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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娘和薜叔叔间的感情历经四十年风雨波折仍至死不渝,而我与南群之间却经不起稍许风吹雨打?”
凌锋傲心虑江秋二人受药性禁锢已久,将满满一盒药粉替二人均分服下。凌冰妆道:“大哥,你自己的伤怎样了?”凌锋傲道:“雨兰替我挨了一刀,你先瞧瞧她去。”凌冰妆“哧”的笑出声来,道:“嫂子不碍的。”江雨兰大羞,“嘤咛”一声将面孔埋入秋雨痕手臂间。凌锋傲也脸一红,不说话却偷望秋雨痕一眼。秋雨痕冲他微微而笑,道:“令尊令堂得悉此讯必会喜乐开怀的。”凌冰妆心想:“那是自然,大哥一直为你而意乱情迷,如今能了断这段情孽,倒也幸甚。”
凌锋傲见凌冰妆始终皱眉,疑她担忧已身,伸手握住她的一支手,道:“妹妹,你勿需担心圣尊宫,凌家在江湖上也非泛泛之辈,未必不如他们。”他兄妹二人自小因家规所限而尊卑有别,但几番生死之斗皆互扶互持苦撑而过,手足天性弥笃。凌冰妆眼圈儿一红,“你们都知道了。”凌锋傲道:“圣尊宫擅用诡计,你误着了他们的道,怪不得你的。”凌冰妆道:“可我担心凌家非圣尊宫之敌。”凌锋傲微微色变,他深谙自己的妹子虽武功远不及他,但论见识、智谋却皆胜已身,她所说的话,绝非一时心怯,不禁沉吟起来。
秋雨痕、江雨兰服了解药后均闭目动功。江念奴却双眼一眨不眨的恶狠狠瞪着凌锋傲。凌锋傲喝道奇%^书*(网!&*收集整理:“怎么,你还不服吗?”江念奴道:“若非那三个女人帮你,你早死在我手里了。原来堂堂凌家的少主人只是会躲在女人裙底下的软蛋。”凌锋傲道:“明明是你先施诡计,否则我岂会输给你这个小丫头。”江念奴冷笑:“我们是生死相博,又非同道拆招,为何不能施计。”凌冰妆一脚将她踹开,嗤道:“幸亏最后落败的人是你。”又向凌锋傲说道:“如今雨痕、雨兰的麻药均已解了,你虽受了伤,但江念奴在我们手里,应该出得了圣尊宫。你记往,一定要雨痕跟你们走。只有她才劝得动薜思过、林忆昔从此不再管圣尊宫的事,只有她才会令圣尊宫对我们投鼠忌器。”
江念奴抚掌笑道:“果然好盘算。有我和秋雨痕在,你们自然出得去,只是你真得考虑清楚了,一旦出去,一切都覆水难收了。”凌锋傲厉声道:“凌家的人岂会惧怕你的虚言恫吓。”江念奴只是冷冷盯着凌冰妆,“青春妙龄总要爱惜生命。”
凌锋傲道:“妆儿,你可是受了他们什么挟持?”“没有。”凌冰妆矢口否认。江念奴哼了一声,凌冰妆定定神,放缓口气,“我只是想帮花姐姐。她太可怜了,所有的人都在利用她,逼迫她。你们都说秋雨痕一生受苦,其实她哪比得上花姐姐命运的悲惨。”
江念奴道:“你自身难保,还要为他人报不平,真是可笑。其实象她这样蠢的人,连自己的亲爹都要利用她,活该一生受苦。”凌冰妆大怒,一掌掴去,江念奴的半边粉颊顿时高高肿起,五个指痕莹然可辨。她狠狠往地上呸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气哼哼地但总算不说话了。
凌锋傲道:“她亲爹是谁?”凌冰妆黯然道:“她是死也不肯说的。”凌锋傲还要再问,忽听得秋雨痕“啊”一下吐出口血来,凌锋傲一脸的紧张,凌冰妆淡淡道:“她只是逼出了体内残存的於血而已。
秋雨痕立起,脚步虽还带虚浮,精神却已大好,道:“凌姑娘,多谢你了,你又救了我一次。”凌冰妆正色道:“我还要再救你一次,救你出圣尊宫。”秋雨痕一怔,凌冰妆冷笑,“你以为李南群诱你入宫是因为知晓你是沈梦怜之故?莫非你还不知道李南群内力至邪,月圆之夜总需以年青女子的内息来凋和阴阳,女子的功力越深厚,他得益也越多,功力也越强。若非他怀疑身份,你与雨兰已成为此地的孤魂了。”秋雨痕倒抽冷气,脚底虚软,江念奴斜睨着她,脸上颇有幸灾乐祸之色,心里着实悲愤,半晌才道:“我问他去。”凌冰妆拦住她,道:“你冒然去找他,岂非自找麻烦。”秋雨痕一闪闪了过去,道:“我一定要问个明白,否则我死也不会瞑目。”
第二十五章何如无情锦衣郎曾经鸳侣今是敌 秋雨痕一路不辨方向的飞奔直至力竭。凉风吹拂在身上,心绪倒渐渐平复下来,心想:“为何一涉及南群的事,我便如此沉不住气,象雨兰一样坦然面对一切岂非更好。”想着,索性停下脚步,“也许我不告而别南群是最好的解决方法。”正思忖间,听得花丛中传来笑声,拨开花枝望去,见是那姓秦的小童领着兰儿在花间扑蝶。
兰儿稚龄年幼,步子蹒跚,一个踏足不稳摔倒在地。早有侍女抢步而出抱起她,随手扇了小童一记耳光。小童挨了打却一声不吭,伸手接过兰儿背在背上,径往另一边去玩耍,不料树后忽然闪出个道士来,从他背上抢过兰儿。小童大惊,挥拳向道士打去。道士人一闪,他力道使偏, “喀啦”一声,反而折断了自己的腕骨。兰儿乍惊之下,小嘴一扁,“哇”得放声大哭。小童闻声不顾一切再扑过去。他手腕折断,无从使力,张口往道士脚上咬去。
秋雨痕大惊,那道士乃是清风道长,人品虽不敢恭维,武功却实在小觑不得。幼童无知,情急咬人,却不知这一口咬下,非但不能伤人,只怕还会被清风道长的内力反弹震伤脏腑。有心出手相救,奈何双方相距甚远,显然已来不及。
恰在此时,林中飞掠过一人,伸臂提起小童抛了出去。清风道长抬目看了来人一眼,“是你。”那人立定身子,道:“倚绿冒犯了。”清风道长道:“自家人不必见外的。”见兰儿依旧哭闹不休,忙伸指逗她,“兰儿乖,怎么不认识公公了。”兰儿不理,一昧大叫:“秦哥哥,秦哥哥。”
花倚绿道:“你还不放开她。”清风道长悻悻松了手,低斥一句,“小小年纪就只会向着外人了。”花倚绿寒着脸不语。小童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寻了根树枝用衣襟将它绑于断腕处,手法熟练,且自始至终不叫一声疼。花倚绿与清风道长均啧啧称奇。小童也不理旁人,径自来牵了兰儿离去,一干侍女也尾随去了。
花倚绿瞅了瞅清风道长,也转身要走。清风道长勃然尖叫一声:“站住!”声音又尖又细。花倚绿停住脚步,依旧一言不发。清风道长道:“另半幅地图呢,拿到没有?”见花倚绿木然摇头,一张本就十分青白的脸更显铁青,一掌高高举起,花倚绿不躲不闪。清风道长道:“你一意求死?”花倚绿凛然道:“生之何趣,死之何惧?”声音苍凉悲愤,幽幽飘向苍穹。清风道长气急败坏的道:“你不再想薜思过了吗?只要你杀了他,拿到另半幅地图,我便不再为难你了,还会为你准备一份嫁妆,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花倚绿冷冷道:“我没有这个福份承受。我爹虽非亲生,但他养我育我,我不能再做对不起他的事了,那半幅地图是我娘留给他的,我绝不会去拿。”清风道长怒极,放下手,又举起脚来踢在花倚绿腿上。
花倚绿跌跪在地,叫道:“你杀了我好了,我就是蠢,其实我娘把我托附给爹而非你是早看穿你了,象你这种人心里岂会有亲情天伦,我却还以为找到了自己的亲父兄,以为从此可以一家团聚。”
秋雨痕又是大吃一惊,“原来花姑娘的生父是清风道长,怪不得……外界一直以为清风道长一生恪守礼教,终身不娶,原来连儿女都有了。”一时间百感交集,连花倚绿和清风道长下面的说话也未听真切,直到花倚绿忽然厉声道:“我不会再听你的了,妆儿已被我连累了,我不会再去害别人了。”清风道长森然道:“当真不听?”花倚绿一把捋起衣袖,露出半条臂膀,“我已经这样了,又能再苟活几日!”清风道长铁青着脸没有再说话。
秋雨痕见清风道长离去良久花倚绿仍呆立原地,风吹落的树叶在她头顶、身边飞舞,真有说不出的凄清,忍不住悄悄走上前去,道:“既然清风道长对你不好,你为什么不回去花先生身边去,他养育你那么多年,总不会害你的。”花倚绿想不到林中还藏着人,回过头来时腮边还泪痕未干,连捋起的衣袖也没有放下,见是秋雨痕忙又回过头去。
但秋雨痕动作比她迅捷,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指着上面的粉红色的蝴蝶形斑记,问:“这是什么?”花倚绿甩落她手,怒道:“我的事与你何干?”秋雨痕急道:“你分明是中了毒了,这些斑记就是你即将毒发的征兆。”花倚绿叫道:“毒发又怎样,大不了将命还给他们,总好过人人都来逼我。”秋雨痕道:“我不是逼你,是担心你。”花倚绿见她情之切切,缓了口气,道:“这次我已铁了心了,我不能去害养育我成人的恩人。”
秋雨痕问道:“那你中的毒怎么办?”花倚绿道:“妆儿祖父一直在想办法配制解药,如果成功了,我就可以解脱了。”她双手合什,闭上眼,似乎正虔诚的向上天祷告。秋雨痕道:“药郎君医术高明,他一定可以解你身中的奇毒的。”听罢她的话,花倚绿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道:“我还是回我养父身边去。我相信我娘敬爱的人一定是好人。”秋雨痕想:“花谢春行为诡异,但与清风道长相较,只怕行为品行要高尚多矣。”见花倚绿走开去,追上去问道:“你还要去哪里?和我一起走吧。”花倚绿道:“我娘的遗骨在他们手里,我总要拿回来的。”
秋雨痕问:“你母亲是……”花倚绿说:“我生母是李弱竹,是前南唐王室后裔。”秋雨痕脱口道:“李弱水的妹妹。”花倚绿道:“他们把我娘的遗骨收在大哥练功的石室冰洞里,我好不容易才打听出来的。”秋雨痕心一沉,“她与李南群果真都是清风道长的儿女,不知上一代人制造了怎样的纠葛,更牵涉到了儿女。”忙追赶上花倚绿,道:“你毒发在即实在不该枉动真气,令堂的遗骨我帮你去取。”花倚绿犹豫了一下,秋雨痕问道:“你不信我?”花倚绿迟疑着说:“我自然是信你的,只是觉得我家的事不该牵累到你,令你为难。”秋雨痕道:“我帮你也就是在帮薜大哥。你放心,我一拿到令堂的遗骨便来找你们,一同离开这个地方,从此绝口不提圣尊宫里的所见所闻。”花倚绿灰黯的脸上显出一丝笑来,向秋雨痕福了一福,以示拜托。
两人相别,秋雨痕辨明方向径向石室而去,却见石室前那片空旷的地上坐着一个人,儒衫方巾,衣服破旧,象是个落第秀才,脸上胡子拉蹉,一眼看去竟估摸不出他的年纪。他身边堆满了沙泥、木板、刀锯之类杂物,正专心致志的用这些东西搭建房屋模型。秋雨痕纳罕起来,“此人是谁,怎么在这里玩起泥沙来了?”
秀才对搭建房屋模型甚为老道,几块木板,些许泥沙拼凑在一起,很快一栋房屋模型已初具雏型了。秋雨痕不知此人来路,见他堂然坐在石室门口,也不敢冒然上前,只是躲在一旁。见那人兴致勃勃的搭建一座又一座的模型,逐渐身前身后皆被围满。心里直嘀咕着:“这人真是个疯子,哪有一把年纪的人还玩这些扮家家酒的游戏的。”可仔细看来又觉不是。秀才筑的房屋虽只是模型,却极为精巧,尽管东一堆西一放摆置的杂乱,偏生又别具章法,间或隔置小石杂草,细细观辨竟生晕眩之感,渐渐看入了迷。
只见一方大石居中而垒,如千仞峭壁,壁上凌空一阁,危危欲坠,却终年不倒,气势直冲宵汉,雄则雄矣,却也过险,令人触目惊心。一堆乱草如若丛生灌木,中建小楼,看似近在眼前,然则道路交错,藤罗网结,层层叠叠,若亲临其境,恐怕一年半载也近不了小楼。更奇的是,地上一滩小水洼,那人也视作宝贝,当中以三枚小石垒成亭阁状。这三枚小石极为普通,只是他信手拈来,可一经搭合,却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古朴雄壮之感。
秀才专心致志于手里的玩意,秋雨痕也渐渐沉迷其中,浑然忘我了。眼前虽只是房屋模型,却或雄或险或奇的无一不恰到好处。雄者令人服其势、险者使人慑其威、奇者叫人赞其姿,种种种种忽如其来的感受使人在不由自主萌生心悦臣服的感觉。秋雨痕从未想到过这些土木建筑也会给人如此奇异的感觉。
秀才嘴里尤自嘟哝,话声含糊听不太真,只隐约可辨他在盘算着太极生两仪,两仪化四象,四象演八卦之类,什么六甲天仪,什么幽冥之道,这些高深的数学术语从来只是听说,从未亲见人演算,也不知这秀才是如何推算的。
秋雨痕的目光顺着秀才划指的道路游移开去,见休伤生杜死景惊开八门各处一方位,每一门皆把守死死。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