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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正转,只见“毒心佛”长身而起,道:“好了,‘酸秀才’这小子够狠,把你打成这样子。”
郑月娥咬牙切齿地道:“我不会放过他的!”
“能行动么?”
“不成!”
“那怎么办?”
“我们回堡!”
“不去山中应援……”
“依我看来,他们求援的目的,准是对付‘酸秀才’与那妖尼,这小子已在此地现身,去了也属多余,不如回头吧,我的伤须即刻治疗。”
“毒心佛”沉吟了一会,道:“只好如此了,老夫也不放心你一个人上路。”
丁浩一块石头落了地,师父之危,算是不解而解了。
半个时辰之后,“毒心佛”一行出林上路,丁浩也在稍后随着离开,认路直奔“赤影人”所住的“离尘岛”。
他很奇怪,“离尘岛”也算是在“望月堡”活动范围之内,而竟对该岛秋毫无犯,是慑于“离尘子”的威名么?
这天正午,丁浩来到了湖边。
云淡风轻,湖面水波不兴,湖中央小岛上的楼台,清晰入目,远望的确像是传说中的神仙之境,即使世上真有所谓人间仙土,那是可遇而不可求,可望而不可及的,但眼前的却是那么真实可以足踏心领。
丁浩绕着湖边,走了半匝,按照常日“赤影人”所说的入湖秘法,找到了那株古植树,树根虬须下,有一块大青石,掌运真力,重重一按,那青石下沉三寸,又自动复原,片刻工夫,一只小船从对岸悠悠荡来。
船上无人无桨,是一艘两头尖尖的梭形小空船。
在距岸约三丈之处,那小船停住不动,丁浩一弹身,轻轻落在船上,人方落下,小船便开始缓缓回头,看来是水底下装有绳索牵引。
这只是人岛秘法之一,这种设计,可说独具匠心。
不久,船达彼岸,丁浩一跃离舟,脚踏实地,心头涌起一片兴奋之情。
两名红衣少女,迎上前来,双双万福为礼,道:“二主人回来了!”
丁浩面带微笑,道:“主人在家么?”
红衣少女之一道:“离岛已三日,这早晚也快回来了,临行嘱咐,随时等候二主人回来。”
丁浩感到一阵难以言论的温馨,这种友情,的确世上所稀。
紧接着,小童奉书,飞奔而至,欢然叫道:“二主人终于回来了。”
丁浩在三名下人拥簇一下,举步上岛,一切风物如画,只是比前次来时更觉亲切。
及门,又是两名红衣少女含笑相迎。
登上了露台,转入上次住宿的楼房,奉书选递上香茗然后张罗着请丁浩盟洗,丁浩在感受上觉得像是真的回到了家。
盥洗毕,回房落坐,奉书喜孜孜地奉出那本“玄玄真经”,放在茶几上,道:“大主人交待小的,二主人来时,把此物奉上!”
丁浩内心激动如潮,点了点头道:“奉书,谢谢你!”
奉书连连摇手道:“二主人不该对小的说谢字的!”
“奉书,你坐下我们谈谈……”
“小的站着好了!”
“家无常礼,此地没外人,我要你坐下,不要紧的!”
奉书拘谨地在另一边椅上挨着坐下,却不敢坐正。
“奉书,大主人出去办事么?”
“也没什么正事,散散心罢了!”
“有回家的准日期么?”
“这倒没吩咐,大主人经常外出,少则三五日,多则一月半月。”
“这岛有人骚扰过么?”
“没人敢。”
“为什么?”
“水面下机关重重,人舟均无法渡过,可说稳如泰山。”
“大主人不在,这里谁主事?”
“闵大娘当家。”
“上次我来时没见过?”
“她正好外出。”
“哦!”
“大主人还交待什么没有?”
奉书睐了睐眼,道:“只可咛二主人回来时小心侍候,并再一次交待二主人如回来,必是要参修这本秘笈,所以特别辟了一间静室备用饮食起居,由小的服待!”
“啊!”
丁浩虽不至感激流泪,但眼眶确有些热热的。
就在此刻,一个四一十余岁的妇人,来到门外廊沿,丁浩一眼瞥见,忙站起身来,奉书探头一望,伸了伸舌头,赶紧偏身站起,道:“二主人,这位是当家的闵大娘!”
闵大娘一脸威严之色,先朝丁浩一福道:“见过二主人?”
丁浩拱手道:“大娘少礼!”
闵大娘瞪着奉书道:“小奉书,在此闲磕牙,不成体统。”
奉书恭谨地道:“是二主人要小的留此问话……”
“强嘴!”
丁浩微微一哂,道:“是我要他陪我聊天,大娘勿怪他。”
闵大娘容色一变这:“不敢,二主人的酒食,开到这里好么?”
“可以,随便!”
“大主人不在,无人作陪,二主人只好自用了。”
“好说,我不是客人。”
闵大娘叮咛了奉书几句,施礼辞去,奉书忙着在外间排好桌椅,不一会,两名红衣少女端来了酒菜,虽非山珍海味,但也十分精致,等闲人家是吃不到的。
丁浩凭轩独酌,饱览湖光山色,只觉心旷神怡。
迭历江湖风险,一旦置身这等优美境地,的确是一种至高享受。
第二天,“赤影人”仍未见转回,丁浩进了为他特备的静室,参修“玄玄真经”。
天下武术同源,以丁浩所具的根底,参修这秘笈,便不觉其难了,他先浏览了全书一遍,发觉与本身所学,并无抵触之处。
由于根基深厚,他只须择要修习即可,最主要的,是如何把它渗揉融合于本身功力之内。
第三天,他正式开始习练。
这本“玄玄真经”,名符其实的玄奥无比,精微之处,令人拍案叫绝。
首章“培元固本”,竟与丁浩所习不谋而合,只是另有蹊径,更加微妙,这一来,直如锦上添花,相得益彰。
十天过去,一问“赤影人”,仍无讯息,丁浩只好定下心来,修习旁章。
他特别重“剑术”一章,这一章意外的只有一招,但这一招深奥得令人难信,费了三天时间才参悟了十句口诀中的一句。
他的全部心神全投入了这一招剑术之中。整整二十天,废寝忘餐,终于参悟。
这一招剑术的凌厉奇奥,恰如其名——“易乾转坤”。较之“黑儒”那记绝招“梦笔生花”要强出了数筹。
丁浩孜孜不倦,继续研究,把“易乾转坤”揉合在“梦笔生花”之中,经过七日夜苦熬,终于达到理想,两记旷古绝招,融而为一,他为这一招新定了一个名,叫“笔底乾坤”,取其两招合一之意。
再以下,是掌指身法等功夫,触类旁通,进境之速,令人咋舌。
这一天,功圆果满,算算日子,足足耗去了八十天。
当然,如果是从扎根基功夫开始,恐怕三年不为功,而要达到目前的境地,不藉外力增长内元,十年也办不到,这一点,丁浩是十分清楚的。
出了静室,奉书照便在外面迎候。
丁浩冲着奉书一笑道:“奉书,这些日子来辛苦了你。
奉书急声道:“二主人说这话,小的折煞了,这是小的份内事啊。”
“从现在起,你不必再早晚枯候了。”
“什么,二主人功德圆满了?”
“正是这句话。”
“啊!万千之喜,小的谨此祝贺。”说完,深深打了一躬。
“大主人还未回岛么?”
就在此刻,一个清朗的声音道:“贤弟,恭喜啊!”
丁浩愕然转目,只见“赤影人”从内间转了出来,不由狂喜道:“大哥几时回岛的?”
“四十天前!”
“什么,四十天前,大哥竟然……”
“赤影人”一笑道:“贤弟,我怕分了你的心!”
丁浩激动无已地道:“大哥,小弟我不知该如何说……”
“那就不必说了,来,我们共饮三杯!”
“赤影人”挽着丁浩的手,走向露台,一桌盛宴,早已摆好,两名红衣少女,远远便福了下去,齐声道:“恭喜二主人!”
了浩一抬手,道:“多谢你们关切!”
两个挚友相将入座,丁浩困惑地道:“大哥怎知小弟我今日成功?”
“赤影人”哈哈一笑道:“我每天都在暗中留意你,这一点眼力是有的,来我敬你一杯。”
丁浩举杯道:“理应先敬大哥!”
“我们互干三杯吧!”
“从命!”
两人各尽三盏,照了照杯,丁浩诚挚地道:“大哥对小弟情至义尽,虽至亲手足亦难比拟这一番……”
“赤影人”截住了话,道:“那么一说便见外了,谈别的吧!”
丁浩顿了一顿,换了话题道:“大哥此番外出,可有什么见闻?”
“有,正要告诉你以资佐酒……”
“小弟洗耳恭听!”
“贤弟相信鬼神之说么?”
丁浩一怔神,想了想才道:“世间尽多不语的奇谭,但小弟认为多属牵强附会,因缘生端。”
“你不信?”
“小弟一向的想法是如此!”
“但我此次是亲口所见,你愿听么?”
“当然!当然!”
“愚见此次赴枣阳访友,路经桐柏山,发现了一桩怪事“啊!”
“为了抄捷径,愚兄直越桐柏山,却错过了宿头,入夜,登上了一座高峰,那是个月明之夕目光可以及远,我看峰头十分清爽,正好露宿,约莫二更时份,忽见一名官妆少女,手挑纱灯,冉冉而至,我当时震骇莫名……”
丁浩莞尔道:“大哥定有艳遇?”
“赤影人”一笑道:“先别胡猜,听我说下去,那女子到了近前,彬彬有礼地道:“贵客良宵光降,野岭增辉,小女子奉夫人之命奉请贵客进宫一见。’我当时更加骇异万端,这荒山野岭宫在何处?”
丁浩有些心动了,插口道:“对方没有说来历么?”
“我问了,但那宫妆少女,笑而不答,仅说到时自知!”
“大哥便随他去了?”
“不,在情况未明之前,我不能这冒这个险,我告诉那女子,区区因有急事,刻不容缓,只好方命,下次有缘,当再谒见……”
“后来呢?”
那女子笑了笑,道:“尊驾是胆怯么?尽请放心,夫人十分慈和的,我一方面是紧张,另一方面是好奇,鼓起勇气随那少女走,但内心确实是不安的,那女子看似纤纤弱质,功力却是惊人身法如行云流水,我出了全力没落脑……”
丁浩举杯道:“大哥,先喝一杯润润喉!”
“赤影人”一笑举杯。
奉书与两名红衣婢女,却已听呆了。
“赤影人”放下酒杯,接着又道:“不久,登上了另一座峰头,林深树密,月光不透,那盏纱灯到此时才发生了作用,入林约莫五十丈,只见一乘小轿,停在林中,两名官府行投打扮的汉子,站在轿旁,片言不发,那目光冷情怕人……”
“赤影人”顿了一顿,目珠连转,似在回忆当时情景,然后接下去道:“那提灯的宫妆少女请我上轿……”
丁浩一笑道:“有意思,大哥上了花轿了?”
“赤影人”却笑不出来,一本正经地道:“船到江心,补漏已迟,我只好上了轿,轿帘一放我便什么也看不到了,只感觉似行了不少路,亮光从轿子的隙缝透入,只听那少女叫了一声,到了!轿子放落,轿帘重启,你猜怎样?”
“怎样?”
“眼前金碧辉煌,赫然是一座宫殿,我下了轿,由那少女引着,登上白石阶,那少女高唱一声贵客驾到!殿内传出一声请,我那时有些晕头转向,心不由主,进入殿中,那场面令人目眩神夺……”
“什么场面?”
“我没见过宫廷场面,但想来差不多,八名美艳少女,各执扇、笛、拂、剑等,分两旁站立,居中一个长案,端坐着一个蒙面妇人,一身衣着,华贵已极,我仍以江湖礼数,抱拳道了声见过夫人……”
说到这里,话锋又是一顿,想了想,又道:“那蒙面妇人开了口,声如珠落玉盘,悦耳已极,道声赐坐,有恃女挪过锦墩,我谢了坐,忍不住道,夫人宠召,有何见教?蒙面妇人道:问几句话,贵客是江湖人?我说是的,她又问我名号,我……”
“大哥没说?”
“不,我照实报了名号,反问对方,对方自称‘威灵夫人……”
“威灵夫人?”
“不错,我这时才注意到殿中高悬的匾额‘威灵显赫’…
丁浩眉一挑,道:“看来对方仍是武林人物,故布疑阵而已……”
“你且听我说,那蒙面妇人接着不厌其祥地问我江湖近况,尤其对‘南庄’‘北堡’问得更详尽,我尽所知的回答对方
“这不就证明对方是武林人物了!”
“你且慢下断语,询问完毕之后,突地一击案上玉罄,来了两名宫娥打扮的少女,蒙面妇人用手一指,道,贵宾得入‘成灵宫’,乃一缘份,这两名女子,作为赠礼,望贵宾能哂纳……”
“这是天外艳福!”
“赤影人”苦苦一笑,道:“我当即立即谢拒,但那‘威灵夫人’不由分说,吩咐了声赐宴我便被那两名宫娥装束少女,左右挟持,到了另一殿中,酒宴已备,器具非金即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