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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并排站着的十人。
公孙二娘看了一眼,道:“动手我看还是不必了,你们摆明了欺负我是女子体弱,有违君子之道。嘿嘿。”
谷口十人中唯一的一名女子踏上前一步,道:“那我来领教一下姑娘高招怎样?”那女子约摸三十出头,高挑身材,肌肤雪白,看衣着应是当地白族女子,全身散发着一股不同与汉女的异族风情。
公孙二娘道:“你要是嫁人嫁得早,都能生出我来,那不是以大欺小么?”
一句话气得那女子几乎说不出话来,刷地拔出剑来。大凡将要步入中年的女子最忌别人谈论她的年纪,况且这女子尚云英未嫁,竟然被她说得徐娘半老,岂能不怒?
公孙二娘见她恼怒,不由哈哈大笑,颇以捉弄人为乐,她又说道:“青掌门这场比试尚未分出胜负,你想跟我打也得过会再说。若是渐浓胜了这场,你们便该应诺放我们出谷。”
李端道:“明明已分出胜负,他的琴弦已断了六根,这场比试还如何继续?”
“琴弦断了可不代表胜负已分,是不是,渐浓?”公孙二娘转头看着秋渐浓。
秋渐浓笑了一下,道:“是。”
青冥子一怔,一时却也无言反驳,虽说事先并未说明琴弦断便算输,但如今一根琴弦,秋渐浓又如何能再续琴音?他问道:“那么如何才能辨出输赢?”
“你们再比一曲便是,谁能坚持奏完一曲便算赢了。”
青冥子想了一下,心道:“倘若像方才那样,他一曲奏不完那便算是输了。嘿,他只剩一根琴弦,何以为续?我倒要看一看。”当下便痛快地答应了,说道:“小师弟若能在这一根琴弦上奏完整首曲乐,那也真是千古一音了,为兄的倒是很想聆听这一曲绝响。”
公孙二娘看着秋渐浓,他面上微现为难之色,纵然这一弦能奏出曲调,若还像刚才一般,只要这一弦崩断,便再无后续的机会。何况他自知已受了内伤,只是外表看不出来而已。
公孙二娘摊开手掌,只见她掌心一片树叶,原来她入谷时便是以这片树叶吹出的哨声。她轻声道:“你曾对我说过,这世间自然生长的万物都能奏出乐章,无论是风云雨露,还是花鸟鱼虫。我相信你心中有曲,便一定能奏得出来。他的曲调就算是山崩海啸,那也绝掩不住世间清音,你又何必理会?”
秋渐浓看着她的双眸中清定目光,微笑着点了点头。
他手按在琴弦上,换了一曲潇湘水云,弹奏起来。一根弦上所弹的音调自然无法与七弦相比,但烟雨中洞庭洞水千倾一碧的缥缈之气已洋洋笼罩,接着便是江汉舒晴中日出东方之象,众人宛如在浮江上见到一轮红日,继而云水翻涌、奔放之意打破压抑。同时青冥子呜咽般的芦管声荡人心魄,催人泪下,而琴音便如要冲破这哀荡之意,丝毫不为之所动。
秋渐浓心中想的是,任他管乐如何凄怨,那不过是他的事,我自弹奏我的琴,完全与之无关。这般想着,心神渐渐揉入潇湘水云中水接天隅、浪卷云飞、风起云涌的涛涛壮阔,尔后几段是水天一碧、寒江月冷、万里澄波的气象,旋律由上行而回折,再现水云之声,影涵万象。潇湘水云本身也是表达抑郁情怀,但其境淡远,虽不能盖过芦管的幽咽之声,琴音却平淡地直破云宵,便如这雪山般超脱于尘世。
音行至高吭处,芦管波地一声也哑了,两曲同时终了。青冥子面上泛出一层青气,,缓缓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师父所言果然非虚,倘若再假以时日,愚兄必非将甘拜下风。小师弟,你好啊!”说到这句话时,他便有些气竭,原来中气已然受损。秋渐浓却不答话,只静静看着他,面泛微笑。
青冥子道:“两曲同时终了,胜负依然未分,我虽不能奈你们如何,却也不会让你们离开。”一言引起哗然,群情忿怒。
青冥子却不理他们,径自道:“小师弟,虽说你我今日持平之势,但你应该清楚绝胜不了我,你好好考虑,七日之后我会再来。”
公孙二娘道:“考虑什么?七日后不知你又兴什么花样来折腾人。”
青冥子道:“小师弟,你近年所为,愚兄悉有所闻,多事违反师父所立戒规,但如今我身为一派之长,若你有回归之心,愚兄仍念昔日之情,只要你交出无为录便可。”他看一眼公孙二娘腰间的离情剑,“嘿嘿”两声道:“小师弟对这位公孙姑娘可当真钟情得很呐,连师父留给你的离情剑也随意相赠。”言下颇有责难之意。
公孙二娘道:“你也说是你师父留给他的,既然是给了他,那便是他的,他爱送谁,你管得着么?”
青冥子不语。秋渐浓深吸了一口气,这时方才开口答道:“原来大师兄想要看无为录,那也得等大师兄胜过我再说。至于大师兄所说我行止不端之事,空口无凭,有何证据?你若无证据,我便仍是师父的弟子,你又有何权利说让我重归师门?”他明知青冥子拿自己往日行为来要挟自己,便索性也跟他耍起赖来。
青冥子一愣,道:“小师弟在江湖中的声名行径天下皆知,想要证据岂不容易?在场千余中原人,均可证明——”此言一出,他便知道落入了秋渐浓的圈套,如今这千余人的性命便悬于秋渐浓之手,纵然其中谁与秋渐浓有深仇大恨,也绝不会在此时站出指证。果然只听洞内许多人齐声道:“你师弟往日的名声好得很,行为也比你端正得多。”接着大多数人便轰然笑起来。
公孙二娘笑道:“青掌门你可听见了?单凭你一面之辞可不能说明什么。你逼迫师弟、残害同门,其行为与杜鹃无异,那才叫行止不端,真正是一代鸟雄。不知道你师父的戒规之中,可有允许同门相残这一条的?”
她火上浇油,连李端等人面子上都有些儿挂不住,青冥子身为云岭派掌门,一众师弟之长,居然一再对付这位小师弟,不仅十余年前逼他离开师门,如今更是苦苦相迫,要他交出无为录,那无论如何是说不过去的。至于青冥子的野心,那是另当别论。
青冥子脸上越发青了,说道:“七日之后,愚兄将会再来,小师弟你慎重考虑便是。若你执迷不悟,非为了这干中原人与本门上下作对,那你便自己承担后果罢。”说罢,他头也不回转身离去。一路走着,手上禁不住使力,将那铜芦管捏得扁了。公孙二娘看得清楚,叫道:“你生气也不要拿你那破管子撒气,既然吹不出好调子,不由把你那破铜管送给我算了!”她看出青冥子气量狭窄,内心已极度愤怒,只是在强自克制而已,便故意要惹得他更生气。
青冥子毫不理会,仍向谷口走去,李端紧随其后,谷口众人让开一条道,等他二人当先走出后,尾随其后走了出去。公孙二娘见他们都走得不见身影,便想起身去看他们有未离去,秋渐浓一把拉住她道:“不用看了,定有人在谷口守着。”一言未毕,吐出一口鲜血来,一手按着胸口。
正文 第二十五章 雪山冰川
公孙二娘疾转过身来,见此情形大吃一惊,这才知道秋渐浓其实伤得比青冥子更重,只是强自撑着而已,难怪他开始一语不发,原来只是运气调息,强将翻涌的气血压下。她扶住了他,惊道:“你怎么样?”却见宋琴和等人也围了上来,一脸关切之色。
秋渐浓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他看着公孙二娘,面上泛出笑意。
岑画意见状,低骂了一声:“扫把星!狐狸精!”转身走了开去。其余五人看她一眼,再看看秋渐浓,不声不响也退到一边去了。
秋渐浓与公孙二娘全然没理会岑画意的话语,此刻他们眼中耳中自然是浑无旁人,只剩下了对方。公孙二娘迎着他火一般炽热的目光,只觉得全身发烫,握着他的手止不住颤抖起来。
“二娘。”他轻唤了一声。
“嗯。”她也应了一声。这两句对白毫无意义,却又似是千言万语一般,再也不用多说一句。两人这般对视了半日,公孙二娘才轻声道:“我知道你没娶天星。”
“对不起,我——”
“我知道的。我不会再逼你,当日是我太过自私,只管要自己良心过得去,完全没想过你的感受。”她将头搁在秋渐浓肩上,流泪说道:“我以为我死了你便会渐渐忘了我,可谁知……”
“那你忘了我没有?”
“我很努力想要忘记你,可是不行。越是这般想忘,越是想得心痛,便是做梦都全是你的影子。”她泪痕满面,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那你还会不会离开我?”
公孙二娘抬起头来,不停地摇着头道:“不会了,不会了。就算是死我也与你死在一块,永远都不分开。”
秋渐浓心中欢喜无限,轻声道:“我也这么想。”手中紧了一下,搂在她盈盈一握的腰间。只听得她在怀中低语道:“就算你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就算你再做错什么事,我都不要离开你。”
秋渐浓听她柔情款款地说来,心中正温馨缱绻之际,忽听她又道:“可是你若再碰别的姑娘,我便将你变成太监,哼哼!”他一时错愕,没料到她会说出这么一句话,竟尔说不出话来。他低头看看,见公孙二娘也正抬头看他,脸上似笑非笑,一副又促狭又顽皮的神情。他不禁笑道:“你真是越来越凶悍,将来我要是娶了你,岂非永远没有好日子过?”
“你知道就好,我是姜太公钓鱼,你是愿者让钩,怨不得别人。”
秋渐浓一阵大笑,牵动内息,不由皱一下眉。随即道:“你怎么穿得这一身素白,跟你往日大不一样。”
“因为你也总穿白衣,我上街买布做衣服的时候便总想起你,索性就做了几套白衣服,我们两站在一起人家肯定以为去奔丧。”说罢,她忍不住哈哈大笑。两人说了一阵话,虽说相距那山洞甚远,洞中人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却见他们旁若无人地相拥着,满面春色,言笑晏晏,不由得气闷,心中均想:“如今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不害臊。”人群中便有窃窃私语传了出来。
公孙二娘朝山洞那边探了一下,瞧见许多认识的人,说道:“我过去看看他们。”秋渐浓点了点头,她便直起身向人群走了过去。
邵天冲从人群中站出来,见了她,一时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只是上前握住了她的手,眼圈红红的。公孙二娘微微一笑,道:“天冲哥哥,你可好么?”
“我很好。”
公孙二娘低头看着他的手,道:“小时候你也是这么握着我的手,我便会觉得很安全。”她抬起头来,道:“我们都长大了,再也回不去了。”
邵天冲笑了一下,说道:“我眼中你还是那个会淘气会闯祸的丫头。”
公孙二娘笑道:“可是我如今闯的祸大了,你可收拾不了了。”她转头看着邵天冲身后的凌叶子,将手抽了出来,对凌叶子道:“凌家妹子,你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凌叶子嫣然一笑,道:“公孙姐姐,能看见你我便觉得很高兴,你不知道,当日在不平门知道你的事,我真的很难过。”
邵天冲道:“是我负欠你良多,我以为我一直像照顾妹妹一样地照顾你,可到头来其实是你总在为我做什么,而我却什么也没做。”
“都过去了,说什么谁欠谁的。师父可好?”
“师父只当你不在了,伤心得很。他不说话,也不流泪,只是好长一阵不吃不喝的,每天喝酒。最近才算好了一些。”
“师父——”公孙二娘想到公孙正,忍不住鼻子发酸,道:“这回若能出去,我第一件事便是要回湖州见师父。他年纪大了,我没好好伺候过他一天,却总是让他生气,为我担忧。”
“我陪你回湖州。”秋渐浓缓缓走到她身后。
公孙二娘回过头去,向他一笑,伸过手去握着他的手。
“还说什么回湖州,我们如今根本出不了这山谷。”邵天冲道。
秋渐浓笑笑说道:“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法子的。”
邵天冲问道:“难道你有把握胜过你大师兄?”
秋渐浓摇摇头:“刚才情形你也见到了。”
“那你有没有办法对付你这些同门?”人群中有人问。
“以我一人之力,目前是毫无办法。只大师兄一人我已然无法应付,我同门十四人,我排行最末,你说我有什么办法?”
群豪闻言,心中顿然冷了大半截,纷纷地议论起来,言谈间夹杂着怒骂之声。这些人中多半是粗豪汉子,说话自然不会文雅。
邵天冲道:“为何你这些同门对你都不太友善?”
“除了三师兄外,其余师弟都是由大师兄代师授徒,名为师兄弟,实则亲如师徒。况且他们都是云南当地人,只有我是汉人。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对他们而言,我也是这般。自我入师门后,因为是师父的关门弟子,整日跟随师父,自然更受他们排斥。今日我师姐没来,想必她并不赞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