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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影子总是存在于最阴暗面。
佐佐木道:“无论看到了什么,至少还值得人看。”
她道:“那什么又不值得人看?”
佐佐木道:“比如说这世上有些人明明是人的样子,却不做人做的事,说人说的话,或者做出的事说出的话简直比黄鼠狼放的屁还要臭。”
她却冷冷一笑:“假如你知道了我是谁,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佐佐木怔了一怔。
她是谁?
难道她本是这么样的一个人,她做出这些事本是很自然的?如果她杀了她的亲生父母,亲生儿女只是理所当然?
佐佐木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他想起了一个人,但他不能相信,每晚躺在他枕边的人竟是她。
但他毕竟说了出来,“影子,你是影子。”
影子显得很镇静,她的眼光就像两根针,只盯着佐佐木。
佐佐木纵然是一块冰,也要被融化了。
“我真没有想到,竟然是你。”佐佐木喃喃道,“我真没有想到。”
遇到这种事,他还能说什么?
如果与你朝夕相处,密情缠绵的爱人突然间变成了万恶不赦的仇人;如果你突然发现你所爱的人只不过在想方设法地欺骗你,折磨你,你还能说些什么呢?
此时并不是几句话能说得清的。
无言的痛苦,确实是最真实,最深邃的痛苦。
影子静静道:“我是影子,我很愿意做你的影子。”
这句话很难懂,但佐佐木懂了。
这句话本就是对他说的。
他发誓他要记住这个影子,这个影子的教训,永远也不要忘记。
他道:“我不能忍受别人一时的温柔,我也讨厌人不经意间在我心脏里插入一把匕首 ………… …………”
影子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冷笑一声,“快死的人,话总是特别多些。”她道,“但我让你说下去,让你说个够。”
佐佐木这次又闭起了眼睛。
“对牛弹琴”不仅白干,而且愚蠢得可笑,有些人纵然不是牛,但也和牛差不多。
影子突然间大笑起来,“你既已不愿说,那就到了地狱里再说吧。”她一示意,两名大汉立刻跃出,将佐佐木横空架了起来。
佐佐木很快就到了地狱。
第八章 地狱
1
那不是地狱,但却和地狱差不多。
这里也有刀山,有火海,甚至还有很多地狱中根本没有的东西。
佐佐木已完全给吊了起来。
他的脚,他的腰,他的脖子全被手腕粗的铁链捆住,他的头也似被装在了一个盒子中。
其实那根本不能算是一个盒子,最多也只不过像一个小孩子画出的盒子的框架而已。
四把刀就吊在他脑袋的周围,锋利的刀刃正对着他的肌肤,明晃晃的刀光刺得他直睁不开眼,他森寒的杀气被铁器反射回来,沁入肌肤,令他不禁全身发颤。
他不能动,他更不能睡着。
如果睡着了,他就可能永远醒不来。
无论有多么艰辛,他都要忍受下来。
他还不能死。
只要有信念,就永远有希望。
他的双腿被铁链拉开,一个大锅就放在他的下面。
锅里的水早已沸腾,水汽蒸得他的肌肤就似烤乳猪般金黄。
他昏了过去又醒过来,醒了过来又很快地昏过去。
就好像人睡着又醒来,但通常醒来都是一个新的开始,一个新的希望也在等着他。
他不是睡着,也没有希望,连一点希望都没有。
如果人生就是反反复复,那他的生命就是如此。
他也没有绝望。
也幸而他没有绝望,所以阿狼的心意总算没有白费。
2
阿狼和雪狼剑又出现在了龙珠山庄的大院中。
他也立刻被围了起来,但没有一个人再动手。
生命固然是美好的,白白送死的事并不是很多人都愿意做。
如果围住他的是死士,也许情况就不同,也许地上已倒了很多死尸,地上的鲜血也已流出很远。
因为他们简直不是人,甚至连畜生都不如。
阿狼叹了口气。
他没有动,他发觉他有时也是珍爱生命的。
没有杀戮,没有仇恨,能整天搂着一个美人在深宫大院内享清福,是谁都梦想的。
但他总是要动的,有静就有动,能抢到先机固然重要,主动总比被动好。他不动时如一头镇定的狮子,令人不由敬畏恐惧,但动起来却如猿猴,如野猪,让人措手不及。
人们还未反应过来,他的人已跃起,右脚一踏上一人的肩头便直直地射向屋顶,就似一支离弦的箭。
众人都不禁松了一口气,不论怎么说,那种僵持肃穆得令人简直要发疯的气氛总算已经结束。
但仍有几人像风筝的羽尾般跟了上去。
但当他们跃上屋顶时,阿狼已经不见了。
他们分成几路,向各个方向继续追了过去,但这只能是徒劳。
当阿狼一跃上屋顶,他本来站立的地方却突然出现了一个大洞,就好像已专门为他准备好了,别人也算准了他会落到这个地方。
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要知道对方不仅要算准他落脚的地点,更要算准他落下时的速度和时间。
当阿狼突然发现脚下出现一个大洞时,也不由一惊,他正准备使出“八步换位”这一类轻功步法时,一只手已从洞里伸了出来抓住了他的足裸。阿狼便被硬生生拖了下去。
洞立刻又盖上,里面一片漆黑。
那只手也忽然不见了,而且四周也并没有人的踪影。
阿狼又惊又奇,但令他最吃惊的,他发现他正在这间屋子的隔楼上。
他听见下面有脚步声响起,脚步轻妙,很有节奏,想必是侍女到了屋内。
只听那女子道:“禀告夫人,老爷回来了。”
接着传出了喻无言欣喜的声音,“还不快扶我一同去迎接。”便接着一阵轻纱般的风声,想必是她穿衣服时发出来的声音。
阿狼也惊了一跳,他没想到这竟是喻无言的卧室。
如果被她发现,那是一件多么危险要命的事,所以阿狼更不能动了。
但他立刻听到了一个人的声音。
“老夫忙于宫内事务,夫人还好吗?”显然就是那侍女口中的老爷进屋来了。
但阿狼不由怔住,究竟为何,他也说不清。
只听喻无言道:“不好,简直不好极了。”
那老爷显然怔了一怔,立刻便道:“怎么了?”
阿狼越来越觉得奇怪了,这声音如此熟悉,但他不敢断定。
他用手扳开了一条小缝向下看去。
只见那老爷头戴高冠,身穿皇宫锦服。但因为阿狼从上往下看,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觉那人身材魁梧,气度非凡,自有一股摄人的气势。
阿狼也不由被怔住。
喻无言已温柔地伏依在那人胸前,她的手抚摸着他的胸膛,她的脸正贴在他的脖子上。
多么高贵、优雅的女人,在自己男人的面前也只能是一只最温柔、驯服的猫。
她的脸也因兴奋而嫣红,嘴唇轻轻的向他耳朵里吐着气。
只听她道:“老爷今晚留下来过夜吗?”
她在恳求。
却听那老爷冷冷道:“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我必须得马上赶回皇宫。”
就似一盆冷水从她头顶上泼了下来,喻无言立刻清醒,“你真的要走?”
那人没有回答她这句话。
他走了出去。
这就是回答。
喻无言的眼泪流了下来,当眼泪流过她的面颊,滴落到她的胸前,她的心也一齐碎了。
她的心早已碎了。
阿狼看着他们,看着喻无言,心里突然涌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她现在不过是最平凡的女子,看起来甚至比大多数更平凡的女子还要可怜。
阿狼本要跟了出去,他总觉得那老爷有些奇奇怪怪。
他不能动。
他的手不自觉地向上面摸去,他希望能摸到他下来的那个洞口的地方,他希望他能摸到那个盖子,将它移开。
但他摸了半天,冷汗已完全将衣服湿透。
他没有摸到一点痕迹,就似本来就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他用力推了一下,立刻便落下一片灰尘。
他开始绝望了。
难道就要在这里等下去?
他已不必等。
下面又有了声音,是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报告主公,影子已回。”
喻无言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那人道:“一切顺利。”
“很好。”喻无言又恢复了她那种高贵的气度,“你带我去。”
那人应声而退,喻无言也跟着走了出去。
屋子里立刻静了下来,阿狼总算松了口气。
阿狼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不自觉地推了推那屋顶,一束光线立刻便射了下来。
他一惊,那盖子已被推开,人也跟着跃了出去。
他遇到的事实在太离谱,他相信绝不是前一次失了手。
但事实明明摆在眼前。
显然这是有人在幕后操纵着,专门让他看到屋内发生的事。
但那会是谁呢?
是敌?是友?
无论是敌也好,是友也好,他们总有见面的一天。
阿狼没有再想下去,他一跃出洞口便向喻无言追去。
他的直觉告诉他,他应当去,他去了绝不会失望的。
他还不知道他们所说的影子是谁,也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事,但他总觉得和他的事有关。
他没有失望。
若说这世上还有一种人是永远不会失望的,那无疑就是这类人。
他似乎总是什么事都能预料到,什么事都在他的掌握中。
他们绕过几条小径,便来到了一座假山旁,只见那人用手将一块巨石用力一推,那面巨石立刻便滑道一边去,他们进去后,石壁立刻又恢复了原样。
阿狼委实没有想到在这种地方会有密道,他很快地跟了过去,用同样的方法将石门打开又合上。
洞里一片漆黑,他只有摸着冰冷的石壁向前走着。
他已走了半个时辰,但仍然不见尽头。
再深的密道也该到尽头了。
阿狼停了下来。
如果不是这密道首尾相通,他始终不过再绕圈子,便是密道很多,他已迷了路。
他这样想着,不禁全身冒出冷汗。他脚步没有停,他摸准了石壁上的一条大缝,便用手拍了一下,石壁立刻掉下一块。
他将他的衣角撕破一角,将其塞在石缝里。
他要证实他的判断。
他继续前进。
前面仍然黑暗,深不见底的黑暗,洞内还有水滴的声音。他猜想这密道就在湖水近旁。
前面是一段下坡,很长的下坡,一直通到无尽的下面,就好像这条路是通向地域。
这里岂非本是地域?
而这条路便是通向了十八层地域。
走了一段,又是一段上坡,阿狼总算松了口气。
虽然环境并没有什么改变,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预示,但向上似乎比向下永远安慰人心,振奋人心。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人都是向上的。
他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凭着狼一般的直觉和触觉。
他回到了原处。
他摸到了那个石壁,他甚至还摸到了被他捏碎的石粉。
但更令他吃惊的是,他那块黑布却已找不着。
它不会被风吹走了,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风。
它也不会掉入了石缝里,他放的地方离石缝还有一段距离,而那块布也并没有长脚。
唯一的解释是,这里有人来过。
或许知道了阿狼的行踪,知道他在这里放了这么一块布。
冷汗立刻便湿透了阿狼的衣襟,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幸好并不相信鬼神,杀手还没有一个是信邪的,所以他还想不到布就是石缝里伸出来的一只鬼手给攥了去。
其实,这种解释并不是不合理,甚至一般人都会这么想的,而他们也会被吓得半死。
因为这里纵然不是地狱,也差不多,地狱中岂非总有无数的阴魂幽灵?
阿狼突然笑了,他发现自己身旁好像随时都跟着一个人,这不能不说是个笑话,天大的笑话。
但他还没笑出来,他就听到了一阵“簌簌” 的响动。
他立刻蹲了下去,聆耳静听。
纵然最勇猛的猎犬也没有他这般警觉、灵敏。
并不是老鼠在打洞,他已听出这声音很有节奏,就似波浪拍打着沙滩发出来的一样。
又是一阵“嘘嘘”的声音。
阿狼突然明白了,这是一个人的肌肤正遭受折磨时发出的。
3
佐佐木一清醒过来,一条七尺长的马尾鞭立刻便击在他的胸膛上。
他的胸膛结实、健美,长鞭一击上他的胸膛便立刻被反弹回去,但被击处也开始绽裂,渗出一股红丝般的鲜血。
长鞭不停地击来,佐佐木全身的肌肉被打得稀巴烂,简直血肉模糊,但他始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的眼睛甚至越睁越大。
一块烧得通红的烙铁又向他靠近来,一触上他的肌肤,立刻便腾起一股青烟,发出“滋”的一声,烟味中混合着被烧烤的肉糊味和血的腥臭味。
佐佐木又昏了过去。
这次他没有很快地醒来。
只要人活着就难免遭受磨难,遭受痛苦,但昏迷却不同,别人已不会将你当 一个活人看。
当一个人昏迷时,不论遭受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