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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剑风流-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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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佩玉也只有在暗中叹息,那时他心里只惦念著朱泪儿的安危,竟没有留意到这马车很奇怪。

朱泪儿瞧著他这模样,眼睛也湿了,咬著嘴唇道:“我知道四叔这全是为了我,若不是我,四叔也不会上当的。”

俞佩玉勉强笑道:“这不关你的事,只怪我竟未想到天蚕教是绝不会放过银花娘的,她

突听银花娘大喊道:“桑二郎,你怎么将我也绑在这里了?快放我下去。”

她功力失去后,体力实已比一个全不会武功的人还要脆弱,别人都已醒了很久,她却直到现在才醒过来。

桑二郎背负著双手,冷笑道:“二姑娘,现在你还想对我发威么?”

银花娘怒道:“姓桑的,你莫忘了,你只剩下一口气时,是谁救了你的。”

桑二郎道:“不错,是你救了我的,但若非你在教主面前说我调戏你,教主又怎会令我受那天蚕噬体的苦刑?”

他目中又射出了凶光,冷冷道:“何况你这次背叛了教主,谁也无法再救你,但你若能和我一样,也能将天蚕大刑挨过去,我念在昔日之情,也会给你生路。”

银花娘一张脸早已吓得扭曲起来,颤声道:“你算了,教主就是我的爹爹,他怎会要我受那样的酷刑。”

桑二郎冷笑道:“不会么?”

银花娘嘶声道:“他自然不会的,你快放了我吧。”

桑二郎沉著脸,道:“你可知道,自从你瞒著教主,偷了销魂宫的藏宝,教主已令我在暗中盯著你了,在李渡镇外那坟场中,你若肯俯首认罪,束手就缚,也讦还会罪减三等

他顿了顿,接道:“只恨你竟仗著外人之力,来与本教对抗,由此可见,你实已早有了背叛本教之心,你此刻还有何话说?”

银花娘失声道:“在那坟场中,原来只不过是你在捣鬼?”

桑二郎道:“自然是我,若是教主自己,你还活得到现在么?”

银花娘恨恨道:“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人,你果然是个畜牲。”

桑二郎狞笑道:“但现在你却已落在畜牲手里了,你以为你能逃得过本教的追踪,其实我一直在李渡镇外等著你,直到你在大火中被俞放鹤属下抓住,我将你救了来,为了就是要你也□□我身受的滋味。”

他得意地大笑著接道:“但是我却也未想到这三个人竟会自己送上门来,这姓俞的那时失魂落魄,瞧见我就像瞧见救星似的,却不知我正是他的催命鬼。”

朱泪儿叹了口气,道:“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原来这只不过是你的运气不错而已。”

第二十四章 幸脱危难

山洞里越来越闷热,朱泪儿他们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可是桑二郎脸上却连一粒汗珠子也没有。

他手里轻摇著摺扇,围著火堆踱了会方步,忽然托起了一个银匣子,用摺扇轻轻敲了敲。

这匣子竟忽然在他手里跳动起来,发出一连串尖锐而怪异的声音,彷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冲击著,要脱困而出。

这匣子长不过一尺,高不过七寸,匣子里的东西,自然也绝不会太大,但力量却如此惊人,竟将这沉重的银匣带动得跳跃不止。

桑二郎咯咯笑道:“你也不用看急,我已为你准备了一大堆新鲜的血肉,你立刻就可以饱餐一大顿了。”

银花娘望著他手里的匣子,面上已吓得全无人色。

朱泪儿忍不住问道:“这匣子里就是天蚕?”

银花娘道:“嗯。”

朱泪儿道:“天蚕难道吃人的么?”

银花娘牙齿打战,竟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朱泪儿道:“莫非就因为天蚕畏寒,所必这里才会生这么多火。”

桑二郎眼睛忽然瞪了过来,狞笑道:“你还有心情问这些话?等到天蚕爬到你身上时,你就会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活在这世上了。”

朱泪儿淡淡道:“你这话吓不了我们的,四叔,你说是么?”

她转头向俞佩玉瞧了过去,只见俞佩玉嘴唇发白,两眼直视,竟似已吓呆了,全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

朱泪儿暗叹忖道:“想不到四叔竟将生死之事看得这么重,这也许是因为我从来也不知道活著有何乐趣,所以才会不怕死。”

只见俞佩玉忽然抬起了头,瞪著胡佬佬道:“你指甲上的毒,过了三十六个时辰后,真的就无救了么?”

听了这句话,朱泪儿只觉得眼睛一酸,热泪几乎已夺眶而出,心里也不知是甜?是苦。

原来俞佩玉担心的并不是自己的生死,在这种情况下,他心里念念不忘的,还是朱泪儿中的毒是否有救。

朱泪儿只觉心里疑疑迷迷的,胡佬佬说了些什么,她已听不见了,这毒是否有救,她也不管了。

只要能听到俞佩玉这句话,她就算立刻死了也没什么关系,自从她母亲死了后,她再也想不到还会有人这样不顾性命地来关心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听一阵的“的得的得”细碎蹄声,自远而近,向山洞里走了进来。

桑二郎“涮”的收起扇子,凌空一掠,从祭台上掠了过去,站在一株石笋般的钟乳上,厉声道:“外面来的是什么人?”

外面没有人答话,那“的得的得”的蹄声,却越来越近,桑二郎挥了挥手,六个银衫人立刻展动身形,各各藏到一只钟乳后面。

朱泪儿瞧见他们的身法,这才知道他们的武功比起桑二郎来,实在差得很远,也无怪他们会如此怕他。

只见桑二郎笔直地站在钟乳上,动也不动,只有两只眼睛闪闪发光,模样看来更像是个刚自地底复活的僵尸。

他右手握著摺扇,左手上却还托著那银匣子,一只脚尖站在钟乳,就像是钉在上面似的,全身都稳如泰山。

胡佬佬喃喃叹道:“难怪这小子如此张狂,原来真有两下子,看来就算天蚕教主的武功,也未必能比他强得了多少。”

话犹未了,已有只小毛驴自山洞外走了进来。

这只毛驴全身的毛都已脱落了一半,就像是个癞痢头似的,叫人一看就恶心,上面坐著个乾巴巴的老头子,脸上横七竖八,全是皱纹,眯著眼睛不住喘气,看起来和胡佬佬倒是一对。

朱泪儿忍不住悄声道:“这老头子敢闯入这里来,莫非也是位高手不成?胡佬佬你可认得他?”

胡佬佬摇头道:“武林中的高手我老婆子倒都还见过一两面,却想不起有这么样一个人。”

朱泪儿失望地叹了口气,只见这小毛驴走进了山洞,还未停下来,竟彷佛眼睛已经瞎了。

这老头子眯著眼,好像什么都瞧不见,一人一驴,竟笔直向桑二郎走了过来,正如“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全不知道自己的危险,朱泪儿瞧得却不禁为他暗中捏了把冷汗。

桑二郎冷冷盯著他,也不说话,只是目光中充满杀机,竟沉住了气,等著这一人一驴来送死。

眼见著他们已快撞上那石钟乳了,朱泪儿知道只要桑二郎一招手,这一人一驴就得送命。

她正想出声示警,谁知俞佩玉已喝道:“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老先生你快回头走吧。”

那老头子这才抬起头来,眯著眼向上一瞧。

桑二郎已狞笑道:“你既然到了这里,还想回头走么?”

那老头子揉了揉眼睛,道:“老朽只怕走错路?这难道也犯发?”

桑二郎厉声道:“你这就算犯了我的法,拿命来吧。”

他左手忽然向外一甩,但闻“哧”的一声,已有七条黯赤色的,却闪著银光的银线,向那老头子身上箭一般窜了过去。

朱泪儿知道这就是比蛇蝎更毒十借的天蚕了,但却未想到这天蚕的行动竟是如此迅急,竟似能御风而行。

她忍不住蔼呼一声,只道这老头子身上的血肉,刹那间使要被天蚕吸尽,只剩下一堆磷磷白骨。

她实在不忍再看,刚想闭起眼睛,谁知那老头子的手轻轻招了招,七条比电还急的银线,竟一下子都被他收入袖子里。

朱泪儿简直要拍手欢呼起来,看来这老头子果然是他们的救星,胡佬佬这次只怕看走眼了。

桑二郎的脸色已变得比活鬼还难看,嘶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七个字说出来,他身形已又凌空掠起,居高临下,向这老头子扑了过去,掌中一柄摺扇,已变得似乎有十七八只,也分不清那招是实,那招是虚,扇影还未压下,左手上竟已先射出了一篷银雨。

这人之出手非但又阴又快,而且更毒辣得天下少有,竟在一刹那间使施出好几种杀手。

他甚至连对方究竟是谁都不想知道,一心只想将对方置之死地,就算杀错人他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俞佩玉瞧得也不禁暗暗心惊,这样的杀手若骤然向他施出来,他实在也未必能闪避得开。

谁知就在这时,只听“砰”的一声,桑二郎的身子突又向后面直飞了出去,仰面跌倒在地上。

他那柄摺扇已到了那老头子手里。

只见这老头子“涮”的展开了摺扇,轻轻摇了摇,一双眼睛忽然变得利如刀剪,瞧著胡佬佬笑道:“你现在总该知道,桑二郎功夫虽不错,但比起天蚕教主来还差得远哩。”

这句话说出来,朱泪儿的心又凉了。

原来这老头子就是天蚕教主改扮的,难怪他一出手就能破了桑二郎的杀手,桑二郎的武功本就是他教出来的,他对桑二郎出手的路数自然了如指掌,朱泪儿只有苦笑她竟将天蚕教主当做了救星。

只见桑二郎已五体投地,跪了下去,颤声道:“弟子不知是教主驾到,罪该万死。”

天蚕教主冷冷道:“我早已听说你近来跋扈得很,乘我不在的时候,简直为所欲为,谁也不放在眼里,今日我总算亲眼见著了。”

桑二郎连头都不敢抬起,伏地道:“教主化身千万,弟子有眼无珠,怎知是教主大驾到?只见了有人敢闯入本教禁地,一时情急,才出手的。”

天蚕教主怒道:“纵然如此,你也该先问清对方的身份,怎可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将天蚕放出来,你自己受过了天蚕噬体之苦,难道就想叫别人都□□这滋味?你难道竟以此为乐么?”

桑二郎道:“弟子不敢,弟子该死。”

天蚕教主高声道:“江湖中人虽都知道本教武功毒辣,天下无匹,但也知道本教中人行事一向恩怨分明,若有人敢来犯我,本教当然不顾一切,也要追他性命,但本教子弟却绝不轻犯无辜,你这样做,岂非坏了本教声名。”

桑二郎以头顿地,道:“弟子知错了,但求教主恕罪。”

天蚕教主神色稍缓,沉声道:“念你昔日受刑太重,是以才对你分外恩典,谁知竟作威作福起来,若能从此改过,倒还是你的造化,否则,只怕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俞佩玉见到这天蚕教主虽已易形改扮,但说话做事,凝重有威,仍不失为一派宗主掌门的身份,实在想不到他竟和那日在销魂宫外见到的,那满身邪气的银光老人会是同一个人,难怪连他本门弟子都认不出他了。

只见桑二郎又伏在地上,恭恭敬敬叩了三个头,忽然反手将身上的衣服一把撕了下来。

他身上也是伤痕累累,体无完肤,实是令人惨不忍睹,腰上却绑著条刀带,上面插著七柄银刀。

桑二郎将刀带解下,铺张在面前,又叩了三个头。这人竟似忽然变成磕头虫了,非但俞佩玉等人瞧著奇怪,天蚕教主觉得有些惊讶道:“你这是做什么?”

桑二郎伏地道:“弟子听了师父一番教训后,自觉实是罪孽深重,再也无颜活在世上,情愿领受银刀解体之刑,以赎罪愆。”

这句话说出来,大家更是惊奇。

天蚕教主皱眉道:“你可知道这银刀解体乃本教必死之刑么?”

桑二郎道:“弟子自然知道。”

天蚕教主道:“我既已馋恕了你,你为何还要自领死刑?”

桑二郎惨然道:“这是弟子自己甘愿如此的,只因弟子受教主大恩,无以为报,只有以自己这条命作榜样,也好教同门师弟们见了有所警惕。”

天蚕教主神色更见和缓,道:“想不到你竟有这样悔罪之心,也不负我教训了你一番,今日之事,我本想略施薄惩,但你既已能悔罪,也就罢了,起来吧。”

朱泪儿心里不禁暗暗的笑,暗道:“原来桑二郎是在用苦肉计,想就此逃脱一场惩罚

谁知桑二郎却叹道:“教主虽然饶恕了弟子,弟子自己却不能饶恕自己,只求在临死之前,能将这一身罪孽全说出来,以求心安。”

天蚕教主道:“你做了什么错事,我全都知道,你也不必说了。”

桑二郎惨然叹道:“教主虽然神目如电,但弟子却有些是瞒著教主的,弟子现在才知道教主对弟子的恩典,若不将这些事对教主说出来,弟子活著既不安,死也难瞑目。”

天蚕教主目中又不禁现出惊讶之色,朱泪儿心里也有些奇怪了:“这桑二郎若是在用苦肉计,此刻便已该适可而止,为什么还要这样做?难道他真活得不耐烦了么?这人心里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过了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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