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插翅虎举手一拼,四人奔下一跃上艇。莫三爷的人共赶来八名之多,奔上堤来小艇已运桨如飞,向河心飞驶,略向上游破浪射出,宛如劲矢离弦。
堤上靠警的两名排帮大汉,已经溜之大吉。八名大汉望江兴叹,无法追赶,七手八脚扶起两名打倒的同伴,姓余的哎唷流直叫痛。
“余兄弟,怎么回事?”为首的大汉急问。
“那……那是兄弟的仇家,过去在河南结下的梁子,叫快腿李智,他不问情由,四个人倚多少胜,突下毒手围欧我和周兄。”姓余的咬牙切齿地叫。
“他们是排帮的人。”另一名被打的大汉愤怒地叫,又道:“他们定然是存心报复,故意找麻烦来的。”
为首的人向两名同伴悻悻地说:“把余兄弟周兄弟扶回武馆,即向三爷禀明一切。”
两人应喏一声,扶着余、周两人匆匆走了。
为首的人早就发现在亭中看热闹的林华,打发同伴离开,便带了五名同伴大踏步走向林华,入亭便含笑抱拳行礼,笑道:“兄弟杨虎,行四。请教老弟台高名上姓,尚请见告。”
他早有准备,回了一礼道:“在下姓林,名宗如。话先讲明白,在下与任何一方的人无关,也不逞强管任何人的闲帐。你老兄找我,可说是找错人了。”
“兄弟不过问此地发生的事……”
“你老兄问也没有用,在下不去替任何一方的人作证。在下出门人,不多管闲事,不主动招惹是非,谁错谁对,与在下无关。”
“兄弟是请教小食店被打的事。”
“哦!在下确是被波及而不得不自卫的人。至于谁是谁非……'
“兄弟不管谁是谁非,这件事敝长上已与排帮的贺排头当面解决了。”
“那……阁下……”
“兄弟奉长上所差,前来促驾至武馆一叙,敝长上希望结交你这位英雄朋友。”
“不敢当。贵长上是……”
“林兄该听说过莫三爷的名号。”
“哦!这个……”
“敝长上专程相候,派兄弟前来迎近……”
“杨兄带了不少人。”
“兄弟带入前来并无丝毫恶意,只是预防排帮的人向林兄寻仇,以便相机保护而已,林兄幸勿误会。”
睡在亭柱下的老花子突然张开老眼,咧嘴一笑说:“莫三爷瞧得起你,派人专程相请,你如果不拭抬举,小心被分八大块,丢下江心喂王八。”
杨虎怪眼彪圆,大怒道:“你这老鬼丐饿不死的老囚,你敢胡说八道?”
“嘻嘻!别骂别骂,我老丐偌大年纪,还不想死呢。四爷,你这人就听不得实在话,这小伙子如果不试抬举,难道还会有好结果不成?”
“你这老贼……”杨虎大骂,奔上举腿便踢。
老花子恰好爬起抱头跑,破鞋梯拖梯拖一阵怪响,沿堤狂奔而去。
杨虎一脚落空,怔了一怔说:“真巧,不然这一脚够他受了。”
林华心中冷笑,心说:“真要被你踢上,你才真够受了。这老花子真人不露相,怎会被你踢上?”
老花子的确是一位风尘奇人,奔近私监贩子首领康二爷的宅院,往墙角狗洞中一钻,悄然隐身不见。
康家六七栋大宅院中,花厅内主客相处融洽。康二爷是个身材壮实,外表和蔼可亲,年色五十开外的人。穿一袭紫色长袍,居然洵洵温文举止雍容。
客人除了曾在街坊鬼混的八汉之处,另有三位短打扮的壮年大汉。这三位大汉一个比一个壮实,相貌凶猛。为首的人一字粗眉大牛眼,满脸横肉高倾突腮,露出一口尖利的黄色门牙乖戾婉外露。他大牛眼睁得滚圆,向主人康二爷亮着大嗓门说:“二爷,我朱三无事不登三宝殿,此来只有一件小事求二爷帮忙,无论如何,得请二爷鼎力成全。”
康二爷呵呵笑,说:“朱兄,一句话,只要兄弟能办到,决不令朱兄失望就是,但不知是何要事,请明示好不?”
朱三举目四顾,突然放低声音问:“二爷,此地说话方便么?”
“花厅一概禁止婢仆接近,但请放心。”康二爷颇为自豪地说。
可是,窗外的屋檐下,老花子象条蝎子般,蛰伏在檐下留意倾听内厅的动静。由于花厅是康二爷与人秘商的重地,严禁任何人接近,因此老花子十分安全,不怕被人发现,但他仍然十分小心,不敢大意,青天白日偷入秘室,可不是开玩笑,危险得很。
朱三爷似乎大为放心,指着八大汉说:“兄弟的好朋友汉川八义,前天从大沙湖双鬼一蛟处探出幻剑神花沙大侠所要找的一位姑娘,落在狼巢手中,目下藏身在鹦鹉洲,因此前来请二爷帮忙。”
康二爷眉心紧锁,迟疑地问:“朱兄的意思,是要兄弟协助与狼枭见面呢,抑或是与沙大侠见面?”
“沙大侠目下在附近么?”朱三紧张地问。
“不在附近,早些天在武昌县樊口镇逗留,止上不知往何处去了。”
武昌府领一洲九县,附廓首县称江夏县。
武昌县在府东一百八十里,也在江南了,也就是今之鄂城。假使府与县不弄清楚,那就张冠李戴,牛头不对马嘴了。
“他不是南下衡洲接受太湖一君的邀请了么。”
朱三困惑地追问,显然对沙千里之逗留樊口耽上了心甚感不安。
“这个……兄弟就不知道了。”康二爷苦笑着说。
“二爷能不能将狼枭赶离鹦鹉洲?”
“把他进离鹦鹉州?朱兄与他有怨?”康二爷讶然问。
“不瞒二爷说,咱们夺了他掳护的姑娘。”
“你们……'
“咱们希望把那位姑娘弄到手,前往衡洲投奔集贤庄徐二爷,作为进见之礼。徐二爷是沙大侠的拜兄,沙大侠必定也在集贤庄。
上次德安府铁城山一门一会火并,沙大侠曾经前往观战。本来,江湖同道都认为那次一门一会大火并,必定是两败俱伤同归于尽,决难幸免,因此皆想打落水狗捡便宜。
汉川八义一时大意,也抱有这种念头,因此大胆地偷袭了金花门阳台山神女祠的秘坛。
岂知一门一会并未火并,反而被江湖浪子居间调解,化干戈为玉帛,一门一会携手合作。
这一来,八义诸位老弟存身不得,只有一走了之,前往投奔徐二爷托庇,为此不得不在这位姑娘身上打主意,务请二爷鼎力成全,感激不尽。”
汉川县南的仙女山,也叫阳台山,山形如台,称羊蹄山。山上有一座神女祠,和一座女郎石,宗玉高康赋云:“楚裹王游云梦之泽,梦神女回:妾在巫山之阴,商丘之阻,朝朝暮暮,阴台之下;遂有庙焉。”这就是神女会襄王的故乡。
从“巫山之阴”四个字,后人遂以为巫山十二峰的神女峰,便是神女的居所,在那儿建了神女庙以证其是。其实,巫山可不是“云梦之泽”。
古云梦双泽在德安府南,云泽在江北、梦泽在江南,方圆八九百里,地工包括华容以北,枝江以东双泽已经沧海为桑田。不复存在,只剩下一个纪念的云梦县。
不管怎么说,阴台决不会跑到巫山神女峰去了。至于高康赋这段神话的真实性如何,襄王与神女到底在何处梦会,且留给考古的人去动脑筋。
但阳台山神女洞中所留下的一座碑,确是力证这里是神女会襄王的地方。
康二爷眉心锁得更紧,问道:“朱兄是为朋友两肋插刀呢,抑或是卷入其中了?”
“这个……”
“兄弟欠了朱兄一份情,如果需兄弟补偿,没话说……”
“二爷没忘记那次兄弟救了你的情义,一切好办。”
“康某在外面混,如果不讲义,何至于有今天的成就?只是,情义是有限的,过或不及,皆……”
“二爷当然明白,兄弟不是挟恩要求非份的人。”
“只是……兄弟与八义素昧平生……”
“这件事有兄弟一份。”
康二爷点点头,沉吟片刻说:“朱兄何不早说?这样吧,今年三湘十大排头几乎全来了,兄弟与他们都有交情,我得查一查,狼枭到底与那一位排头樊上交情。十大排头中,辰洲的陶排头与资江美排头两人最重义气,如果狼枭找他两人托庇,事情可能很辣手,兄弟不能因为自己重义而要求别人忘义。给我一天二天,好不好?”
“好,兄弟希望愈快愈好,拖久了便夜长夜多。”
“诸位可在舍下暂住,兄弟这就派人过江查一查。”
“二爷不问问那位姑娘的底细么?”汉川八义的老大问。
“盘根究底,不是朋友之道。请位请随兄弟至客舍安顿,请。”
众人离开花厅,老花子也就悄然走了。另一面,长街中段的楚泽武馆中,气氛亦相当融洽。
莫三爷与三位馆师父接待佳宾,客套毕,莫三爷笑容可掬地说:“今天要不是老弟台在场,必定发生人命,闹将起来,必将掀起无穷风波,兄弟因此冒昧将老弟台请来面致谢意,鲁莽之处,老弟务请海涵。”
“好说好说。其实,小可一个外地人,出手参予斗殴,确也有点冒失,尚请三爷休怪,包涵一二。”林华客气地说。
“其实,排帮与挑夫帮的事,兄弟也不愿过问,以免伤了和气。
但打了兄弟地段内的店房,兄弟便不能不管了。目下双方已经顺利解决,店中的生财用具概由排帮负责赔偿,排帮的人有钱赔偿道歉了事。只是,老弟台今后可能在麻烦,这也就是兄弟请你来一趟的主要原因。”
“但不知小可日后有何麻烦?”
“兄弟认为,排帮的人是不肯善了的,他们理屈,总算冲兄弟的薄面,不再与挑夫帮寻仇报复,但对老弟一个外乡人,那就难说了。”
“哦!他们要小可的晦气?”
“是的,他们……”
“他们来好了,小可没有三两手防身功夫,岂敢在江湖闯荡?”
“老弟,话不是这么说,俗语说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也不由怕人多;排帮的人对打群架有一手,他们是不讲单打独斗的,惹了事便不分青红皂白一拥而上,打了便走无所畏惧。他们不是江湖人,很难对付呢。再说,真要闹将起来,到底有点不便,是么?”
“小可不主动生事,不招惹是非。但事情临头,小可决不怕事。”林华颇为自负地说,语气相当强硬。
“老弟准备在敝地停留多久?”
“这个……很难说,小可在贵地访友,必须打听出一些眉目来方能离开。”
“这样吧,老弟搬到武馆来往,故此一方面可以照应,兄弟也希望能与老弟多亲近。不瞒你说,兄弟嗜武如命,练了一二十年,自以为尚可过得去,但如果想赤手空拳与五名排帮大汉相搏,委实心有余而力不足。兄弟足迹未出武昌府,结交的朋友可都是些江湖成名人物。看老弟的器宇风标,决非江湖无名之辈,如蒙不弃,咱们交个朋友,不知老弟肯否让兄弟高攀么?”
“三爷过奖了,其实小可出道不足一年,惶恐得很。三两手庄稼汉把式,不登大雅之堂,正要设法投奔一些武林名人,请高手名宿提携一二。”
“老弟在敞地访友,但不知今友姓什名谁?兄弟在此地小有名气,朋友尚多,也许可替老弟一尽绵薄呢。”
林华心中暗喜,这狐狸上钩了,抱拳施礼信口胡扯道。
“如蒙三爷裹助,小可感激不尽。敝友姓孙,名绍字宇,他在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莽张飞张贤手下办事。张爷是太湖一君的拜弟,最近听说他夫妇在德安府办事,敝友也跟去了。小可昨天打听出张爷夫妇已返回衡洲,敝友却逗留贵地,听说是跟了新近名震江湖的幻剑神花沙大侠。
小可希望找到敝友,请他替小可引见沙大侠作一名随从。小可认为跟一位高手闯荡江湖,比独自冒险闯荡要好得多。至少在见闻上必有丰富的收获,可惜小可人地生疏,始终未能查出故友的下落,深感失望呢。三爷如肯相助,小可感激不尽,先行谢过。”
莫三爷神色变得凝重,不住向他的量,双眉紧锁地说:“这些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人物,兄弟都听说过,只是没听说贵友孙兄的名号。
衡洲集贤庄的徐二爷乃是太湖一霸,名义上是当地有头面的豪杰,暗中可是交给水贼盗匪的人。那张贤更是绿林之雄。尽人皆知。老弟如想与那些人搭线,兄弟不敢苟同。”
“所以,小可希望能跟随沙大侠。沙大侠可不是土匪强盗,他是白道巨擘擎天手沙魁的儿子,开封荣记车行车主蔡荣的女婿,初出道便名震天下的年轻侠士。”
莫三爷冷冷一笑,问:“德安府铁城山的事,老弟当不会不知道吧?”
“小可听说过。”
“目前沙千里已是七星会的叛徒,也因此而受到金花门的敌视,一步错全盘皆输,铁城山估计错误,此后他将步步荆棘,可能在江湖一蹶不振。”
“小可认为,沙大侠年轻,闯荡江湖,决不可能一帆风顺,挫折在所难免,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