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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我肌肤寸裂而死,死后挫骨扬灰,永世不得投胎。”
“这——”成信神色犹豫,目光投向盛千寻。
盛千寻胸前几无起伏,枯瘦的面容亦看不出喜怒。良久始道:“既是三弟力保,你们姊妹此后便提着脑袋好生为本帮效力,否则,就算你誓言所说不会变成事实,我也定会教它变为事实。”他极少开口,然每一字均如寒冷铁浆,缓缓渗入人体内。
刑堂内,众人齐整散去,唯余成盛二人与刚入的三当家。盛千寻现出一丝不似活人的笑容:“三弟你向来不管帮内俗务,怎地今日有兴致来管此等小事?”
“你们究竟有多少事瞒着我?这么多年你们究竟在做些什么?我号称飞斧帮的三当家,但所知尚不如花解语这样一名舵主,莫不是你们完全当我是外人?”
“三弟何出此言?有些事现在不便言明,三弟将来总会得知。三弟你可是听了小人挑唆,信了风言风语?”成信满面堆笑地说道。瞧这模样,他们二人均对这三当家十分忌惮。
“我不需听信任何人的言语,否则便不会亲自来问二位哥哥。”三当家冷冷道。“而今我只等二位哥哥向我明言。”
盛千寻的喉结咕的滚动一下,缓缓道:“三弟,有些事将来定会让你知晓,如今你只需训练好十四死士便可——”
“嘿嘿!原来我只不过是训练死士的工具而已,只不过比这些工具稍稍高明了些。”三当家拂袖而去。留下成盛二人,面色极其不佳,相视无语。
“三爷,三爷!”花解语提着罗裙自青石曲径追了上去,前方的三当家驻足回望,神色淡漠。
花解语神色泫然,垂首道:“多谢三爷相救之恩,若非三爷,解语早已不在人世。”
“不算什么。”
花解语抬起头,凝视对方那刀刻般的眉眼,问道:“三爷就不想知晓我犯了何事,为何要自绝?”
三当家缓缓皱眉,纵皱起的眉头亦带刀刻的痕迹。他并不言语,负手而立。
花解语道:“三爷若想知道,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在刑堂立下重誓,无论何时何地都须守密,我便决不会再问你。”
“可是我宁遭毒誓惩罚。”
“我却不想。”三当家转身继续前行,不再理会她。
“三哥!”花解语提高声音,换了称呼。三当家身形一挫,显是内心亦为之震动。脚下步伐也随之而缓,变得一步步难于前行。
花解语颤声道:“三哥,我不想沦为他人的玩物!”她袅娜的身段在剧烈颤抖,令人观之而生怜惜之意。可惜那三当家却看不见,他始终未曾回头。
“不想沦为他人的玩物便需自重。唯有你先尊重自己,方能得他人的尊重。”三当家如是说。
“自重?”花解语苦笑,“三哥说的这话好生奢侈,可知对我姊妹而言,自重原是一句空话而已,三哥可见过那风中柳絮儿能自重的?原就是杨花般薄命,怎能不随风随水!”
三当家的身子颤了一下。他终于还是没有回头,大踏步向前去了。花解语孑然立于路中,凄凉无绪。单薄的身子恍若风中垂柳,茕茕羸弱。
不平门中,邵天冲与凌叶子会面后,将开封所遇细细相告,众人均默然。凌叶子更是忧心如焚,抑郁难言。然事已至此,他们也无计可施,一时踌躇莫展。此时他们已经历过许多江湖险恶,决不敢再像从前那般骤然冒险,胡乱行事。邵天冲与周超商议片刻,决定先离开不平门,至开封相候公孙二娘等四人,周超则先返回慕仁山庄,向裴濯行言明一切。
打点停当,五人便向韦不平辞行。韦不平听闻他们要走,微觉惊讶,问道:“此事毫无眉目,你们怎地就此离开?”
“在下等人已经叨扰韦掌门许久,况此事也非等待可出结果,我们约了朋友至开封相见,先去与他们会合再作计议。周兄则会折返慕仁山庄,先将一切告知裴庄主,请裴庄主拿定主义。”邵天冲答。随即又道:“连日来给韦掌门增添许多麻烦,还劳您涉险,此情他日必报。”
韦不平沉思一会,叹道:“也罢,你们先去开封,不过万事小心,切不可去成府滋事。至于我答允诸位的事,其实并未办到,实是令人汗颜无地,何谈报答。你们走后,我仍会命人去探成府虚实,倘有所得,必先告之。”
“如此有劳。真不知该如何感谢韦掌门大德。”
韦不平亲自将他们送出不平门去,左张二人因另有他事,并未相送。临别韦不平又将邵天冲唤住:“你过来。”邵天冲微怔,不解其意,仍是回头向他走去,诸人远远看着他们相候。韦不平看看余人,低声道:“邵兄弟为人太过耿直,不知转弯,殊不知世间人心隔肚皮。卫渡天送你那二件东西,最好莫要常露人眼,尤其是那皓阳心经,切不可让他人得知。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以邵兄弟如今的身手,又无防人之心,极易招来杀身之祸。”
邵天冲闻言背脊微凉,点头应是。诸人与韦不平自此别过,踏上茫然不可测之前路。
离开不平门,邵天冲方有空询问韦明月失踪之事。凌叶子红了脸,十分忸怩尴尬,将当日之事道来。原来当日三人商议好,由凌叶子装扮韦明月,而韦明月却躲于床下。韦夫人在左一鸣到来时将预先准备的糕点给他吃下,左一鸣不久便觉无力。此时左一鸣无力反抗,被凌叶子一下击晕,床下的韦明月方爬出来。过不久韦明月身上穴道自解,便离开了不平门。此事原并无多少曲折,只是左一鸣万万未料到在不平门中会遭遇诡诈突袭,一时不慎,着了道儿。
众人听闻韦明月与秋渐浓相识之事,均是皱眉唏嘘,觉得这位韦大小姐任性之极,将来难免吃亏,而那位韦夫人行为怪诞,则更令人难解。众人行至开封,特地选了成府对门那间客栈投宿,一来临近大街,来往行人均收眼底,二来面对成府,若有蛛丝马迹,可以探知。而周超自与众人别过,径回湖州去了。
正文 第九章 身陷囹圄
公孙二娘等人风尘仆仆,一路赶往开封。这日行至开封城外,忽见迎面官道上一骑马来势快疾,直向他们冲来,东方明等人不得不略微让开。公孙二娘却觉得那骑马之人嚣张无礼,故意站在道上不动,冷眼瞧那马自她对面撞来。那马经过时蹄下扬起灰尘,激得公孙二娘一身灰尘,她心下微恼,迅速以剑柄在马身上拍了一记。那马受惊人立,马上人勒紧缰绳,方坐稳身形。
公孙二娘心下正得意间,不防那马上乘客刷一记马鞭向她劈头盖脸抽了过来。她一惊之下纵身跃开,怒道:“什么玩意,胡乱打人?”
却听那马上人闷哼一声,叱道:“教训你一下而已,算你身手快,躲开了。”公孙二娘细看去,见那马上是个年轻姑娘,绛红衣衫,眉宇间颇有盛气凌人之色,朝她无礼地斜视了一眼,转头策马离去。公孙二娘一边掸衣上灰尘,一边骂道:“官道这么宽,偏生要走中间,非要别人给她让道,还随便用马鞭抽人,这么蛮横之人我倒是少见。你奶奶的。”话毕她还不忘加句粗口骂人。
但听那少女的声音远远随风送来:“谁叫你先招惹我,爱抽你便抽你了。今日无闲空理你,下次再叫我听见你出口不逊,定不止抽你一鞭而已。”
“算了二娘。”张裕劝道。
“不算也不能怎么地,谁叫人家马快。”公孙二娘愤愤然。沿途自然少不了她愤怒咒骂之声,张裕等人听得惯了,嘻嘻哈哈与她打岔,过一阵便消了气。到得开封城内,均开始犯愁。当日无人到过开封,因此便约了于开封城内相见,但开封城之大尚在他们意料之外,究竟约了何处相见,委实难知。于是只得硬着头皮,逐家客栈询问。
四人正发愁间,忽听得有人叫他们名字,举目看时,见铁娘子立于道旁向他们挥手。一时间均是喜出望外,奔上前相迎。久别相聚,自是有一番亲热感觉,铁娘子领了他们四人回转客栈,各叙别情。邵天冲得知自己确有亲人尚在人世,而全家却遭不明血灾,真是又悲又喜。而公孙二娘等四人听闻诸付二人惨死之讯,心下均是难过。
一番商议下来,众人仍是无策,均想到周超纵折返慕仁山庄,将一切告之裴濯行,亦不会有何良策。叹息中,邵天冲忽思念起卫渡天来,心想:“卫大哥若在此,倒是个可以商议的人。可惜他却不在了。”不知怎地,他与卫渡天相识不过一日,但他所识的人之中,卫渡天的才智武功均令他极为佩服,其豪气更令人心折,因此不时便会想起他来。
那几个多嘴之人聚到一起,不免又是闲谈良久,邵天冲便自行回房中。他端坐在床上,翻出那册皓阳心经,依照上面吐纳之法闭目养息。这几日他闲来无事,均在翻阅这本皓阳心经,至于有甚好处,倒也不去细想。只觉得每一坐下,按书中所教习练,总觉得丹田一股温热之气徐缓上升,慢慢散之四肢百骸,周身说不出舒泰。待内息游完一个大小周天,方睁开双目,深吸一口气,收势下床。他将心剑取出,虽然剑身已是纤尘不染,依旧是每日细心擦试一遍。念及临行时韦不平交代的话,暗叹道:“秋渐浓说的不错,卫大哥方才配得上这把剑。似我这等武功低微之人,持此剑在手,只不过是糟蹋了这绝世好剑,说不准还会招来灾祸。”怔怔想着,还剑入鞘,又用布细细包好。方将剑稳妥放下,却听得敲门声急,便匆匆去打开房门。
铁娘子等人一涌而入,纷纷抢着道:“二娘在开封道上遇见一位姑娘,模样似是韦姑娘。”
邵天冲皱眉道:“怎么回事?”
公孙二娘将路途所遇之事说了,撇嘴道:“那女子便是你们所说的韦姑娘么?一脸蛮横骄纵之色,令人生厌。”邵天冲听她细细道出那女子容貌身形,倒真的与韦明月十分相似。
“韦姑娘独自跑出不平门,不知会闯些什么祸?这大姑娘与二娘一般,极爱惹事生非。”胡昌平道。
“呸,怎么将她与我相比?我哪里像她了?”公孙二娘斥了一句。显然她对韦明月并无好感,因此极为着恼。
凌叶子郝然道:“都是我不好,一时听她之言,便助她偷偷溜出家门。细想来,一个孤身女子行走江湖,确然不甚安全。”
“何止,若那骑马的红衣女子真是韦明月,以她的个性非闯祸不可。”东方明亦道。众人七嘴八舌说了一阵,邵天冲觉得此事理应告之韦不平,遂决定回不平门相告。东方明等人对不平门极为好奇,均抢着要跟随他去。
凌叶子面上仍是微红,道:“我便不去了,一来见了韦掌门尴尬,二来肩上旧伤尚未痊愈。”
“也好,你自在客栈歇息。”
公孙二娘道:“我也不去了,我留在此照顾凌姑娘。”她原本性喜好事,但对于韦明月无甚好感,连带着对不平门也反感起来,便不愿去凑这热闹。铁娘子与胡昌平憋在客栈内几日已觉气闷,也说要跟着邵天冲前去,一路上好透透气。
众人走后,只留下凌叶子与公孙二娘相对。凌叶子尚不觉如何,公孙二娘已觉尴尬。在凌叶子房内呆了片刻,她便如坐针毡,找了个借口径自回房去了。二人除了吃饭同坐一桌,几乎完全无话可说。日头渐近中天,公孙二娘随口说要上街买东西,便走出客栈,走在开封大道上,四顾这七朝古都的繁华之色。
凌叶子正坐在床边静静候着,等待公孙二娘回来。忽然之间听得外面有杂乱而轻盈的步伐声,正向自己这边走来。她怔了怔,琢磨着多半是邵天冲他们回来了,随即觉得时辰不对,不由十分纳闷:“他们怎地这么快便返回?难道半道折返?”正思忖间,步伐声已近,停留在她的门口。随即,“砰”一声门被推开,她立时觉得不对劲,左手撑着床边,右手兀自无力。只见门口站着二男二女,笑吟吟地看着她,正是她曾经见过的秋渐浓的四个手下,合称“琴棋书画”的宋琴和、魏棋风、许书音、岑画意。凌叶子大吃一惊,心往下沉,道:“你们想干什么?”此时邵天冲等人未回,公孙二娘又已出去客栈内只剩她一人,就算完全未受伤时也决非这四人中任何一人之敌,何况还有伤在身,情势真是十分不妙。但她终究是名门出身,临危仍能勉强保持镇定。
魏棋风微笑道:“凌姑娘莫怕,我们家公子请邵公子走一趟。”
凌叶子冷笑道:“你们这帮为虎作伥的小人,想要怎么样就直接说出来,不必假惺惺的装客气,现在只有我一人,你们想如何宰割,我也无还手之力,不过我邵大哥他们定会替我报仇的。”
魏棋风笑道:“我们对姑娘当真并无恶意,既然邵公子不在,便请你与我们同去也是一样。我们也不会将你怎地,你不用害怕。我们家公子素来最有怜香惜玉之心,凌姑娘貌美如花,他定不会为难你。”
凌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