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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冲也不看是谁,嗯嗯着点头说道:“是,是不错,好马……不……”一摇头接道:“神骏个屁,这种马是纯蒙古种是没错,可是我见过多了,算不了什么!”
李克威轻“哦!”一声道:“是么?”
纪冲道:“怎么不?我吃的是什么饭,一天到晚跟牲口为伍,各地的马都瞧见过,也都坐过,当然……”
李克威道:“那你是行家,这两匹是谁的,知道么?”
纪冲道:“知道,怎么不知道,客栈里两个客人的。”
废话,等于没说。
李克威道:“可知道这两个客人长得什么模样么?”
这话使得纪冲留了意,他霍地转注,一怔,叫道:“原来是你呀,我还当是……你不是住在客栈里的李相公么?”
李克威笑了笑道:“纪大哥好记性,我姓李,就住在‘龙记客栈’里。”
李克威一声纪大哥听得纪冲心里透着舒服,他忙道:“哎唷,我可不敢当,李爷打听这两人是……”
李克威摇头说道:“我不是打听这两个人,我是看上了这两匹马,在我眼里,这两匹马是千中选一的蒙古种健骑……”
纪冲叫道:“敢情李爷也是个大行家呀!”
李克威笑道:“行家两个字当不起,比起纪大哥来我也差得多,对马,我只是略为懂一点点皮毛而已。”
纪冲道:“李爷客气,怎么,想买这两匹马?”
李克威道:“只有点动心,但不知道这马的主人是干什么的,纪大哥知道,要是别人的坐骑,人家可不肯割爱啊。”
纪冲皱了皱鼻子,哼哼了两声道:“凭这两个老家伙也配有这种坐骑,听说他两个是贩马的……”
李克威“哦!”地一声道:“既是贩马的那就好办,是两个老头儿?”
纪冲道:“不错,一个瘦瘦的,一个魁伟高大,瞧上去不像什么好路数,尤其他XX的那瘦老头儿,我……”
倏地改口说道:“连他XX的名字都怪,叫什么阿骏,你听听,一个糟老头子了,又不是哥儿大姑娘,还俊呀俊的……”
李克威目中泛起了异采,道:“纪大哥,可知道他们是哪来的?”
纪冲道:“听说是关外,你想,关外来的人还不是野蛮粗暴……”
李克威没听他把话说完,一声“谢谢你”,扭头就走。
纪冲呆了一呆,忙道:“喂,李爷你上哪儿去,他两个在客栈里。”
可不是么,李克威没往客栈走,折回了原路。
只听李克威道:“你说得是,关外人都野蛮粗暴,我不惹麻烦,不买了。”
很快地,他拐弯了,折进了另一条街。
纪冲呆呆地一点头,道:“对,别买他的,大伙儿都别买他俩的马,我瞧着他们把成群的马煮着吃……”
李克威走了,他没回“龙记客栈”,不知上哪儿去了,“龙记客栈”少了一个客人算不了什么,真算不了什么,既然开了客栈,还怕没人住。
客栈这生意就是这样,有人走也有人来,朝送南北,暮迎东西,总是有出也有进的。
瞧,没多久之后,“龙记客栈”里就又有生意上门了。
那是个中年客人,中等身材,衣着挺气派,挺讲究,缎子长袍,外罩团花黑马褂,唇上还留着两撇小胡子。
衣着气派,也讲究,身后跟着个挑行李的,也很有派头,只是人长得不怎么样,一张平庸脸,满身铜臭味儿,他一路摇晃着,大摇大摆地进了“龙记客栈”,一进门,手往后一背,那模样儿像京里来的大员,左右一看,叫道:“有人么,过来一个。”
好话,怎么没人,范奎早迎了上来,含笑说道:“这位您是要住店?”
小胡子客两眼一瞪,道:“问得好,不住店到这儿来干什么,可有上房?”
范奎没跟他计较,刚说了声有,小胡子客立即又道:“我要两大间,过两天我的家当就要到了,我住一间,订一间,先把这个拿去,将来一块儿算!”
一翻腕,递出一颗拇指般大小珠子。
小胡子客出手阔绰,要在别家客栈里那不得了,可是范奎是南海人,身在郭门,什么没见过?他只微微一笑道:“不必,这个您先收着,您订的上房我一定留着就是……”
抬手往后一摇,道:“来个人,带这位爷后面去……”
过来个伙计,躬身哈腰往里让。
小胡子客老实不客气,翻腕把珠子纳入袖里,当先迈步往里行去,进了一进后院,两个老者的话声从正南那间上房里传了出来,听不怎么清楚。
小胡子往那间上房扫了一眼,停步说道:“正南那间上房的隔壁那间有人住么?”
伙计忙道:“没有,没人住,空着呢!”
小胡子客一点头,道:“好,我就要这一间,你另外再替我留一间。”
他选上了两个老者隔壁的那一间,伙计开门,安置客人,忙了一阵之后退出去了。
伙计走了,小胡子客摸出一锭银子塞给了那挑行李的,摆了摆手,道:“谢谢你了,多了的送给你了。”
挑行李的千恩万谢走了,小胡子客往炕上一坐,笑了。
李克威不声不响走了,欠了吃住没给,“龙记客栈”不在乎,可是范奎不得不往山里报。
大爷燕翎更不会当回事,只因为他认为郭家的人欠人家的情,可是他暗暗把这件事放在心里,没别的,因为李克威这个人神秘高深,令人莫测,同时他跟皇族亲贵有关,“龙记客栈”里走了个李克威,住进个小胡子客,之后,一切平静,可是两个老者心里不平静。
第二天魁伟老者到前面柜台闲聊,有意无意地问了这么一句:“掌柜的,有间上房里住的有人,怎么没见人影?”
范奎“哦!”地一声道:“那是一个姓李的客人住的,他走了。”
魁伟老者一怔忙道:“走了?我怎么还没瞧见他回来过?”
范奎笑道:“何只是你老哥,就连我这个掌柜的也不知道,前两天他有事出去了,一去就没再回来,这不是走了么?”
巧事儿天天有,没有今天多,范奎刚说完话,纪冲跨步进了门,他转眼望向范奎,道:“您说谁,那位李爷?”
范奎道:“是啊,怎么,你知道?”
纪冲道:“我怎么不知道,昨天我就碰见了他……”
范奎“哦!”了一声,魁伟老者精神一振,忙问道:“老弟,你在什么地方碰见了他?”
纪冲两眼一翻道:“怎么,你问这干什么?你认识他么?”
范奎神色一动,轻叱说道:“纪冲,别这么没规矩,好好说。”
纪冲可不敢跟范奎瞪眼,一五一十地说了个清楚。
魁伟老者皱了眉,没说话。
范奎扫了他一眼,道:“马大爷,看样子这位李爷认识您二位?”
魁伟老者如大梦初醒,“唔!”地一声忙摇头说道:“不,那怎么会,人家只是不愿买我兄弟的马,唉,这从何说起啊,就是他要买,我兄弟也舍不得卖呀……”
范奎何等老练,他没再往下问,点头说道:“可不是么,换了是我有这种坐骑,我也舍不得……”
转眼望向纪冲道:“怎么,忙完了?”
纪冲摇头说道:“忙完了?您说,行里的事可有忙完的时候?我是过来问问,山里什么时候要车。”
范奎道:“现在用不着了。”
纪冲一怔道:?怎么?用不着了,不是说霜姑娘要……”
范奎瞪了他一眼,道:“用不着就是用不着了,你回去说一声去吧!”
纪冲有点像摸不着头脑的丈二金刚。可是他没敢再问,答应一声走了。
他走了,魁伟老者也折回了后院。
他步履匆匆,一进屋门便道:“阿骏,收拾收拾吧,咱们该走了。”
瘦削老者正在炕上躺着,闻言翻身爬起,瞪着眼道:“怎么,阿腾,不等……”
“等谁呀!”魁伟老者懊丧地道:“少爷走了,咱们这一趟算白来了。”
瘦削老者忙问所以!
魁伟老者遂把听来的说了一遍,听毕,瘦削老者跳脚而起,往外便冲。
魁伟老者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了他,道:“阿骏,你哪儿去?”
瘦削老者怒声说道:“我找那大个子去,我要打烂他那张快嘴。要不是他,少爷怎么会知道咱们来了,一进门不就让咱们碰上了么?”
魁伟老者说道:“要怪怪咱们自己,别怪别人。”
瘦削老者道:“你就会把错往自己头上扣,为什么怪咱们自己?”
魁伟老者道:“谁叫你我粗心大意,把马仍留在客栈门外,自己牧场里的马,少爷还能认不出?”
瘦削老头儿呆了一呆,道:“对,咱们怎么这么糊涂,该死,该死,简直该死!”
“叭!”地一声,一巴掌拍在自己后脑门上,叫道:“阿腾,可没懊悔死我,现在怎么办?好不容易摸对了地儿,结果却是一趟白跑,如今少爷知道咱们出来了,他还不处处留神,时时提高警觉,再想找着他谈何容易!”
魁伟老者脸上没有表情,道:“阿骏,爷的令谕,就是跑断两条腿也得跑,谁叫咱们粗心大意?如今唯一让人心安的,是少爷还没有闹出什么大乱子来,也希望以后这样……”
瘦削老者道:“你看会么?”
魁伟老者道:“谁知道,我只是希望,至于会不会,那就要看老天爷是怎样安排了,但愿安排得别让爷伤心。”
瘦削老者口齿启动了一下,但终于没说话,好半天,他才有气无力地问了这么一句:“那……阿腾,咱们哪儿去?”
魁伟老者道:“走到哪儿算哪儿,哪儿有少爷的踪迹往哪儿去,反正这儿已没待下去的价值,也不能再多待了……”
瘦削老者目光一凝,道:“不能再多待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魁伟老者道:“你不明白么,人家已对咱们动了疑,再待下去不让人看穿,也必让人跟马贼扯到一处去。”
瘦削老者道:“怎么,人家已对咱们动了疑?”
魁伟老者道:“别耽误了,咱们一边收拾一边说……”
于是,两个人动手收拾了起来。
瘦削老者一边收拾一边说道:“有什么好收拾的,站起来就能走……”
魁伟老者道:“阿骏,我刚才听说郭爷的姑娘走了。”
瘦削老者道:“走了?上哪儿去了?”
魁伟老者道:“自然是回去了。”
瘦削老者道:“昨天还在这儿呢,怎么今儿个就走了?”
魁伟老者道:“谁知道,大半是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
瘦削老者道:“对,走吧,咱们也该走了,可是什么时候才是咱们该回去的时候。”
魁伟老者道:“找到少爷时候。”
瘦削老者道:“走吧,找少爷去吧。”
话落,他跟魁伟老者扛着简单的行囊出了门。
刚出门,隔壁房里走出了小胡子客,他一怔,忙道:“怎么,二位要走?”
瘦削老者没理他,魁伟老者点了点头,道:“是的。”
小胡子客道:“那正好,我换间上房……”立即扬声叫道:“伙计,伙计……”
魁伟老者皱了眉。
瘦削老者道:“亏你好心情,这种人理他干什么?”
他两个很快地出了后院。
小胡子客没再叫伙计,站在哪儿一付怅然神色,只见他嘴唇翕动,只听他喃喃自语:“腾叔、骏叔,您二位原谅,我现在不能回去,还没到回去的时候,只到了时候,不用人找,也不用义父下令,我自己会回去的……”
旋即,他扬了眉:“她走了,她走干什么,是为躲我还是……嗯,腾叔说得对,这儿已经没有呆下去的价值了,我也走。”
转身进了房。
第十七章 玉 女 劫
路过了“大凌河口”,再过“沟帮子”,这就不是“万安道”了。
也就是说这条路已出了“万安道”范围。虽说已出了“万安道”范围,可是到底离“万安道”也不过十几里路。
一辆单套马车在这条路上缓缓地驰动着。
车辕上赶车的,是个瘦老头儿,这一带风沙不算小,瘦老头一个脑袋裹在风帽里,紧紧的。
车帘也低垂着,看不见车里是装的货,还是坐着人,不管是装货也好,坐人也好,在行家眼里,一看就知道这车里没有多少东西,因为车轮压不出沟来。
“万安道”上马车多,那是因为人都是图个平安,离了“万安道”,那就车马稀少,行人无几了。
像这辆马车走的这条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一眼四望下,黄黄的一片,全是荒郊行。在这条路上行走,无论人马,都有点提心吊胆。
走着走着赶车的开了口:“姑娘,您坐稳了,我要赶一阵子了,要像这么走,到天黑也瞧不见一盏灯,那可是麻烦。”
只听车里响起了无限轻柔甜美的话声:“老人家您请吧,我不要紧,只别让牲口太累了就是。”
赶车老头儿道:“您别担心牲口了,真是,像您这么一位姑娘家,是说什么也不该一个人出远门儿的,年头算不得太平,路上也不算干净,您家里的人也真放心。”
车里那甜美话声道:“谢谢老人家,这条路我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