数片,我见了更是惊讶,只这一眨眼的功夫,镇元童子竟然已喝了药羹。镇元童子以手抹了抹下巴,道:‘你弟兄几个演的好戏,镇元童子今儿个算是领教了。我们的事算了了吧,咱们后会有期。’说罢,转过身去。作势欲走。那时我也不知道说什么,那弟兄几个也都一样,此时,我们看看镇元童子的背影,看看四哥。四哥那时面色略显苍白。脸色阴沉得吓人。”
“四哥眼直勾勾的看着镇元童子,看着他一步一步的向前走,我想他那时的心情定是差得极了,自己想得到那几株破草,可是镇元童子竟是不让,他划出的道儿镇元童子也认了,不过在道义上总觉得有些不妥。可是最要命的是他得罪了大哥,我们的好大哥,得罪了大哥可就相当于得罪了我们所有的弟兄,这个事儿可不好收场啊……”
悟空听了,心下颇不以为然,人都快要死了,却还在想着弟兄们之间的和与不和。
十
十
邬月道:“……正当我们弟兄几个相互观望之时,只见镇元童子脚步踉呛,向前跨了一步,一个本来就矮矮小小的身子弯下了腰,双手向前捧了腹部。我那时见了,心被刀割的一般疼痛。一个矮矮小小的人儿,在我们六个高高大大的弟兄面前竟然不失尊严,这不啻于在我们弟兄几个人的面上各狠狠的抽打了一下。我再也忍不住,喊了一声:‘镇元童子……’再也说不下去了,我那时再也顾不得四哥的感受了,我跑过去,伸手想把镇元童子扶起来,毕竟镇元童子最初是与我相遇,才能与我弟兄几个一同破了翻天草,也才有了这等局面。可是我手才一触镇元童子,却被镇元童子一个肘锤,直把我打翻在地。我登时疼得蹲在了地上……”
悟空心中一动,拿眼只把这邬明上上下下又看了几眼,心中有所感触。
邬月道:“……镇元童子转过身来,我见他面上汗珠如豆粒般大小,面色狰狞,咬牙切齿,双眼圆睁,似要喷出火来,在这火焰的背后是一种痛苦和无奈。我见他如此,心中犹如刀割一般,我再也顾不得自己的那点儿痛楚,与他相比我那点儿痛又算得了什么?我一咬牙,又站起身,向着镇元童子走去。此时镇元童子已然疼得倒在地上打起滚来,双手只是捂着肚子,双脚不断在地上接连相蹬,身了在地上连环打起滚来,我那时纵然已到了镇元童子身前,可是般情况之下也是无可奈何。我转过头来,看着四哥,可是四哥的脸色煞白,阴沉的更加吓人。这时大哥已然走了,年龄最大的就是二哥了,我看着二哥,期望二哥说几句话。二哥向来最是疼我,我是什么心意,他又岂能不知?我眼向他只一瞥,二哥已然明白了我的心意。是不是二哥?”
说完这几句,邬明向着一边的邬月望去。
谁知邬月恍如未闻,对邬明的问我不理不问,勿自静静的坐着。
邬月见邬明不言语,自觉也是无趣,接着道:“二哥见我向他求助,便向着四哥道:‘四弟,我知你定有深意,绝非为了这几株破草那么简单,不过凡事总要有个分寸,这般下去,只怕镇元大仙这条命是保不住了,若是他今日命丧于斯,外界于我弟兄便会多有不利言语,不过,这倒还在其次,最要紧的是你我兄弟心必将不安,那时必将后悔终生一世,那时岂不晚矣,再者说了,大哥如今已是拂袖而去,你若是有解药,便给了他吧,你看,这样下去,咱们的六弟子先要受不了了……’”
悟空听了,心道还是这条赌棍会说话儿,这几句话儿已把此中厉害关系说得一清二楚。
邬明接着道:“……那时,谁知四哥听了二哥的话,险些儿哭出声来,道:‘二哥……这……这……也是我所料不及的……’”
悟空听了,接口道:“放屁,既是有心害人,又岂有所料不及之理,这邬老四实是欺人太甚,就是把你弟兄几个也不放在眼里,待会儿定要与他算一算这个账。”
久已不开口的邬月突的:“斗战胜佛,你焉知你这几句话不是形同放屁。”
悟空听了,怒道:“你这条赌棍,问你话时,你却不理,却在这时插科打诨,是何道理?”
再看邬月,早已闭了口,再不搭理悟空,又如老僧入定一般,悟空见了,心下怒极,心道这邬老二怎的如此难缠,阴阳怪气的。一想到此,悟空突的心中一凛:“这弟兄几个若是好缠的话,我那义兄又岂能轻易的着了他弟兄的道儿?我绝不可如此莽撞,先听明白了再说,待说得清楚之时再与这邬老二算账,对,就是这么个理,先听听这邬老六如何说。”
当下悟空强打精神,压了压心中怒火,好歹沉下气来,一副神定气闲的样子对邬明道:“理他作甚,且说且说。”
邬月在心里叹了口气,道:“四哥如此一说,我们几个听了,都是一愣,只听得四哥道:‘二哥,你还记得么,这个镇元童子曾嫌自己太过矮小,身体终是长不大,为人所笑,说是因为自己身子是个赤阳身子,体内赤阳之气太过旺盛,故而总是长不大。那时我就有心要助他一助,心里总想着他既是个赤阳身子,便当以寒阴之物相对付,这般阴阳调和,于他定会大有好处。可是这几日我们与他一同除了了翻天草,这其中入得玄阴之洞,可是洞中尽管阴气旺盛,可是竟然于他无有任何损伤,你们也都见了,不但没有损伤,且还愈发旺盛了。我当时就想了,洞中阴气毕竟是外来之气,外阴愈重,则愈能激发他体内阳气。若是要除了他体内阳气,必当从他体内入手,以玄阴之物,浸其骨髓,入其五脏,此翻下去或有益处。只是此法从未曾试过,若是与他明说了,他定然不允,你想谁又肯拿自己的身子骨儿开玩笑?这时我就想到了我们的那个赌约。那个赌约本不算一个赌,可是……可是……’”
“说到这个时候,四哥眼里泪珠儿是再也禁不住,不由得簌簌的落下来,好不容易止住了泪才道:‘……可是,我想我这个法儿一定行得通,那时岂不做了一件好事?这样不知不觉之中镇元童子的病儿就好了,也教他不欠我弟兄们的情分,好歹他于洞中看护我弟兄的情分也给他还上了,也省得外人说我弟兄几个全赖镇元童子赤阳之气救助方保全得性命,这样一来一往,我弟兄与他谁也不欠谁的。可是……有了这个想法,我又怕自己惹出祸端来,万一这法儿不成反害了他性命,我必将终生良心不安。后来,后来,我就想了这个法儿,做了两碗羹,你们看,这一碗儿,哪里是个胎儿了,这是我费尽了心思做的一个面人儿……’四哥边说边抹着泪,走将过去,伸手自碗中捞起那个看似胎儿的东西,两手相扯,撕成一截一截的,递给我们弟兄每人一份,我那时也接了一份,细看之下,果然,那哪里是一个胎儿,真真正正的是面儿做的,只是做的太过惟妙惟肖。我当时就恍然而悟,我怎么说四哥做两碗羹儿为何花费了两个多时辰,若是平时这两碗羹儿也就一炷香的功夫,却原来功夫是用在这上面了。既要做的像,不让镇元童子看出破绽来,自然是要花费一翻心血的。我心中不由得一阵涌动,却原来四哥是这般心思,我与大哥毕竟是错怪他了……”
说到此处,那边邬月冷冷的插话道:“咱们弟兄几个被他瞒的好苦,尤其是我们的大哥。我早说了你四哥心机深沉,想不到那日我们都走了眼,全被他愚了一回。”
十一
悟空看了看邬月,只见他嘴唇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