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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佩玉道:“不知道。”
朱泪儿道:“他们有的人是为了要欺负找,有的人是要来抢劫,是他们自己先存了恶意,我才会找上他们的,只因这些人本就该死,你若瞧见这种又好色,又贪财的恶徒,你只怕也不会放过他们的,是么?”
俞佩玉苦笑道:“姑娘的话虽有理,但……”
朱泪儿截口道:“我三叔为了救人而中毒,虽以内力逼住了毒性,但也不能持久,只有想法子将毒逼出来,所以才需要别人的功力补助,否则只怕早已死了,你说是我三叔该死,还是那些人该死呢?”
俞佩玉默然半晌,长叹道:“天下事的是非曲直,果然不是局外人们能论判的,在下……在下也错了。”
朱泪儿道:“这其中还有一点,那就是三叔虽能用一种神奇的武功将别人内力借来,但这种借来的功力,却消耗得极快,所以过一阵,又得再找个人来……”
郭翩仙忍不住问道:“凤老前辈既能以功力逼出毒性,却又要那些蛇虫毒物何用?”
朱泪儿道:“这只因三叔将毒逼出后,但身体毛孔,自能呼吸,一呼一吸间,又将辛苦逼出的毒性吸了回来,三叔本来还不明白这道理,白费了几个月的苦功后,才恍然大悟,所以才会将那些蛇虫毒物藏在被里,来吸收三叔自体里逼出的毒气……现在你们可明白了么?”
这种事确是神秘诡异,令人难信,但经过她解释后,大家非但也立刻恍然而悟,而且还觉得合情合理,一点也不奇怪了。
俞佩玉道:“凤老前辈中毒之后,又动了真力,事后自然不能再到别处去,自然在这小楼上静养复原了,是么?”
朱泪儿道:“三叔将那些恶人杀死后,自己也倒了下去,若非三叔身上带得有“化骨丹”,我真还不知道该将那些身怎么办哩。”
郭翩仙道:“那些失踪的人,自然也靠了“化骨丹”之力了。”
朱泪儿冷笑道:“这“化骨丹”乃是千古秘方,珍贵已极,我将之用在那些猪狗不如的人身上,实在还觉得太糟塌了。”
俞佩玉长长叹了口气,道:“以前我只觉所有的事都不台情理,简直难以解释,直到现在,心中的种种疑窦,才总算一扫而空。”
突听锺静失声惊呼道:“你……你们瞧,凤老前辈怎地怎地……变成这模样了?”
只见凤三先生呼吸急促,全身颤抖,他服下的明明是解药,此刻却像是又有剧毒发作。
众人都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朱泪儿又不禁急出了眼泪,抱着凤三先生颤声道:“三叔……三叔,你还听得见我说话么?”
凤三先生双目紧闭,竟然紧咬着牙关不说一字。
朱泪儿骇极大呼道:“你们方才都瞧见的,那明明是解药,现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谁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银花娘忽然一笑,道:“我知道。”
朱泪儿冲到她面前,嗄声道:“你真的知道?”
银花娘道:“嗯。”
朱泪儿道:“胡佬佬这匣子里难道并非全是解药?还有毒药混杂在其中?还是她交给我匣子时,用了什么手法,将解药换成了毒药?”
银花娘道:“匣子里的的确确全是解药,在各位面前,她也不敢用什么手法的,就算她敢用,难道还能瞒得过这许多人的眼睛。”
朱泪儿跺脚道:“那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银花娘悠然叹了口气,道:“将八九十种毒物配炼成一种毒药,并不是你做大杂烩那么简单,随便混合在一起就成了的。”
郭翩仙点头道:“不错。”
银花娘道:“只因每种毒物的毒性都不相同,有些毒性还彼此相克,你若随便找几种毒药混合在一起,有时反而会变得一点毒性也没有了,这正如同将黄、橙、红、绿、青、蓝、紫七种颜色混在一起,反而会变成白的。”
郭翩仙叹道:“不错,混炼毒药若是件容易事,胡佬佬又怎会在武林中独享大名。”
银花娘道:“是以你若要将八九十种毒药配炼在一齐,其中的成色份量,就一丝也错不得,这成份的轻重比例,也就是配炼毒药最大的秘密,它的解药,自然也是按照这种成分配制成的,自己丝毫错不得,否则便毫无效力。”
郭翩仙道:“正是如此。”
银花娘道:“但经过这么多年,凤三先生已将身子里所中的毒,成分全都弄乱了,只因毒性有轻有重,有的已被他内力逼出,所以胡佬佬这解药,对他们中的毒非但已全无效力,反而将他辛苦以内力逼住的毒性,又激扰得散了开来。”
她叹了口气,接道:“这也就是胡佬佬毒药的厉害之处。”
朱泪儿一把揪住了她,嘶声道:“你既然知道,为何不早说?”
银花娘淡淡一笑,道:“你若是我,你会说么?”
朱泪儿怔了怔,银花娘已又接着道:“也许,这道理我也是直到现在才想通的。”
大家此时也都想通了这道理,想到胡佬佬用解药竟也能害人,其手段之毒,心计之深,真令人不寒而栗。
只见凤三先生满头汗出如雨,显见正在以内力将四下散开的毒性再逼回来,瞧他面上的痛苦之色,已可想此事的艰苦。
朱泪儿缓缓垂下头,目中又流下泪来。
锺静忍不住道:“姑娘也不必着急,凤三先生昔日既能将毒逼住,这次已有了经验,做来岂非更容易。”
朱泪儿流泪道:“话虽不错,只不过……只不过我三叔的内力,已大不如前了。”
银花娘淡淡道:“何况,在这种紧要关头中,他已决不能妄动真气,而他的冤家对头,再过两三个时辰就要来了,这该怎么办呢?”
她话虽说得好像是在为凤三先生着急,其实谁都可以听出她话中的幸灾乐祸之意,朱泪儿恨恨道:“你得意什么?”她顿了顿,又恨声道:“我们若死了,你难道还想活着?”
银花娘冷冷道:“我反正已是个废人,死活都没有什么关系。”
口口口
时间一刻刻过去,大家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
郭翩仙虽然绝不会为凤三先生的死活关心,但想到自己现在的靠山就是他,他若死了,这小楼上的人只怕谁也休想活下去。
现在,距离子时已不到两个时辰了。
俞佩玉忽然飞身而起,大声道:“朱姑娘,你带着凤三先生快快走吧……各位也全都走吧。”
朱泪儿道:“你……你呢?”
俞佩玉道:“此刻他们必已在四面都暗下了暗哨,但以姑娘和郭翩仙之力,还是不难冲出去,怕只怕怒真人他们闻讯赶来,所以我……”
朱泪儿道:“你要留在这里抵挡?”
俞佩玉道:“我武功虽差,但好歹还有法子抵挡他们片刻,多出这片刻功夫来,姑娘们只怕已可走得很远了。”
他一点头道:“与其大家都留在这里等死,倒不如由我一个人来拚命的好,何况,他们找的并不是我,我也未必一定会死在他们手里。”
朱泪儿道:“他们找的既不是你,你为何要拚命?”
俞佩玉缓缓道:“每个人都会有甘心拚命之时的,是么?”
银花娘忽然冷笑道:“我本以为你是个很谨慎小心的人,将自己的性命看得很珍贵,想不到你也会做出这种愚蠢冲动的事来。”
俞佩玉淡淡道:“一个人若永远不会冲动,他还是人么?”
郭翩仙赶紧站起来,笑道:“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俞兄果然不愧为当世的英雄侠士,我们也不便再拂他的心意了。”
俞佩玉道:“不错,我意已决,你们快走吧。”
谁知凤三先生霍然张开眼来,直视着俞佩玉,厉声道:“你这样做,难道以为凤某是贪生怕死的人么?”
俞佩玉叹道:“在下并无此意,只不过……”
凤三厉声道:“生死之事,固最艰难,但面临抉择时,大丈夫又何惧一死?”
俞佩玉垂首道:“弟子知道。”
凤三先生道:“你若不知道,也不会留下来了,是么?”
俞佩玉道:“是。”
凤三先生怒道:“既是如此,你为何要我逃走?难道要我来成全你的侠名么?”
俞佩玉惶恐垂首,道:“弟子不敢。”
郭翩仙颓然坐了下去,苦笑道:.“既是如此,咱们就都留下来和他们决一死战也好,只不过咱们若能支持半个时辰,已算运气不错了。”
凤三目光闪动,瞪着俞佩玉道:“你看咱们难道必败无疑么?”
俞佩玉想到对方声势之强,武功之高,唯有暗中叹息而已,呐呐道:“前辈既已不能出手,我方的胜算实在不多。”
凤三重重一拍床,厉声道:“我死不足惜,却竟竟不能挫辱于匹夫之手。”
朱泪儿骇然道:“无论如何,三叔你都万万不能出手的。”
凤三瞧了俞佩玉一眼,缓缓道:“我既能将别人功力借来,难道就不能再将功力借给别人么?”
朱泪儿颤声道:“三叔若将功力借给了别人,又怎能再将毒性逼住。”
凤三怒道:“我就算毒发而死,也比受辱而死的好,只不知有没有人肯为我拚身一战而已?”
郭翩仙和银花娘的眼睛都亮了。
想到自己能将凤三先生一身功力借来,他们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腔子,但转念一想,凤三先生功力既已所存无几,自己就算将他功力借来,也未必能抵挡怒真人那样的高手,一念至此,他们的心又沉了下去。
锺静忽然道:“前辈既能将功力借给别人,为何不能以这份功力应战?”
凤三苦笑道:“以真力注入人体,正如溪河流水,其力甚缓,我也许还可留一分内力来逼住毒性,但若与人交手,力道便如山洪暴发,以我此时中毒之深,交手不出三招,便得要毒发而死,而对方高手众多,我势必也无法在三招之中,将他们一一击倒。”
锺静呐呐道:“既是如此,不如弟子可能为前辈效力么?”
凤三道:“你居然不念旧恶,要为我出手,这分心性和勇气实在可佩,只可惜你身子单薄,禀赋不够,我若猝然以内力注入,你反会受害。”
他目光有意无意间,又向俞佩玉瞧了过去。
锺静道:“俞公子,你……你难道不肯……”
俞佩玉叹道:“我又何尝没有为凤三前辈效力之心,但我又怎能乘人之危……”
锺静大声道:“这是凤老前辈自己要借给你的,你怎能算乘人之危。”
俞佩玉默然半晌,忽然躬身道:“不如凤老前辈可肯收弟子这徒弟么?”
他不但温良淳厚,而且冰雪聪明,这么样一来,徒弟借师父的武功,固然天经地义,徒弟代师父出来,别人也无话可说,正是两全其美。
谁知凤三却道:“你不愿乘我之危,我又怎能利用你的善良之心,要你拜我为师……你要拜我为师,自然不是为了你自己,而是为了我,是么?”
俞佩玉怔了怔,道:“但……”
凤三淡淡的笑道:“你若肯唤我一声兄长,我已觉十分高兴了,兄弟之间,岂非比师徒还要亲近得多,有你这样的兄弟为我出手,我已死而无憾。”
话未说完,朱泪儿已盈盈拜倒,叫了声叔叔。
这一声叔叔真叫得俞佩玉又惊又喜,能和这样风骨峥嵘的武林异人结成兄弟,自然也是十分光宠的事,但想到这一战自己已是只能胜,不能败,他心情又如窗外天色一般,渐渐沉重起来。
口口口
狂风突起,夜色更深。
呼啸的风声,简直要将人们的魂魄都要撕裂。
小楼上依然没有燃灯,黑暗如死,凤三先生盘膝端坐在床上,动也不动,也好像死人一样。
其实这小楼上每个人都已和死人相差无几,除了一声声沉重的呼吸外,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瞧不见。
朱泪儿倚在凤三先生身侧,片刻不离,她彷佛有种不祥的预感,觉得自己能和三叔这样依偎的时间已不多了。
俞佩玉也静静坐在那里,一心想将方才得来的内力尽量消化,使能运用自如,但一颗心却又始终难以完全静下来。
就在半天以前,他也绝不会梦想到自己能和怒真人那样的高手对决一战,这一战纵是胜算不多,但也是令人兴奋。
普天之下,能和怒真人一战的人,又有几个?
郭翩仙一直站在窗口,凝目瞧着外面死一般的镇市。
也不知是谁家的门窗没有关紧,此刻被风吹动,发出一连串“劈啪”声,畏缩在墙角的野狗,发着一声声凄厉的吠声,李家栈的招商客旗也未取下,在风中飞舞狂卷,忽然几片瓦被风吹落,“哗啦啦”碎了满地。
如此寒夜,如此狂风,如此时机,每一种声音听来都足以令人毛骨怵然,但没有声音时,却又更沉重紧张得令人透不过气来。
忽然间,静静的长街尽头,转出了一盏灯。
微弱的灯光在风中摇汤,看来亦如鬼火。
郭翩仙长长吐出口气,道:“来了……终于来了。”
口口口
灯火来得很慢,但终于还是到了小楼前。
飘摇闪动的灯光中,只见人影幢幢,目光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