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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佩玉咬牙道:“他们的首脑就是为了怕这秘密露,是以才为他们备下这化骨丹,他不但要消灭他们的性命,还要消灭他们的体。”
他激动它抓住了红莲花的手接道:“现在,我已经知道最少有六个人是假的,但除了我之外,世上竟没有一个人相信,竟没有一个人瞧得出来,那麽除了这六人之外,又还有多少人是假的?是连我都不知道的……我只要想到此点,就觉得骨髓里鄱像是结了冰。”
红莲花面色阴沉得就彷佛今天的天气,他本是个开朗的人,世上本很少有能使他发愁的事,而此刻他的心却重得像是要掉下来。
俞佩玉颤声道:“假如你的至亲好友,至於你的爹爹都可能是那恶魔的属下,那麽世上还有什麽人是你能相信的?世上假如没有一个你能相信的人,那麽你还能活下去麽?这岂非是件令你连想也下敢想的事。”
红莲花缓缓道:“假的“谢天璧”已死了,现在还有几人是那恶魔的属下假冒的?”
俞佩玉道:“王雨楼、林瘦鹃、太湖王、宝马银枪、西门无骨,还有那……那俞某人,只因我知道这六人都已死了。”
红莲花长长叹了口气,道:“除了这六人外,只怕已不多了。”
俞佩玉道:“你怎能确定?”
红莲花道:“只因这究竟不是件容易的事,要假冒一个人而能瞒得过天下人的耳目,至少也得花费几年的时间,否则他面貌纵然酷似,但声音、神情动作还是会被人瞧破的,何况还有武功……”
俞佩玉失声道:“呀,不错,武功,他们若要假冒一个人,还得学会他独门的武功。”
突然转身奔了出去。
红莲花纵身挡住了他去路,悠悠道:“羚羊挂角,天外飞虹,是麽?”
俞佩玉道:“正是,这两招除了我俞家的人,天下再无别人施展得出,那俞某人若是使不出这一招来,我便可证明他是假的。”
红莲花叹道:“这本来是个很好的法子,怎奈令尊大人的脾气,却使这法子变得完全没有用了。”
俞佩玉道:“为什麽?”
红莲花苦笑道:“他老人家谦和冲淡,天下知,找且问你,纵然在他老人家活着的时候,又有谁能逼他老人家施展这武功绝技?”
俞佩玉忖了半晌,噗地坐了下去。
口口口
大雨滂沱,那“谢天璧”的身,已完全不见了。
这个人已根本从世上消灭。
而“他”究竟是谁?世上本就没有第二个“谢天璧”存在,那麽此刻“消灭”的岂非只是个本就下存在的东西。
红莲花想到这里,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他简直不敢仔细去想,这问题想多了简直要令人发狂。他瞧着那块又被雨冲得乾乾净净的土地,喃喃道:“杀死天钢道长的凶手已死了,但认真说来,谁是杀死他的凶手?谁能证明这个人的存在?”
俞佩玉瞧见他的神情,突然机伶伶打了个寒噤,道:“但你,你也下必……”
红莲花纵声笑道:“你放心,我虽有赎罪之心,但却绝不会以死赎罪的,我还要活下去,绝不会令他们如愿。”
俞佩玉松了口气道:“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个凡俗的人,幸好你不是。”
红莲花仰首向天,承受着雨水,缓缓道:“现在,我只有一件非做下可的事。”
俞佩玉凝目望着他,道:“你要去昆仑?”
红莲花道:“昆仑弟子有权知道天钢道长的凶讯,我却有义务要去告诉他们。”
俞佩玉沉声道:“但这边却也少不得你,昆仑之行,我代你去。”
红莲花凝目望着他,良久良久,展颜一笑,道:“好,你去。”
没有客气,没有推辞,既没有不必要的言语,也没有不必要的悲哀,更没有下必要的眼泪。
只因这两人都是男子汉,真正的男子汉。
两人面对着面木立在雨中。
红莲花悠悠道:“你去,但你得小心,能下菅闲事,就莫要管,莫要忘记,此时你的性命,比任何人的性命都要贵重得多。”
俞佩玉垂首道:“我省得。”
垂首处瞧见方才被他击落的长剑,便拾了起来,插在腰。
红莲花忽又一笑,道:“对了,我还忘记告诉一件事。”
俞佩玉微微变色道:“什麽事?”
红莲花笑道:“这可是件好事,你未来的妻子林黛羽你已用下着为她担心了。”
也不知为什麽,只要一提到林黛羽的名字,他神色就变得有些奇怪,纵然在笑,也笑得有些勉强。
俞佩玉自然还是未留意,道:“为什麽?难道她……”
红莲花道:“现在,已有个天下最难惹的人物在为你保护着她。”
俞佩玉道:“有红莲帮主暗中保护,我早已放心得很。”
红莲花神色又变了变,瞬即笑道:“你莫弄错了,不是我。”
俞佩玉奇道:“天下最难惹的人不是你是谁?出尘道长?”
红莲花笑道:“此人声名或者不如出尘道长,但别人纵然惹得起出尘道长,却也惹不起她。”
俞佩玉眼睛一亮道:“百花最艳是海棠?”
红莲花拊掌道:“正是她,她好像也瞧出了一些秘密,所以也伸了手,凡是她已伸手做的事,是绝对不会半途而废的。”
俞佩玉唏嘘道:“看来,你我并不如想像中那麽孤单,还有许多人……”
红莲花突然变色道:“下好,我又忘了一件事。”
俞佩玉忍不住道:“这,这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红莲花顿足道:“假的谢天璧既已出现,那真的谢天璧莫要遭了他们的毒手,我得去瞧瞧。”
语声未了,人已远在数丈外。
俞佩玉目送他人影消失远处,忍住叹息,喃喃道:“忽然而来,忽然而去,古之空空,今之虬髯,大智大慧,人所难及,游戏人间,义气第一……”
口口口
雨,已渐渐小了,但还没有停住,风,却更冷,俞佩玉踽踽独行,前途正如天色般阴暗。
忽然间,一阵马蹄声传来,七八匹健马急驰而过,马蹄扬起泥水,溅了俞佩玉一身。
俞佩玉却连头也没有抬,那知马群方过,一个人突然自马上飞身而起,凌空翻身,直扑俞佩玉。
俞佩玉一惊却步,这人已飘落在面前。
只见他一身湿透了的黑衣勤装紧贴在身上,一双眸子里闪闪发光,却正是那点苍的少年弟子。
俞佩玉心里一动,想起了红莲花方才说过的话,忍不住脱口道:“莫非,莫非谢大侠已有了什麽变故?”
那点苍弟子本在躬身行礼,此刻霍然抬头,变色道:“俞公子怎地知道?”
俞佩玉怔了怔道:“这……我……”
那点苍弟子面色一沉,目光焖焖,厉声道:“弟子瞧见了俞公子,本为的是要来通知恶讯,但俞公子却早已知道了,这岂非是怪事。”
俞佩玉苦笑道:“在下只不过是随口说出来的而已。”
那点苍弟子冷笑道:“家师昨夜失踪,至今不知下落,此事连出尘道长、天云大师都直到午间才知道的,俞公子清晨便已动身,又何从得知。”
他言语咄咄逼人,竟似认定了俞佩玉与此事必有关系,那七八匹马都已转了回来,马上七八双阴沉的目光,也都在狠狠盯着俞佩玉。
点苍弟子虽然素来谦恭有礼,但此刻事变非常,只要稍有可疑,他们便再也不会放松的。
俞佩玉叹了口气道:“谢大侠也许只是出来逛逛,也许遇着了什麽朋友,以谢大侠的武功,想必定能照顾自己。”
那点苍弟子沉声道:“点苍弟子,剑不离身,剑在人在,剑亡人亡,这句话俞公子想必知道,但弟子今晨却发现家师的随手佩剑竟落在帐篷外的草丛中,若非惊人的变故,家师是万万不致如此疏忽的。”
俞佩玉动容道:“这……这……”
他忽然发现自己心中所知道的许多密,竟是一件也不能说出来的,纵然说出,也难以令人相信。
马上突有一人大声道:“俞公子此刻为何一人独行?天钢道长到那里去了?”
又有一人厉声道:“俞公子你又为何如此狼狈?莫非和别人交过手,”另一人道:“此间四下不见人迹,俞公子是和谁交过手来?”
第四章 雨夜幽灵
点苍弟子问的话,俞佩玉还是一句也笞覆不出,他既不能说天钢道长是死在“谢天璧”手上,也不能说这“谢天璧”是假的,只因这“谢天璧”既然已被消灭,就变得根本不存在了。
那点苍弟子以手按剑,怒道:“俞公子为何不说话?”
俞佩玉叹道:“各位若怀疑谢大侠之失踪与在下有任何关系,那委实是个笑话,在下还有什麽话好说。”
点苍弟子面色稍缓,道:“既是如此,在此事未澄清之前,俞公子最好陪弟子等回去,只因有些事俞公子或许不愿向弟子等解释,但总可向盟主阁下解释的。”
他语未说完,俞佩玉已变了颜色,大声道:“我不能回去,绝不能回去。”
点苍弟子纷纷喝道:“为何不能回去?”
“若没有做亏心的事,为何不敢回去见人?”
七八人俱已跃下马来,人人俱是剑拔弩张。
为首的点苍弟子怒喝道:“俞佩玉,今日假若想不回去,只怕比登天还难。”
俞佩玉满头大汗,随着雨水滚滚而下,手脚却是冰冰冷冷,突听远处一人冷冷道:“俞佩玉,你用不着回去。”
七八个烯簪高髻的道人,足登着白木屐,手撑着黄纸伞,自雨中奔来,赫然竟是昆仑门下。
那点苍弟子扶剑厉声道:“此人纵然已在昆仑门下,但还是要随在下等回去走一遭的,点苍与昆仑虽然素来友好,但事关敝派掌门的生死,道兄们休怪小弟无礼。”
昆仑道人们的脸色比点苍弟子的还要阴沉,还要可怕,那当先一人白面微须,目如利剪,盯着俞佩玉一字字道:“你非但用不着回去,那里都不必去了。”
俞佩玉愕然退步,点苍弟子奇道:“此话怎讲?”
白面道人惨然一笑道:“贵派的掌门虽然不知下落,但敝派的掌门却已……却已……”
只听“喀嚓”一声,他掌中伞掉落在地,伞柄已被捏得粉碎。
点苍弟子耸然失声道:“天钢道长莫非已……已仙去了?”
白面道人嘶声道:“家师已被人暗算,中剑身亡。”
点苍弟子骇然道:“真的?”
白面道人惨然道:“贫道等方才将家师的法体收拾停当。”点苍弟子动容道:“天钢道长内外功俱已炉火纯青,五丈内飞花落叶,都瞒不过他老人家,若说他老人家竟会被人暗算,弟子等赏难置信。”
白面道人切齿道:“暗算他老人家的,自然是一个和他老人家极为亲近的人,自然是一个他老人家绝不会怀疑的人,只因他老人家再也不信此人竟如此狼心狗肺。”
他话未说完,无数双眼睛都已盯在俞佩玉身上,每双眼睛里都充满了悲愤,怨毒之色。
白面道人声如裂帛大喝道:“俞佩玉,他老人家是如何死的,你说,你说。”
俞佩玉全身颤抖,道:“他……他老人家……”
白面道人怒吼道:“他老人家是否死在你手上?”
俞佩玉以手掩面,嘶声道:“我没有,绝对没有……我死也不会动他老人家一根手指。”突听“嗖”的一声,他腰畔长剑已被人抽了出去。
白面道人手里拿着这柄剑,剑尖不停的抖,颤抖的剑尖正指着俞佩玉,他火一般的目光也逼着俞佩玉,颤声道:“你说,这柄剑是否就是你弑师的凶器?”
这柄剑,的确就是杀天钢道长的,这柄剑的主人已不再存在,这柄剑,此刻却正在俞佩玉身上。
俞佩玉心已滴血,只有一步步往後退。
剑尖也一步步逼着他,剑虽锋利,但这些人的目光,却比世上仕何利剑都要锋利十倍。
他仆地跪倒,仰首向天,热泪满面,狂呼道:“天呀,天呀,你为何要如此待我,我难道真的该死麽?”
“当”的,长剑落在他身前。
白面道人一字字道:“你已只有一条路可走,这已是你最幸运的一条路。”
不错,这的确已是他唯一的一条路。
只因所有的一切事他都完全无法解释,他所受的冤屈,无一是真,但却都比“真实”还真,而“真实”反而不会有一人相信。
此刻唯一可替他作证的,只不过是红莲花,但红莲花却又能使人相信他麽?他又拿得出什麽证据?
在平时,红莲帮主说出来的话固然极有份量,昆仑、点苍两派的弟子,也万万不至怀疑。
但此刻,这件事却关系着他们掌门的生死,关系着他们门户之惨变,甚至关系着整个武林的命运。
他们又怎会轻易相信仕何人的话,纵然这人是名震江湖的红莲花。
俞佩玉思前想後,只有拾起了地上的剑,他已别无选择他突然怒挥长剑,向前直冲了过去。
昆仑、点苍两派的弟子纷纷惊呼,立时大乱。
但他们究竟不愧为名家子弟,惊乱之中,还是有几人拔出了佩剑,剑光如惊虹交剪,直刺俞佩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