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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鑫武一听对方果是独挫二魔、四邪、六狼的“幽灵书生”,只吓得魂飞魄散、心神狂震,但他究竟不愧老奸臣猾。
心智超人,心想自己与对方远近无仇,何必一惧如此?胆气稍壮,强笑一声,拱手说道:“不想尊驾就是‘幽灵书生’,尊驾近来震撼武林的作为,委实令马鑫武佩服的紧,夤夜莅临足使蓬革生辉,但不知尊驾有何教言?”
黑衣书生冷冷一笑道:“好说,好说,少爷对马师傅大名更为心仪,此时此地,幸逢故人,乐何可支。”
“故人?”马鑫武暗暗一懔,强笑说道:“老朽哪有荣幸高攀尊驾这等高人,但不知尊驾在何处见过老朽?”
黑衣书生笑道:“相逢何必曾相识?马师傅昔日盛名无殊中天之日,何人不知,哪个不晓,在下忝为武林一介,如果说不认识马师傅岂不令人讥笑。”
马鑫武方自嘿嘿一笑,刀疤汉子已自说道:“尊驾到底有何教言,可否早些示下,也让在下好……”
黑衣书生双目突然射出两道冷电光芒,刀疤大汉心中一懔,不由打了个寒噤,倏然住口。
黑衣书生目光一敛,冷笑说道:“教言不敢当,在下只是来向马师傅请教一桩事儿。”
马鑫武心中微松,忙道:“老朽何敢当尊驾请教二字!
请只管下问,老朽是知无不言。”
“真的么?”
马鑫武一怔说道:“尊驾何出此言?马鑫武为人向来如此,知无不言,请尽管下问。”
黑衣书生冷哼一声道:“未想到马师傅待人如此诚信,看来闻名不如见面之言委实不差。”
马鑫武倏感老脸一热,黑衣书生一顿又道:“既然如此,在下可放肆了,请问马师傅,‘地幽帮’余孽是否有东山再起的打算?”
马鑫武不虞有此,心中一震,嗫嚅道:“这,这,这一点请恕老朽难以奉告。”
黑衣书生突然仰首一声令人寒栗的冷笑:“马师傅不是说过知无不言么?”
马鑫武目光一转狡黠地说道:“不错,老朽是曾说过,实不相瞒,老朽昔日亦是‘地幽帮’的一分子,但自本帮瓦解后,帮众各自西东,早已未有联络,所以尊驾这项问题,委实令老朽难以作答。”
“这就怪啦!”黑衣书生道:“适才在下屋外仁立良久,分明听见马师傅说过要等着做什么分舵主,此时怎又推说不知?”
此言一出,马鑫武不由大窘,哑然半晌,方始暗一咬牙地点头说道:“不错!‘地幽帮’确有东山再起之心,尊驾
黑衣书生冷哼一声道:“够了,这样才能称得上一条汉子,马师傅,这居后暗中策动之人不知又是哪个?”
马鑫武闻言暗忖:这家伙分明已将自己二人谈话悉数入耳,此际却要明知故问,好汉不吃眼前亏,不如先告诉他,然后再见机行事,凭他老人家那身功力谅这小鬼也无可奈何干笑一声,说道:“这位老人家谊必尊驾也有耳闻,就是昔日‘地幽一判’,武林人称‘鬼见愁’司马唯我老前辈。”
黑衣书生目中冷电光芒一闪,冷冷说道:“好极,好极!
原来竟是司马唯我,这才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马鑫武与刀疤大汉睹状闻言,心中一栗暗道不妙。
黑衣书生冷哼一声,又道:“武林中只要有我……‘幽灵书生’在,‘地幽帮’就休想东山再起,马鑫武,你且说说看,那司马唯我现在何处?”
马鑫武心中一紧,干笑一声,拱手说道:“尊驾这是何必,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住口!”黑衣书生突然一声轻喝,冷笑连声地道:“好个井水不犯河水,马鑫武,你且看看少爷究系何人。”
倏举右掌在自己脸上闪电一抹,随即垂下,就在这一刹那间,马鑫武已藉着昏暗月光,将幽灵书生的一张脸看得清清楚楚。
如遭电殛,神色大变,心胆俱裂,连退数步地瞪目颤声呼道:“啊!你是那……”
“住口!”黑衣书生一声轻喝,冷笑说道:“既知少爷为谁,向不留一活口,马鑫武,你还不与少爷快快说出司马唯我藏身之处,难道还要少爷动手不成?”
马鑫武想是被适才这做梦也未料到的变故震慑的呆住了,此时又为对方的话儿惊醒,略一思忖,一丝寒气直透发梢,顾不得出声招呼刀疤大汉,一声不响,转身飞逃。
黑衣书生视若无睹,容得马鑫武逃出五丈外,方始冷哼一声,右掌疾探向着马鑫武背后,微微地一抓一带。
马鑫武一个疾进身形,恍若受了牵引般,突然倒飞后退,无巧不巧地又落回原处。
马鑫武一时魂飞魄散,方始闭目一声长叹。
黑衣书生已自冷冷说道:“马鑫武!在少爷掌下你还能逃得了么?还不乖乖……。”
刀疤大汉人目黑衣书生绝世功力不由倒抽一口冷气,此际却趁着对方说话分心暴喝一声,一掌击过。
黑衣书生,冷冷一笑:“萤火之光,也来争辉,去。”
对刀疤大汉击去那片狂飚般掌力竟然视若无睹,右掌一探,五指箕张,一圈一伸,闪电般扣上刀疤大汉发掌手腕,微微一抛,刀疤大汉身形已自应势飞起,猛向左方十丈外山石撞去。
“砰广地一声,刀疤大汉连惨嗥都未来得及出口,便自脑浆迸裂,堕地而死。
马鑫武睹对方举手之劳已将一个功力与自己伯仲间的伙伴摔毙,而且死相又是那么惨,禁不住心中一寒,打了个哆嗦,两条腿几欲发软跪下。
黑衣书生若无其事地冷冷一笑道:“马鑫武,你该看到了,这个就是你的榜样,你倒是说不说?”
马鑫武心知自己今夜撞上煞星,势难幸免.心中一狠.将日紧闭,不发一言。
黑衣书生睹状冷笑说道:“看不出你马鑫武倒还是条硬汉,少爷失敬啦!马鑫武,如果你不健忘,当应记住少爷有一套让人自己招供的手法。”
马鑫武闻言,脑中闪电掠过一幕惨状,全身机价伶地打了个寒噤,暗一咬牙,方待要说,突然想起司马唯我对自己说过的几句话儿,心中一寒,又将已到唇边的话儿吞口腹中,正在进退维谷,左右为难之际,倏听黑衣书生冷哼一声,道:“马鑫武,看你是有心一试少爷这套手法啦!好,少爷倒要看看你是否铁铸的。”
就在黑衣书生右手缓缓抬起,方欲点下的刹那间。
“扑通!”一声,马宝武竟然双膝跪倒,面如死灰、冷汗直流地颤声哀求道:“少侠请高抬贵手,饶老朽一条狗命,老朽愿说,老朽愿说。”
黑衣书生发出一声满含轻蔑不屑地冷笑,缓缓垂下右手。
马鑫武心中微微一松,颤声又道:“其实老朽也是受人驱使身不由己,老朽说出后,万望少侠高抬贵手,让老朽改过自新,度此残生。”
黑衣书生略一沉吟,微一点头。
马鑫武心中一喜道:“司马唯我现在南荒古森林中,少使……”
黑衣书生微一摇手道:“够了!你去吧。”
马鑫武以为自己从死亡边缘拾回老命,暗忖道:小鬼,咱们走着瞧。
口中一声:“多谢少侠不死大恩。”
站起身形,狼狈异常地如飞而去。
黑衣书生望着马鑫武十丈外的背影,突然发出一声令人寒栗的冷笑:“如你这般十恶不赦之徒,少爷岂能让你苟活人世,茶毒苍牛,明日此时,哼。”
“哼”声方落,一闪而没人夜色中。
真个如幽灵一般。
大巴山巅,突然掠来一缕黑烟,不!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身着一袭黑色儒装的年轻书生,也正是最近方自出现于武林中,功力绝世的“幽灵书生”。
他身形若电,脚下恍似行云流水,轻松安详、飘逸如仙。
由他驰进的方向,可以看出这位幽灵书生是直奔南荒,找那位昔日“地幽一判”“鬼见愁”司马唯我算帐。
他那前半段的路儿无阻拦。一点儿也无。
然而,他那后半段的路儿却碰上一桩扎手事儿,令他不得不在路上稍做耽搁。
日薄崦嵫,夜幕渐垂的当儿,他已驰至峨嵋山中。
峨嵋与中岳嵩山同为历代佛门圣地,古刹林立,风景绝佳,有道是:“峨嵋天下秀”,尤其“金顶”更为佛家胜迹所在。
峨嵋一派之根本即在此处,然而峨嵋建派以来,并未如一般别的门派,峨嵋胜迹,风景任人游览,故而登临之诗人墨客、雅骚之士,每日如过江之鲫,不胜其数。
然而这身为书生的人儿,此际心中却毫无登临雅兴,方至峨嵋山区,略一思忖,便自变转方向,意欲绕过峨嵋,取道南荒。
在他方抵峨嵋山区之际,一桩奇突事儿颇使他感到困惑、百思莫解。
按说,此际落日余晖中,正该是登临人儿三三两两,游罢尽兴,踏着暮色返家的当儿。
然而此际,不但满山未见一个尽兴游人,而且峨嵋静峙于暮中,一寂若死,除了山风过处带起的阵阵松涛归林倦鸟之瞅啾鸣声外,几乎再难听到一丝声响。
疑念既生,身形飞驰中不住四下环顾,凭他那超人目为赫然发觉峨嵋弟子暗桩遍布,枝叶繁密或隐蔽处几乎均藏着一二中年僧人,而且个个均是神情严肃凝重、如临大敌。
尽管心中百思莫解,极为困扰,他却一丝也无停下来一看究竟的念头,即或有,那只是昙花一现,旋即就云消雾散。
饶是如此,他那飞驰身形不免因心中困惑而几度减慢。
就在他向静峙于暮色中的峨嵋投下最后一瞥,转过头来欲加速驰离去的当儿。
突然。
“阿弥陀佛,施主请留步。”
一声苍劲佛号划空传来,紧接着两条人影疾逾闪电地自一株枝叶繁茂的古松上飞掠而下。
人影敛处,“幽灵书生”面前十丈处,并肩合十站定两位高年僧人。
神情凝重、宝相庄严,凭幽灵书生的犀利目光,一望而知这是两位峨嵋一流内家绝顶高手。
幽灵书生有心避过为时已晚,照目前的情势,自己纵然不难走脱,但如此一来弓愧对方误会反为不妙,而且自己更不能和他们发生误会。
脑中闪电一忖之后,双眉微蹙,倏然住足,冷冷说道:
“二位大师无端拦住在下去路,不知有何教言?”
居左一位面貌清癯的老僧,微一躬身,说道:“岂敢,贫油自知无状,尚祈小施主谅有。”
幽灵书生冷冷道:“既是如此,彼此不必多说,请二位大师让开去路。”
清癯老僧微微一怔,道:“正该如此,只要小施主能容贫袖领教两个问题,贫袖即刻恭送小施主出山,不情之请,尚祈俯允。”
幽灵书生道:“若是在下不愿回答?”
清癯老僧一双寿眉微微一耸,道:“说不得屈驾施主,一谒敝派掌门。”一谒敝派掌门。
幽灵书生轻“哦”地一声道:“若是在下仍不愿前往呢?”
清癯老俗低诵一声佛号道:“为免彼此不生误会,尚请小施主不可相戏。”
幽灵书生冷笑道:“何谓误会?何谓相戏?在下本来走得好好儿的。”
清癯老僧一怔,道:“小施主词锋甚健,贫袖不胜佩服。”
幽灵书生道:‘大师谬奖!普天之下,莫非王士,尤其贵派一向开放峨嵋,任人游览,在下实在想不出二位大师何以出面拦住在下去路?”
清癯老僧哑然半晌,始说道:“小施主说得不错,敝派委实一向如此,不过今夕不同往日,峨嵋即日封锁,不准闲杂人等登临。”
幽灵书生似甚感意外,轻“哦!”地一声,冷笑说道:
“这倒是闻所未闻的奇事,然而在下并非有意登临,而是无意路过。”
清癯老僧道:“这就是贫袖要请教小施主的问题,小施主由何处来,往何处去?”
幽灵书生道:“大师这句话似乎问得有点无聊,在下仅是路过峨嵋的一个普通行人,似乎不应受这等盘问。”
清癯老僧似是为这句话儿引起心中不悦,但他到底忍住了,只双目精光一闪地道:“不错!贫油自知有点理亏,不过事非得已,还望小施上海涵。”
幽灵书生冷笑一声说道:“难道在下有必须说出来去的义务么?”
清癯老僧双眉方自一轩,幽灵书生已自微一摇手,说道:“大师不必动怒,出家人岂可动辄就生嗔念?大师如一定要知在下来去,如果此事有关重要的话,在下自动奉告,不过,在下也有个不情之请,也望大师俯允。”
清癯老僧一怔说道:“这倒是出乎贫袖意外,小施主有话只管下问。”
幽灵书生一笑说道:“在下只要知道贵派何以突然改变常态,今夕竟是这般地如临大敌。”
清癯老僧面上顿时泛起一片难色,微一沉吟,道:“这是敞派私事,贫袖恕难奉告。”
幽灵书生道:“这就是了,在下来去亦是在下私事,在下并无奉告之义务。”
幽灵书生的犀利词锋,显然令这位老和尚无言以对,张口结舌地哑然无言。
幽灵书生哈哈一笑,一言不发地飘然举步。
“且慢!”清癯老僧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