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把打听到的情报都—一通知了毛家的人。
他立了不少功。
但却没福去享。
团为他还得“卧底”下去。
直至今天。
今晚。
——这个没有月亮、刮着劲风的晚上!
顾影把车开得飞快。
他敞开壮实的胸膛以迎风。
他在速度中证实自己的存在。
然而他的敌人就在他的身后,坐在他的车后,眼睛正在注视他的背部:如果一刀涌进去,该刺在哪里?
“胡成才”就在他的背后。
他口袋里有刀。
他只要一按掣,刀锋就会弹出来,他甚至不必拨出刀子,只要顶着衣服挺了过去,就会刺穿而且命中,何况他和顾影靠得是那么贴近!
这就是“卧底”的好处。
——敌人以为他是“自己人”也就不防范着他,卧底可以先把自己置身于一个极安全有利的位置上。
(该怎么下手呢?)
(这一刀,先刺在哪里?)
(后颈?背心?还是腰脊?)
(或是用手箍住他,用刀剥开他的颈侧大动脉?)
他和顾影俟在窄窄的车位上,假使顾影能读得懂他的心跳,一定会知道他正想做什么。
可是人最难懂的,还是人的心。
林国(“菱角”)始终没有刺出那一刀。
他没有把握。
因为他知道顾影的武功大高强了——万—一刀刺不死他,他一旦反扑,自己就未必能抵挡得住。
何况,这时候,是在飞驰的车上,就算他一刀杀得了顾影,却必定翻了车,自己只怕也得付出沉痛的代价。
而且,顾影快要遇上二少带他们了,自己能把他引去,已立了一个大功,大可不必如此单独冒险,万一个搞不好,还前功尽弃!
就算要下手。也应趁着人多的时候,让人人看到自己立威、并且立功,才刺出这奇人的一刀,这险才值得冒。
所以他没刺下那一刀。
——也许,真正的理由。他自己也没弄清楚。
快到巴闭的住所,顾影就看见了火光。
他马上感觉到不对劲。
“万一有个什么,你骑这车子回去通知爸爸,别管我。”
他吩咐“胡成才”应对措施!
——这儿住宅不多,既然是巴闭家里起了火,那末,就一定是场面镇不住了,只要控制得了局面,谁也不会让自己的屋子烧成这个样子的!
他仍然把车子开向火场。
他不畏惧。
他一向都不是个退缩的人。
不过,他绕了路。
他常来这儿。这里一带的路径。他当然非常熟悉。
他把车子开到了住宅的后面,在远离三百码以外已停了引擎,挥手示意,要胡成才低头伏下,他偷偷掩过去看个究竟。
这一看,只见火光中的那一群人。
——还有不成人形的巴闭!
顾影一看,火冒丈八,直比这焚烧中的奇*书*电&子^书大火还旺烈:
巴闭是他的好兄弟,也是好师第,他是老实人,看似猛烈,却连剥鸡也不敢看,要他杀鸡他刚宁可不吃鸡,对别的动物也是一样。而今,这些人竟把他折磨成这个样子,他大大和师弟阿虫还不知哪儿去了,试问天良何在?!
他正要悄悄的掩扑过去一举狙袭夺巴闭再说。
没料——
他身子才一窜,背后火辣辣的一痛,轰隆一声,巴闭的房子同一时间烧塌下来了。火舌乱舞,滚了一地。
2、丧尽天良
他痛,是因为背部先吃了一刀。
他怒而回首,胡成才手里拿着刀子,刀锋上映着火、沾着血。
他第一个感觉是:
不信。
然后才是愤恨。
接着才感觉到痛。
你曾经被你最信重、爱护、喜欢的人“出卖”(或者“被叛”)过吗?如果有,那么,第一个反应,必然是不敢相信:他竟会出卖自己!而且愤恨的少痛,还要比对方出卖的打击来得更苦更痛!
顾影现在就是这样。
他一向信任胡成才,就是为了他是哑巴,他处处维护他,不许人“欺负”他;就算他所作为有点不对,他也特别周护他,为他说话。
有一回,哑仆患了肝病,住院的钱当然是顾影替他付的,临时替工也是顾影替他找的。
顾影坚持要不许他管事三个月,以便调养这种“手尾长”的病。
有一次,顾影要上擂台打拳手,事先签下生死契约,顾影还偷偷的把自己遗产承受人的名字加上了胡成才,把自己的财物分一些给他。
因为他看得重胡成才。
他也同情关怀着他。
因为他是他的朋友。
而且是个哑巴!
而今,荒谬的是:就在这要害关头,在背后朝他一刀的,竟然是这个哑巴!
更荒谬的是:
这刺了他一刀的哑巴,发现一刀没把他干掉,竟张开喉咙对着火那一边喊:
“快来呀!顾影来了,他看了我一刀,只强撑着,别怕他!”
看到了顾影着了刀,在火光中那种凶厉如魔头的样子。胡成才(“菱角”)不寒而栗。
但他一点也没有后悔。
他只是怕。
他觉得对方吃了他一刀,还未能真正的泄了他的忿:
他恨这个人。
他恨顾影,不是因为顾影会做对不起他的事,不是为了顾影曾经辱骂、蔑视、忽略、殴打过他(事实上,顾影从来不会对他这样过),他恨顾影,完全是:因为顾影有的,他没有,——如此之故。
顾影英俊,他当然不。
顾影有个好家世,好父亲,菱角自幼就是个小混混,妈妈当妓女,当然也没有家,甚至不知道谁是他的爸爸。
顾影武功好,他远所不及。
他的一切,都不如顾影。
所以他妒忌这一切。
何况,他当过顾影的佣人——尽管他是为了要“卧底”——还要为了这家人,不能说话,变成个哑的!
他恨这对父子,他无时无刻不想看到:终有一天,顾氏父子会向他跪下来哭泣、叩头、求饶!
这一刀难泄此之恨。
他甚至认为:顾影对他的同情与照顾,完全是出自一种虚伪;他本就没哑,也不是长工,但顾影对他说话。常直着嗓子大嚷,居然以为一个哑子就必然也是名聋子,他觉得很受辱。
他觉得自己熬出了肝病,都是顾影害的:他如果不拼命工作,勤奋努力,又怎会得到顾氏父子的赏识?他甚至认为自己得病之后,顾影不许自己管事一段时间,为的是夺回他手上的权!不得到他们的看重,就不会把他邀来同住。他若不跟顾步、顾影长期生活在一起,又焉能摸透各人的个性与特点,例如高足、高就两兄弟,是金钱可以打动的小人物,他走报毛念行这讯息,得到毛老大的重视,认为这“资料”是一支插进顾氏势力汽球里的针头,足以使顾氏父子在空气中消失。
这也使“菱角”觉得自己没有白辛苦,并且觉得自己的任务很重大。
他今天便要来完成这重要的任务。
他只遗憾自己一刀没能刺死顾影,为了自己的安全,他只好招呼其他人上来帮手。
他知道顾影的功夫厉害,所以面对这样一个狂怒中的厉鬼,他只好一边呼喊。一连晃着刀尖。一边往后移退。
看来,他反而像是一个受肥欺者。
他一面退,样子呈现极大的畏惧。
其实,他怕是怕,但决没有后悔。
他心里反而又惊又喜。
喜的是自己已经得了手。
顾影已挨了刀子。
所以,千万不要以为做了错事的人就一定会后悔,害人的人迟早都会良心发现,尤其像是“菱角”这种人,以及这样一个月黑风高纵火之夜。人性。就算存在,也跟兽性没什么两样。
顾影就是以为“菱角”在怕就是在后悔。
他错了。
怕是你,悔是悔,两件事完全是不一样了。
他要不是这样没提防着“胡成才”,对方根本就不能这般欺近他身后,就算可以。他也可以及时警觉到那刀锋破风之声而予以闪躲或反击。
他若不是如此以为“胡成才”心中有悔,马上作出反扑,说不定,已经可以把这在背后捅他一刀的人先行扭杀于手中。
可是他没这样做。
他反而嘶声痛心疾首地问了一句:
“我这样待你,你这般对我……你,无良何在?!”
“无良?他的天良?!”毛更已率众跃过火光,围拢摆了上来,把顾影团团围在火圈之前,哈哈笑道。
“他的夭良一早已丧尽了!”他敛容正色说:“他是我们派去你府上的卧底!我为你们介绍:他叫林国。我们称他为‘菱角’,有菱角的‘菱角’不是胡成才,当然也不是哑巴。”
然后他又忍不住发出一种火势般恣虐的狂笑,说:“哑巴?他还拿过唱咸湿歌曲比赛的冠军呢!”
3、暗杀无罪
大火像火山口所喷涌出来的熔岩吞噬了那矮脚楼板层,余烬和火星子飘飞了顾影一身都是,像是个盂兰节街边祭叶里吃尽了香烛祭品的游魂,冤魂不散的自火焰口里兜转回来人间寻仇。
“巴闭呢?”
毛更一指:
只见两名大汉,分左右把巴闲架着:巴闭整个身子都是软垮垮,血水一直自他身上、脸上、头上淌下来,头则是垂得低低的、软软的,也不知是死是活。
“你们要怎样?”
“没怎样。我奸了他的老婆,抓住了他。现在,轮到你了。”
“畜生!我们跟你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要下此毒手?!”
“仇?没有。”毛更摊摊手、耸耸肩、蔑蔑唇,“只不过,你们顾家向有清誉,我们姓毛的却没有。以前要是叔叔听了你的话,爸早就没地方立足了。这是旧恨。我们苦心积虑弄了个‘黑火’出来,把人唬住,顺便把眼中钉铲除掉,偏是你们两父子出来破解、搞扰!这是新仇。我们不能等到你的‘红毛拿督’和‘刚击道’壮大了之后才动手。趁着来了一帮外客,也赶在你们联手但实力未丰之前,正好下手,干一斩草除根。”
“好,就算我们之间不能并存,”顾影用手霍地一指那垂脖子淌着血的巴闭,“那也不关他的事吧?”
“不关?关?谁说不关事!”毛更说,“谁教他是你师弟?谁教他是‘刚击道’的教练?谁叫他老帮着你?谁叫他娶了个漂亮得让我起嫉的女人做老婆?”
顾影怒叱:“你去死吧!强辞夺理!”
“哎,你一冲上来,我先杀了他。”毛更一手抓住巴闭的前发,令他的头翻仰着,他的另一只手拿了一张快利的长刀。在巴闭头上打斜一捺,就割出一道血口子来:“你上来就害死了他!”
“你!”顾影气得直跺脚,用这种卑鄙手段,算什么英雄!”
“哎!英雄?这世界上不是早就没有英雄,只有‘成功人士’了吗?”毛更诡笑道:
“这世上本来就是暗杀无罪的,连美国总统林肯、甘乃迪全给人杀了也查不出真相元凶,有什么不可以做?翻开历史,不也就是你暗算我、我暗害你的事吗?那些所渭泱泱大国,还不是一样公开杀人,而且还杀人无罪,造谣有理呢!连曹操也挟天子以令诸侯呢!你真要称英雄,就别讲义气了!否则,你这一上来,我心一慌。一刀剁了下去,巴闭成了无头鬼,他呆冤有头,债有主呢!”
“你敢!”顾影喝道:“放了他!”
“鱼生”等人都想出手制住顾影好领功,毛更却低声说:“他虽受了伤。伤得也重,但精神体力仍在顶峰,我们先来消耗他一下,能不必折损自己人手,那就更好。把话传下去。”
“鱼生”立即把话传给身边的一名手下知道,于是也就一人传一人交头接耳的传了下去。
其实顾影这边已快支持不住了。
痛。
还有昏眩。
血不断的自伤处溢出,他甚至还几乎听得见流血的汩汩之声;血水,不断地渗了出来,看去他深色的皮质夹还并不明显,然而他的汗衫都已给血水浸湿了。
他要速战速决。
可是敌人却在拖。
再拖下去,就快支持不住了。
这时候,却正好传来了人声。
人声还在远处。
那是赶来救火的平民。
——毕竟,这毕夜里冲天的火光,还是把人给引来了。
人声沓杂、浩荡、但仍有一大段距离,恐怕少说也要五六分钟后才抵达,但有些跺脚踏车的和驾摩托车的旋即就至。
毛更倒是临乱不乱。吩咐他几个平日“形象较好”的手下道:
“想办法把他们拖住一阵子,说我们就在这儿抓拿奸淫结拜兄弟的老婆、放火杀人行凶的狂徒。”
“是。”
几名手下马上领命而去。
毛更的话,顾影也听到了。他吼了一声:“好阴毒!”
毛更笑说:“无毒不丈夫嘛。”
顾影大吼一声,突然他抽出了他插在裤带的双节棍,突然冲到“菱角”面前,突然就闪电般出了手。
顾影的尖啸和“菱角’的尖叫同时响起。
“菱角”的武功本来不是那么渣,何况他手上还有刀子,只不过他一见顾影扑了过来,已给他那一股凌厉至极的气势所欺,加上这一边倒只有他一个人守着,毛更的人也一时兜不过这儿来,他心一慌,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