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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老人抬眼一扫,威态*人,道:“哪位是提督了?”
只听夜色中有人应道,“在这儿,干什么?”毕竟是个带兵武官,有点胆量。
海老人转眼过去,道:“你转告任少君兄妹,马荣祥人是我救走的,我,海老人,任少君兄妹如果不死心的话,叫他兄妹找我要人好了,我这就到‘辽阳’去。”
话落,左手抄起马荣祥,右手拉起马荣贞,腾身破空而去,别说下面没一个敢轻举妄动,就敢,也来不及。
一辆马车由远而近,车到“大虎山”下,停了一停,车帘掀动,从车里下来个高大魁伟,环目虬髯的威猛老人。
是海老人,他向着车内道:“咱们就在这儿分手吧,由这儿北去,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麻烦了,万一碰上什么麻烦,贤兄妹只管照着我的话做,绝不会有什么差错……”
只听马荣祥话声从车中传出,“老人家,我兄妹永不忘大恩……”
海老人道:“二当家的,你不是俗人,别那么俗,赶路吧!”
抬手在牲口屁股拍了一下,那牲口受了一惊,带着车一下子窜出老远,车后掀开一条缝,马荣贞探出了螓首,可是她怔住了!
“咦!人呢?”
敢情就在这一眨眼工夫,海老人已走得无影无踪。
马车沿着“大虎山”逐渐远去,马荣贞久久没缩回车里去。
快晌午时,海老人进了一座小镇,这座小镇离“台安”不远,居民有百十家,很纯朴,很宁静。
镇上有几家卖吃喝的酒肆,都不大,也没几个人,那是因为地近“台安”,人都往“台安”去了,没人会在这小地方买吃买喝,除非过路的赶上了吃饭时。
海老人走过去又回了头,他进了镇口头一家酒肆,他进门就是一怔,只因为他看见靠角落里一付座头上坐着两个人,一个魁伟黑衣老者,跟一个瘦削黑衣老者。
那两个正在低头吃喝,四只眼睛全注意到靠东边另一付座头上去了,根本没留意门口进来了人。
海老人定过神来倏然一笑道:“这倒真巧啊!”迈步走了过去。
人到了座头前,那瘦削老者抬了抬手:“忙你的去吧,不再添吃喝了。”
海老人伸手拿起他面前杯一仰而干。
瘦削老者猛然抬眼,一怔失声:“爷,是您……”
这一声惊动了魁伟老者,他转头一看,霍地站了起来。海老人抬手把他按了下去,自己拉过一把椅子也坐了下去,瘦削老者急不可待地惊喜说道:“您怎么也出来了?”
海老人含笑问道:“怎么,不行么,你们都出来了,把我一人儿扔在家里,既无聊又闷得慌,只好把事情交待了一下跟了出来。”
瘦削老者道:“您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海老人道:“你们前脚走,我后脚就跟了出来。”
瘦削老者道:“您真是,早知道您也要出来,跟您一块儿出来多好。”
海老人笑笑,微一摇头道:“其实我原不打算出来的,这么多年都没露面了,如今出来这一趟干什么,惹麻烦?招事?我是怕你八个服不了他……”
转眼望向魁伟老者,道:“海腾,找着他了么?”
魁伟老者海腾点了点头道:“找着了,可是……您没说错,少爷他……”
海老人哼了一声:“胆子不小,将来碰上他我倒要问问他,是谁给他的胆子。”
海腾忙道:“爷,您千万别,我八个愿代少爷……”
“代他怎么?”海老人道:“还敢说,都是你八个宠坏了他,今天代他求情,明天代他受过,这样还得了,是谁让他偷跑出来的,是谁让他管我的事的,我告诉过他多少次,你们谁再敢说一声么!”
海腾低了低头道:“您知道,少爷年轻,年轻人有几个不……”
海老人道:“你也知道这道理,坏就坏在这儿,你们哪个知道他出来之后都干了些什么事儿,嗯?”
瘦削老者忙道:“爷,少爷没干什么……”
海老人转眼一瞪,道:“海骏,还护?”
海骏忙道:“真的,爷,不信您问海腾?”
海老人转眼过去问道:“真的么,海腾?”
海腾忙点头说道:“真的,爷,谁有天胆敢瞒您……”
“一对混帐,”海老人轻轻拍了一下桌子,道:“你两个就生就一颗天胆,我问你们两个,跟郭燕翎的儿子争风吃醋的是谁,在‘万安道’上作案的是谁,弄得郭燕南的女儿失了踪的又是谁?”
海腾、海骏俱是一惊一怔。
海老人道:“说呀,瞪什么眼,张什么嘴呀!”
海骏惊声说道:“爷,您知道……您怎么知道的……”
海老人道:“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只问有没有这几回事儿?”
海骏道:“可是少爷并没有动郭爷的姑娘……”
海老人道:“我知道,可是他要不出来的话,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么?”
海骏道:“爷,话不能这么说,少爷不能一辈子待在‘新疆’不出来呀,您把衣钵传给了他,又为的是什么!”
海老人道:“敢跟我强嘴,我什么都让他干,就没让他管我的事,如今可好,他什么都没干,专管我的事。”
海腾突然说道:“爷,你要点什么?”
海老人道:“随便添几样就行了。”
海骏道:“我去招呼伙计一声去。”站起来了。
海腾道:“爷,您在外面瞧见了我两个?”
海老人道:“海腾,少跟我玩心眼儿,告诉我,他还干了些什么?”
海腾没奈何,只得把他知道的,从头到尾说个清楚。他刚说完,海骏回来了,冲着他直瞪眼。
海腾道:“别瞪我,迟早瞒不了爷的,好在少爷他也没做错什么……”
海老人道:“还没有做错,他招上了郭家,这叫对,居然对郭燕翎说他是官家的人,简直混帐!”
海腾没说话。
海骏却道:“爷,您不该怪少爷,年轻人嘛,像少爷的人品、气度、所学,哪一项不是上上之选,难怪郭爷的姑娘会动情,其实,爷,这也是缘份……”
海老人脸色有点异样,哼地一声道:“缘份,想当年……如今……这算什么,我不愿让人说我在这一代报复……”
海骏望着海老人叫道:“这怎么能说是报复,这种事是两厢情愿的……”
“对了,”海老人突然一抬手道:“那位玉霜姑娘是谁生的,云珠、梅心还是德……”
海腾道:“是梅姑娘生的。”
海老人脸色一变,道:“她长得像梅心么?”
海腾道:“很像,像极了,简直就是第二个梅姑娘!”
海老人脸色又一变,道;“当年梅心归了郭燕南,如今他又跟梅心的女儿……这叫什么,这叫什么……”
海骏道:“爷,这也许是天意!”
海老人浓眉一耸,道:“你两个在这儿吃吧,吃完后赶快给我找他,找着他后告诉我来了,叫他到‘辽阳’等我,我得赶到别的地去一趟……”
海骏忙道:“爷,您要上哪儿去?”
海老人道:“‘努鲁儿虎山’!”他就要往起站。
海骏伸手按住了他的手,道:“慢点儿,爷,您要到‘努鲁儿虎山’去干什么?”
海老人道:“我找个人去……”
海骏道:“找‘黑骑会’?”
海老人一怔道:“你怎么知道……”
海骏道:“爷,还好您碰上了我们俩,要不您就会白跑一趟,‘努鲁儿虎山’已没人了,‘黑骑会’已然倾巢而出,您瞧……”
往东边那付座头一呶嘴,道:“那位就是‘努鲁儿虎山’来的,我们俩就是跟他跟到了这儿,这些日子郭家几个地方被挑就是他们干的,郭家有人怀疑少爷,我们俩得替少爷洗洗这份冤枉……”
海老人转眼望去,只见东边那付座头上坐着个雄伟大汉,头发乱了,胡子长了,衣裳脏得也不像个样,像三个月没洗澡似的,吃相异常狼狈,也跟饿了三个月差不多。
海老人看着看着,忽地问道:“海骏,你说他是‘黑骑会’的?”
海骏道:“没错,爷,有人瞧见他昨天还跟那一伙在一块儿呢。”
海老人微一点头道:“你去请他过来一趟!”
海骏一怔,道:“请他过来……爷,您要干什么?”
海老人道:“你去请他过来坐坐。”
海骏没敢再问,道:“爷,您准我动手么?”
海老人道:“不准,也用不着!”
海骏迟疑了一下,站起来走了过去。
他刚走近,那大汉很机警,也像受了惊的野兽,一丢手里骨头,猛然地站了起来,那满是油污的手很快地抚上了腰,两只眼铜铃一般直瞪着海骏。
海骏忙道:“朋友,别误会,我们爷叫我来请你过去坐坐。”
那大汉冷然说道:“我不认识你们!”
海骏道:“认识的话你就不会要动刀了,我们没有恶意……”
那大汉没理海骏,喝道:“伙计,算帐!”
那伙计是个明眼人,硬没敢走近来,站在远处答道:“这位爷,共是七分……”
那大汉眼不离海骏,左手探怀里摸出了一些碎银往桌上一丢,人随即往门口挪去。
海骏跨近一步道:“朋友……”
那大汉右腕一翻,一柄雪亮的匕首已持在手中,他紧张而带着点狠态地道:“我不想惹事,更不想伤人,别*我……”
海骏皱了眉,转过脸来道:“爷,您瞧!”
海老人淡然一笑道:“问他愿不愿意知道马四姑娘的下落。”
海骏一怔还没有说话。
那大汉已闪身扑了过来,海腾猛往起一站,海老人抬手拦住了海腾,这时候那大汉已到桌前,瞪着眼问道:“你知道……”
海老人抬手一指海骏那张椅子道:“你坐下。”
那大汉没动,道:“我问你……”
海老人道:“我听见了,我叫你坐下。”
那大汉迟疑了一下,跨一步坐在那张椅子上。
海老人道:“你是‘黑骑会’的?”
那大汉脸色一变,道:“少提‘黑骑会’,我不知道什么‘黑骑会’、‘白骑会’!”
海老人道:“那么,你是东北马家的什么人。”
那大汉道:“你怎么知道我是马家的……”
海老人一指大汉腰间的宽皮带道:“这是东北马家的独门标记。”
那大汉道:“我豁出去了,告诉你也无妨,我是大当家的八护卫之一,我叫阿金。”
海老人微一点头道:“那么我告诉你,我刚送走了马二当家的跟马四姑娘。”
大汉一怔,道:“你刚送走……我不信,二当家的被人害了,四姑娘逃下了‘努鲁儿虎山’没了下落……”
海老人道:“我知道,我在‘医巫闾山’下一座破庙里碰见了马四姑娘,然后我帮她救出了马二当家的……”
大汉阿金道:“真的?”
海老人道:“我没有骗你的必要。”
大汉阿金道:“你可别诓我,我如今不相信任何人……”
海老人道:“马四姑娘告诉我,马二当家的是被那位‘黑骑会主’夫人勾通了马二当家的那位好拜弟害的……”
大汉阿金霍地站起,道:“没错,是那一对狼心狗肺的狗男女,你送我们二当家的跟四姑娘上哪儿去了?”
海老人道:“自然是送他二位回东北去了。”
大汉阿金猛可里矮身跪了下去,冲海老人磕了个头,爬起来翻身就往外走。
海老人座上探掌,一把拉住了他道:“慢点,我还有话要问你。”
大汉阿金转过身来道:“老爷子,您要问我什么?”
海老人道:“你是逃出来的?”
大汉阿金咬牙点头道:“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海老人道:“别的弟兄呢?”
大汉阿金神情一惨,眼中顿现泪光,道:“都没了,只剩我一个人,要不是逃得快……这对狗男女好狠,有一天我非剁了他们不可……”
海老人浓眉一耸,道:“告诉我,‘黑骑会主’现在何处?”
大汉阿金道:“老爷子,您要干什么?”
海老人道:“我要找他要个人。”
大汉阿金道:“今天早上还在‘大庄’,如今就不知道了,老爷子,不管您要干什么,请您一定留下那一对狗男女!”
海老人一点头道:“你放心,那是马家的债,自该由马家人去要。”
大汉阿金道:“老爷子要没什么别的事……”
海老人道:“你有把握走得过去么?”
大汉阿金道:“闯闯试试看,要死我也得死在大当家的眼前。”
海老人手一松道:“那么你走吧,一路小心。”
大汉阿金一躬身,掉头大步而去。
海老人抬眼一扫海腾、海骏道:“你两个护送他一阵,回头再找他,别忘了告诉他在‘辽阳’等我。”
海腾、海骏走了,海老人喝了一杯酒,丢下了一块碎银,站起来也走了出去,刚出门,他一怔停步,旋即神情一震,便要往门里退。
门外,站着个俊美洒脱不群的青衫客,赫然竟是郭六爷,他两眼直望着远去的海腾、海骏,神情震动,喃喃自语:“这不是他俩么会是他俩、会是他俩……”定了定神,举步要追。
海老人浓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