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窜起的身形不变,双手兰花拂手往后疾拂,嘶!嘶!一缕缕劲风分取两臂“曲池”大穴,二只小蛮靴,更就势往“期门”、“玄机”两穴踹去。
出招神速快捷无伦,多伦巴空具一身禅功,竟也几乎着了道儿,还幸他应变神速,嘿的一声,双臂往下一沉,人已倒撤三尺。
只觉鼻孔一阵香气,雾美人已疾如彩雾一团飞向了三苗之神,此刻凌波仙子自顾不暇,眼望三苗之神向继光冲去,她却无法分身,还幸雾美人就在这时赶到,她竟不理三苗之神攻向继光的掌势,玉掌翻飞之下,左手兰花拂手直指三苗之神头顶“百汇”死穴,左掌提聚全身功力,斜向“七坎”重穴上劈去。
这一来三苗之神不得不救自保了,如果他持强硬要置继光于死命,自己也得立即横尸地下。
当下,猛地甩肩撤掌,脚尖就地一旋,的溜溜车轮般已转到了万里云烟陆通的身旁。雾美人怕他就势向继光下手,一招走空,倏发一声娇喝,疾逾奔电地又向他攻去。在这紧急关头,雾美人已把全身压箱的功力施出,攻势凌厉已极。
气得三苗之神怪眼一睁绿光迸射,暴吼一声道:“贱婢,你以为爷爷怕你吗?”
呼,呼,二掌迎击而出,急风怒啸中蓬砰一声大震,竟把雾美人震得踉跄倒退了四五步,一股逆血几乎从口中喷出。但她硬有这股狠劲,脚下猛地一拿桩,又如同急风骤雨地发招攻来,玉掌翻飞急舞之下,连发一十二招,式式都是辛辣狠毒的不要命打法。
竟把三苗之神,攻得倒退了五六步,方才腾出手来进击。
这时场中馄乱已极,多伦巴一把没将雾美人抱住,反险些被她伤着,一怒之下,红袍一展猛向继光扑去,人未到掌先发,一股急疾的掌风呼地当头压下。
实际上他们完全估计错误,以万里云烟陆通的内功来说,并不需继光助他行功,他仍能很快的将伤势压制,但继光关心乃师,巴不得他快点复原,所以不惜拼耗真元助他行功。
他一面将真元内力源源注入陆通的体内,另一方面,仍然时时注意场中变化,如果他没这把握,怎敢在许多强敌环伺之下冒这宗危险?
他一瞥见多伦巴向他扑来时,早把注入陆通内的真元收回,霍地一个旋身双掌齐发,一式“天王托塔”,猛向多伦巴迎去。
他因恨透了这些人的凶残狠毒,出手绝不容情。这一招已运足了十成“玄阴罡煞阴功”,两股潜力甫一接触,空中骤起一阵裂帛似地大爆响,多伦巴凌空扑下的身子,就象碰在弹簧一般,狂吼一声,倒翻了回来。
大凡被震伤内俯的人,最忌出声喊叫,他这—声狂吼过后,鲜血就象喷泉一般激射而出,随着翻滚不定的身形,洒得遍地皆是血迹。
这一掌委实伤得不轻,落地连抢出好几步才算把重心稳住。
武继光也因承受多化巴居高临下的一击,脚下沙地一声震响,平空陷下半尺,但他对这些全不放在心上,倏地又把身形转向了陆通。
刚好,陆通也于这时站起身来,虽然他的内伤并未全复,可是经过继光以玄门失传的绝学“贝叶神功”全力为他活穴,就这短短的时间里已经好了六七成。他目视继光感慨地摇了摇头,轻声道:“光儿,咱们还是先行撤离这卜拉寺再说吧!”
继光点头从声道:“遵命!”蓦觉脑后风生,立时一个旋身呼地劈出一掌,人也借势横跨二步,却见银刀摩勒正挺着那柄银刀由他脑袋袭来,不由冷笑道:“暗中鬼鬼祟祟向人偷袭,算是什么东西?”
银刀摩勒嘿嘿冷笑道:“小子你少得意,虽然你侥幸救下了那老狗,同样难逃罗网。”
继光长笑一声道:“我就不信这个邪!”
身形一掠,已向凌波仙子那面冲出,大喝道:“蓉妹,不必和他们纠缠了,我们暂时撤走吧!”
双掌一分一合,左取独眼鹫郭飞,右攻鬼手仙翁阴奇,招到中途猛地一撤招,呼地双掌齐发,一股疾劲无比的掌风狂飙一般,向红衣喇嘛格拉卷去。
一招三式急如星火,捷逾闪电,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出,鬼手仙翁猝不及防,竟被逼得一齐后退不迭。
凌波仙子就势一收剑,已到了继光身旁,也无暇多说,继光将她的玉手一拉道:“随我来!”
猛地往前一趋身,一式“日正中天”,又向三苗之神劈去。
三苗之神原是他手下败将,眼看他的掌势惊涛骇浪般地猛卷而至,竟然远远就闪避开去!于是雾美人也解除了威胁。
陆通眼看爱徒猛如狮虎,纵横于六大高手之中,瞬刻便把二女替下,即令楚水长鲸陈子亮来到也不过如此,心花怒放之下豪性大发,大喝一声,呼呼两掌把银刀摩勒逼退,纵身一掠已上了檐瓦,高声喊道:“老夫领路,你等都随我来!”
鬼手仙翁阴奇,嘿嘿冷笑道:“想逃走吗?哼,世间那有这么容易的事!”
声落人起,鬼手虚空一招,已向陆通后领抓去。
就他纵身而起的同时,但听凌波仙子一声冷笑道:“姑娘要来便来,说走就走,凭你这鬼样的东西还能拦阻吗?”
短剑虚空一挥,嘶地一声金芒暴射,猛地向他拦腰卷去,这妮子刚才吃过他的亏,这一剑竟凝聚了十二成功力,所以凌厉万分。
鬼子仙翁虽具一身邪门功力,却不敢去和这宗宝刃硬碰,赶紧空中一缩腿,车轮般悬空一个跟斗,恍若黑雾一团,飘飘落回地面。
凌波仙子和雾美人,就趁这一剑削出之势双双飞扑檐头。
这当儿,大殿已是一片暴喝,群凶纷纷跟踪跃起追向檐头。
武继光恰也于这时向檐头飞去,“貌合神离身法”奥妙无伦,竟比九凶先到一步,蓦地一回身,大喝一声,“金精玉魄剑”出鞘,一道蓝湛湛的寒芒,长虹—般回空一卷,银刀摩勒的一柄银色弯刀当的齐把被削去,三苗之神顶上的一头乱发也被削去了一半。
这宗上古奇珍果是威力无伦,锐不可当。逼得群凶硬生生地一齐把跃起的身形撤回,又落到了大殿阶沿。
继光手横玉剑威凛凛地屹立檐头,嘿嘿冷头笑:“师父,你们请先行一步,看那个再敢拦阻!”
真个“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群凶倒并不是都被继光的威风所慑,而是他高踞檐头,手中又掌有无坚不摧的“金精玉魄剑”,即令金蜈宫主人亲临,也不见得便能冲上去。
所以,金蜈宫空有五六个一等的高于在场,竟无法飞渡檐头。等到他们想起从门外追出时,继光已长笑一声,倏地凌空拔起七八丈高,遥望着万里云烟陆通等的背影,疾如飞矢般地激射而去。
武继光丢脱了金蜈宫群凶的追袭,赶上陆通等人。一路跟随陆通飞奔了一个多时辰,已到一座小小的佛寺前,陆通引导着他们一直走进寺内后院,迳向一间禅房走去。
这寺奇异得很,除禅房盘坐一个老和尚外,就只有一个小沙弥。万里云烟陆通似乎与老和尚很熟,进入禅房后并不惊动老僧,迳自落坐,于是雾美人、凌波仙子和继光等也一齐落坐。
小沙弥替他们倒了一杯茶,便低头走开了。陆通端起茶杯吃了二口,方才转头对雾美人和凌波仙子道:“刚才承二位姑娘拔刀相助,老朽感激不尽,但不知二位师承何派?”
继光忙替她俩介绍道:“这位姐姐,乃是江湖驰名的雾美人罗翠黛姑娘,那位车姑娘,系海天神叟前辈的掌上明珠。”
陆通点头道:“强将手下无弱兵,无怪乎车姑娘的剑术如此高明。”
凌波仙子低头抿嘴一笑道:“老前辈过奖啦!”
陆通又把头转向雾美人道:“姑娘先前所用的暗器,可是“七彩蚀骨神砂?”
罗翠黛点点头。万里云烟陆通欲言又止地向凌波仙子看了一眼,便没有再继续追问。旋把话题一转道:“金蜈宫今天虽然没达到目的,老夫猜想他们必不肯罢休,此间数百里方圆,均是其势力范围,我们不能不预作准备。”
凌波仙子立即接口道:“怕什么?他们如果寻来了,那不是更好吗?我们就趁这机会,打他一个落花流水。”
雾美人横了她一眼,嗤地发出一声冷笑。
凌波仙子原先在急难中,没有注意对雾美人细看,这时只觉得这位少妇型的女郎,处处都看不顺眼,又听继光口口声声喊她姐姐,心里更觉不高兴。总之,她对雾美人绝无好感就是。这时听她无故冷笑,不由杏眼—瞪道:“你笑什么?”
雾美人格格笑道:“我笑你太天真了,既有本领,刚才何不打人家一个落花流水?”
凌波仙子跳起来答道:“你不服气是不是?”
“得啦,得啦!小妹子,别这么大火气啦!告诉你吧,我这老姐姐没有和你争夺的意思,你也不必借题发挥。不过,我提醒你遇到那些罗刹或者宫主们,你就得小心点啦!格格格……”
雾美人说完话,格格一阵娇笑,人已向檐头飞去。
气得凌波仙子猛然一跺脚,铮的短剑出鞘,纵身便追。继光一把将她拦住,同时仰脸急喊道:“黛姐姐,你请回来,何苦为一点小事,便闹这么大的一个蹩扭呢?”
只听雾美人远远接口笑道:“你放心好啦!姐姐这么大年纪,怎么会和那些不懂事的小妹妹们生气呀!我实在是有事要办,我们以后再见吧!”
刹那间人声寂然,想必已经走远。这位凌波仙子实也天真得很,眼看雾美人走后,不禁噗嗤一笑,心里更升起一种胜利者的喜悦。
万里云烟陆通冷眼旁观,心中了然,以他的人生阅历,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他?细味雾美人刚才话中所提的罗刹与宫主等,想必也是武继光的女友,心里不由暗叹道:“此子不仅情孽深重,如不善加疏导,只怕今后要葬送在这情孽之中。”
继光心里一心挂着和师父详述三年来的离别之情,哪有心思想到那些儿女私情。更何况他对凌波仙子根本就没有任何绮念,见她们一个走了一个笑了,便立即转过身面对万里云烟道:“师父,你老人家怎知金蜈宫的人会寻来?他们又怎知你老人家潜藏在卜拉寺呢?”
陆通微叹一声道:“此事说来话长……”
随把三年来的经过约略叙述了一遍。原来万里云烟陆游侠一生,江湖交游是甚是广阔,消息也最为灵通。在楚水长鲸陈子亮等未去漠北之前,他已隐约觉得漠北有一股势力在缓缓向中原伸展,但却不明其意向。
之后,楚水长鲸陈子亮等应邀赴漠北,一去永无消息,他便意识到了这股势力的可怕—
—也许不久,中原武林将会因这股势力,而遭到一次前所未有的大劫难。
于是,决心单身深入漠北探看风色。果然,在他到达漠北不久,便巳发现了金蜈宫这个神秘集团,势力十分庞大。当时,他也曾企图潜入金蜈宫探看虚实,不料还未到达宫旁,便已被人发觉,几乎遭擒。
于是,他更觉得这座荒漠魔宫充满了神秘与恐怖,楚水长鲸等三人,必定是失陷在这里了。
他为人老谋深算,便立意要侦察一个究竟,竟不惜剃发在卜拉寺出家当和尚。自然,当和尚是假的,侦查金蜈宫的行动和探究老友陈子亮的消息,才是他的主要意向。
因为,金蜈宫大量收罗中原黑白两道中的亡命者,人眼众杂。万里云烟陆通在江湖上并非无名之辈,不慎竟被人认出,故有血洗卜拉寺的那幕惨剧发生。
谈起卜拉寺的那幕屠寺血案,陆通不禁慨然长叹,这些无辜的佛门子弟之惨死,实是受他所牵连的,如果不是他在卜拉寺潜藏,何致引动金蜈宫的杀机呢?
武继光听完师父这段简略的叙述,形容十分可怕,不由心里一动,立即出声劝道:“此事切不可冲动,金蜈宫内确是藏龙卧虎,是一个可怕的劲敌,还宜谋定而动。”
又转头对凌波仙子问道:“久不闻令尊消息,近来可好?”
凌波仙子恭谨地答道:“托福,家父所练的‘离火神功’,已快接近功德圆满。”
陆通忽然问起海天神叟,其目的自然是帮手问题。武继光看见那些惨死的僧侣们,心里愤激异常,突又开言道:“师父,金蜈宫究竟在哪里?我们今晚先去看看如何?”
陆通微叹一声道:“这般涉险与事情并无裨益。”
“至少我们应先行,把楚水长鲸陈大侠的下落打听清楚。”
“咦?你好象很关心他似的,难道……”
“是的,徒儿曾听人家提到过这位大侠,我对他十分敬慕。”
陆通才松了一口气,暗忖:“此时此地,实不应对他透露实情。”遂顺口答道:“这位大侠乃是为师平生惟—的生死之交,其人品武功武林中人无不敬佩敬仰。此次漠北之行,一半也是为了探听老友生死。”
继光不禁冲口说道:“但愿他还健在人间。”
停下—会,又补充道:“若见到他老人家,徒儿还准备向他请教‘金精玉魄剑’上的奥秘呢!”
“金精玉魄剑!”陆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