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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吹散往事如烟灭,续-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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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禛先受了一肚子气,再被怡安一场吵闹,弘历一顿蘑菇,满腹火气,头疼欲裂,正赶上皇后进来讲情,冲她发作了一顿,怪她无能,没教好孩子。
  结果,怡安走了,皇后病了,弘历突然关心起朝政来,尤其对西北的事上心,有事没事总跑去缠着十三弟,明里暗里打听怡安的行程。
  朝政头绪繁多,还可用霹雳手段。官员不肯尽心,好歹还敬畏天威。家里的事,孩子的事,更让他发愁烦恼。
  他才养了几个,就弄成这样!皇阿玛要不是生养了他们二十几个兄弟,大概还能多活几年!
  他的兄弟没几个省油的,可也没哪个真敢当面顶撞反抗皇阿玛。他养的这几个儿女,长大的四个,个个当面对他叫板。他的命怎么这么苦?
  早知道她还活着,他无论如何也不会送走怡安。
  这么多年,她音信全无,靖夷等人丝毫不露破绽,弄得他也信以为真。谁想到,他送走怡安,她就回来了。
  终于他捉住了这片云,再也不会放手。可云的心思,他还是拿不住。
  这些天,空下来他总会想起老十四那一问:他当她是什么人?更重要的是,她当他是什么人?
  被皇阿玛册封为靖安公主的“妹妹”死了,回来的只是她,他的阿楚。她是女人,能让他心动冲动的女人,可她对他远不仅仅是女人。阿楚总能让他会心一笑,总能带给他温暖开怀。只要她能一直留在他身边,陪着他,关心着他,就像现在这样一天一天过下去,他已经满足。他喜欢看她笑,喜欢听她说话。她不喜欢的事,他不会强迫。
  他们分开太久,他把她留在身边,一个屋檐下,一间屋子里,慢慢地让她习惯他,依靠他,慢慢地在她身上心上染上自己的气息,想让她习惯安逸,厌倦奔波,安分地留在他身边。她不是个计较名分的人,也不在意俗人的眼光,淡淡地坦然地接受这一切。
  照理说,一切都很好,可阿其那的死,老十四一番话,又在他心里翻起波澜。
  她是什么想法?什么打算?在她心里,他有多重要?
  她忘不了阿格策望日朗,放不下一双儿女,可她不提。这么多年,她经历生离死别惊涛骇浪,可她不说。她的心里记挂着一些人,可她不问。她随遇而安地留在养心殿,淡定地接受他的安排,坦然地面对他的接近,却又始终小心地保持着距离,不许他一亲芳泽。
  他猜不透她的心,因为她不想让他明白。他记得她本不愿回宫,不想见他。重重深宫,她身边没有一个亲信得用的人,他不该担心她溜走。可他记得她一次又一次出乎意料地出逃,他不放心,总怕哪一日醒来再也见不到她,无处可寻。
  他得想个法子,圈住她的人,圈住她的心。
  后宫女人那些毛病短处,她全没有。不在乎权势地位,不在意富贵荣华,甚至不把佟家衰荣放在心上。眼前倒有些她在意的人,可他若用那些来控制她,只会令她反感。等怡安回来,她见到女儿,定然欢喜。可他却拿不稳怡安回来,会拉近还是拉远她的心。
  这些日子,她不提自己的事,他也不说他的家事,就是怕她不自在。一旦怡安回来,势必会把很多人很多事扯进他们中间,皇后,弘历,弘时,……
  两个大人各怀心思,不说话。福惠有些不安,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
  “夫人,这鱼真好吃。”福惠咽下一口楚言夹到他碗里的红烧鱼,天真又开心地笑道。
  楚言回过神,温柔地笑道:“好吃就多吃一些。”没想到福惠来,厨房按她的习惯烧了全鱼。担心福惠不会吐刺,楚言夹了一筷子,先放在小碟中,小心捡去鱼刺,才送到福惠碗里。
  胤禛含笑看着,心中荡起柔情。她是个极好的母亲,不但温婉可亲,而且总能为孩子想得仔细做得周全。
  他抚养怡安,视若己出,可惜怡安不是他的骨血。她疼爱福惠,亲切仔细,可惜福惠不是她亲生。倘若,有一个他二人的骨肉,不论阿哥格格,不知会是怎样的光景。
  胤禛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迷住了。

  准噶尔

  室内光线昏暗,空气混浊。浓烈的薰香药味盖不住长年卧床的病人身上散发出的腐朽味道。
  怡安对于这样的情景并不陌生。这是死亡的气味,预示着榻上昏睡的老人不久人世。她静默地坐在床前,握着老人的一只手,注视着她的气息,等待着她醒来的时刻。北京那个寂寞宫廷,她送走了三位没有血缘的长辈。现在,她回到出生的准噶尔,送别嫡亲祖母,生父的生母。
  服侍祖母几十年的嬷嬷说起当年,说她小时候与祖母很亲,是祖母最心爱的孙辈,说她每次总会带些可爱的小玩意送给祖母,祖母总会预先准备好她最喜欢的零食等着她,总是把她带来的鲜花珍藏,凋谢枯萎也舍不得扔掉。后来这些年,每到草原上鲜花盛开,祖母总要伤感,总要念叨远方的她。
  她全无印象。她很小被带去遥远的北京,独自被留在那里,有了新的太祖母祖父祖母,享受着他们的疼爱呵护,忘记了血脉相连的亲人,留下祖母独个在怀念中寂寞,没想过她还会有回到准噶尔的一天。终于,她回来了,回到她本应该属于的地方,也许因为祖母十几年的默默呼唤。
  嬷嬷向她展示祖母年轻时的画像,讲说祖母曾经的美丽和风韵,说她的鼻子眼睛宛然祖母年轻时的模样。她看向床上沉沉昏睡的祖母,白发苍苍,形容枯槁,颜色憔悴,奄奄一息,找不到一丝美丽的痕迹。京城里的人都说她生得像母亲,却也无法否认有那么点来自父亲那边的异族风。那就是通过父亲,从祖母这里承继的吧。
  她侧转身拿起一只干净的碗,从水罐中倒出一点清水,将洁净的白棉布折出一个角,润湿了,轻柔地擦拭老人有些干裂的嘴唇。昏迷中的老人下意识地动了动,努力吸取这丝水气。她便一次次地蘸水,一点点地轻擦。用这个方式喂水,用小勺一点一点喂羊奶,帮着嬷嬷给老人擦脸擦身,这些事她已经做了六七天,越来越熟练。
  到达这里,见到祖母,已经十天了。初见时祖母就睡着,十天里几乎一直昏睡着,只睁过三次眼。第一次,她出去有事。第二次,她闻讯而来,嬷嬷刚说出她的名字,祖母的眼睛已经疲倦地闭上。从那以后,她就尽可能守在祖母身边,晚上也睡在边上。
  祖母第三次睁眼,看见她,似乎很高兴,笑着说了几句话。她的突厥语早已不行,只在出京前,皇后请钟齐海入宫为她恶补了几天。这里的人说起突厥语,她几乎都听不懂。祖母气息微弱,口齿不清,然而,她却听懂了那几句话,因为那些熟悉的名字。祖母似乎错将她认作了母亲,说道:“你又来看我了。哈尔济朗又淘气了吗?怡安乖不乖?阿格策望日朗快回来了吧?我就是有点累,歇两天就好了,你别告诉他们我又病了。”
  她哽咽着刚要说话,祖母已含笑合眼。自那以后,三天了,祖母再没有转醒。但她相信祖母会醒来,会认出她,会对她说话。她是祖母等了多时的人哪!祖母不顾众人劝阻,拖着病体,翻山越岭,走过沙漠草原,强撑着从伊犁回到博克塞里,回到她结婚生子,曾生活多年的地方,也是为了就近等候她吧。
  她守着她,守着这位也许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至亲,聊尽孝心,等待她苏醒,满足她多年的愿望,也补一补自己多年的遗憾。
  子欲养而亲不在,人生一大悲事。从她真正记事起,就没有见过亲生父母,更没有孝顺的机会。在遥远的京城,偶然想起准噶尔,她会幻想父亲和哥哥生活在崇山大漠某一深处。西行的路上,远眺西边的地平线,她曾想象祖父祖母的和蔼慈祥。
  至今,她见到的只有垂危的祖母,还有两天前,那位不请自来别有胸怀的叔叔罗卜藏索诺。
  罗卜藏索诺颠覆了她的世界。他说,她父亲早就死了,死在宰桑泊,死在俄罗斯人手中,死在同母弟弟噶尔丹策零的算计中。他说,送回北京的棺木里不是她母亲,母亲带着哥哥和父亲的残部逃进了乌孜别里山口,生死不明。他说,噶尔丹策零侵占了她父母的诸多产业,包括父亲为母亲置下,母亲经营居住多年的阿克苏行宫,她和哥哥的出生地。他说,祖父策妄阿拉布坦早就知道内情,明白父母的冤屈和遭遇,却一直包庇纵容噶尔丹策零。
  罗卜藏索诺表现得义愤填膺,发誓要为长兄长嫂讨回公道,让噶尔丹策零把吞下去的吐出来,得到应有的报应,要把她父亲应得的荣誉,她应得的财产都还给她和哥哥。为了她的父母,为了她哥哥,为了她自己,也为了准噶尔,为了清准之间的和平,罗卜藏索诺希望她能够利用皇帝对她的宠爱,利用她对西北清国驻军的影响,帮助他,共同对付噶尔丹策零。
  面对悲伤震惊的她,罗卜藏索诺侃侃而谈,踌躇满志。她渐渐冷静下来,在心中冷笑。
  不错,她只有十六岁,一堆人呵护娇宠下长大的不通世情的大小姐。认为不该不须让她知道的事,养父母从来不许任何人对她提起。他们希望她永远无忧无虑,单纯快乐。可她长大的地方是亲王府,是紫禁城,是皇宫。耳聪目明,又不是没头脑,她怎会真的不懂人情世故,不知利害?
  父子离心,兄弟相残,在北京是演腻了的戏码。不同的是,京城那些人大多对她始终存着一分真心,不管他们自己怎么斗,怎么做,对她瞒也好,哄也好,总是不愿叫她伤心难过。而她至亲的叔叔,只想利用她,不在意她会不会疼,会不会受伤,会不会送命。
  记不得如何敷衍打发他的。遇事口是心非,模棱两可的功夫,是在皇宫里生存的必修课。她虽修得不好,对付罗卜藏索诺这个大漠草莽已然足够。
  直到对嬷嬷和侍女们旁敲侧击,得知祖母和她一样被蒙在鼓里,一直念叨着等待着父亲和哥哥的回归,她的心才平复下来。这里,至少还有一个她的亲人,一样堪怜更加不幸的祖母。上天让她回来,让她们互相安慰。
  好容易,一小碗水喂完,怡安转身将碗和棉布放回桌上,一回头撞进一双清醒的眼眸。
  她又惊又喜,以蒙语唤道:“祖母。”
  “你是——怡安。”老人略一迟疑,肯定地叫出她的名字:“你回来了。”
  “祖母,是我,我回来了。”
  “你长大了!”老人的目光上下打量,露出欣慰喜悦的笑容:“长得真美!”
  怡安含泪握住老人想要举起又无力垂下的手,轻轻贴上自己的脸:“嬷嬷说,我长得有点象祖母。祖母是真正的美人。”
  老人怜爱地摩挲着孙女年轻的面庞:“象你母亲,也象你父亲。你比我年轻时漂亮多了。我早就对哈尔济朗说过,他长大只能娶大漠第二美人,没人能美过他妹妹。”
  嬷嬷闻声进来,扶起老人,在背后放了一个大垫子,使她能直起上身说话。
  怡安接过侍女送进来的粥碗,试了试温度,舀起一勺,笑道:“这粥是按母亲家乡的法子熬的,听说很养人,祖母你尝尝。”
  老人吃下一口,点点头:“你母亲给我熬过,一样的味道,很好吃。”想起从前,老人露出回忆的笑容:“熬粥是个费心思的活儿。你父亲喝不惯粥,你母亲一直不知道,还以为他喜欢。因为每次你母亲熬了粥,递给他一碗,他总是第一个吃完。你母亲常常要分神与人说话或者转身照看你们,你父亲就趁机悄悄地倒掉一大半,然后当着你母亲的面快快地把剩下的那点吃完。他动作很快,从来没有被你母亲抓住,也没人说给她听。后来有一次,哈尔济朗有样学样,可惜不够利索,被你母亲逮个正着……”
  嬷嬷带着侍女们退了出去,留下祖孙俩慢慢叙话,想到好多年都没见哈敦这么好的精神兴致,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担心,想了想,命人去把宫廷医生和博克塞里最好的大夫都请来。
  大夫还没到,却来了一位令人意外又在意料之中的贵人,噶尔丹策零。
  嬷嬷小心翼翼地禀报:“哈敦,二王子来了,就在门外。”
  病榻上的老人话头一顿,慢慢收敛起慈和的笑容,表情变得冷硬:“我知道了。路上辛苦,让他先去休息。我想多与怡安说说话。”
  嬷嬷似乎有些为难,但没再说什么,答应着退到一边。
  老人默默出了会儿神,眼神越来越悲伤,干涸的眼眶渐渐溢出泪水,像是突然间回神想起了面前的孙女,一把握住她的:“怡安,你要好好活着。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在哪里,都要好好活着。为了你父亲和你母亲,好好的活下去。你们活着,他们就活着。将来,见到你哥哥,也要这么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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