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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迈开脚步,便想退出。
蓦然……人影一闪,辣手书生何浩纵身把他挡住,描金折扇一指,—声震喝道:“当日京襄道上驾车的,便是这小子,切莫让他逃了”
继光剑眉一掀,怒吼道:“你凭什么皂白不分,诬陷好人?”
倏闻背后冷声一喝道:“没用的东西,还不过来,看谁能把你奈何?”
黑袍老者这一句话,无异把武继光丢到了染缸中,再说也说不清了。
这时,黑袍老者已和来到的群雄对上了话,只听他冷森森地道:“你们二次三番地死缠着我,是否要逼着老夫大开杀戒?”
紫虚上人面似寒冰,寿眉微耸,高声道:“老衲不履江湖已有二十余年,这二十年中,被你杀害的武林同道,真是难以数计,老衲若再不出江湖,怎对得起已死的冤魂?”
黑袍老者嘿嘿冷笑道:“你以为凭你紫虚那几手‘大乘无相禅功’,便能收拾老夫么?
哈哈,真是可笑之至!”
紫虚上人寿眉—耸,低低宣了一声佛号。
就这时刻,场中当啷-响,一支百练精钢的长剑,倏然飞起到空中。原来继光井未遵从黑袍老者的警告,仍然大步前冲。辣手书生何浩折扇—张,把他拦住,气得他俊眉掀动,大喝道:”你凭什么把我拦住?我又不是他们一伙的。”
嘶!嘶!一连三剑,连环劈出。
辣手书生哪里把他看在眼里,折扇一抡,连封带砸,当地—声,竞把他的长剑,震得脱手飞去,跟手描金扇一递,已向他“期门”、“七坎”二穴上点来。
继光手无寸铁,一见描金扇递到,慌乱中举掌悬空一绕,一圈,竟把消霜七掌中的一式,“如日中天”用出。
但闻一声惨嚎,辣手书生竟被他忽地一掌,震得悬空飞起,直向青纱帐里棒去。
辣手书生武功自成一家,为武林有名怪杰,也是一时大意,被他这一掌伤得委实不轻,还幸继光初学乍练,连—成的威力都不到,否则,哪有命在?这一桩意外的事件,确实使群雄大为震惊,—时暴喝连声又有三个高手,猛向继光扑来。
继光刚才掌震棘手书生,原是侥幸成功,这时又见三个高手,凌空扑到,木然地滑步飘身,伸手把宫主所赠的玉剑撤出。
一时漫天剑气丝丝,一溜亮蓝光焰,绕身乱闪,这柄玉剑虽短,一经挥动,剑尖竟有一条长有半尺的荒尾。
只听当当连响,三人的兵器,竟有两个被削断。
同时,人群中倏然—人骇声高喊道:“金精五魄剑……”
这一声喊叫,就象一声旱雷,震撼了全场,人群立起一阵剧烈骚动,也打破子黑袍老者和少林诸僧剑拔弩张的紧张局面,一齐转过头来,把惊奇的目光投向了继光。
这宗一百年前便轰动了整个武林的罕世瑰宝,谁不窥视呢?据说此剑是—柄上古仙兵,后经一位武学圣者费丁三十年的时间创出一套剑法,刻在银鞘之上,同时,剑鞘之上,还蕴藏了一项宫帏隐秘,只是谁也没有参透过这隐秘。一百年前,此剑曾出现江湖,引起一场滔天风波,因争夺此剑而死伤的武林人物数以百计,各大门振的精英,几乎于这一场腥风血雨中死亡殆尽。
但,谁也没得着它。它竟就这般神秘地失踪了。
今天,此刻突然在武继光手中出现,而且是在黑白二道群雄毕聚的场合露出,试想,这个空气该是如何的紧张?黑袍老者喉间倏发一声令人战栗的阴森厉啸,捷如一道黑烟,斜斜向继光掠去。
蓦然,灰影一闪,紫虚上人僧衣飘荡,差不多和黑袍老者同一时刻落到了继光身旁,大袖一拂,低诵佛号道:“施主且慢伸手!”
厉啸声中,场中轰雷般响起一声大爆响,紫虚上人脚下沙沙声响,逮退两步,坚硬无比的黄土地上,平空现出两个足有半尺深的足印。
黑袍老者也双肩连晃两下,飘落地面。
就在两个绝世高手冲向继光的同时,四下人影闪动,至少有十条以上的黑影以继光凌空扑到,一时场中秩序大乱。
继光临敌经验不足,眼看这么多高手冲来,早已心慌意乱,单手执定金精玉魄剑,竟不知迎敌哪方才好。
突然……身旁骤起一阵,其寒蚀骨的阴风,扑来的群雄,就象碰在一层富有极强韧性的气墙上一般,一声扛叫着,倒翻了出去。
继光一怔之下,耳旁突然响起—个甜脆无比的娇音道:“赶快把剑收起,随我冲出去!”
这是那白衣姑娘的声音,他此刻实也无暇考虑,玉剑急挥之下,嘶嘶连发三剑,人已随着白衣姑娘往前急冲。
但,在场不下七八个高手,哪里容得他脱出。
一阵红云流动,昆仑八道的八支长剑恍若半空撤下一重剑海,已分据八面向白权姑娘攻去、于是,一场猛烈无比的拚斗,刹那展开。
昆仑群道既经发动对白衣少女的攻势,紫虚上人也立即袍袖一展,—十八个罗汉僧,也纵身向黑袍老者扑去。
昆仑八道和少林的罗汉僧都是久经训练的流高手,一旦展开联手围攻,黑袍老者和白衣少女就是武功再高,—时半刻,也难突出。
劲敌既去,场中所有的压力全都指向了武继光,以他目前的武功来说,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超过他甚多,他全仗着那口玉剑犀利和那一招“如日中天”掌法,才能勉强支持。
好在群雄志在夺剑,同时尔虞我诈,都暗怀着鬼胎,才使武继光暂时保全了性命。
武继光生就一副倔强无比的牛脾气,尽管群雄齐声喝叫:“赶快把剑放下,我等决不伤你性命。”
但他硬是不肯,玉剑,挥,嘶,嘶削出两剑,狂吼道:“强盗!土匪!你们想要小爷手里的剑,那是梦想!”
毕竟少林派领袖武林比较富有正义感,紫虚上人灰袖飘飘,突然突入场中,高手喝道:
“住手!”
大袖一拂,一股氤氤氲氲的无相禅功匝地而起,把围攻的群堆迫得纷纷后退,然后手打问讯,缓缓地道:“小施主师承何派?令师何人?这剑是从何得来?”
“少爷没有门派,家师万里云烟陆通,剑是人家送的,又不是你们的东西,凭什么要夺我的?”
“啊!原来是陆大侠的高足,令师和老衲有过—面之缘,你把玉剑交给老衲吧!等令师来时,再还给你。”
实际亡紫虚上人确是好意,他认为“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武继光不过是一个武功尚未学成的孩子,怀此异宝,无异惹火烧身,才拼着身受群雄围攻的危险,提出替他保管王剑的话。
武继光此刻急怒攻心,哪里肯听?喘息着,高声吼道:“都是一群不要脸的东西,见了人家的好东西,便贪婪攫夺,小爷今天就是死,也绝不会把玉剑给你们。”
紫虚上人喟叹一声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老衲是好意啦!”
“哼?好意,老鼠狼向鸡拜年,这种好意小爷早知道啦!”
紫虚上人面容一变,又宣一声佛号道:“为了救你一命,老衲只得用强了”
懊然往前一趋身,伸手向玉剑抓去,少林派擒拿手法,神妙无比,而且又是由紫虚上人施出,这—抓之势有若奔电。
蓦然,风声疾劲,衡山—鹤斜里一掌,猛向紫虚手腕切去,同时呼呼冷笑道:“原来上人将我等喝止,目的是你想要啊!”
紫虚上人原不曾防备有人愉袭,及见衡山一鹤突然发招攻来,只得疾地把手一缩,徽徽作色道:“难道欧大侠还信不过老衲么?”
衡山一鹤欧震,哈哈大笑道:“人心隔肚皮,实在难说得很。”
这一句话,似乎把紫虚上人的人格完全否定,紫虚上人纵然修为高深,也不禁愤然作色,冷冷地道:“那么照欧大侠的意思呢?”
“依在下的意思?那么简单之极,鹿死谁手,各凭所学。”
紫虚上人微微一笑道:“高明,高明,老衲今晚倒要瞻仰—番欧大侠的绝学。”
衡山一鹤虽狂傲无比,面对紫虚上人这种强敌心头也觉懔然:他暗晴把真气提聚气海,纳入丹田,蓄势以待,面上仍笑容可掬地道:“上人过奖啦!”
就在两人剑拔弩的刹那,蓦然……一声厉啸,陡地场中,一条黑影恍如飞矢划空,疾向继光射去。
继光身处重围,眼观四处,耳听八方,倏然举剑,悬空—绕,一圈,忽地干刺而出,百忙中他竟把那招“如日中天”的掌法用剑代掌发出。
这一招本就神奇无比,以剑代掌,更见威力,但见蓝焰一吐,一阵狂吼声起,扑来的那人竟被刺了一个背腹洞穿,立时身死。
继光一招奏功,精神大振,暗想:“这时不乘机逃走,难道在这里等死?”
当下,念动即行,趁着玉剑递出之势,把腕一振,嘶,嘶,连发二剑,身形也跟着腾起,玉剑半空划出一道弧形蓝虹,人已向圈外急射面去。
他突然往外一冲,四下跃跃欲动的群雄已齐声暴喝,蜂拥追来。
继光的轻功,本就未到火候,打丁一夜,更其大打折扣,心慌意乱,一阵猛窜,仅跑出百十来丈,这时,身形已到一处乱石堆上。
倏喊一声道:“糟啦!”
原来前路已断,下临万丈深崖,而后面的群雄,已纷纷赶到。
衡山一鹤轻功最好,走在前面,大喝一声道:“小子,你还想逃么?”
凌空一掌,当头罩下。
衡山一鹅是衡山派唯—高手,这一掌之力,委实惊人,继光刚刚把身于纵起,准备转向右方逃走,竟被狂飙一般的掌风扑中肩膊,惊呼一声,直向黑沉沉深不见底的谷底落去……
迷惘中,犹依稀听到黑袍老者的怪啸声,白衣少女的尖声惊叫声……
第二章地灵真经无敌神功
且说武继光坠下悬崖后,身如殒星飞泻在团团飞系中急剧下沉,下沉——
由于降落的速度过于急速,人已逐渐昏迷。突然,斜里一股绝大的吸力,吸得他身形一窒,神智陡清,睁眼一看,只见岩洞里一条大蟒正张着血盆大口在向他吸气呢。
也许是因为下坠的力量过猛。大蟒的吸力只把他的身子吸得悬空一窒,并没有吸进去,吓得他惊叫一声,猛力一挣。手中玉剑蓝光电闪,把大蟒惊得电掣般地缩了回去。
吸力一去,身子又复急剧下降。这番离地面。不过十来丈,一种求生的本能,促使他赶紧凝神吸气,把急堕的身形稳住,一式平沙落雁,缓缓降落地面。
尽管这般凑巧,经大蟒中间一吸。卸去了不少冲力,而降落的地面,又是一片如茵的茂草,但仍然经不住这股急泻的猛劲。脚尖落地,一连几个翻滚,人已昏厥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刻,方才悠悠醒转。只觉全身骨节象散脱了一般的疼痛。被衡山一鹤掌风扫中的左肩,亦已红肿起来。他努力挣扎着,想爬起来。终于力不从心。又倒了下去。
此刻,天色虽逐渐接近黎明,但谷底幽暗无比,伸手不见五指,一阵阵的山岚瘴气由潮湿的泥林中升起。浓雾中,绿光明灭,似隐伏着无数的恶兽妖怪,更不时响毒虫伏蟒那种嘘嘘吹竹的怪音。
景象凄凉,危机四伏,武继光暗暗喊着自已的名字道:“武继光啊在,想不到你空怀满腹凌云壮志。今晚竟死在这里——”
过了一会,又自己鼓舞自己道:“我不能死,我绝不能死啊!我连自己的身世都还不明了,假如武门一脉需要我来延续,假如血海冤仇需要我来伸雪,岂不一切都完了吗?——”
正自惶急万分之时,突然脑际灵光一现,暗道“听师父说。内功精纯的人,可以用内功自疗伤势。我何不试试?”
于是。暗中试着,真气提聚。尚幸,真气并未全部涣散。经过一段时间努力,居然已经凝聚。
当下。立即照着贝叶种功的口决。缓缓把真气作周天运转,就这样。调息了足有一个多时辰,全身疼痛顿时大减,一个翻身爬了起来,闪目四下一看。只见四下削峰插天,郁郁葱葱。尽是原始森林。自己立身之处,则是一片约有半亩地大的如茵草地。除此之外。都是高低乱叠的怪石。晓色迷蒙中隐约似有一条极窄的栈道,通向内谷。
此刻他身陷绝地。除了冒险往里闯外,别无办法。于是,挺着那大蓝光闪闪的金精工魄剑踉跄向谷内奔去,
通过一条极其险峻的狭窄栈道。走了约有百十丈远近,又到达了一处窄得如同一线的狭谷。两壁削峰千刃,高插云霄。一线亮光从峰顶直射谷内,眼睛突感一亮,这地方比起前谷有着天渊之别,处处长满了奇异的花草。一陆碧水穿流其间,没有山岚瘴气。也没有遮蔽阳光的森林伏莽、碎碎的白石铺地。幽静异常。
他暗忖:“若在这个地方找个洁净山洞,潜练功夫,确实妙极。”
但,此刻一身伤痕、又饥又渴,哪有那种闲情逸致啊!顺着一条以乎常有人行走的碎石路继续前行,曲折迂迥,约有盏茶时间,竟然发现这条路是通往一片光洁如镜的削峰下的一个山洞。
同时。使他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