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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剑风流-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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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燕子怔了怔,笑容突然不见,呐呐道:“但……这里的珠宝,他难道全不要了麽?”

俞佩玉叹道:“人既被困死在这里,珠宝自然更不会跑了,反正迟早总是他的,他又何必着急,何况,他目的本就不在这些珠宝上。”

金燕子颓然坐了下来,怔了半晌,突又展颜一笑,道:“在今天早上之前,我真是做梦也想不到会和你死在一起,但奇怪的是,我现在竟一点也不觉害怕,我现在才知道,死,并不是我想像中那麽可怕的事,何况我能和你死在一起,总比那八个女孩子强得多了。”

俞佩玉眼睛突然一亮,失声道:“你说那八个女孩子?”

金燕子也不知为何突然奇*书*电&子^书叫起来,吃吃道:“是,是呀。”

俞佩玉抓住她的手,道:“你瞧清楚了麽?的确是八个?不是九个?”

金燕子想了想,道:“不多不少,正是八个。”

她忍不住又道:“但八个九个,又和咱们有什麽关系?”

俞佩玉大声道:“有关系的,简直大有关系了。”

金燕子瞧他竟似喜动颜色,不禁更是奇怪,问道:“有什麽关系?那些女孩子岂非都已死了麽?”

俞佩玉紧紧握住她的手,道:“那老人说亲眼瞧见九个女孩子进来,以他的眼力,自然不会看错,而你却只瞧见八个女子的身,也没有瞧错。”

他长长吐了口气,眼睛盯着金燕子,一字字道:“那麽,我问你,第九个女孩子,到那里去了?”

金燕子似懂非懂,喃喃道:“是呀,那第九个女孩子,难道不见了麽?”

俞佩玉道:“偌大的一个人,怎会不见。”

金燕子道:“是呀,那麽大的人,又怎会不见呢?”

俞佩玉失笑道:“你难道还不憧,那第九个女孩子踪影不见,想必是因为这里还另有出路,否则她难道钻进地下了不成?”

金燕子也终於懂了,忍不住跳起来抱住俞佩玉,娇笑道:“你真的一点也不傻,我却真的是个傻丫头。”

  口口口

死在眼前生机突见,他们当真说不出的欢喜。

但他们却实在太欢喜了些,竟忘了那九个女子既然为了此间的宝藏而来,若是真的已从另一条路走了出去,为何竟未将藏宝带走?

她既已入了宝山,难道还会空手而回麽?

那银光老人是在形式奇特的、落地的石柜里,找到销魂秘笈的,此刻那石柜的门,仍然开着。

石柜前。有只有灰色的蒲团,仔细一瞧,却也是石头成的,雕刻之精妙细腻,几乎已可乱真。

孤零零一只蒲团放在那里,已显得和这石室中其他地方都极不调合,何况这蒲团又是以有石雕成的。

更何况在俞佩玉的记忆中,蒲团下总是会隐藏着些秘密,他一眼瞧见了这只蒲团,就立刻走了过去。

但这只蒲团却像是连根生在地上的,扳也扳不动,抬也抬不起,无论向任何方向,旋转俱是纹风不动。

俞佩玉失望地叹了口气,抬起头,突然瞧见柜子里的石壁上,也雕满了一双双淫猥的人像。

而这里的每一双人像,竟都巧妙地盘成一个字。

“得我秘笈,入我之门。传我心法,拜我遗灵。凶吉祸福,唯听我命。违我留言,必以身殉。”

这四行似偈非偈的铭语旁,还有几行较小的字。

“得我秘笈藏宝,当即跪於蒲团,面对此壁,诚心正意,以头顿地,叩首九九八十一次,以行拜师之礼,自然得福,若是违我遗命,得宝便去,我之鬼魂,必夺汝命,切记切己。”

那银光老人显然并未将这销魂娘子的遗言放在心上,他自然不会相信一个死人还能要他的命。

但俞佩玉微一沉吟,却真的跪在蒲团上,叩起头来。

金燕子忍不着惊笑道:“你难道真想拜这死人为师麽?”

俞佩玉一面叩首,一面微笑道:“这销魂宫主主前行事,已令人不可思议,临死时,必定更要绞空心思,来想些怪主意。”

金燕子叹道:“一个人能像她那样活着,自然不甘心没没而死。”

俞佩玉道:“所以,我想她既然花费这麽大功夫,刻下这些遗言,就绝不会全无用意,这其中必定还有秘密。”

金燕子皱眉道:“但一个死人,又能做出什麽事来呢?……”

心念一转,脸色突然变得苍白,颤声道:“莫非……莫非她并没有死?”

她说完了这句话,俞佩玉已叩完了八十一个头。

突然间,只见那刻满了字的石壁,竟一分为二,向两旁分开,石壁後灿烂辉煌,强光炫人眼目。

也就在这同一刹那间,那石蒲团竟如流星般向石柜里滑了过去,俞佩玉跪在坚硬而又凹凸不平的石头上,叩了八十多个头,双膝自然有些麻木痛,还未来得及跃起,那蒲团已载着他滑入了裂开的石壁。

俞佩玉身不由主,但觉光芒耀眼,什麽也瞧不见,这时蒲团却骤然改变了个方向,向後滑出。

俞佩玉身子向前一栽,已跌在池上,只觉“噗”的一声,他身子像是压破了一种什麽东西。

接着,便有一股烟雾,爆射而出,蒲团已又退出石壁,石壁立刻又合起,几乎都是在同一刹那里发生的。

这一刹那里的变化直在太多,太快,俞佩玉也是应变不及,鼻子里已吸入了一丝胭脂的香气。

香气虽甜美,却必定蚀骨刺肠。

俞佩玉再也想不到了这遵守销魂宫主的遗命後,换来的竟是这种“福气”,他想屏住棒吸,却已来不及了。

  口口口

金燕子但觉一阵强光,照得她睁不开眼来。

她依稀只瞧见那蒲团带着俞佩玉滑入了石柜里,等她眼睛再瞧见东西时,蒲团已退回原地。

再瞧那柜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像是毫无变化。

但俞佩玉却已不见了。

金燕子整个人都呆在那里,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怎麽回事?……这究竟是怎麽回事?

她几乎忍不住要放声惊呼出来。

但此时此刻,她就算喊破喉咙,也没有人会听见。

金燕子闯汤江湖,也曾屡次出生入死,究竟不是普通女孩子,她在俞佩玉身旁,虽然是那麽娇弱。

但世上又有那个女孩子,在男人身旁不显得分外娇弱呢?她们在男人身旁,也许连一尺宽的沟都要别人扶着才敢过去,但没有男人时,却连八尺宽的沟也可一跃而过,她们在男人身旁,瞧见老鼠也会吓得花容失色,像是立刻就要晕过去,但男人不在时,就算八十只老鼠,她们也照样能打得死。

现在,只剩下金燕子一个人了,她知道现在无论什麽事,已全都靠自己想法子,再也没有人可以依靠。

女孩子在没有人可以依靠时,就会突然变得坚强起来,能干起来,何况,金燕子本来就不是软弱无能的。

她反覆去瞧壁上的字,反覆思砥,突然失声道:“我明白了。”

原来这石蒲团下,果然是有机关的。

这蒲团既不能扳开,也不能旋转,却要人的重量压上去,再加上弯腰叩头时,因动作生出的力量。等到叩到第八十一个头时,那力量恰懊足够将蒲团下的机簧扳动,引动石壁,石壁一开,便引动另一根机簧,将蒲团带进去,等到这一根机簧力尽时,蒲团又弹回,石壁也随之合起。

这道理说穿了十分简单,只不过销魂宫主故弄玄虚,便这一切事看来都有说不出的恐怖神秘。

金燕子再不迟疑,立刻也跪在蒲团上,叩起头来,但叩到第五十二个头时,突又一跃而起。

她目光四转,找到了一个叁尺宽的铁箱子,就将这铁箱的盖子揭了下来,反转一手,将这铁箱盖顶在後面腰上。

然後,她才又跪到蒲团上去叩头。

谁知她叩完了八十一个头,那蒲团还是动也不动,金燕子不禁又怔住,难道这机关用过一次後,就不灵了。

但她还是不死心,想再试一次。

这一次她刚叩了四五个头,蒲团就箭一般滑了出去。

原来她身子苗条,重量不够,身後虽然有个铁盖,但却令她腰弯得不够低了,所以直等她叩到八十六个头时,那力量才够将机簧扳动。

她一瞥之下,人已滑入石柜。

入了石壁後,蒲团便又弹了回去。

但金燕子却早已有了打算,她身子刚向前一栽,两只手已将那铁箱盖往後面甩了出去。

金燕子之暗器在江湖中也是一绝,手上的力量,拿捏得自然不差,那铁箱盖恰巧被她甩在石壁间。

石壁合起来,却被这铁盖卡住,虽然将这铁箱盖夹得“吱吱”作响,却再也无法完全关起来。

这时,金燕子眼睛终於已习惯了强光,终於瞧清了这秘窟中的密窟,究竟是什麽情况。

  口口口

这是个八角形的石室,四壁嵌满了龙眼般的明珠,每一粒明珠後,都有片小小的铜镜。

无数面铜镜,映着无数粒明珠,珠光灿烂,看来就如满天繁星,全都被那销魂宫主摘下。

石室中央,有一具巨大的石棺,除了石棺外,自然还有些别的东西,但金燕子却已都没有心去瞧了。

她心里只惦念着俞佩玉。

只见俞佩玉盘膝坐在那里,全身都在颤抖,裹在头上的白布,宛如被一桶水自头上淋下,更已湿透。

金燕子忍不住惊呼道:“你……你怎地变成这样子了?”

俞佩玉紧咬着牙,连眼睛都没有张开。

金燕子又惊又怕,刚想去拉他的手,谁知俞佩玉突然反手一掌,将她整个人都打得直跌出去。

金燕子失声道:“你这是怎麽回事?”

俞佩玉哼声道:“你……你莫要管我,让我静静调息,就会好的。”

他说每一个字,都像是花了无穷力气。

金燕子再也不敢说话,只见俞佩玉身旁,有一滩亮光闪闪,粉红色的碎片,她也瞧不出是什麽。

再瞧那石棺後,也有个石柜,门也已被打开。

这石柜里竟摆着七、八十个粉红色的琉璃瓶子,闪着亮光,看来就和俞佩玉身旁的那碎片质料一样。

瓶子旁,还有几本粉红色的绢册,却和银光老人取去的毫无不同,只是书页零乱,像是已被人翻动过。

金燕子只当是俞佩玉动过的,忍不住也走过去拿起来瞧瞧,只瞧了两页,脸已通红,一颗心已跳了起来。

这上面第一页是写着:“销魂秘笈,得之极乐。销魂秘药,得之登天。”

这十二个字旁边还写着:“此乃销魂真笈,唯世间有福女子方能得之,习此一年,已可令天下男子神魂颠倒,习此叁年,便可媚行天下。外间所有者,乃秘笈伪本,切切不可妄习,否则便将沉溺苦海,不能自拔,百痛缠身,直至於死,此乃为师门所予违我遗言者之教训,汝既已至此,得此秘笈,终汝一生,极乐无穷矣。”

金燕子瞧到这里,已不禁暗惊於这销魂宫主心胸之狭,手段之毒,竟连死後还不肯放过不听她话的人。

她生前如何,自是可想而知。

瞧到第二页时,金燕子脸已发起烧来,她简直连做梦都想不到世上竟会有这样的事,这样的法子。

她几乎忍不住要将之立刻毁去,但不知怎地却又有点舍不得,正在迟疑时,突然灵机一动,暗道:“他莫非就是中了这瓶子里的毒?这秘笈中想必定有解法……”

这正是最好的理由,让她可以继续瞧下去,又瞧了几页,她就发现这秘笈上果然写着:“瓶中皆为催情之药,或为水丸,或为粉未,男子受之,若不得女体,必将七窍流血而死。”

瞧到这里,金燕子不觉惊呼出声,抬起头,只见俞佩玉正瞪着眼在瞧她,眼睛里竟像是要喷出火来。

金燕子被他瞧得全身发热,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腔子来,心里又惊又怕,却又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俞佩玉牙齿咬得“吱吱”的响,道:“你……你快走……快……”

金燕子却还是呆呆的站在那里,这少年为了她才落得这模样,她难道能忍心瞧着他七窍流血而死?

她突然嫣然一笑,向俞佩玉走了过去。

她只觉心里像是有只小鹿在东撞西撞,全身都已开始发软,也分不清是惊?是怕?是羞?是喜了。

俞佩玉眼睛盯着她,颤声道:“你莫要过来,求求你,莫要过来?”

金燕子闭起眼睛,嘤咛一声,扑入俞佩玉怀里。

她决定牺牲自己但无论那一个女孩子,都绝不会为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作这种牺牲的。

金燕子紧闭着眼睛,却放松了一切!

她已准备奉献,准备承受……

谁知就在这时,她只觉腰畔一麻,竟被俞佩玉点了穴道,接着,整个身子竟被俞佩玉抛了出去。

接着,铁箱盖被飞,石壁已合起。

金燕子又是惊讶,又是感激,却不如怎地,竟似又有些失望,这几种感觉混在一起,也不知是何滋味。

她知道俞佩玉理智还未丧失,不忍伤害她。

她知道俞佩玉点了她穴道,是怕她再进去,而他将石壁再封死,却是为了防备自己忍不住时再冲出来。

这门户显然也是无法从里面打开的。

现在,俞佩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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