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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烷想要自杀,但她的佩剑早已被黑石道人缴去,又使不出气力,想要自杀也难。黑石道人倘若打她耳光,她是丝毫也没办法抵抗的。
产烷无可奈何,心里想道:“他对我也还不算太过无礼,我就暂时忍受吧。待我恢复了气力,再与他算帐。”于是住口不骂,拿起了黑石道人抛进车厢的馒头。
严烷本来要摔掉他的馒头,但实在是饿得难受,心里想道:“如果馒头里有毒药,我死了也好。如果没有毒药,吃饱了再跟他拼命。”
严烷吃了两个大馒头,气力倒是恢复了一些,可是试着运气,胸口便隐隐作痛。黑石道人所用的酥骨散,药力是能够维持七天之久的。严烷自知在未能得到解药之前,决计不是黑石道人的对手,也只好暂且忍耐了。
如此一来,双方倒是可以暂时相安无事。黑石道人每天把粮食用水拿到车厢来给严烷,对她颇有礼貌。每天三次歇息和晚上睡觉之时,他也总是远远的离开严烷,让严烷可以有一些女儿家不便为外人所见的事情。
这一天到了飞龙山东面约一百里之处,已经可以隐隐看见高耸入云的飞龙山了。黑石道人吁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我这一生从来没有做过服侍妞儿的事,好,还有一天,我就可以不干这苦差事了。”
严烷忍不住问道:“你是要把我送到飞龙山吗?”
黑石道人道:“不错,现在不妨告诉你了。不是我要捉你,是飞龙山的窦寨主,要我将你‘请’到他那儿去的!”
严烷诧道:“飞龙山的窦寨主是什么人,我又不认识他!”
黑石道人道:“为什么他要‘请’你,我也并不知道。但据我所知,窦寨主也是绿林中一位响当当的汉子,我想,他不会对你无礼的。”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严烷虽然仍是痛恨黑石道人,但对他的能以礼相待,却也有一丝好感,心里想道:“落在他的手里还好一些,落在那个什么窦寨主的手里,那就不知如何了。”尽管她对黑石道人有一丝好感,总还是不能相信他的说话。
严烷本来是个个性十分倔强的女子,就是在父母的压力之下,她也是不肯低头的,想不到如今竟然要受人摆布,禁不住心中凄苦,想起谷涵虚来。
“那次我和爹爹碰上了滇南七虎,幸亏得谷大哥赶来相救,唉,如今却不知他在何方了?谷大哥,谷大哥,你可知道我现在正在受人欺侮吗?”
心念未已,忽听得蹄声得得,有一骑马迎面而来。严烷心头“卜通”一跳:“难道当真是天从人愿,谷大哥来了?”
蹑声嘠然而止,那人似乎是又惊又喜地叫道:“黑石道长,想不到你已经来了!我正想去找你呢!”
并不是谷涵虚的声音。
严炕心又一沉,她的幻想破灭了。
严烷摘开车帘角,只见来的是个瘦脸孔小眼睛的汉子,令人一见,就不由得心里生厌。
黑石道人走上上看,说道:“嗯,你不是窦旺么?”原来窦旺乃是飞龙山寨主窦安平的远房侄儿,也是他所宠信的一个心腹头目。
窦旺听得黑石道人说得出他的名字,大为欢喜,说道:“难为道长还记得我,我正是窦旺。家叔特地叫我来迎接你老人家的。”
黑石道人笑道:“你的叔叔又不是诸葛孔明,怎会有未卜先知的本领,知道我今天一定会来到此处?”
窦旺说道:“严家那小妞儿一直不见有人将她送来,家叔这两天正在等得十分着急。我说,别人恐怕也没有那么大的本领活擒严声涛的女儿,能够办妥这件事的除非是黑石道长。家叔说,不错,不错,那你赶快去找黑石道长探听消息吧。”我说不用跑那么远去打探,黑石道长准保已是手到擒来,此刻只怕已在途中了。家叔说,很好,那你就去迎接黑石道长便是,看看你料得中还是不中。哈哈,果然我今天一早下山,天还未黑就碰见道长了。”
原来窦安平乃是遍托江湖友好,请他们捉拿严烷的,不仅是请了黑石道人一个而已。窦旺奉了他的命令,也是要到各处去打听消息的。适逢其会,一下山就碰上了黑石道人,他说的这番话,当然就完全是为了拍黑石道人的马屁了。
爱戴高帽的人十居其九,黑石道人也不例外,听了哈哈大笑:“窦旺,你这小子倒是看得很准。严声涛的女儿现在正是在这骡车之上。不过你可得放尊重些,不许你惊吓了她。人家的父亲好歹也是有大侠之称的成名人物呢!”窦旺本来已经伸出手来,想要揭开车帘,瞧一瞧严烷的相貌,给黑石道人这么一说,不由得满面通红,连忙缩手。
黑石道人受了他的高帽,也不想令他太过难堪,于是找话来和他说,笑问他道:“令叔叫我把这妞儿送来,我已遵命办到了。但我还不知道令叔为什么花这样大的气力,把这小妞儿请来呢。你可以告诉我么?”
原来黑石道人因为某次遭受仇家围攻,得到窦安平出面,替他解围,黑石道人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受了窦安平的恩惠,窦安平又低首下心的与他结纳,两人遂成了八拜之交。黑石道人答应可以为窦安平做任何事情,是以这次他接到了窦安平的绿林箭,虽然不知道原因,也照办了。
好奇之心,人人皆有。是以黑石道人虽然知道见到了窦安平之后,窦安平一定会告诉他的,但还是禁不住要先向窦旺探问因由。
窦旺说道:“原来道长还不知道,实不相瞒,家叔要这个女娃儿,乃是为了要来对付孟少刚的。”
黑石道人怔了一怔,说道:“是不是人称江南大侠的孟少刚?”
窦旺道:“不错。这孟少刚又有神剑之称,家叔恐怕打不过他,只好出此下策。”
黑石道人道:“为什么用这个女娃儿就可以对付得了孟少刚?”
窦旺道:“严声涛是孟少刚的姐夫,只有这一个宝贝女儿。她落在咱们手中,孟少刚就不能不投鼠忌器了!”
黑石道人眉头一皱,心里想道:“窦大哥本来是黑道上一位响当当的汉子。但这样的作为,却是未免有点卑鄙了。”但因他受过窦安平的恩惠,不便在窦旺面前直斥其非,心里想道:“且待我见了安平,再好好的规劝他,宁愿我替他出马,与孟少刚剧斗一场,死在他的剑下,也胜于做出这等事来,给天下英雄耻笑。”
窦旺说道:“我们已经得到了确实的消息,孟少刚这两天就会来到飞龙山,所以家叔很急。”
窦旺正要说出他的要求,黑石道人已先问道:“我有一事未明,不知老兄是否可以为我一破疑团?”
窦旺连忙说道:“道长这样客气,折煞小侄了。不知道长欲知何事?”
黑石道人:“令叔何时与孟少刚结的仇,为何我从来没听他说过。”
窦旺道:“家叔与这孟老头子往日无冤,近日无仇!”
黑石道人诧道:“那又为何要费尽心机来对付他?”
窦旺一来因为黑石道人给了他的面子,二来他只道黑石道人和他叔叔乃是八拜之交,说也无妨,为了炫耀自己是窦安平的心腹,便道:“这个秘密除了家叔只有我知道,家叔本来是不许向外人说的,道长是自己人,当然可以说得。不过希望道长千万守口如瓶。”
黑石道人心里很不高兴,但仍是忍着不发,说道:“你若信不过我,那就不说好了。”
窦旺惶然说道:“道长千万不要误会,找怎会不相信道长?此事实在牵连太大,所以我多说了两句,请道长见谅。”
黑石道人道:“别卖关子了,爽爽快快说吧!”
窦旺凑到黑石道人耳边,小声说道:“实不相瞒,最急于要对付孟少刚的,还不是家叔呢!”
黑石道人道:“那人是谁。”窦旺说道:“是阳天雷。”黑石道人说道:“阳天雷不是金国的国师么?”窦旺笑道:“一点不错。道长想不到吧?”
黑石道人暗暗吃惊,一时间心烦意乱,不知如何是好。
窦旺接着说道:“道长这该明白了吧,屠百城与孟少刚乃是阳天雷的两大对头,屠百城去年在蒙古给阳天雷与成吉思汗的金帐武土联手杀掉,如今就剩下一个孟少刚了。但若然他不杀掉孟少刚,也还是不能安枕无忧的。”
黑石道人强摄心神,暗自想道:“兹事体大,我须得套他出实话才行。”当下作出稍微惊诧也却不太过分的神色说道:“确实是有点意想不到,令叔是几时和阳天雷搭上的交情?”
窦旺说道:“家叔与阳天雷本来没有交情,但因如今已是一条路上的人,自然也就必须同仇敌忾了。”
黑石道人道:“这么说来,令叔是已经暗中投顺了金国么?”
窦旺道:“这倒不是。金国目前衰亡在即,连阳天雷都要另投明主呢,家叔岂能不识时务,在这个时候投顺金廷?”
黑石道人恍然大悟,说道:“敢情令叔是和蒙古人已经挂上了钩?”
窦旺笑道:“道长这一猜可猜对了。我还可以告诉道长一个秘密,阳天雷如今虽然是身为金国国师,其实也是看风使舵,和蒙古的使者经常暗通消息的。”
黑石道人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们二人要合力对付孟少刚了。但何以孟少刚又会到飞龙山来呢?难道他也知道了这个秘密,特地跑来找令叔的晦气么?”
窦旺笑道:“孟老头儿再神通了大,也不会知道这个秘密的,这次他是自投罗网。”当下便把窦安平设计骗新任的绿林盟主李思南来飞龙山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黑石道人,跟着说道:“孟少刚是作李思南的保镖来的。不过听说这姓李的小子也极了得,所以家叔虽然请来阳天雷的侄子和白万雄白老爷子这两位强手,也还是恐怕难操胜券,故此宁可备而不用,多找一个办法来对付孟少刚,这就是家叔为什么要麻烦道长将这个女娃儿请来的原因。”窦旺哪里知道,他以为孟少刚和李思南是“自投罗网”,其实他们二人是将计就计,来找他们的晦气的,黑石道人倒是无意中说中了。
黑石道人这一惊非同小可,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出他意料之外了。但因窦旺不是他可以说真心话的对手,他只好隐忍不发,皮笑肉不笑地打了一个哈哈,说道:“想不到今叔倒是个识时务的俊杰呢。”
窦旺裂开嘴巴笑道:“难得道长也是一样心思,这正是英雄所见略同了。说老实话,咱们做山大王虽也不愁吃喝,但总不能一辈子在刀口上讨生活啊,蒙古人眼看就可以得天下了,找个官儿做做,下半世倒是可以安享荣华。”
黑石道人心里暗道:“鬼才和你一样心思!想不到窦安平竟会如此,这飞龙山去呢还是不去?”
窦旺只道黑石道人是自己人,哪知黑石道人听了他这一番说话后,心中已是颇有悔意。窦旺说道:“家叔如今正在急着等这女娃儿,不如道长将她交给我,让我快马送她回去如何。”
黑石道人心里想到:“若不是打狗要看主人面,你这小子我早就一刀将你杀了。但窦安平毕竟是于我有恩,这飞龙山恐怕还是要去一趟的。只是这女娃儿却如何处置,难道我就当真将她交给了窦安平,让窦安平拿去讨好蒙古鞑子吗?孟少刚纵然不杀我,天下英雄也要耻笑我啊!”
黑石道人内心交战了好一会,终于立下了决心,说道:“窦旺,我没有见过你的本领,你斫我一刀试试。”
窦旺莫名其妙,吃了一惊说道:“道长是什么意思?”
黑石道人淡淡说道:“待会儿再告诉你,你不用害怕,尽管斫来就是。”
窦旺道:“小人不敢。”
黑石道人道:“这是我叫你的,谅你也不能够伤得了我,就算你伤了我,我也不会怪你。”
窦旺知道黑石道人的脾气是不容别人违拗他的,心里虽然有点害怕,也只好拿起了刀,说道:“那就请道长恕我放肆了。”虚张声势,挥了一刀,可还不敢当真朝着黑石道人的身子斫下。黑石道人眉头一皱,道:“我叫你斫就斫,你竟敢小看我么?”窦旺道:“是,是。”小人斫了!”闭起眼睛,一刀斩下。
黑石道人待刀锋堪堪劈到之际,双指一伸,钳着了刀背,轻轻一推,窦旺跌了个四脚朝天,额头碰得肿起了一大块。”
窦旺爬了起来,又羞又恼,说道:“小人本领不济,教道长见笑了,但不知道长为何要试我的功夫?”
黑石道人冷冷说道:“你也自知本领不济了吗?老实告诉你吧,这女娃儿的本领和我不相上下,她的父亲在北五省也有许多朋友,你要将她押解回山,不怕出事么?哼,你现在只不过跌了一跤,若然出事,那就只怕连你的吃饭家伙也保不住了。”
窦旺面上一阵青一阵红,讷讷说道:“原来道长乃是一番好意,小的却吃不消了。既然如此,小的就先赶回去给道长报信如何?”
黑石道人道:“对啦,这样就没你的事了,你快去吧。”窦旺心中暗暗咒骂:“你这牛鼻子臭道长纵然是出于好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