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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剑风流-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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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泪儿至今还未见过第二个人有如此精纯的功夫,一心想试探试探他的来历,又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也和胡佬佬有很深的仇恨?”

海东青道:“嗯。”

朱泪儿道:“你和她有什么仇恨?”

海东青道:“这是我的事,和你无关。”

朱泪儿忍住气道:“你难道不能说来听听么?”

海东青道:“不能。”

这回答当真是又乾脆,又简单。

朱泪儿气得怔了半晌,反而笑了起来,道:“你这人至少有一点好处……”

她故意顿住了话头,故意不将那是什么好处说出来,谁知海东青非但不问,根本就像是没听见。

朱泪儿咬了咬牙,道:“你的好处就是会自鸣不凡,自作聪明,自我陶醉,自以为是。”

海东青冷冷道:“我还有样好处……”

他也故意顿住话头,故意不说下去。

朱泪儿暗道:“你要我问你,我也偏偏不间,看你说不说下去。”

谁知海东青偏偏就不说下去,竟生像已忘了自己方才还有句话未说完似的,朱泪儿等了半天,还是憋不住了,狠狠道:“你还有什么好处?”

海东青道:“我还有样好处,就是从来不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第五部完,请续看第六部“青楼□女”        第六卷 青楼□女

第二十六章 望花楼头

朱泪儿简直要气疯了,这人竟在俞佩玉面前说她是小孩子,这实在是她最不能忍受的事,怎奈她一时间偏偏又找不出话来还击。

而俞佩玉却希望她再说下去,他只希望她此刻能忘却了自己的不幸,也希望她能忘却了他。

他忽然发觉海东青虽然又骄傲,又无礼,说起话来更不饶人,可是对女孩子却有一种尖锐的魅力。

他望了望朱泪儿,又望了望海东青,心里忽然有了种秘密的愿望,只要朱泪儿这次能在死里逃生,他就不相信这两人能不被对方吸引——他自然也认为这眼睛大大的小伙子是非常可靠的。

突听海东青道:“你上不上得去?”

俞佩玉这才回过神来,道:“上得去那里?”

海东青道:“那城墙。”

只见前面一道城墙甚是雄伟,显见这城市必定十分繁荣,只不过此刻夜深人静,城门早已关闭了。

俞佩玉道:“胡佬佬难道住在这城里?”

海东青道:“你想不到么?”

俞佩玉叹了口气,道:“看她的行事,她这一生中结下的仇人必定不少,我本以为她的住处必定十分偏僻隐秘,想不到她却住在如此繁华热闹之处。”

海东青道:“她住在这里,正是要别人想不到。”

朱泪儿忍不住道:“你放心,这城墙就算再高一倍,我们也上得去的,只有你这位四条腿的朋友,恐怕……”

海东青冷冷道:“你用不着担心地,只要你上得去,地也上得去的。”

朱泪儿冷笑道:“好,这话是你说的,我们要看看地有什么方法能上得了这城墙,难道地还会忽然生出一对翅膀来不成?”

她嘴里说着话,已站到马鞍上,眼珠子一转,又跳了不来,拉着俞佩玉的手,嫣然道:“我的头有些发晕,你拉我一把好吗?”

她嘴里虽这么说,其实,她却是生怕俞佩玉气力不济,想在暗中助他一臂之力,俞佩玉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道:“别人都以为你又刁蛮,又调皮,其实你却是个最懂得体贴别人,最温柔,最善茛的女孩子。”

朱泪儿只觉脸上一热,全身都充满了温暖之意,可是她却不知道俞佩玉这话并不是说给她听的。

只听衣袂带风声如离弦急箭,海东青已掠上城墙,一双手还是伸得笔直,托着胡佬佬的体。

朱泪儿撇了撇嘴,冷笑道:“你瞧他这分狂劲,随时随地,都想将他的功夫卖弄卖弄,就像是个刚发了横财的乡巴佬,恨不得将全副家当都贴在脸上。”

俞佩玉微笑道:“年轻人学了一身如此惊人的功夫,就算骄傲些也是应该的,何况,骄傲的人就一定很靠得住,因为他绝不会做让自己丢人的事。”

朱泪儿道:“可是你年纪也不大,功夫也不错,你为什么一点也下骄傲呢?”

俞佩玉道:“因为……因为我实在比下上他。”

朱泪儿柔声道:“谁说你比下上他?在我眼里看来,十个海东青也比不上你。”

她不让俞佩玉再说话,拉着俞佩玉跃上城头。

这时天下太平已久,守城的巡卒早就学会了偷懒,放眼望去,城里亦是灯火寥落,整个城都已入了睡乡。

朱泪儿瞟了海东青一眼,道:“你的朋友呢?地怎么还下上来?”

海东青忽然一笑,道:“你几时见过会轻功的马?”

朱泪儿怔了怔,道:“但你方才不是说地能上来么?”

海东青淡淡道:“我那话只是哄小孩子的。”

朱泪儿简直快被气死了,但还是不能反击,只因她若一反击,就无异承认自己是小孩子了。

她总算第一次遇见了对头克星。

口口口

在月光下看来,一重重屋脊就像是铺满了白银似的,远处偶而有更鼓声传来,却更衬托出天地的静寂。

但转过几条街后,前面竟渐渐有了人声,只听有人在喊车唤马,有人在送客,有人在说着醉话。

一个少女的声音银铃般娇笑着道:“邹大少、张三少,明天千万要早些过来呀,我自己下厨房烧几样拿手小菜,等你们来吃饭。”

一个男人的声音大笑道:“好好好,只要老邹家里那母夜叉不发威,我们一定来。”

又有个老太婆的声音笑道:“最好将钱大少也找来,我们文文想他已快想疯了。”

另一个男人吃吃笑道:“你们文文想的只怕不是他的人,而是他的银子吧。”

那老太婆就道:“哎哟,邹大少,你可千万莫要冤枉好人,我们家的姑娘对别人虽然是假情假意,但对你们三位,可真是恨不得将心窝都掏了出来。”

张三少道:“香香,你对我真是和别人不同么?”

那香香就撒娇道:“你还要我怎么样,真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么?”

於是张三少。邹大少又是一阵肉麻当有趣的大笑,马车才总算走了,过了半晌,就听得那老太婆骂道:“这两个小子每天花不了几文,就一定想连本带利都捞回去,不折腾到深更半夜,死也不肯走。”

那香香也啐道:“那小子明天若不送一对金镯子,我要是不给他一点好颜色看才怪。”

口口口

朱泪儿听得眼睛都直了,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呀。”

海东青道:“你不知道么?除了干强盗外,这就是世上最不花本钱的买卖。”

朱泪儿还想再问,忽然想通了,红着脸啐道:“你……你为什么将我们带到这种鬼地方来?”

海东青道:“我不将你们带到这里来,却叫我将你们带到那里去。”

俞佩玉吃了一惊,道:“难道这里就是胡佬佬的……的家?”

海东青道:“你想不到么?”

俞佩玉怔了半晌,苦笑道:“不错,她这样做,就是要别人想不到,无论有多少人要找她报仇,都绝不会有一人想到她会在这里开妓院的。”

海东青道:“而且无论谁一进了妓院,骨头就轻了一半,三杯酒下肚后,在相好的姑娘面前,更没有人能守得住秘密的,是以江湖中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瞒不过胡佬佬的耳目。”

朱泪儿冷笑道:“你对这种事倒知道得真不少,想必也是经验丰富得很了。”

海东青淡淡道:“不错,我经验本就丰富得很,单只这『望花楼』,就有我七八个相好,方才那香香就是其中之一。”

朱泪儿撇了撇嘴,还想说什么,俞佩玉又抢着道:“海兄若不时常到这里来,又怎能探出这就是胡佬佬的老巢。”

说话间,他们已转过街角,只见前面一扇朱红色的大门前,悬着两盏灯笼,上面还写着『望花楼』三个字。

此刻正有两个青衣短褂的汉子,在门前打扫,还有身穿水绿色缎子长袍的人,负手站在石阶上,望着灯笼道:“这上面有些地方已被熏黑,明天该换两盏新的了。”

他似已觉出有人走过来,忽然转过头。

灯光下,只见这人年纪虽已有四十左右,但看来仍是风采翩翩,不但头发梳得很光亮,胡子也修剪得整齐,衣服更穿得很合适,看来就像是个养尊处,又喜欢拈花惹草的花花公子。

这种人竟会站在妓院门口的石阶上,还像是在以妓院里的龟公自居,倒也真是件怪事。

海东青刚走过去,那两个青衣汉子已迎了上来。

两人打躬作揖,陪笑道:“这不是海大少么?你老已有两个多月没来了,今天是什么好风将你老吹来的,可是为什么来得这么晚哩。”

另一人笑道:“幸好香香姑娘还没睡,她好像早已知道海大少会来的,从天还没黑的时候就坐在屋子等着了,什么客人都不见。”

海东青也不理他们,只是瞪大了眼睛望着那绿衫人。

那人只有抱拳一揖,也陪着笑道:“小店虽已打烊,但大少既是常客,就……”

海东青打断了他的话,冷冷道:“你就是这里的主人?”

绿衫人笑道:“不敢。”

海东青道:“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绿衫人笑道:“在下这样俗人,若是常在客人面前走动,岂非打扰了各位的清兴。”

海东青冷冷道:“不错,到这里来的人,本都是来找女人的,见到男人的确胃口倒尽,可是你只怕并不是为了怕扫别人的兴才躲起来吧。”绿衫人本来满脸俱是笑容,越听越觉得话不对头,脸上的笑容已渐渐僵住了,转身就想一走了之。

海东青道:“站住。”

绿衫人乾笑道:“在下这就去叫香香出来,大少你……”

海东青道:“你用不着叫香香出来,我是来找你的。”

绿衫人怔了怔,道:“找我?”

海东青道:“你虽不认得我,我却认得你。”

绿衫人的脸上已变了颜色,强笑道:“莫非是这里的姑娘开罪了大少,大少想要在下去管教管教她们。”

海东青道:“你们这里倒的确有个人得罪了我。”

绿衫人道:“谁?是香香?”

海东青道:“不是。”

绿衫人道:“是小苏小小?”

海东青道:“不是『小小』,是『老老』。”

绿衫人脸色又变了变,咯咯笑道:“大少可真会说笑。”

朱泪儿也走了过来,皱眉道:“你何必跟这种人罗嗦,还是叫他去将胡佬佬的老公找出来吧。”

海东青道:“你可知道此人是谁?”

朱泪儿吃了一惊,失声道:“难道他就是胡佬佬的老公?”

口口口

那已老得掉了牙的老怪物,竟和这风度翩翩的花花公子是夫妻,朱泪儿实在连做梦都想不到。

只听海东青道:“你可知道他为何总是躲着不敢见人?”

朱泪儿道:“不知道。”

海东青道:“只因他昔日在江湖中本也是有名有姓的人物,如今却做了开妓院的龟公,若让江湖朋友知道,岂非连他祖宗八代的人都被他丢光了。”

朱泪儿眨了眨眼睛,道:“他以前在江湖中也很有名么?”

海东青道:“倒也可算小有名气。”

朱泪儿道:“他叫什么名字?”

海东青道:“他就是黄山『万木山庄』的少主人,江湖中人称『如花剑客』的徐若羽。”

朱泪儿失笑道:“如花剑客,这名字倒真不错,只可惜这一朵鲜花却插到牛粪上了,竟娶了个又老又丑的老怪物做老婆。”

海东青道:“你难道未见到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嫁给老头子么?”

朱泪儿道:“但那不同……”

海东青淡淡道:“那也没什么不同,小姑娘嫁给老头子,贪图的是老头子的家财,他娶胡佬佬做老婆,贪图的却是胡佬佬的功夫。”

只见那徐若羽听得面上阵青阵白,朱泪儿知道他若不反脸动手,也难免要被气得半死。

谁知过了半晌,他面上竟反而露出了笑容,微笑道:“各位既然是来找在下的,为何不请进去坐坐呢?”

海东青冷笑道:“你不请我进去,我也要进去的。”

那两个扫地的青衣汉子,听得眼睛都发了直,早已想溜之大吉,谁知海东青忽然转过身,将手里托的东西交给他们,道:“抬进去。”

这两人不敢伸手去接,又不敢不接,只觉两只手有些发软,刚抬过来,就险些掉在地上。

海东青一伸就托住了,厉声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青衣汉子道:“不……不知道。”

海东青还未说话,朱泪儿忽然笑道:“这样东西可真是无价之宝,你们若是摔坏了,就真的要倒楣了。”

那青衣汉子眨了眨眼睛,道:“这莫非是大少来送给香香姑娘的缠头?”

朱泪儿道:“不错,这的确是我们专诚送来的礼,但却并不是送给香香的,而是送给臭臭的。”

那青衣汉子怔了怔,陪笑道:“小人倒还未听说过这里有位臭臭姑娘。”

朱泪儿咯咯笑道:“一朵鲜花已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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