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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衣裳,我也是亲眼见到的。”
秦元浩喃喃说道:“千日醉?那么我已经醉了几日了?”他记起自己昨晚只是喝了三杯,居然就醉成这个样子,不由得不相信了几分。此时他只怕自己醉里不知时日过,已经误了江家的喜酒。
小叫化道:“本来你至少要醉个七天七夜的,如今只醉了一天一夜,那是因为我给你服了一颗碧灵丹之故。碧灵丹是用天山雪莲作主药,功能消解诸般邪毒,不过,它究竟不是专为千日醉而配制的解药,所以你还是要醉一天一夜。”
秦元浩道:“哦,这么说今天是八月十二的清晨了?”
小叫化道:“不错。你可是有什么紧要之事,必须在某一天去做的?”
秦元浩心里想道:“还好,出了徂徕山,我有两天功夫就可以到达东平,恰好可以赶上正日。”他因为尚未知道这小叫化的来历,当下含糊道:“是有点小事,但还不至于耽误就是了,嗯,我还没有请教老哥高姓大名呢?老哥的本领如此了得,不知尊师是哪一派的高人?”
秦元浩起初本来有点疑心他是丐帮的弟子,但丐帮的帮主仲长统是他师父的好友,他曾见过仲长统和师父切磋武功,仲长统的身法、手法和这小叫化绝无相同之处。而且丐帮的绝技是“混元一气功”,那是一种极为刚猛的内功。
这小叫化用肚皮吸他的拳头然后将他反弹出去的功夫,奏元浩虽然不懂这是哪门功夫,但却知道这是一种以柔克刚的上乘内功,和丐帮的“混元一杰”刚刚相反。看来这小叫化又不似是丐帮的了,是以秦元浩有此一问。
小叫化哈哈大笑,说道:“高人二字,与我无缘。我说我的姓名,我的姓名就是最俗最俗的。你有钱没有?”
小叫化这突如其来的一问,令得秦元浩莫名其妙。他怔了一怔,说:“老哥缺钱用么?我带的不多,有几两银子。”
小叫化笑道:“我不是向你讨化。你还有比银子更贵重的东西吗?”
秦元浩道:“比银子更贵重那应该是金子了。金子么我可没有。”
小叫化笑道:“你没有,我有。我就是姓金的。金银铜铁锡的金,你看这个姓可不是很俗很俗么?至于我的名字么,那就更俗了。我名叫‘逐流’,随波逐流的‘逐流’二字。”
秦元浩心里暗自念道:“金逐流?这个名字我可从来没有听人说过,奇怪,他有这样超卓的本领,年纪又这样轻,武林中的老前辈对后起之秀是极为注意的,何以我却从来没有听得长辈谈起近来的江湖上有这样的一个人。难道他也是像我一样,乃是初次出道不成?”
小叫化接着说道:“我不属于任何一派,我也没有拜过师父。当今之世的各派掌门,叙起辈份至多是我的平辈,他们也不配做我的师父。”
秦元浩只当他是胡乱吹牛,心想:“江湖上的避忌甚多,他既然不愿说出他的师门来历,我又何必追查。不过,以他的本领而论,却是的确足与各派的一流高手抗衡。”
秦元浩笑了一笑,说道:“小弟问得冒昧了,不过我还想请金兄一桩事情?”金逐流道:“你我既是平辈论交,那就不必客气。请说。”
秦元浩道:“金兄,你说是你将我从封家救出来的,这个我相信了。但你何以会到封家救我,想来是对封家的主人有所怀疑,这才会潜入封家窥探的,是么?”
金逐流道:“不错,你在封家的花园和那姓文的小子比武,后来文道庄和封子超出来,将你请进去,这些经过我都看见了。我就是因为不放心,这才偷偷进去探望你的。果不其然,你真的是中了他们的诡计了。”
秦元浩道:“那么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引起你的疑心?”
金逐流道:“哦,原来你直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也难怪你,你若是知道的话,也就不会喝他们的毒酒了。”
秦元浩疑心满腹,心想:“封子超与文道庄对我殷勤招待,难道他们竟是坏人,布下圈套要陷害我么?以他们的本领,又何须费如此机心?”于是问道:“小弟委实不知,他们究竟是什么身份?”
金逐流正想说话,忽地似乎察觉什么,作出侧耳细听的神气,半晌说道:“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的。我让旁人说给你听。你跟我来。”
秦元浩不知金逐流要将他带到哪儿,但也只好跟着他跑,跑了数十步,秦元浩这才隐约听得树林里有脚步声。金逐流悄声说道:“咱们偷听他们说话,不可让他们听出声息。”拉着秦元浩跑了一程,突然带着他飞身一纵,上了一棵大树,只是落了几片树叶,连树枝都没有摇动。上了大树,秦元浩已经可以看见有两个汉子正在朝这边走来。
这两人一高一矮,都是大约五十左右年组。只听得前头那个高个子说道:“朱大哥,你看那小妞儿会不会说谎?”后头那个矮子说道:“我想该不会吧?他们若是在家的话,岂能不见咱们?”那高个子道:“是呀,论理他们是应该见咱们的。姓文的我虽然不很熟,但封子超却是和咱们有十年以上同事之谊的,我已经通名求见,他若在家的话,理应亲自出迎才是。不过,也许是为了另一个原因,他故意避而不见。”
那矮子道:“什么原因?那高个子道:“他怕咱们是来向他问罪的。当年氓山之战,死了十七名大内高手,只有他和苏蒙脱逃,苏蒙回来被打入天牢关了三年。他则根本弃职潜逃,罪名比苏蒙更大,也许是他怕萨总管还记着当年之事,派咱们前来缉拿他回去处罚的吧?”
那矮子道:“可恨那小妞儿根本不容咱们多说,听说咱们是来找她爹爹的,她只是一句:‘不在家!’乓的就关上大门了。要不是为了怕得罪封大哥,我真想破门而入,把那小妞儿掴两巴掌。”
那高个子道:“不如咱们再回去一趟,把话和他们说个清楚。”那矮子冷笑道:“封子超不肯露面,再去也是碰钉。我看他倒不最为了怕咱们拿他问罪,而是为怕江海天的缘故。咱们虽然是他的老朋友,他也担心咱们会在无意之中泄漏他的踪迹呀。”
那高个子笑道:“文道庄在他那儿,他还怕江海天?萨总管就是要咱们来礼聘文道庄的,为的也就是要用文道庄来对付江海天。若是如你所说,封子超与文道庄两人同在一起都还怕江海天的话,这份聘札岂不是送冤枉了。”
那矮子道:“想当年文道庄的叔父文廷璧何等自负,夸言武功天下第一,不料氓山一战,他的武功反而给金世遗废掉啦。文道庄总不能胜过他当年的叔叔,而江海天则已尽得金世遗所传,依我看来,只怕文道庄仍然不是江海天的对手。”
那高个子道:“不管他胜得了也好,胜不了也好,咱们奉了萨总管之命,总要交差。”咱们回去和他说,只要文道庄收下聘礼,连他封子超也可官复原职。他还有不欣然受命么?”那矮子道:“封子超倘若避而不见,那又如何?”那高个子道:“咱们和他的女儿说,叫他女儿转告。”那矮子道。”倘剖那小妞儿还是不理会咱们,根本就不开门呢?”那高个子道:“那么咱们只有出最后一手绝招了。把他的女儿拿下,封子超还能不露面么。”那矮子道:“倘若封子超和文道庄是真的不在家呢?”那高个子道:“那也可以迫那小妞儿说出他们的去向呀!”
那矮子咬了咬牙,说道:“好,你既然不怕得罪封大哥,咱们就回去吧。”那高个子笑道:“封子超得知他可以官复原职的消息,欢喜还来不及呢,怎会怪责咱们?”计议已定,这两个汉子就回转头来,再向封家走去。
两人走后,金逐流笑道:“你听清楚没有,现在该明白了吧?”秦元浩面上一阵青一阵红,说道:“原来文道庄和封子超都是朝廷的鹰犬,嗯。我明白了,我都明白了!”他不只明白文、封二人的身份,还明白了他们何以要用毒酒灌醉他,并剥掉他的衣裳的原因了。
金逐流笑道:“据我所知,文道庄父子和封子超三人,昨天一早就出门了。家中留下的确实只是那小妞儿。嗯,秦兄你怎么啦?”
秦元浩呆了一呆,面孔通红,讷讷说道:“我,我想……”金逐流道:“你想那小妞儿是不是?”秦无后道:“不,不是。是……”金逐流道。”怎么又是又不是?”秦元浩讷讷说道。”我,我想咱们去看看热闹,如何?”金逐流笑道。”我知道你是怕那小妞儿吃亏。好吧,你既有护花救美之心,我当然只有陪你去了!”
秦元浩给他说破,脸孔更红,说道:“金兄不可误会,小弟只是可怜那位封姑娘。”她的言谈似乎还算正派,而且她是未曾下过山的,她爹爹是坏人,她可不是。”金逐流笑道。”不用罗哩罗嗦的解释了,这就去吧。”
两人跳下大树,秦元浩立即施展轻功,金逐流轻声说道:“你要瞧好戏,不可让他们听出脚步声响。”当下,一手挽着秦元浩,风驰电掣般的往前飞跑,秦元浩只觉身轻如燕,脚底似乎抹了油似的,滑不留足。
秦元浩的轻功在同门中被推为第一,他的师父也经常夸赞他的,如今方知天外有大,人外有人。心里想道:“这小叫化带着我跑,还跑得如是之快,他若是一个人跑,只怕我的师父也追不上他。怪不得他前晚潜入封家,将我救了出来,连文道庄和封子超那样大有本领的人,都没发觉。”
不过一会,金、秦二人已是可以看见前头那两个汉子的背影,金逐流放慢脚步,在树林里借物障形,和前面的人保持十来丈的距离。那两个汉子在封家门前停下脚步,金、秦二人则躲在山坡上的野草丛中。
那两个汉子拍了拍门,他们本来担心封妙嫦不开门的,可是封妙嫦嫦却开门了。
封妙嫦一心等待秦元浩到来或者别人替他代求解药,所以只要有人来拍门她都给开门。不料开门一看,又是刚才来过的那两个人。
封妙嫦怒道:“我爹爹不在家,文叔叔也走了,我不是告诉了你们的么,你们怎么又来了?”
立即就要把大门关上。那高个子道:“封姑娘,你听我说!”双脚一撑,把即将合拢的两扇大门撑开。封妙嫦正在关门,给他猛力一撑门,几乎跌倒。
封妙嫦大怒道:“你们当我是好欺负的么?”唰的就拔出剑来指着那高个子。那高个子笑道:“贤侄女,别拿刀弄杖的来吓唬我们,好吗?”
封妙嫦道:“谁是你的侄女?”那矮子笑道:“啊,你大约还未知道我们是谁吧?我告诉你,我姓朱,名叫虎臣。他姓车,单名一个锐字。你爹爹总提过我们的名字吧?”封妙嫦板着脸孔道:“没听说过。”
车锐怔了一怔,说道:“这么说,也许你爹爹的来历连你都还瞒着吧?我告诉你,我和你的爹爹在二十年前都是大内的卫士,你爹爹后来因事离职,这才在徂徕山中隐居的。我们三人同事之时,交情胜如兄弟,所以我才敢叫你一声侄女,你别以为我是讨你便宜。”
封妙嫦冷冷说道:“我爹爹和你们有交请,我可不认得你们。我爹爹不在家,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恕我可不招待啦。你要套交情,找我爹爹说去。”
车锐想不到在自己说明了身份之后,封妙嫦对他还是这样的不客气,车锐怔了一怔,说道:“好,那么你告诉我你爹爹和文叔叔是在哪儿?”封妙嫦道:“不知道,知道也不告诉你。”
朱虎臣打了个哈哈,说道:“封姑娘,你可要知道,我们是要请你爹爹出去做官的。”
封妙嫦“哼”了一声,冷冷说道:“我不稀罕。”朱虎臣笑道:“你不稀罕,你爹爹稀罕。”
岂知封妙嫦正是因为知道了她爹爹的身份之后而感到烦恼,她一口闷气无处发泄就发泄在这两人身上,当下将青钢剑一指,说道:“我爹爹稀罕,你就和我爹爹说去。你再罗嗦,我可要不客气了!你们滚不滚?”
车锐哈哈一笑,说道:“贤侄女要较考为叔的武功么?”突然厉声一喝:“对不住,我也要不容气了!”声出掌发,一招“横锁苍江”,用空手入白刃的功夫来扣她的手腕,就要抢她的宝剑。
不料封妙嫦的本领虽然不及他们,却也不是泛泛之辈,车锐太过轻敌,空手抢她的剑,封妙嫦剑锋陡转,唰的一招“横云断峰”,反削他的手腕。要不是车锐缩手得快,几乎给他削着。
朱虎臣道:“我们可没工夫和你纠缠,撤剑!”一招“手挥挥琶”,五指靠拢,反手一挥。封妙嫦焉能抵敌得了两个好手的夹攻,只觉虎口火辣辣的一阵酸麻,给他五指拂了一下,青刚剑登时脱手飞去。
金逐流把秦元浩一推,说道:“还不快出去护花救美!”秦元浩身不由己的向前奔出,身形己露,也就索性拔剑上前了。可是金逐流却并没有随着来。
秦元浩喝道:“两个鹰爪孙欺负一个女孩子,要不要脸?”唰唰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