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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元挑眉道:“是吗?这倒自请教!”
霍宇寰冷笑道:“你只算定远某人会来,却没算算能不能留得住霍某人。”
柳元听了这话,脸色微微一变,道:“能否留得住,少时便见分晓,只是霍大当家既然来了,可否摘去面纱,让咱们有幸见见霍大当家的金面?”
霍宇寰斜退半步,举刀平胸,缓缓道:“要看面目没用,能认识霍某手中这柄宝刀,才算本事。”
一旁尤伯涛厉声道:“姓霍的,咱们敬重你是一条汉子,并非畏惧你的武功,你不要一再出口狂言,逼人太甚。”
霍宇寰笑道:“何谓逼人太甚诸位如此架势,难道霍某人说几句好话,就能了事么?”
龙伯涛道:“说的是。咱们冤有头,债有主。龙某人先领教了。”
霍宇寰抱拳一拱,道:“这才是英雄本色、龙老大,请!”
尤伯涛也不谦让,长剑一摆,欠身直上,一式“一气化三清”,招发连环,接连攻出三剑。
霍宇寰脚踏了字步,宝刀展动,招招硬接。
“当!当!当!”一串脆响,刀光剑芒一齐敛止,霍宇寰纹风未动,尤伯涛却跄踉倒退了两步。
群雄睹状,尽皆失色。
老二龙伯沧突然大声喝道:“霍宇寰,你也接我三招!”
喝声中,人剑合一,破空飞射而至。这种挟腾身飞射的方法,又名“剑魂双飞”,运剑之人,已将毕身功力,贯注在剑上,凌空直扑,作雷霆万钧的一击,往往使得对方,不敢硬樱其锋。
但这种招式,易发难收,如果遇上功力深厚的对手,不肯避让,全力反击,运剑的人便很可能在变招不及的情形下,当场剑毁人亡,送掉性命。
龙氏两兄弟,论功力,龙伯沧要比乃兄稍逊,如今老大龙伯涛已在出手三招下,被霍宇寰迫退落败,尤伯沧作此孤注一掷,岂非太过危险?
是以,龙伯涛一见兄弟竟施出了“剑魂双飞”,不由驻然大惊,连忙出手相助,挥剑攻向霍字复的下盘。
就在这时候,弓弦响处,董香儿也发出一粒弹丸……
龙氏兄弟双剑合击,董香儿的泥丸神弹也同时射出,三人事先虽未商议,出手却好像早有默契,龙氏兄弟分攻上下,董香儿的神弹,恰好射向霍宇寰胸部。
林雪贞娇叱道:“倚多为胜,你们要不要脸?”长剑一沉,便想出手截击龙伯涛。
罗永湘也“刷”地一声抖开铁骨扇,准备格挡董香儿的泥丸神弹。
两人身形甫动,却听霍宇寰一声暴喝,道:“站开些,不许出手!”
只见他双脚一顿,魁伟的身躯突然拔升四尺,堪堪避过尤伯涛剑招,左足飞起,恰好踢中了董香儿的泥丸神弹,宝刀化作一道长虹。又及时与龙伯涛的长剑凌空相接……
金铁交鸣声中,霍宇寰一个筋斗,仍然落在原地。
龙伯沧却在空中连翻了两次身,落地时,“登登登”向后退了四五步,终于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手中长剑只剩下了半截,肩头衣衫破裂,脸色苍白如纸,张大了嘴,呼呼直喘气。
尤伯涛连忙问道:“老二,伤得很重么?”
龙伯涛摇摇头,喘息着道:“还好……姓霍的……只……只用的……刀背…”
龙伯涛虽然变色,转过身子,向霍宇寰一拱手,道:“多承霍兄刀下留情……”
霍宇寰轻笑道:“好说,在下并非存心使用刀背,而是被龙老大和那位小兄弟逼得慌了手脚,把刀握反了。”
龙伯涛脸上一热,赧然道:“盛情心领,龙某兄弟自认不是霍兄的敌手,失镖之事,无颜再提,恩怨也到此为止,霍兄,请吧!”
霍宇寰似乎有些意外,四面望了望,道:“在场还有许多高人,没有出手,就这么算了,岂不可惜?”
尤伯涛双手抱拳,向四方作了个罗圈揖,大声说道:“诸位知交好友,仗义相助,龙某这儿承情致谢,敬求诸位成全始终,赏兄弟一份薄面,待咱们兄弟返回太原,收歇镖局之后,再一一登门叩谢了。”
群雄听了这话,都面面相觑,黯然无语。尤其“神算子”柳元,更流露出无限愧疚之色。
霍宇寰忽然笑道:“龙老大,我有句真心话,不知你相信不相信?”
尤伯涛拱手道:“请教!”
霍宇寰道:“如果我答应在三个月之内,亲自把所劫镖货送回双龙镖局,你愿意等我三月,再收歇镖局吗?”
龙伯涛一怔,道:“霍兄这话当真?”
霍宇寰耸耸肩,道:“真不真,只有到时候才知道。好在三个月并不算太长,届时我若失约不到,你再把镖局关闭,也还不迟。”
龙伯涛沉吟了一下,道:“好吧!龙某就遵命在局中恭候三个月”
说完,侧身后退,让出一条通路。
霍宇寰收刀入鞘,缓步而过,走到神算子柳元面前,停步笑道:“柳兄,能不能透露一下,你怎么知道咱们会到曹家别墅来的?”
柳元微微一笑,道:“说来惭愧,咱们是跟踪李顺到同仁堂药铺,无意中,发现了罗兄留在曹家的内线,一追问出通讯方法,于是将计就计,布下这个圈套。”。
霍宇寰道:“那么,曹乐山和李顺如今在什么地方?”
柳元道:“李顺只在曹家躲了一夜,便逃出兰州,不知去向,曹乐山一直在同仁堂后院住着,未受惊扰。”
霍宇寰又问:“那迎春丫头是曹家的旧人?还是柳兄另派的?”
柳元说道:“宅中全是曹家的旧人,咱们一个也没有更动,只不过,事先嘱咐他们,依计行事而已。”
霍宇寰笑着拍拍他的肩头,道:“柳兄神算的确高明,只是没想到事情会这样结束吧?”
柳元扬了扬眉,道:“智者千虑,终有一失。霍老大平生谨慎,也一样中了圈套。”
霍宇寰哈哈大笑,道:“彼此!彼此!”
三人扬长出了曹家别墅大门,立刻加快脚步,赶回河边小木屋。
回到任中,天色已经地明.
铁莲姑正等得心焦,连忙迎着问道:“怎么会耽误到现在?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岔子哩!”
林雪贞长长松了一口气,道:“可不是出了岔子,幸亏大哥武功高强,镇慑住龙氏兄弟,否则,真还不一定能脱身呢。”
铁莲姑吃惊道:“怎会遇上龙氏兄弟的?”
罗永湘摇摇头,道:“唉!别提了,都怪我糊涂,险些栽了个大筋斗……
霍宇寰笑道:“柳元说得对:智者千虑,终有一失,难得失算一次,有什么关系?”
微顿,又问铁莲姑道:“迎春那丫头,逃了没有?”
铁莲姑道:“刚逃没多久,咱们替她准备的船只,她却没有使用,是由陆路走的。”
霍宇寰眼中一亮,笑道:“三弟,这叫做‘失之东隅,收之桑榆’,那丫头一定直接去城中同仁堂,向曹乐山报讯去了。”
林雪贞道:“由此证明三哥的推测仍然正确,同仁堂的曹东山,准是对方的眼线,而且,双龙镖局一伙人并没有发觉这些秘密。”
罗永湘轻吁一声,道:“但愿这一次不再遭意外,否则,后果堪虑”
霍宇寰道:“咱们正愁双龙镖局会在西倾山横插一脚,如今顾忌没有了,还有什么可虑的呢?”
罗永湘道:“大哥别忘了,还有燕山三十六寨的人没有露面。”
霍宇寰道:“苗飞虎智计不如柳元,比较容易对付,天色不早了,咱们仍照原订计划,先去单家牧场布置诱敌,现在就动身吧!”
铁莲姑肚里塞着个问葫芦,连忙拦住道:“大哥,夜里究竟遇上了什么事?你还没告诉我——”
霍宇寰已经站起身子,不耐烦地挥挥手,道:“急什么!等会在路上,自然要告诉你的。”
铁莲姑碰尸—个软钉子,本想再问,忽见林雪贞正斜阳着自己抿嘴而笑,似乎很得意的样子,一赌气,也就不再追问了
罗永湘留下四名弟兄,继续监视同仁堂药铺,一行人快马兼程,直奔西倾山而来。
第二天夜晚,抵达单家牧场。无为道长和孟宗玉已经率同旋风十八骑全队人马,先一日赶到。、。
霍宇寰连夜巡视了地底秘室以及后山南道,不禁大为赞叹,道:“单伦父子经营这座牧场,不知耗费多少血汗,难怪凶徒们企图霸占,连我见了,也舍不得离开呢。”
罗永湘道:“如此佳构,若被正人君子所得,诚为隐居好所在,如被邪恶歹徒盘踞,就成了阴森可怖的阎罗地域了。这次事情过后,咱们若无意久住,倒不如再它毁了,以免遗它未来。”
霍宇寰摇头道:“暴步天物,未免可惜,咱们即使自己不能久住,留着它总是有用处的·”
说到这里。似有意,似无意,回头望了望孟宗玉和林雪贞。
罗永湘立即领悟,忙道:“不错,孟老弟和林姑娘报了师仇,将来若能双相此地,倒是再好也没有了。”
孟宗玉脸上一阵热,低头不语。
林雪贞却冷冷道:“多谢三哥替咱们想得这样周到,既然这地方这么好,依我说,不如三哥自己留作自己受用!”
罗永湘耸肩笑过:“可惜我孤家寡人一个,岂不糟塌了神仙境地?”
林雪贞道:“说不定九姐姐愿意在这儿陪你呢。”
这话一出口,不仅罗永湘笑容顿敛,铁莲姑更是勃然变色没等铁莲始发作,霍宇寰连忙呵呵大笑道:“这么说,索性我也搬来,咱们好好把这里整理一下,就把这儿当作第二基地。”
大伙儿也看出气氛有些不对劲,着意地同声大笑,纷纷道:“好主意,有这块好地方,正可多收养些孤苦孩子。”
笑声掩盖了火气,铁莲姑含泪咬咬牙,终于一句话也没说,转身走了开去。
霍宇寰趁机岔开话题,向无为道长询问道:“老鸦岭战场,去探查过没有?”
无为道长道:“我和孟老弟今天才由老鸦岭回来,应用的东西也都准备齐全了,只等大哥亲自看过,便可开始布置。”
霍宇寰想了想,道:“今天是来不及了,明天一起去老鸦岭。这儿应留什么人驻守?人员应怎样分配?三弟快些交待地们,从现在开始,苗飞虎随时可能赶来,千万不可疏忽了。”
罗永湘点头道:“小弟会办的。”
霍宇寰轻叹了一口气,道:“凶徒狡诈万分,苗飞虎老奸巨滑,都不是易与之辈,咱们如今两面受敌,成败全看这一计能否收效了。大敌当前,协力同心尚恐不足,怎么还能再闹意气呢?”
他这番话,乃是有感而发,虽未指明在说谁,大伙儿心里自然全都明白。
林雪贞讪讪地道:“都怪三哥不好,无缘无故拿人家取笑。”
霍宇寰没有再说下去,只挥挥手,道:“大家都去休息吧!”
待众人陆续散去,最后剩下罗永湘一人,霍宇寰才肃容问道:“明天分派人手,你打算如何安排九妹和林姑娘?”
罗永湘道:“九妹一向追随大哥,林姑娘要辨认真凶的相貌,势必都得去老鸦岭……”
霍字寰摇头道:“这样不妥,最好将她们分开,一个去老鸦岭,一个留在牧场内。”
罗永湘沉吟道:“可是,究竟留下谁在牧场内才好呢?”
霍宇寰道:“林姑娘师仇在身、既然不能不去,只有让九妹委屈些了,不过,这件事你要对她婉转解释一下,无论如何,人家是客,咱们却是自己兄妹。”
罗永湘道:“大哥何不亲自跟九妹谈谈?”
霍宇寰轻吁道:“我跟她说,她一定会误会。唉!我的苦衷,她是永远也不会体谅了。”
罗永湘也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好吧!还是由我去告诉她吧。”
霍宇寰伸出双手,重重按在罗永湘的肩头上,注目过:“三弟,只有你了解我,也只有你才能为我代劳。这次西倾山之会,万一发生不幸,你要多管我照顾九妹。”
罗永湘愕然道:“大哥,你——”
霍宇寰笑了笑,道:“我是说‘万一’,并非说一定会发生,须知‘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的意思是,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二哥是出家人,不拥俗务,这千斤重担,就全在你肩上了。”
罗永湘忽然感到一阵酸楚,激动的道:“不!假如真有什么不幸,我也提不起生趣了……”
霍宇寰摇头笑道:“瞧你!咱们不过是随便聊聊,你何必显得这样紧张呢?”
罗永湘埂声道:“可是……强敌当前,大哥实在不该说这种不祥的话。”
霍宇寰笑道:“好!不说就不说。咱们谈别的。”
他故意停顿了一会,等罗永湘的情绪渐渐平定,才继续说道:“关于苗飞虎的行踪,可曾派人去打听?”
罗永湘道:“已经派人去打听了,只是,还没有确讯回报,据小弟猜测,他必然仍在兰州附近窥伺,决不会返回燕山。”
霍宇寰道:“你有把握,这次西倾山约战的消息,一定能传到他耳中吗?”
罗永湘道:“只要消息能传到那冒名凶徒耳中,就一定能传到苗飞虎耳中。即使他打听不到,那冒名凶徒也会设法转告他。”
霍宇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