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道朱红灯抱负非凡。彼此印证武功、又不相上下。上官瑾这才深深佩服,愿意帮助他创立义和团。上官瑾与朱红灯结纳的经过,不属于本书范围,略过不表。
只是上官瑾书生结习,仍是来除,他只能浪游江湖,替朱红灯物色豪杰,而不能在农村里生根,做细致复杂的组织工作。上官瑾将翼王遗留下来的龙吟剑送给朱红灯后,便又游戏风尘,江湖行侠去了。
书接前文。这次朱红灯在安平府五十里外的赫石岗头,设计围歼官军;救护丁晓时,上官瑾正因为一件重要的事情;启山东匆匆赶至河北,找寻朱红灯,正好碰上赭石岗之战,助了朱红灯一臂之力。
上官瑾少年时候,随第一个师父方复汉闯荡江湖时,也曾吃过苦头,经过艰险。现在他见了晓也是初闯江湖,颇有点是他当年的样子:丁晓比他当年更是年轻,更没经验,而且又没有师父相随,上官瑾自自然然对丁晓生出好感。一路上拉着丁晓间长间短。
健马嘶风,人影绰绰,赭石岗头血战之后,朱红灯的义和团俘获了数百官军,押解回去。丁晓夹杂在人流中,很是兴奋,但又有点莫名其妙地害怕,这些人全是生活在他所熟悉的“世界”之外的人物,虽然他觉得这些人很是“可爱”,但这些人对于他是太陌生了,他还没有成熟到可以理解他们。
朱红灯的义和团,黑夜行车,秩序井然,他们通过旷林岗坡,走入狭窄山径,山坡倾科,栈道逼窄,这一队人全都下马,牵着牲口,在磨盘似的山道,迂回前进。步声踏踏,蹄声得得,回声悠悠,山道两旁,不时地闪出人影,打着暗号,前未接应。在丁晓眼中的印象是,夜风呼啸。气氛紧张,人物“诡秘”,他感到有点怔忡。
行行重行行:穿过林岗,降下山谷,斜越密林,发现了一座小小的山庄,依山面水,用岩山以筑碉堡,倚丛莽而作掩遮。这便是安平乐义和团总舵之地。
其时,这座山庄,虽已夜深,人全不寝,山庄到处,火把通明,留守的义和团和义和团家属,正聚集村前,狂呼接应,他们要瞻仰总头目朱红灯,也为赭石岗的胜利而跳跃。他们见了朱红灯,就如同见了亲人。丁晓瞧在眼内,不觉眼角微润,他的童年是在寂寞中过去的,几曾见过人与人之间,有这样温暖?
朱红灯到了义和团安平府总舵的所在地赭石山庄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安顿那些被俘获的官军马队。他吩咐义和团拳民好酒好肉招待他们。
那些官军被俘获后,一路上不受鞭打,不受绳缚,已自惊讶,现在还受好酒好肉款待,全都喜出望外。但狂喜之余,却又不免有点疑惧,因为照官军的“规矩”,捉到了匪盗后,除非是要推出去斩首,否则是不会有酒肉款待的。他们不知道义和团是否也兴这个规矩。
他们正在惊疑不定之际,朱红灯却和颜悦色地招呼他们,并且对他们说:“你们今天也够辛苦的了,吃饱之后,好好安睡。明天你们愿跟随我们的就留下来,不愿的就回去。”
朱红灯活完。那些官军们发一声喊,齐齐纳拜,不待明天,他们自愿留在义和团中了。
朱红灯第二件事,就是到“神坛”前,举行拜神仪式。丁晓看着香烟缀绕,义和团拳民,焚符念咒,觉得十分纳罕。
朱红灯将各事料理完毕,己过三更,狂欢的山庄又已趋于平静。朱红灯把丁晓请到内进的一间精舍安歇。他和上官瑾却还精神奕奕,抵掌深谈。
山庄夜宿,万籁俱寂。日同情景,跑马灯似的一幕幕从丁晓脑中掠过。这个初闯江湖的少年,虽然白天一整天折腾,全身疲倦,却兀自辗转反侧、不能人睡。正在蒙蒙胧胧之间,忽地听得隔壁,有人谈论。一个熟悉的声音道:“比如丁晓这孩子……”
丁晓不觉欠身静听,这个声音可不正是朱红灯的。他正想听朱红灯怎样议论他,可是接听下去却又不是议论他,而是朱红灯在谈怎样结识他的经过。
过了半晌,忽听得朱红灯叹了一口气道:“上官老兄,你看连我自己的师父(梅花拳的老掌门姜翼贤),我拉他出山他都不愿出来。对义和团还是心存害怕,何况他人?”
上官瑾接声说道:“令师下肯出来,这又有什么值得令我们丧气的?恕我说句狂话,令师虽然在武林中颇有威望,但少他一个人,也不见就对我们有什么影响!”
朱红灯的语调变得凝重低沉。丁晓只听得他说道:“不,不然!这不是我师父一个人的事情。”
“许多人听到义和团都是害怕的,为什么?因为我们揭的是‘反清复明’的旗帜,满清二百余年的统治,已经根深蒂固了,许多人一听到‘造反’就会联想起‘抄九族’等大清律例来。因此他们能够苟安一时的,就宁愿忍气吞声活下去。义和团这几年来,是有了一点势力,可是却得不到大的发展,就是这个道理,所以我再三考虑,我们的策略恐怕要改变了。”
上官瑾急声问道:“怎么个变法?”
朱红灯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地答道:“把‘反清复明’改为‘扶清灭洋!’”
上官谨跳起来道:“这怎么成?岂不是把我们原来的宗旨改变了。”上官瑾的声音急促颤抖,丁晓在隔壁听了,也好像看到了他紧张的神情。
朱红灯笑了一笑,缓缓说道:“少安毋躁。我怎会改变原来的宗旨?这样做是为要扩大义和团的势力。许多人害怕‘造反’,许多人更恨巨人中国的洋人,那么我们现在提出‘扶清灭洋’的口号,第一就可以缓和清廷对我们的压力,第二又可以吸收更多的人。而且‘扶清’是表示我们和清廷站在同等地位,并不是说我们就要做它的奴才。
“许多事情不能只凭一时意气。比如说你和我都是不信神道的,为什么我们要以神道立教,遍设神坛?还不是因为许多人还相信它,所以不得不设。”
上官瑾又反问道:“满清和洋人不是一路人?你说要‘灭洋’,满清愿意你去灭吗?”
朱红灯又笑道:“老兄,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满清和洋人虽然是一路人,但他们之间也还有利害冲突,比如西太后那老狐狸为了立储的问题,就很不喜欢洋人干涉。”
上官瑾叹了口气道:“朱兄,我相信你。你既然这样说,我只有依你?可是我总觉得这会有危险。”
上官瑾的忧虑,后来果真成为事实,朱红灯改为“扶清灭洋”后,义和团竟然得到飞速发展,(事佯拙著《龙虎斗京华》,不赘。)可是一来后继者,如李来中等辈理会不了朱红灯的深心;二来朱红灯也是把满清政府低估,想“利用”它和洋人之间的矛盾,不料满清政府后来反而利用了他们,到头来还是和洋人一道去剿灭他们。朱红灯的急功近刊,毕竟留下祸害,那是后话。
只说丁晓听了,心里好生个不舒服。他还是个年轻的纯真少年,他觉得朱红灯的“作为”,总不是值得赞同的。他又觉得义和团的“崇拜”神道,设立神坛很是“可笑”。他还不够成熟去理解这些东西。他对朱红灯和义和团也觉得很是诡秘。
因此到第二天,朱红灯问他:“小兄弟,你愿不愿意留在义和团呢?”他竟出乎朱红灯的意料答道:“我还不想留在这儿!我的本领太差,我这番出来,是想找太极陈拜师的。”
朱红灯皱了皱眉头,再三劝他,他还是坚持着要学好本领再谈。朱红灯虽明知道这不是“理由”,(如果要拜师,上官瑾和朱红灯都尽够资格做他的师父。)但义和团是从不强迫任何人参加的,固此也就由他去了。一直到后来,丁晓长大之后,才帮助义和团,而且是居于半主半客的“贵宾”地位,那是后话。
丁晓辞别了朱红灯后,便又径自向河南进发。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正文 第六回 古道斜阳 钱镖初掷 出庄月夜 拳技轻抛
朱红灯虽然惋惜丁晓不愿留下,但他还是本着爱护后辈之心,殷殷指导,他将江湖上应该注意的事情,一一说给丁晓知道,还送给他两套衣裳,十来两银子,一匹骏马。
丁晓受了他的马,却不愿意要他的银子和衣裳。朱红灯笑道,“你这样公予哥儿的打扮,武林名宿,一见你就会皱眉。至于银子,你不愿要,当我借给你的好了。”好说歹说,丁晓才收下了。
“朱红灯事情很忙,他交代好后,就对丁晓抱歉一声,不能相送,自去料理他的事了。
丁晓虽然对朱红灯颇多误会,可是道别之际,心中仍不禁怅然。他对朱红灯的印象很是混乱,因此对朱红灯又是佩服,又是怀疑。他不知道朱红灯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然而对他的热诚,却很是感激。
当下了晓辞别了朱红灯,还行不到五六里路,忽听得背后有人高呼暂停!丁晓愕然回首,只见是上官瑾,步履如飞,赶上来了。
丁晓一见是上官瑾,蓦然想起自己刚才和朱红灯谈话时,他本来是在旁边的,后来走了开去,不见回来,自己临走时,竟然忘记找他辞行。心中觉得很不好意思,正待向他道歉。只见上官瑾已笑嘻嘻地对他说:
[ ·JAR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小兄弟,怎的一晃眼就不见你了。朱大哥也是糊涂,连最重要的事情也忘记交代你了!”
“什么最重要的事情。”丁晓见上官瑾说得这样郑重,不觉抢着发问。
“你是不是要去找太极陈呢?”
丁晓皱了下眉头,有点好气,又有点好笑,怎这人匆匆赶来却问的是这句话。自己要找太极陈,不是早就告诉他们了。
丁晓点了点头,上官瑾又追问道:
“你不是丁剑鸣的儿子,太极丁的孙子吗?”
丁晓睁着眼问道:“上官前辈,你怎的查问起我的祖宗三代来了,我的来历,你不是早已清楚了的?”
上官瑾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小兄弟,不是我故意问你。我说太极陈一定不会收你。”
“你怎会知道他一定不会收我?”丁晓很是怀疑。
上官瑾道:“就因为你是太极丁的嫡系子孙。你初涉江湖,不知武林中门户的森严,派别的避忌,你这样贸然撞去,准保你会碰个大钉子……”
上官瑾笑着在下说道:“武林之中,挟技自秘,虽大师名宿,亦所不免,陈派太极和你们丁派太极一样;都不是轻易传给外人的。更何况你是丁派传人,同派别支,更少有相互拜师的例子。太极陈怎会收你?”
丁晓不知道习武的人也有这么多讲究。但他矢志求师,不能因此不去,正在踌躇。上官瑾上前拍拍他的肩膀道:
“小兄弟,我很佩服你求师的苦心。本来你们丁、陈两派太极,同负天下重名,如能破除门户之见,将两派武功融会贯通起来,也是武林佳话。所以我倒很愿意你得偿所愿。”
“只是我更担心,万一陈派中人,误会你的来意,以为你是丁派的人故意跑来偷招,想打倒他们的,那就槽了。”
“因此,我特地写了一封信给你带着,如碰到误会纠纷,你记得将这封信交给太极陈看。我不能保太极陈会收你为徒,但也许可以保你不会怎样吃亏。”
丁晓听了,对上官瑾来意虽颇感激,但却有些不悦;上官瑾好像总是把自己当“孩子”看待,老是怕自己本领不济,经验不够,会有什么“闪失”似的。因此他接过了信,只是淡淡道谢。
丁晓别过了上官瑾后,漫不经意地随手将信在怀中一藏,径自依循官道向河南怀庆走去。这番丁晓经过了朱红灯、上官瑾二人的指点,又有了一些走江猢的经验,果然比以前显得老练了许多。不再沿途闹笑话了。
只是丁晓到底年纪轻、阅历少,在路上还是闹出了一两件不大不小的麻烦。他在入河南境时,经过一个市镇三岔驿,听路人传说,那里有个终南派武师公孙业本领很是了得,路人把这人说得天上有地下无。他好奇心起,前去拜访,别人把他当成来“拆合子”的。挤兑他下场较技,他迫不得已和人试了两招。谁知那个什么公孙武师,浪得虚名,不过三招两式,就给他打在地上爬不起来。那间武馆的人立刻拿刀拿枪,要和他拼命,吓得他连忙飞逃。
丁晓经过了几次这样的事情,深叹江湖上传言之不足信。他对太极陈是否真有本领,也有点怀疑起来了。不过他曾听自己的父亲和上官瑾都称赞过太极陈,想来不致于和寻常的江湖武师一样。
这一天他已入了河南境内二、三百里,正行经一处依山傍水的古道,这条路大约年久失修,路基也显得崩坏了。其时天已过午,日色穿过山上的松林,斜射下来,显得很是阴森,他拐过前面峭拔的峰脚,只见地形越来越险,仰望路旁的山岗,只见夕阳西照,反映松林,树上的枝叶,树下的红上,都罩上一层血红色的光彩,他正在欣赏这古道斜阳,松林夕照,忽然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