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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话了,不是与老道打交道,而是自言自语:“你们这些妖道,孽造得太深了,刚才那位少女说,碧落宫那一庄没有姐妹送命?你们不死,天道何存,我不得不大开杀戒了,苍天谅我。嘿!”
那一声嘿!像是晴天霹雳,接着剑阻飞腾,身剑合一锲入人丛中,风雷大作。
四个人的身躯向四方飞掷,人影倏止,风止雷息。
“砰砰趴噗!”肉体着地声震耳。
一个人影扭头撒腿便跑,口中大叫:“救我!救命!师叔叔……命……'
狂叫中,奔入一栋房舍,林华像鬼魅般跟入,亦步亦趋走近,“砰”一声响,逃走的老道跌坐在地。
他贴壁止步,无声无息像个幽灵。
老道狼狈地举步走,不久,便到了一座内房前,拍门叫:“师叔死光了?”
“不……不是,是……人死光了。”老道扶道门框,摇摇欲堕,语无沦次地叫。
“人死光了?我不是人?谁死光了?”
“幽香馆的……的师弟们死了……死光了……”
“什么?快进来……”
室内有两个老道,穿堂侧方也站着两名老道,正在放平一块地道地板门。
林华闪身跟入怪笑道:“哈哈!这是兰台官的地底通道门所在地了。”
“你……”老道骇然叫。
放下地道的两老道大惊,赶快重新揭起木板门。可是慢了一步,飞刀化虹而至,不等他们有入地道逃走的机会,中刀砰然摔倒。
室中的两老道连人影也未看清,刀贯咽喉呜呼哀哉。
林华抓住了逃入室中报凶讯的老道,一掌劈翻擒住沉声问:“哪一位是你的师叔?说!”
“饶……饶命……”
“说!不说剜出你的眼睛来。”
“他……他不在。”
“在何处?”
“不在此地……此地,大……大概从……从地道到……到绛宫去了。”
“带路”
“我……”
“我宰了你,你带不带?”他怒叱,“涮”一声撕下了老道的右耳轮。
“哎……哎唷,我……我带……'
“走!”
进入地道,地道中每一处转角皆有灯光,走了百十步,刚跨入一道门,他感到脚下传来隐隐的震动声,便知不妙,赶快伸手抓带路的老道,想退出门外。
可是已来不及了,坑道顶突然下没,只好放弃抓人的举动,倒跃而出。
“啊……”老道发出了可怕的惨叫,双手上伸。托住了从上面迅速沉落的钉板压住,惨叫声嘎然而止。
林华感到有点毛骨悚然,幌亮折子打量坑道情形。上下左右全用木板建造,他心中一动,说:“这种地底居室严格地说来,并非真正的地底秘室。应该是深入地楼房层而已,地面上的房舍该是二楼。我只消找到兰宫下层的中枢,更可知地下的秘室,觅路前往安全得多啦。”
弄清方向,熟悉九宫的格局,揭开了房舍型式的谜团,已控制了主动,困难—一迎刃而解。
不久,他重新回到中宫,先前秘室景象依然不变,那盏风灯仍是附近唯一的光景。
他略略踩探的一周,直趋小假山,费了不少工夫,他终于找到了假山左侧的一原千层石榴花树,智珠在握,他心中大定。
榴树高驻五尺,他仔细地以剑掘出,发现榴树并不是栽在地上的,而是在一只盆内。再埋在土中,所以榴树不可能长得高大茂盛。
移开了药锱,半尺以下果然有上了重漆的木板,原来这座院落在药锱,全是盆栽的,附近以两尺半厚的浮上填充,下面是浸了桐油的原水底层,谁知道下面别有洞天?工程之浩大,可想而知。
他找了一柄大斧,一柄摈铁齐眉,撬出两层海碗大的原木,现出第三层木板,弄开一条板缝,下面透出了一丝灯光。
他兴奋地而极小心地弄开了两块板,看清下面没有人,原来是一个布满辑赔、滑车,绞台,扳手,插塞……种种稀奇古怪的物体的秘室,有两盏风灯,一室明亮,房门虚掩,居然没有人把守。
“是地底机关的控制室有人命令?”他惑然地想?
他刚想跃下,突听到有脚步声传到。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火速挂下用手掩盖好木板。跃下闪身藏在一具绞盘后的暗影中。刚藏好身形,房门推开,进来了三名老道,其中一个是年约半百,满脸横肉的家伙。
中年凶恶老道是十分愤怒,拍着木壁向两名老道怒吼:“快把栅门弄开,不然杀你的头,丢你们两人下蛇坑喂蛇。你两个混蛋!紧要关头,机关竟然失效,你他娘的该死该死!'
两个老道满头大汗,脸色死灰,其中一人不住拼命去板一桶儿臂粗的红色把守。却用尽吃奶力气无法扳动。
另一名老道不住发抖,抽着冷气说:“师叔,不能再……再用力扳了,扳断了就……就完了啦!”
那凶恶老道“拍”一声绘了老道一个耳光,大吼道:“板不动,你得死。”
老道被击倒在地,掩面状地的叫道:“师叔明鉴,年深日久,滑糟阻塞,那小女人又将刀堵塞了滑糟,栅门怎能绞得起来了,扳断了扳手也……”
“胡说!钉板怎么也放不下来?”
“插塞拉不开。”
“为何拉不开?”
“玉罗刹把壁柱撬歪拔出,向上顶了钉板的一端卡死了插塞,拉不出来了。”
“该死!目下怎办?”
“师父正设法开启通向蛇窟的暗门。”
“那……你师父岂不是也同样危险?”
“这……”
“该死!”师叔恨恨的咒骂,冲门外去了,在门口转身又道:“快通知你师父,我先去关闭蛇窟。”说完一闪不见。
“弟子遵命。”两名老道战栗着答,拉动一长牛筋索,先一后三,共拉动三次。
林华来不及追赶师叔,从暗影飞跃而出。
两者道不知室中有人潜伏,仍在搬弄那些机关,恰好左角有一小钟突然晃动发声,一名老道向同伴叫:“崖口栅门有人入侵,快传警……哎……”
林华来势如电,一脚将发话的老道踢飞,“砰”一跌在堂角下,脑袋碰裂了,另一名老道被锋利的飞刀抵住,吓得魂飞天外,张口结舌叫不出声音。
“何处是总机关?说!”林华沉声问。
“没……没有总机关,各……各室分……分别控制的。”老道惊恐地说。
“那一座是启闭蛇坑的把手?”
“蛇坑控制不……不在此……此地。”
“带我前往蛇坑。”
“这……”
“你带不带?”
“我……我带……我带。”
“走……”
老道听命转身向外走,在举步的刹那间,突然扭身左手斜拨,右手来一记“黑虎偷心”出其不意反击。
林华本能地能退了一步,老道一拳落空,转身向门外逃,伸手急板门框旁的一支蟋龙把守。
林华不得不下毒手发出飞刀了,“得’一声响,飞刀将老道的手钉地了门框上。
老道一声狂叫,止步急急伸手拔飞刀,不小心慌乱中一脚端在门框下的一条横木上,脚下一块四尺见方的地板倏然下沉,老道一声狂叫,在叫声中向下坠。只听“砰”一声闷响,叫声倏止。
林华摇头苦笑,拔回飞刀说;“这老道昏了头,碧落宫的机关也确是可怕。”
他割断室中的吊钟和悬铃,找了一铁棍,捣毁所有的控制器,关上门匆匆走了。
在另一座地底秘室中,栅铁门囚住了一群人,她们是淑华姑娘,玉罗刹,与五名少女一名侍女,少女与侍女皆被两人击倒点了穴道,两人正在拆除两侧的木板墙,拆开可看到原木壁,原木壁上层是泥土。她们在努力的找出路,但徒劳无功,木柱顶住了上面的顶板,栅门也被卡死无法移动。
她们的拆除工作极为艰苦,险象横生,棚上有不少老道,全力在灯火辉煌中撬动栅门,以便冲入,不时用暗器向两人疾射。
两人用拆下的木板挡暗器,生死关头,求生的念头令她们两人化敌为友,暂时合作出路。
玉罗刹一面撬壁,一面说:“小妹妹,妖道的迷香不断喷入,拖久了,我的解药怕会失去作用,咱们必须加紧挖掘。”
“不如放他们进来决战。”淑华沉着地说。
“如果启开,咱们被暗器射成棘猬,使不得。”
正乱间,栅外有叫:“沙千里与他爪牙偷袭绳梯得手,已经杀人栅门了,师父有命,绛宫机关已被人破坏,众弟子立撤出全力对付入侵的人,这两个女人暂时不必置理。”
众老道纷纷迟去,室中重归黑暗,蓦地另一端的木壁突现灯光,暗门大开。
“这里有出路,可能是大哥找来了。”淑华兴奋地叫。
淑华与王罗刹被困密室,危急中,沙子里一群高手去而复来,夺绳梯攻入宫内,进袭碧落宫,风月道人只好下令先对付入侵的人,撤走攻打密室的弟子,两人绝处逢生,暂时获得喘息的机会了,天无绝人之路,暗门突现。
淑华大喜,以为林华到了,迫不及待地招呼玉罗刹,冲向暗门不奋地叫:“大哥,我在此地咦。”
那是一条坑道,五丈坑道尽头有一盏风灯,发出暗红色的光芒,不见有人影,只有微风迎面吹来,气流通荡。
两人奔出暗门,到了坑道尽头,发觉坑道左折,前面也有灯光,刚向左一折,后面“轰轰轰”数声大震,后路闭死了,气流突然静止。
“糟!咱们该抓住两名侍女带路的。”玉罗刹跌脚叫。
“她们根本不知出路,带来何用,快走,有一步走一步,我相信大哥必会设法救我们出去了。”淑华极有信心地说,领先便走。
“但愿如此。”玉罗刹忧心地说。
“沙千里既然也来了,你也不用发愁了!我感到不解的是,你们既然与风月道人协商合作,为何老道们在你陷身地下密室时,竟然要连你也击毙呢?”
“这说明了妖道根本没有合作的诚意,沙千里果真来了,他也不是个好东西,全是丝毫无道义,毫不守信的畜生。”
“沙千里事先并未告诉你他的阴谋?”
“没有,沙千里这小狗为了自己的利益,竟敢出卖我,可恶,风月道人工于心计,憎爱分明,宫中有粉黛三百,那将我一个历尽沧桑的中年女人放在眼下?姑娘你国色天香绮年玉貌,他也要将你置之死地,当然不理会我的死活了。”
“你不打算与沙千里……”
“先利用他脱身,以后再和他算账。姑娘,江湖浪子的话可信吗?”
“林大哥的话绝对可信,进入瑶芳院的两个人,就是我和林大哥,破迷香的解药,也是玄机仙姑所赠了。”
前面坑道向左一折,后面轰地一声大震,坑道后面又被堵死。
“咱们是马行狭道有进无退了。”玉罗刹悚然地说。
“妖道在引咱们进入险地,莫是大哥启活门救我们了。”
淑华也心慌意乱地说。
身在地底坑道中,外面的一切动静皆所无知。她们除了见路就走外,无计可施。
淑华在前面开路手执一盏风灯,一手持剑,向前探进,蓦地,她听到前面有声息,扭头低声说:“前面有人快捉一个人带路。”
玉罗刹领先掠出,转过折向处,蓦地灯火明亮,腥风触鼻,一座长约四丈,宽约两丈的巨室分为两间。
“快打开铁栅,与妖道决战。”走在后面的淑华叫。
室前端,十余条五颜六色的巨蟒,正骚动着躁急地游走,风月道人以两条木棍支体,像跺高跷一般,他足有五尺高。巨蟒没有袭击。如能将风月遭人打下来,那么,十余条毒蟒必将妖道吞下或绞死,任何高手也要想在两丈见方的地底密室中,与十条碗粗的毒蟒拼斗。
妖道在设法拔起铁网门,但不好拔起,人在高处拉不着下而的栓塞,妖道正用剑刺那上下两道控扣,上面一道已被刺穿了。
淑华没有暗器,叫道:“让开,我用剑掷他。”
玉罗刹一把将她拉住,急道:“不可,两个人只有你一把创,一击不中,咱们岂不是束手就博,而灯光明亮,这一击决难将长道打下来了。”
“网门内有异物,如被他将门拉开……”
“哈哈哈哈……”风月道人狂笑,笑完说:“你说得不错,网门内是两百余条各种小毒蛇千奇百怪,殆毒无比,集天下奇异毒蛇放一室,每天需喂以活鼠百余只,其中有些毒蛇咬人必死,连贫道也没有解药。这十余条毒蟒极为珍贵,身躯庞大无法钻出铁栅。毒蛇体短小,当贫道打开网门后,必定急窜而出,被毒蛇所惊,便会钻出铁栅,见人便咬,哈哈!你们要被任何一条毒蛇咬中,片刻间便可到鬼门关报道了。”
妖道一面说,一面将剑伸下刺拔最下面栓塞。
毒蟒发现栅门上有人,全部昂首吐舌,想钻出栅外向人进攻,海碗大的巨头,尺把长的黑信令人望之动魄惊心。不怕蛇的女人很少,玉罗刹与淑华都怕蛇,便不敢接近铁栅三尺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