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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光不禁一惊,倏然想起凌波仙子之事,忙道:“二哥你来得正好,我有一个朋友中了百脚金蜈燕尾针,情形十分严重,请你劳神替他把针取出吧!”
百毒尊者点了点头,四人便一齐往右洞走去,这时凌波仙子的毒性大发,人已奄奄一息,继光见后心里大急,一把抓住百毒尊者的臂膀道:“二哥,她有救么?”
百毒尊者摸了摸她的脉门长笑一声道:“若果连这点点毒伤都无法施救,我还叫什么百毒尊者呢?”
嘴里虽这般说着,但却不肯动手检查伤势,继光知道他是因为对方是女的关系,遂转头对小娟道:“你替她详细检视一下好么?”
白衣罗刹迅速向那书生瞥了一眼,格格笑道:“可以是可以,但你拿什么谢我呀?”
百毒尊者立即从身上取出一块马蹄铁来,递给符小娟道:“你用这按在伤处,先把毒针吸出,然后再把丹药替她服下,人就可以清醒过来。”
符小娟接过马蹄铁和丹药,立即蹲下身去,替她解开衣衫,检查身上伤势,继光等不便再呆洞内,遂一齐退到外面等候。
百毒尊者的丹药灵效无比,时间不久,凌波仙子便已醒转,那符小娟却是调皮得很,明知她醒转,却偏不替她穿上衣服,而且更恶作剧地将她紧搂怀内。
凌波仙子昏迷中,蓦觉一股辛辣臭味冲入脑际,全身麻木之感立消,人也霍然醒转,睁眼一看,竟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蓝衫少年怀内,符小娟这套衣服本来是武继光的,再加上石洞昏暗,误以为是武继光,不觉惊呼道:“是你?”
立刻挣扎着思量跳起来。
“嗯……”对方轻声漫应着,两只手臂搂得更紧。
“快放手嘛!”凌波仙子不禁发急起来。
但,对方绝不放手,一张脸竟气咻咻的直向她脸上凑来。
啧!啧!连香了几个吻,凌波仙子不禁又羞又急,挣扎着喊道:“你这人是怎么搅的嘛?为什么还不放手?再这样我可要发声叫啦!”
她这一挣,不仅没有挣脱,而且发现自己上半身的衣衫,业已全部解开,对方的一只手掌正在不老实的乱摸,她虽对继光十分倾心,却不能忍受这种轻薄,直气得她粉脸通红,猛力一挣,厉声道:“你若再不放手,我可要骂啦!”
符小娟逗了她一阵,不敢再闹,倏然一阵格格娇笑,人已穿出了洞外,继光忙迎了上来问道:“情形如何?”
小娟忍住笑道:“已经清醒了,你尽管放心吧。”
接着人影一闪,凌波仙子也已来到了洞外,继光细看她的脸色,除了精神略现疲惫外,果然已经和好人一般,不禁暗赞百毒尊者果然不愧百毒之祖。
凌波仙子飞出洞外,籍着星月微光对着符小娟一看,立刻如遇蛇蝎般尖吼道:“原来你不是他!”
铮的短剑出鞘,直向她扑去,没头脑的挥剑乱劈。
继光不知她们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急忙纵身上前高喝道:“住手!人家好意替你疗伤,你怎么打起人家来了呢?”
凌波仙子一见这小叫化来到,怒火更炽,尖吼道:“这事你管不着,我非要杀死这淫徒不可,他把我害苦啦。”
符小娟一面闪过,一面笑道:“我的好小姐,你怎么这般寡情呀?刚才还亲亲热热的,为什么现在竟要挥剑杀我呢,”
凌波仙子愈怒,剑似长虹,一味的猛攻,状类疯虎一般。
百毒尊者赶来找寻继光,实在重大的事情,见她一味的纠缠,把正事都忘了,心里大不以为然,倏地往前一纵身,呼的一掌把凌波仙子的短剑震斜,沉声喝道:“目前风云正急,你们怎的还有闲情逸致开玩笑闹意气?此人乃是白衣罗刹姑娘改装,替你解衣疗伤也是事非得已,况且同是女儿身,有什么大不了的?”
百毒尊者以前辈身份出面镇压此事,果然收到了效果,凌波仙子经他一喝,脑筋也已清醒过来,不过对方虽是女身,但那“白衣罗刹”四字太过刺耳,她记得雾美人曾经提过遇到罗刹或者宫主们,便没有她的好事等话,她既冒充武继光,想必就是此人了,当下倏发一声冷笑道:“白衣罗刹我认识你了,以后我再和你慢慢算这笔账。”
第十八章峰回路转又一村
原来四海神偷和百毒尊者进入黄山地区后,立刻觉出情形大异寻常,竟发现黄山地区突然来了许多平常少见的高手,二人也曾或明或暗的和这群人试过招,觉得这批人个个武功不弱,猜想必是金蜈宫来的,只不知他们意向如何?
于是,二人分工合作,四海神偷负责外围联络,百毒尊者调察内圈,凭着他俩的武功,经验与机智,对金蜈宫此次的全盘计划,已有一个大致的轮廊,发觉金蜈宫已在这黄山地区,布下了一个极其可怖的陷井,也可以说是一个疯狂的屠杀计划。
继光听完这些话,突然问道:“你可曾发现他们落脚的地方?”
百毒尊者沉吟道:“黄山周围广阔数百里,而且他们个个武功不弱,来去如风,说来惭愧已极,老夫迄今未曾找到他们落脚之处。”
继光点头道:“二哥不必为此烦脑,武林七派的高于已全部来到,而且元元大师和天龙道长、绿林圣者等都已出山,想未必有妥善办法。”
百毒尊者哈哈狂笑道:“一群徒负虚名之辈,量来成不了什么大事,也许近日金蜈宫故意在黄山造成许多凶杀,目的便为引出他们来,以期一网打尽呢。”
说完倏然笑声—敛,一脸庄容的道:“此次黄山之会,不啻正邪大决战,老夫认为胜负关键完全系于大哥—人身上,我们可得注意。”
继光不禁笑道:“二哥你太把我抬举啦,中原武林济济多人,那还用得着这后生小辈出头?”
“事实确是如此,信不信由你,再说有许多人都是冲着你才来的呢,譬如赤地千里符风,四海神偷和老夫,若不是你的关系,谁有精神来管这闲事?
继光觉得这倒确是事实,忽又问道:“二哥,你找我就是为了谈这些话?”
百毒尊者长叹一声道:“实不相瞒,二哥栽跟头啦!”
“什么人有这本领能使二哥栽跟斗?”
“近日黄山突然出现一个神秘人物,此人行踪飘忽,武功之高远在金蜈宫一般高手之上,老夫数度追踪,均被他丢脱,有一次竟几乎伤在他的掌下。”
“可曾看清他的面貌?”
“说来惭愧,老夫竟然连面没有见过,只觉他似是书生打扮,年纪很轻。”
继光愤然一拍大腿道:“必定是他。”
经继光这一提,百毒尊者也猛然省悟道:“一点不错,除他没有别人。”
他俩这一打哑谜,却把白衣罗刹急坏了,拉着继光急急追问道:“你们说了半天,到底是谁嘛?”
继光遂把宣城见金雪痕,几乎被暗算的经过说了一遍。
符小娟嘴一撇道:“我就不信这个邪,有机会我必定要斗斗他。
百毒尊者瞥了她一眼,仍然面向继光道:“此人即令不是金蜈宫主人,也必是金蜈宫的重要人物,否则不会与你我作对。”
继光沉吟道:“事很难说,好在离论剑剑期只有三天了,到时间便可水落石出。”
百毒尊者点头道:“不论怎样,总望小心为是,我和老偷儿还有个约会,明天再见吧!”
说完纵身跃去,继光这才有时间转过身来和符小娟说话,但符小娟却又作怪得很,倏然拉着那书生的手道:“伊兄,我们也走吧!”
抬起玉手向继光招了招,双双纵身没入一片夜幕中,继光不禁一怔,他对符小娟绝无绮念,但人就是这种怪东西,他对小娟的感情,平时绝无法觉察出来,这时见她和伊人牵手,俪影双双的驰去,心里不期然地兴起一种怅然若失之感,好象失落了一件心爱的物件一般。
一个人怔怔的站了半响,方才霍然警觉,暗道:“我这是干什么呀?”
正待转身高去之时,蓦然——
一阵衣袂飘风之声传入耳内,他此刻内功已届通玄之境,十丈之内,风吹草动的细微音响,均难瞒他灵敏听觉,立时伏身凝神,向前看去,只见一条黑影快逾飘风,疾若飞矢的向前射去,所行的方向,正是绿林圣者等歇脚之处,不由心里一动,跟着脚下轻点,人已如一缕轻烟般尾随追去。
他的轻功妙绝武林,但却无法赶上此人,心里不禁暗骇道:“此人到底是谁?看样子武功比我还要高出一等呢。”
于是,一种争胜之念倏生,丹田猛一提气,速度陡的加快,疾加箭矢的飘空疾射,前面那人似有所觉,猛的一回头,隐约之间似乎是一个白面书生,继光这时刚好身在一片黑影中,并未被对方所发觉。
那人没有发现什么,便又继续前进,他二人,一追一逐,顷刻间已到达那座隐秘寺院,那人对这寺院似乎十分熟悉似的,毫不迟疑越墙而入。
因为寺院之中都是熟人,故继光也不加思索的飘身进入,不料,就这一转眼间,那人已不知去向,他明明看见这人进入,怎肯放过?猜想这人必已进入了后殿,于是,又纵身往后殿赶去,但后殿也是静悄悄的,只有静室之内有灯光射出,心道:“莫非进静室去了?”
遂又迈步往静室走去,刚刚没有跨二步,蓦然静室门大开,元元大师由里大步走下出来,沉声道:“什么人擅闯静室?”
继光唯恐引起误会,忙高声道:“在下武继光。”
由静室继续走出的天龙道长,突然望着静室门板上惊诧无比的道:“咦?……”
大家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门格上赫然钉着一块金牌,牌下并附有一张字条,绿林圣者立时出声惊呼道:“金蜈令!”
伸手把那张字条取下,朗声念道:“字示元元、天龙、绿林圣者知悉:汝等阴谋吾已尽悉,姑念尚未采取行动,暂行饶你等不死,令到之日应立即离开黄山地区,如果违令不行,立时便有杀身之祸,届时莫谓言之不预也。
金蜈宫主人谨白月日
元元大师看后,倏然双目露射精芒,逼视着继光道:“小施主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不久。”
”可有同伴同来?”
“同伴倒没有,但我是追踪一个人来的。”
“可曾看清是什么人?”
“此人行动快若飘风,昏暗中不曾看清。”
“那么人呢?”
“追入寺内便不见了。”
元元大师哈哈大笑道:“只怕不是这么回事吧?我等计划缜密异常,金蜈宫何以会知道?这事只怕施主难于脱离关系。”
“难道大师疑心在下有泄露之嫌?”
“哼?不仅有泄露之嫌,只怕这块金牌的来历,你也难脱嫌疑呢。”
继光不禁色变道:“大师齿德俱尊,何以说出这种话来?”
绿林圣者唯恐他俩说僵,忙接口道:“老夫深信武少侠的为人,大师切莫从这方面想。”
元元冷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可还记得太岳庄主之事?此人亦属地灵门,实不可不防,再说他此次单身前赴漠北,竟仍能安然回来,尤使人发生疑窦,想那金蜈宫高手如云,怎会令他全身而退?”
继光听后,心里气愤异常,但却不愿置答,天龙道长也对元元大师这项猜测,觉得不尽情理,故意面对继光问道:“武少侠对此事可有什么辩答?”
继光仰面冷冷一笑,没有做声。
元元大师又复冷冷哼了一声道:“此事甚是明显,静室之内尽是高手,门外来人焉有不发现之理?老衲一闻门外有声响,便立刻飞出,而他也不过刚从静室跃到殿上便被老衲喝止,不是他是谁?”
这实在是一个极难解决的问题,尽管有一部分人不信是继光所为,但元元大师乃少林唯一仅存的长老,他既一口咬定,便由不得人不信了。
只有峨嵋罗浮子肚里雪亮,他曾和继光并肩与金蜈宫拼斗,深知继光的为人,立时挺身而出道:“贫道可以保证不是武施主所为,我等还是从速商谈正事吧,莫为这小事乱了章法。”
元元大师冷冷道:“内奸不除何以攘外?此事必须先行弄个水落石出。”
继光万料不到跑到这里遇上这种麻烦,气愤之下长笑一声道:“金蜈宫阴谋残杀武林各派之人,本不干武某之事,只因武某不愿眼看许多人无辜故杀,才千里奔波赶来黄山,老实说,武某若有不利武林各中派之心,何用借金蜈宫之力?你们也大以把武某小看啦!”
这席话说得极其露骨,也狂傲之极,意思就是说,倘若我要存心对你们不利,以我一人就行啦。
元元大师为少林前辈,生性执拗,偏见极深,这也就是他不能接掌门户的原因,听完继光这番话,一腔无名怒火直冲脑门,白眉一掀,高宣一声佛号道:“好狂的东西,胆敢当着许多前辈面前,如此无礼,若不令你受点教训,那还得了。”
倏地大袖往前一拂,一股无声无息的无相神功,已泰山一般往前缓缓压到,此老性如烈火,出手便用了全力。
继光冶冷一笑,暗中也把两极混元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