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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潜入水里便不见了踪影,其他男孩子都陆续上了岸,半天了却始终不见他俩出面。
纵然是鱼也要换换气的,何况他们。
小孩子的胆量通常都比较小些,而且最害怕大人手中的棍子,直到过了一天一夜,他们才胆怯地告诉了村里人wωw奇Qìsuu書网,向人求救。
当晚,全村人,不论男女老幼都赶到湖边打捞他们的尸体,整整忙了一夜。
直到第二天,他们被一只鱼网拖了上来。
他们的面色完全苍白,全身都是僵硬。
他们的手互相紧紧地抓在一起,就像不拼个你死我活都誓不罢休。
平时的好朋友、村邻都为他们伤心落泪,却听他们突然间打了一个嗝,吐出几口水来。
众人都一惊。
他们没有死,他们都活了过来。
阿狼抓住安安的胳膊,愤愤道:“我没有输,如果你不服,我们可以再比。”
安安没有话说了,他不想和人拼命。
小孩子天生喜欢争强好胜,而且脸皮比较薄些,越小越是这样。
但若他们以后仔细想想,就会觉得很可笑。
因为他们太孩子气,太孩子气的事做出来岂非总是愚昧可笑的。
但他这次没有话说了,他只做了一个很简单的手势。
他只随便地将手摆了摆,但阿狼看到这个动作,却变得异常兴奋,就像突然间看到了观世音下凡一样。
“罢了吧。”
这就是安安的意思。
虽然一个手势,却也代表了尊敬和佩服。
当一个强者能做出这动作时,就表示你也很了不起了。
你可以获得很多人的尊敬,但要让你的对手尊敬你,通常都是一件最困难的事。
阿狼拉起佐佐木的手便向水面游去。
他没有猜错,当他的头露出水面,阳光立刻便洒在了他的脸上。
而他此时的微笑却比阳光更灿烂。
2
佐佐木拍着阿狼的肩膀道:“你可以走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办。”
阿狼怔了一怔,道:“你要办什么事,我都可以帮你。”
却听佐佐木冷冷道:“你不能帮的。我要去找一个人。”
这两句话没有一点联系,但阿狼的脸上现出了无奈。
他明白佐佐木的意思。
一个人即使权势再大,再多管闲事,总不能管到别人的家务事。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他虽然还不完全明白,但总能体会其中的意思。
一个人要管起别人的家务事,那他不是闲得无聊,就是自讨没趣。
他道:“真想不到,她竟这样对你。”
佐佐木道:“她就是影子。”
阿狼当然不知道她就是影子,虽然他也想过,不免还是吃了一惊,“影子?”
他听说过影子有多么可怕。
当你突然间到了阴间,你甚至连她的影子都来不及看一眼。
她杀人永远那么迅速,总是飕忽间夺去你的生命。
影子只是一个人。
一个让你在温暖的被窝里想起也不仅会发颤的人。
影子也并不可怕,每个人都有影子。
可怕的是当你突然发现你的前面不知何时竟多了一个影子。
阿狼只喃喃道:“真想不到影子就是你的妻子 ……… ………”
“她不是我的妻子。”佐佐木道,“而我却是一头驴,甚至比驴还蠢得多,她一直都在牵着我的鼻子走。”
他不是一头驴,驴是不会站着两只脚说话的。
他道:“你应该知道影子的可怕,你明白怎么做?”
阿狼还来不及开口,他已道:“你最好尽快离开龙珠山庄。”
他不像是命令,他已在哀求。
既凄凉又缠绵,就好像是情侣之间。
英雄末路,美女迟暮。
都一样是人类最大的悲哀。
结局一样,通常也就没有什么分别了。
阿狼道:“我还不能离开。”
佐佐木很痛苦的样子,他道:“你不后悔?”
阿狼道:“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
佐佐木盯着他,他的眼睛发着兴奋的光,“好,很好,我不勉强你。”
阿狼道:“谁勉强我就不是朋友。”
没有谁勉强他,也没有谁能够勉强他。
他通常只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如果他觉得这件事他应该去做,就算前面真是刀山火海他也要去闯一闯。
佐佐木道:“我是你的朋友?”
阿狼道:“我不能成为你的朋友?”
佐佐木大笑道:“谁说不能,我操他全家。”
3
有风,落叶在飞舞。
阿狼的身影被拖得长长的。
风卷起他的衣衫,几缕发丝拂着他消瘦的脸庞。
他孤独,但他却是茫茫草原上的一匹狼。
佐佐木执意要让他离开。
他不能让他失望。
他的眼睛发着兴奋的光,他走向了太阳升起的东方。
他走得越远,太阳就会升得越高,距他越来越远,直至落在他的背后。
但东方毕竟是光明出现的地方。
他们是朋友,也是英雄。
有了朋友,就有了希望。
佐佐木看着他的身影消失,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相遇难,相知更难。
他们都走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4
他回到了他的小木屋。
黑色的门,死士的门,屋内也是幽暗的,在屋中的一角,却做着一个白衣如雪的女子。
她的脸也是白色的,苍白,看得出他已不再青春,唯有她的长发低垂飘逸,还显出她的活力。
她毕竟老了,四十岁的女人想不认命都不行。
佐佐木一走入这间屋,就感到一阵非常的压抑,和他以前的感觉完全变了。
她也变得太多。
佐佐木走拢了她,他没有显出惊讶。
她也并未惊讶,就像都已预料到了会在这种场合中见面。
他们就像老情人见面一样自然。
没有半分惶恐,也没有热情。
他们不过是冤家。
冤家路窄,他们又碰到了一起。
佐佐木看着她,眼里就快喷出火来,但他只说出了两个字,“你好!”
千言万语,只能说出这两个字。
多少爱,多少恨,又岂是这两个字能够说得清的。
是爱?是恨?
他也说不清。
只因爱得太深,反倒似无情了。或是恨得太深,而似乎是爱了。
爱和恨岂非只是一线之隔。
影子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她苦笑道:“你放了他?”
他是谁,佐佐木当然知道。
他道:“腿长在他身上,他到哪儿去并不管我什么事。”
影子并不听他的话,只道:“很好,你的确很够朋友。”
却听佐佐木道:“他不是我朋友,我不配是他的朋友。”
影子笑了,诡异的笑,她道:“我杀了他行不行?”
佐佐木也笑道:“你对他怎样都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是吗?”
影子道:“你什么时候改变了主意?”
佐佐木苦笑。
影子又道:“那我先了结了你吧?”
佐佐木道:“你本不必客气的。”
他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身体处在一种紧张戒备状态中。
他知道影子的可怕,也许她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可怕。
他一用力,身上所有的伤口全都迸裂,一阵阵刺痛就似钢锥般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的冷汗一颗颗往下滴,他痛得几乎晕了过去。
影子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冷酷地笑道:“你想死?”
佐佐木道:“没有谁愿意死的,但人总有一死,到了非死不可时,也只有认命了。”
他道:“能活着固然是好的,但只要死得其所,死而无憾,能对得起天地良心,死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了。”
影子道:“死并不能解决任何事,死只是一种逃避,这是懦夫的表现。”
佐佐木道:“活着并不是借口,也不是交代,有些人活着反而是一种累赘,即使活着,也如同行尸走肉,生命毫无意义。”
他望着远方,陷入了沉思。
死对他并没有丝毫恐惧,因为他心中始终有着一个信念。
影子却显得很痛苦的样子,她突然狞笑起来,大声道:“你说这么多,还不就是拖延时间吗?”她道,“你的确很够朋友,只可惜别人已将你忘得干干净净。”
佐佐木也“哈哈”大笑起来,他确信阿狼在这段时间里已经能够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只要他安全了,他便放心。
他道:“交朋友不是做生意,即使我明知自己会吃亏,只要我认为值得交这个朋友,我照样会去做。”
他能有此感悟,只因他有过真正的朋友。
但却有很多人把交朋友当作做生意,把朋友当作工具。
因为朋友可以作为他们前进的垫脚石,上升的阶梯。
有恩报恩,有怨报怨 。
这岂非正是江湖中人的永恒的信条?
影子道:“虽然你能心安理得,往往只是付出不求回报,但别人却把你当呆子。”
佐佐木道:“你说得非常有道理,但我听来却比放的屁还臭。”
影子也不生气,她道:“你现在落在了我手中,他会来救你吗?他说不定正搂着青楼女子悠闲地哼着小调。”
佐佐木的身体不禁颤抖起来,他的眼里也快喷出火来。
她可以侮辱他,但不能侮辱他的朋友。
他道:“那只因为你不懂什么叫做真正的朋友,只因你从未有过真正的朋友。”
他充满了自信。
他并不很了解他,但他相信他。
没有任何理由,因为他们是朋友。
影子讥讽地笑道:“你有朋友?”
佐佐木道:“以前没有,但现在有了。”
5
现在有了。
多么真挚的一句话。
他说了这么多,甚至不惜生命,却只不过拖延时间,让他逃走。
他这么做,只因他是他的朋友。
朋友, 虽然不名一文,却也比什么都珍贵。
即使你富甲天下,拿出所有的家产也不一定能买得到。
他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光辉。
影子看着他,她在恶毒地笑。
她在忌妒,也在怨恨。
她没有朋友,他对她的爱甚至还比不上他的朋友。
她狞笑道:“你为何不回头看看?”
佐佐木一转过头,他的脸色顿时变了。
第一一章 海内存知己
1
他没有如此愤怒过,也没有如此绝望过。
他的血在心里燃烧,愤怒激发了他最后一份潜力。
如果他先前还是矛盾,还不能掌握爱与恨之间的界限,那他现在有的只有仇恨。
恨得入骨,他的瞳孔也在扩大。
他全身的毛孔正收缩着交换着空气,伤口被震裂,汗水在伤口处吞吐着。
他只有愤怒,其它一切都不再重要。
拳头已握紧,身体的潜力已调动到最高峰,他等着最后一击。
无论是成是败,这就是他最后一击。
高手相争,通常只是一招就定胜负。
最有效也最霸道的一招。
佐佐木也只有这一招,他可能永远就要倒下去,他的体力已不多。
他的身子掠起,仍然轻捷优美,就像风中飘起的落叶,他的手向影子抓了去。
掌声夹着破空声,向影子头顶袭来。
即使石块也要被他抓出水来。
影子却笑了。
她本不应该笑的。
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本来都应该笑不出来。
她没有躲避,也没有出招,仍然随随便便地坐着。
佐佐木却吃了一惊。
他的手毕竟劈了下去。
手掌到处,发出一声爆响,屋顶的灰渗渗落下,他的手抓到了墙壁上。
壁上立刻留下了一个深深的掌印,就像烙上的一个梅花斑纹。
他也不知道她怎么躲了开去,他看到影子正朝着他笑。
她的笑充满讥讽,就像小孩子在一起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母鸡嘲笑老鹰总是捉不到小鸡的样子。
她还是坐在椅子上,随随便便地坐着。
佐佐木才发现那并不是一般的座椅,而是一把可以随意滑动的轮椅。
他想不到影子怎么会坐在这种椅子上,而且根本就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影子讥讽地笑道:“还行吗?”
佐佐木再次向她扑了过去。
他的身子刚掠到半空,却一沉,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口鲜血顿时喷了出来。
他挣扎着爬起,却手一软,又倒了下去。
2
阿狼被人架着抬了进来。
好不容易他们将他扶在一把椅子上,他的身子又软软地向一旁倒去。
他就像一滩烂泥。
甚至烂泥都比他有韧性得多。
他的脸也扭曲变形,还冒着血腥气。
佐佐木看到他,不禁全身一阵痉挛。
他开始绝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他害了他,但他现在却完全无能为力。
他的心在抽搐着。
影子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她感到一阵快意。
她报复了,她感到满足。
但她究竟是痛苦还是高兴呢?
她也说不清。
也许只因爱得太深,反倒似无情了。
“情到深处情转薄,多情变得更无情。”
她露出残酷的微笑。
阿狼看着她,叹了口气,道:“你错了。”
影子冷笑一声,讥讽道:“我走的本就是一条不归路。”
阿狼道:“我想不到,像他这种武学天才,怎么会落到如此下场。”
影子道:“像他这种人,本就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