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惠净师太一怔,未料他竟以佛门之礼相待,便也还了一礼。谁知她刚一躬身,成信的身形已如离弦之剑,也不直起身子,竟以头顶直撞向惠净师太怀中。这一击不合常理之至,惠净师太宅心仁厚,未料到此人前恭后倨,借施礼而突袭,行径十分卑鄙。她百忙中双手护于前胸,手掌与成信的头顶相撞击,身子给撞得飞起来,向后退去。成信一撞之势渐消,在空中一个翻滚站定当场,依旧是气定神闲,而惠净师太伤上加伤,“哇”地吐了一口鲜血,以手捂住胸口。
惠净师太一贯平静祥和的面上亦现出微怒之意,但已无力与成信抗衡。凌叶子奔上前扶住了她,泪水掉下来,叫道:“师太!”
成信笑道:“凌姑娘,劳烦跟成某走一趟。”他笑嘻嘻地走上前,和善面目下隐藏无限杀机。
凌叶子眼睁睁瞧着他走近,毫无反抗之力,双目中的惊惶之色亮艳得辉如日光。
倏地一道白光隔在凌叶子与成信之间,一个蒙面人不知自何而降,手握长剑,横过成信胸前。成信注意力全在凌叶子与惠净师太身上,一时不察那人自何而来,不由心中剧震:“这人来得悄无声息,真如鬼魅!”凝神看着那蒙面人,脸色渐渐变化,阴晴不定。
那一剑始终蓄势未发,而那蒙面人铁塔般的身形已给人威慑之势,他全身似与剑合而为一,赋予人一种疑真疑幻的感觉。
“你是谁?”成信开口。
“——”
“别拦着我。”
“——”蒙面人依然不语。
成信切齿起来,双掌顿出。他惯于在人不防备间出手,这双掌亦然。他一动,对方剑光立起,有贯穿他手掌之势。他不得已撤掌,左手自剑旁穿过,变掌为爪,抓向蒙面人的前胸,右手夺剑。蒙面人左手横过,挡过他一掌,剑身旁削成信右掌。数招过,胜负未分。
“你不该——”成信从齿缝挤出这三字,撤掌后退,冷凝的目光自那蒙面人脸上扫过,缓缓转身离去。他离去的身形仍如一介贵人。
惠净师太与凌叶子均未料到成信如此轻易地退走,不由讶异无已。凌叶子惊魂稍定,道:“蒙这位大侠相救,实是感激无已——”
那人揭开蒙面黑布,露出一张微黑的脸膛,长方脸,轮廓如削,眼神如刀。
“莫非你是卫渡天卫大哥?”凌叶子想起邵天冲曾提及的卫渡天,看这形貌,这气势,自非卫渡天莫属。
“正是。”卫渡天笑了一下,惠净师太发觉他眼中流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勉强之意。
凌叶子一脸欢欣之色:“多谢卫大哥相救,你可也是因韦掌门广发英雄贴方赶来相救?”
卫渡天微笑道:“韦掌门?为什么要为韦掌门广发英雄贴才来相救?难道不能是因为我的邵兄弟?”语中微带戏谑,令凌叶子面上一红。随即他伸手去扶惠净师太:“师太看来是受了重伤?”
惠净师太觉得他掌心传来一阵阳和的气流,朝他微微一笑,以示感激。
卫渡天道:“你们目下情势甚险,为以策安全,我还是将你们送至不平门再走吧。”
“阿弥陀佛,卫施主仗义相救,甚具悲天悯人之心。此一路若有卫施主相送,自是安全,只是劳烦卫施主了。”
三人一路同行,惠净师太放缓了脚步,让凌叶子在前。卫渡天扶着她落于后,听到她极细微的声音道:“贫尼只是不明白,成二当家何以轻易撤退?”
卫渡天面色不变,缓缓道:“我也不明白。”惠净师太感觉到他扶着自己的手稳定而有力,并无异样,她默然不再相问。一路静静地行去,飞斧帮竟无人再堵截。
至不平门,门外待客的两名不平门弟子远远瞧见凌叶子,均惊叫一声:“凌姑娘回来了!”其中一个飞速地回去相禀,另一个欢喜地领着他们径向不平门之内去。
卫渡天道:“任务既已完成,卫某在此当作别。”
“别走啊卫大哥,你救我们一命,我们还未曾好生谢过,况邵大哥对你十分思念,若知我让你走了,定会十分失望。难道卫大哥不想见他一面?”
卫渡天面色微豫。
“卫施主一路劳顿,且先在不平门稍作歇息再离去亦不妨。”
“既如此,我便见邵兄弟一面再走罢。”
远远地凌叶子瞧见韦不平与邵天冲、铁娘子等人迎上来,最出她意料之外的,是裴濯行与周超竟然也在人群之中。见她归来,众人均喜,一脸亲热之状纷纷抢上前嘘长问短,边向正厅走边询问。邵天冲忍耐不住,加快步走到凌叶子跟前,伸手去握着她双手,一时喉头哽咽无语。凌叶子面泛红潮,任他握着,娇羞无限。
“见了邵大哥怎么连姨父也不要了?”裴濯行难得的展颜一笑。
“姨父!你欺负人。”凌叶子松开手,顿着脚撒娇。
“我哪里有欺负你?分明你在欺负我。姨父千里赶来,只因担忧你的安全,可是你却理都不理。你说可不是你欺负我么?”裴濯行微笑。
邵天冲见了卫渡天,心中实是难得之喜,凌叶子既松了他的手,便上前去拥抱一下卫渡天,说道:“卫大哥何以至此,想煞小弟了。”
卫渡天笑道:“你想我多半是有一丁点的,不过远不如想凌姑娘之甚。我安然将凌姑娘送到你手中,你可如何谢我?”
邵天冲一怔,又惊又喜:“原来是卫大哥一路护送而来,大哥对小弟的恩德,此生真是还也还不清了。”
卫渡天哈哈大笑:“只因我救了你的凌姑娘,你便感激成这般模样。上回我救你的时候,倒也不见如此激动。”
邵天冲脸色赧然,向众人介绍了卫渡天,随即凌叶子细述别情。说到如何会被秋渐浓释放以及公孙二娘失踪时,凌叶子面色古怪,吞吞吐吐半天方道:“我也不知道为何,多半是因抓了我没什么用,所以将我放了。(奇*书*网。整*理*提*供)至于公孙姐姐,自那天后我便没再见过”她看众人面色,意思殊不信,但仍是反复这般说。她心中想:“公孙姐姐如今还在秋渐浓手中,看她模样,目前必定处境痛苦,但此事若说了,一来无人能找得到秋渐浓,二来纵找到只怕也是徒牺牲人手,有谁能救得她出来?三来……只怕与她名节有关,若此事说出来,怕有损她清誉。”她虽非阅历过人,亦隐隐想到公孙二娘的遭遇,因此无论众人如何盘问,如何不信,她只字不吐真相。众人虽不信秋渐浓会轻易释放她,却再也问不出什么来,倒是对于她未曾见过公孙二娘之事,众人均不疑有它。待说到惠净师太舍命相救,邵天冲与裴濯行均是道谢不已,邵天冲更是感激得险些跪下去。
言毕,韦不平道:“师太伤势必然不轻,不过师太慈悲仁厚,自有福报。今日我不平门有一贵客在此,必能令师太安然无恙,伤势痊愈。”
惠净师太微笑道:“可是悬壶济世的谷涵谷神医?”
“师太心境澄明,料事如神。谷神医不刻便至,当请他为师太诊治一番。”
惠净师太道:“这一路承蒙卫施主照料,贫尼伤势已然稳定许多,有谷神医在此,自更不必担心了。”
凌叶子又施了一礼:“师太为小女子险些丧命,小女子实在是无以为报。心中感激意,不知如何言喻。”
“贫尼是方外之人,况已上了年纪,早将生死之事看得如同世间浮云。多活一日不过是佛祖令贫尼多宣讲些佛理,以渡世人而已。”
说话间一人到了会贤厅门口,笑道:“谷某来得晚了。”此人年纪非轻,面相祥和,令人易生亲近之心。
韦不平起身道:“这位是名满江湖的仁心圣手谷神医。”
凌叶子与卫渡天施了一礼,余人在不平门已待了一阵,均已与他相识。惠净师太也起身合什,谷涵则上前将她按坐椅中,顺手号了一脉,开了些药,令不平门的弟子前去抓药。
“早已听闻谷神医妙手回春,但有三分气息的人,都定能从鬼门关拉回来,今日方有幸得见。”卫渡天道。
“请恕谷某孤陋寡闻,这位卫兄弟十分面生,也未曾在江湖中听闻卫兄弟名声,敢问卫兄弟出自何门何派?”
卫渡天怔了一怔,道:“卫某一介武夫,亦非久历江湖之人,谷神医不知自属寻常。至于卫某的师父,早已仙逝,料诸位亦未曾听闻。”谷涵听他语意不诚,又兼目光闪烁,不由暗诧。韦不平与裴濯行冷眼观之,亦觉得卫渡天神情有异,若非他救邵天冲在先,凌叶子与惠净师太在后,不免便要怀疑他的身份。
卫渡天道:“师太与凌姑娘现均已安全,也已见过邵兄弟,卫某也当告辞了。”他自知众人对自己见疑,便不愿久留。
唯有邵天冲对他十分不舍,百般相留,卫渡天却执意要走,不得已只得将他送出不平门外。临行前仍道:“每次与卫大哥均是相聚匆匆,实在心有余憾,哪日卫大哥有闲,我们好好相叙。”
卫渡天拍拍他的肩,道:“兄弟但有需要,愚兄必会助你一臂。有缘自还当相聚,兄弟不必难过。”又在他耳边轻声道:“那皓阳心经兄弟好生习练,那册子牢记于心之后,最好毁去。世间没有任何秘密比藏在自己心中更妥。”
邵天冲怔了一怔,不知他何以有此一说,待回过神来,却见他已去得远了。回返会贤厅,韦不平尚未言语,裴濯行已道:“这姓卫的是何人,天冲你如何结识他的?”
邵天冲如实相告。裴濯行道:“天冲你素来无防人之心,这人来历不明,言语吞吐,好生奇怪。你待人可不能全抛一片心。”
邵天冲一愣,若是旁人说此话,他多半便要变色,但对裴濯行终究敬重,只得勉强道:“我自会留神。”
裴濯行观言察色,知他不信,摇头轻叹。惠净师太忽道:“此人来历虽不明,但举止磊落,神情豪迈,不似虚伪做作之人。”邵天冲听惠净师太也这么说,心下极为赞同,连忙点头。
众人随即闲谈几句,惠净师太取了药道过谢,别过众人,说道去看一下韦夫人便自行离开不平门。原来韦夫人经年不出不平门,只是偶尔去她的净慈庵念经祷告,添些香油钱,因此她与韦夫人相熟。
裴濯行为确保凌叶子安全,让她留在不平门养伤。韦不平也道:“如今情形,凌姑娘的安全倒是成了问题,还是暂居不平门罢了。”于是众人说了一堆道谢言语,均在不平门安住下来。这一住倒是不打紧,竟尔住得无法离开了。
正文 第十二章 解剑离情
这日邵天冲一觉醒来,忽觉有异。这一夜未醒,竟然被子落地亦不自知。他怔了良久,伸手入怀,发觉一直贴身而藏的皓阳心经不翼而飞。他立即翻身寻找心剑,果然也已不见。怔然良久,他心下一片凉意,忽想起韦不平曾叮咛的言语与卫渡天临别的耳语。推门出户,他先是将此事禀了韦不平。韦不平沉思许久,方道:“此事亦不足为奇,与你同来的人与我均已知你得到皓阳心经与心剑之事,单只你告知的已有许多人,而这些人目前全聚在不平门。”
邵天冲道:“除了一路与我同来的这些朋友,也再无人知晓,连裴庄主我也未曾告知。他们与我一同出生入死,武功虽不高,却都是血性朋友,料想决不会有此等行为。况皓阳心经我贴身而放,此人能在我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取走,真非常人,以我这些朋友
的身手,决做不到。”
韦不平叹道:“我早说过你毫无防人之心。要盗此二宝,难道定要身手出众?江湖中有的是下三滥手段,当初你们在开封道上也曾被花解语迷香所惑,难道还不知这些鬼域伎俩?再者,这些朋友与你出生入死是不错,但人心隔肚皮,你怎知谁是真谁是假?还有……”言及此,他忽然停住不语,思之良久仍是摇了摇头。
“有何疑惑韦掌门但说不妨。”
“算了,这些人均在不平门之中,我建议你不必将皓阳心经与心剑丢失之事张扬,只须暗中详查。你这些朋友,一个都不可离开。”
“是。”邵天冲点点头,随即又道:“其实皓阳心经我已烂熟于胸,失与不失都不重要,倘有朋友借阅,我定当双手奉上,何以出此伎俩盗去?至于心剑,在我手中原是暴殄天物,我原就觉我不配使此剑。”
韦不平凝视他良久,道:“邵兄弟年纪轻轻便如此豁达,韦某生平难得一见。可惜江湖却是五色杂陈,何等样人均会出现,似邵兄弟这般个性,吃亏只怕在所难免了。”
邵天冲脸面忧悒之色:“吃什么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究竟是何人盗走心经与剑?此人必是我身边之人,思之令人心寒。”
“邵兄弟觉得何人可疑?”
邵天冲思之再三,依然摇头。忽道:“不如将此事告之裴庄主,让他也同来商榫?多一人总是好些。”
韦不平一怔,缓缓道:“裴庄主已故兄长裴正我原是我的至交好友,当年我亦是因此结识裴庄主。不过自裴正我英年早逝,我与裴庄主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