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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二娘冷冷道:“你知道我今天为何而来?”
秋渐浓道:“你若想换这位凌姑娘走,只怕不易。”
公孙二娘道:“你除了会抓一个受伤的女子作人质,还会不会别的伎俩?”
秋渐浓道:“不会!”公孙二娘没料到他答得如此简单而干脆,不由得一怔,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想要骂他一顿,但满腹骂人的词语却在嘴边停留,自知骂他非但无用,反而会激怒于他。此人喜怒难以揣测,下手极端狠辣,自己虽然不怕,却不敢连累凌叶子。
她忍住气,问道:“你要如何才肯放了凌姑娘?”
秋渐浓看了看凌叶子,微笑道:“如果邵天冲为了她不怕死,拿自己性命来换,或者可以。不过邵天冲既然如此怕死,竟然派你一个女流之辈来,那我便不想放她走了。这般一个大美人落在我手里,倒也不比杀了邵天冲亏,邵天冲来与不来,都无关紧要了。”听他言下之意,似乎对凌叶子十分不怀好意。
公孙二娘吸了一口凉气,霍然立起,道:“秋渐浓,我天冲哥哥虽有得罪之处,但却与凌姑娘无关。大丈夫行事应光明磊落,若你要找应该直接找他,何以苦苦为难一个受伤的姑娘?她并无还手之力,被你们擒来,也不见得对你们有何用,将来江湖中人谈论起来,不免耻笑你只会以弱女子来要挟他人。尤其这女子还是受了伤的,你面子上也不见得好看。”
秋渐浓笑道:“我要面子上好看做什么?我秋渐浓在江湖中的名声已经十分难听,再难听一点又何妨?我喜欢如何行事是我的自由,别人如何议论是他们的自由,你莫以为激我几句就能让我放了这位凌姑娘。至于与我作对之人,我总会慢慢找他清算。倒是你孤身前来,就不怕死得十分难看?”
公孙二娘见他丝毫不动怒,而且听口气是绝不会放过凌叶子,不由得为之一窒,口气缓和下来:“我死得有多难看并不重要,倘若我死可以让你放过凌姑娘,我情愿一死。”
秋渐浓上下端详她一番,面上带着几分好奇之色,问道:“这位凌姑娘可是你眼中钉,肉中刺,你竟然愿意为她而死?”
公孙二娘道:“凌姑娘是我朋友,怎会是我眼中钉肉中刺?为朋友而死,那也是理应之事。”
秋渐浓呵呵一笑,并不再问,站起身,缓缓向凌叶子走去。凌叶子受制,全身不能动弹,亦不能言语,眼见他一步步走进,心中不由得惊恐无已,大瞪着一双明眸,看着秋渐浓,不知他意欲何为。只见秋渐浓微微弯下腰,在她脸上轻轻摸了一下,凌叶子登时满面通红,恨不得立时死去。一时间她心中惊恐越来越甚,渐想到这个淫贼将会对自己做什么。
公孙二娘喝道:“你这……你想干什么?别碰凌姑娘!”她的剑掉在客栈之中未曾带出,已无武器,伸指向秋渐浓背后点去。秋渐浓纹丝不动,直至她的手指触及他的衣衫,才反手扣住她的脉门。不知为何,他的出手也不见得极快,可是公孙二娘就是闪避不开,顿时整条手臂麻木。
秋渐浓转过身来,松开手,问道:“你可有什么理由能让我放了她?”
公孙二娘自知远非他敌手,怔怔看着他,半晌道:“我若不能带凌姑娘走,我就死在这里,也算对得起自己。”在她心中,想的却是:“我为救凌姑娘而死,说不定天冲哥哥将来偶尔会想起我。”
秋渐浓摇摇头道:“傻瓜,你就算死了,也一样救不了凌姑娘,我想将她怎样,你便更不能阻止。”公孙二娘呆了一下,突然之间觉得此生从来未曾如此无助,在这个人面前,她毫无任何还价余地,无论动手动口,似乎都只是遇到一堵滴水不漏的墙,丝毫无计可施。她原本也是个机伶的人,可是在秋渐浓面前,一切都无用武之地。
秋渐浓见她呆呆不语,又道:“你天冲哥哥既然不要这位凌姑娘了,那我便留下她算了,你回去转告你天冲哥哥便是。”
公孙二娘惊道:“不要!不是天冲哥哥不要她,他只是不知道她在这里,我没有告诉他。”
秋渐浓道:“你为何不告诉他?难道你以为你一人至此便能救凌姑娘?”
公孙二娘摇摇头:“我只是想,不管我告诉不告诉他,凌姑娘的处境都未必改变,可是我若告诉了他,无疑是叫他来送死,所以我宁可自己来。”
秋渐浓道:“你说的不错,倘若是邵天冲来了,多半便是死,不过我今日心情不错,饶了他也未定。”
公孙二娘道:“你要杀他也容易,为何偏要抓凌姑娘来?凌姑娘与你无冤无仇,你若是正大光明去找天冲哥哥,我也无话可说。那样你至少不失光明磊落,可是你抓了凌姑娘,用以要挟我天冲哥哥,此等行径却未免让人瞧不起。”
秋渐浓道:“你是否瞧得起我并不重要,我是否是光明磊落之人也用不着你来说。但抓这位凌姑娘的主意却不是我出的,是我手下那帮不争气的家伙,找不到邵天冲才抓到这位凌姑娘。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她来了想走便不容易了。你知道姓秋的看见美貌女子,难免要多看几眼。多看几眼,就难免要出事。”
公孙二娘听他的口气,不由得心惊胆战。再看了他一眼,见他面色平静,猜不透他心里究竟想怎样,一时间心中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凌叶子心中如公孙二娘一般,只是比公孙二娘更多分恐惧,眼见秋渐浓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便如有形之质轻轻划过她的身躯,不由自主激伶伶地打了个寒战。
秋渐浓看看凌叶子,又看看公孙二娘,怡然地缓步回到桌边坐下,拿起油灯旁的银勺,轻轻剔着灯花,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公孙二娘全身如同一根绷紧的弦,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他,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双手握成拳。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秋渐浓仍在剔他的灯花,弄得油灯必扑地轻响,灯光忽明忽暗。而二女心中却均是如同沉在无边黑暗中,一个是躺着不能动弹,全身汗湿了衣衫;一个双眼睁得发酸,手心也被汗浸得湿透。其实只过了一盏茶时分而已,但对她们来说已经如同过了半生,那种任人宰割,又不知是如何宰割的感觉,比一个囚犯被宣判斩首时更为紧张恐惧。
半晌,秋渐浓终于开口:“你们是不是都很想救邵天冲?”
凌叶子不能说话,双眼眨着,以示同意。公孙二娘则点了点头。秋渐浓道:“你们现在自身难保,还在想着邵天冲的安危?难道他的生命比你们更为重要?”他转头看着二女,公孙二娘又点了点头,凌叶子依然不能开口。秋渐浓袖底微动,凌空一指解开了凌叶子的哑穴。她突然发现能够开口,张了张口,但一句话未说,泪水已然掉了下来。
秋渐浓问道:“我要找邵天冲的晦气易如反掌,不过我现在给你们两一个机会选择,你们两人谁愿意为他牺牲一切?”
公孙二娘和凌叶子面面相觑,愕然无语。她们都知秋渐浓绝非善类,他提出的条件,也必是让人不能接受。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完全无反抗的余地。秋渐浓微微一笑,道:“凌姑娘,你和邵天冲之间情深意重,想来一定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包括你自己不愿意的事?”
凌叶子一听便知他话中之意,一时间更是泪如雨下,拚命摇着头,呜咽道:“不……不要……你放过我吧,我宁可一死。”
秋渐浓道:“要你死岂不是容易,可是你死了之后,我还是会去找你的邵大哥,不过我未必很干脆地杀了他,让他去九泉下和你相会。说不定我会挖了他的眼珠,割了他的鼻子,剁了他的手脚,弄得他半死不活,却又生死两难。”
凌叶子听他说得残忍,不由更是害怕,颤栗着道:“不……不要,你……你饶了他罢,我……”她实在无法将下面的话说出口,只能呜咽着点了点头,表示答应秋渐浓。秋渐浓微笑着站起身,又缓步走向凌叶子。他明明走的很慢,可在凌叶子看来,却如一瞬之间,他便到了近前。她心中害怕之极,抬眼看着他,目中满是乞求之色。
秋渐浓轻声道:“我从来不强迫任何女子,不过为了你的邵大哥,我倒是要破一次例了。”
公孙二娘踏上一步,拦在凌叶子面前,凛然道:“你想做什么?”
秋渐浓看着她,似笑非笑地道:“男人想做什么,女人最清楚,如果你还不明白,那就难怪邵天冲不喜欢你了。”
公孙二娘又羞又恼,又是伤心,“呸”了一声道:“我天冲哥哥跟你不一样,他没你这么下流下贱!”
秋渐浓笑了一笑,也不气恼,道:“你天冲哥哥是不是跟我一样,过会我便知道了。”公孙二娘一怔,一时间不明其意。
秋渐浓见她不解,说道:“只要我在这位凌姑娘身上试试,一会便能知道……”公孙二娘登时明白他的意思,心中愤怒已至极点,不假思索的挥手一记耳光,如同他们初相识时一样。不过这记耳光充满愤怒,出手更狠更快。
可是秋渐浓这回却没让她打中,一抬手握住她手腕,轻笑道:“公孙妹子,你别以为每次都能很容易打中我。我想让你打着,你才能打着,我不想让你打着的时候,你还是乖一点为妙。莫非你跟这位凌姑娘想的是一样,也愿意为邵天冲牺牲自己?”
公孙二娘用力挣扎,却挣不脱他的手。她怒视着秋渐浓,目光中满是忿恨,与凌叶子的楚楚可怜大不相同。秋渐浓凝视她半晌,见她并无畏惧之色,将脸凑近她的耳边,低声道:“你的胆子好大,面对我还敢这样,你知不知道,我可以随时将你和你的天冲哥哥折磨得死去活来。”
公孙二娘昂然道:“我知道,不过也没什么可怕,我想天冲哥哥也不会怕你。他若怕你,就不会三番两次与你为敌。”
秋渐浓仍是低低笑道:“是啊,你们都不怕,可是这位凌姑娘怕。她怕她的邵大哥会变成三七廿一块。而她的邵大哥虽然不怕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可是一定很害怕他的心上人被别人……”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凌叶子虽近在咫尺,但听得仍不是十分清楚,只知道从公孙二娘的神色看来绝不是好话,她除了眼巴巴地看着他和公孙二娘之外,毫无办法。
公孙二娘却听得很清楚,而且感觉到他在耳边呵着气,令得她全身毛发直竖,她虽然向来胆大,但心却已不自主地颤抖起来。她知道秋渐浓说的都是真话,她知道他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都有自己最怕伤害、宁愿用生命去保护的人,而邵天冲和凌叶子的弱点就是对方。刹那间她心中转过无数念头,最终想:“天冲哥哥不怕死,也不怕会受什么折磨,可是一定怕凌姑娘受到伤害。凌姑娘也愿意为天冲哥哥牺牲一切,只有我,只有我无论怎样,都不会有人在乎。”
秋渐浓在她耳边问道:“凌姑娘愿意为邵天冲牺牲一切,可不正遂了你的心愿?倘若她不再是清白之身,邵天冲便不会再喜欢她,说不定便会喜欢你了。”邵天冲与公孙二娘之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情状,他早已看在眼中,十分明了公孙二娘的心意。
公孙二娘霍地一转头,推开他,冷冷道:“你把我想成何等卑鄙之人?只要我公孙二娘有一口气在,绝不会让你伤害凌姑娘。”
秋渐浓笑道:“哟,那我倒真是小觑了你,那我也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如果……”公孙二娘抬眼看着他,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澄如水,等待着他将话说下去。但秋渐浓却没说出口,慢慢转身,慢慢走向圆桌,弯起指节,轻轻敲击桌面。公孙二娘静候了他半晌,仍不见他将下半截话说出,疑惑了一阵,突然心中雪亮:“他虽不说,但他所想的定是,只要我肯替下凌姑娘,他就会放过凌姑娘。他想……”她呆呆的站在当地,心头柔肠百转,萦绕的尽是邵天冲的身影。
过了许久,公孙二娘才开口道:“求你……求你放了凌姑娘。”她的声音有些暗哑,说完了这句话,便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只觉得手足酸软。
秋渐浓走向门口,打开房门,对守在门口的许书音、岑画意道:“你们两把凌姑娘带去客房。”二女应了一声,走进屋来,麻利地架着凌叶子走出去,顺手带上了房门。 凌叶子尚未明白发生了何事,惊叫一声:“你们带我去哪?公孙姐姐,公孙姐姐!”然而她呼叫公孙二娘的声音已渐远,渐渐不闻。
公孙二娘木然地站着。
秋渐浓转头看着她,轻轻挑了一下眉,问道:“你后悔么?”公孙二娘摇了摇头。
秋渐浓道:“你是个聪明的姑娘,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应该预料到会有什么后果。” 公孙二娘点了点头。
秋渐浓走上前,轻轻抱起她,走向帘后。帘后是一张素净的床,床上被褥都飘着淡淡的清香。秋渐浓将她放在床上,坐在床沿,俯身凝视着她,说道:“你现在后悔还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