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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尸红魔”顶上红发根根竖起,鬼啸之声也越来越尖锐,刹时充满全院,那些兵丁个个骇的脸色惨变,就连游参将在内,也禁不住掩耳后退。
狄一飞和那七八名锦衣卫虽然都具有内功基础,可是这种鬼啸之声又岂是常人所能忍受,他们赶紧跌坐运功,用以抵挡这种鬼啸。
赵子原出掌如故,脸上仍是那种毫不在乎的神情,“僵尸红魔”不由暗暗心惊,厉啸一声,突把功力提到十成。
刹时但见阴风寒浪爆裂炸开,那鬼啸之声更是尖厉怕人。
赵子原突地舌绽春雷似的大喝道:“邪魔外道,也敢拿来吓唬人广
掌上功劲,轰然有声,大喝过处,“僵尸红魔”身子摇了一摇,“蹬”的后退了一步。
赵子原渊峙岳停,依然如故!
僵尸红魔厉声道:“好小子,再接老夫一招试试!”
赵子原冷冷的道:“尔已输了一掌,就是再斗百招千招,尔仍然要输一招!”
僵尸红魔突然低下了头,叹道:“罢了,想不到老夫一世英名,会败在你这乳臭未干的娃儿身上!”
袍袖一展,红影冲天而起,刹时不知去向。
狄一飞和那七八名锦衣卫呆了一呆,他们想走,可是对此重责大任焉能临阵脱逃,倒是游参将此刻不能不故意做作一番,大喝一声,带着大批兵丁攻了过来。
赵子原心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身形一走,直向门外飞射而去。那些锦衣卫见赵子走了,才大声叫道:“追呀!”
其实他们“追”字出口,赵子原已走的远了。
魏宗贤在一夜之间连受两次惨败,不由气的暴跳如雷,在他那间精致的房间中不断来回走着。
狄一飞状作恭敬地在一旁肃立。
好一会,魏宗贤才哼了一声,道:“狄壮士,今夜之事,你有何说?”
狄一飞躬身答道:“并非小人等未能尽力,委实那姓赵小子的武功已达深不可测的地步。”
魏宗贤皱眉道:“然则尔等已然力竭智穷了?如此说来,眼下岂不是连我的安危且难自保,更逞论其它了?”
狄一飞诡秘地道:“禀九千岁,那也不然。以前曾向九千岁禀报过的那位武林奇人,只须请得她到此,一切就能确保无虞。只是此人必须九千岁以重金礼聘,并许以便宜行事才可。”
第五十三章 语重心长
魏宗贤哈哈笑道:“这有何难,使得,使得?”
狄一飞道:“还有一层,她来之后,九千岁只要拨给她一间住所便行了,一切使用之人都由她自带,若无事故,任何人都不能走进她的住所,就连九千岁也不例外!”
魏宗贤一怔道:“难道连我九千岁都不能与她朝面么?”
狄一飞道:“正是如此,但若有事,她自会出现保护,九千岁尽可放心!”
魏宗贤道:“此人行为这么怪僻,武功究意与前面两人如何?”
狄一飞道:“绝对只高不低!”
魏宗贤想了一想,终于点点头道:“好吧!我一切都答应,但关于天牢那边又如何?”
狄一飞肃声道:“小人心中也有了腹案,只是还得和那人去谈谈,小人相信以九千岁尊位与财富,她可能也会应允!”
魏宗贤道:“要多久才能把她请来?”
狄一飞道:
“多则五日,少则三天。如有可能碰巧了,还有一位武林名宿,也想一并请来。”
魏宗贤也知道这些武林人物并不如一般官儿容易差遣,点了点头,道:
“好吧!你快去快回!”
狄一飞俯首作礼后,大步走了出去!
京城郊外一片密茂的树林中,传出了一阵叹息声。
他们是沈治章和圣手书生等人,大概刚刚听到赵子原报告张首辅的情形后,大家都忍不住叹息。
沈治章唏嘘的道:
“首辅个性固为我所深知,但我料不到他竟会倔强如斯,可叹!三天,三天,三天转眼就到啊!”
赵子原道:
“首辅曾交给小可一份奏折,并且言明这份奏折只要能上达御览,首辅便可平反冤狱!”沈治章摇头苦笑道:“这是没有用的!”赵子原怔道:
“何以故?”
沈治章悲声道:
“当今皇上原极圣明,但因一向亲信魏阉之言,是故久而久之,魏阉之言已能左右他,相反地,圣上自己丝毫也作不了主。”
众人一听都不禁大感失望,但是赵子原仍不灰心,说道:
“圣上以往既是贤君,小可相信他见了首辅奏折,必能念在首辅以往勋劳,不致以死相加,就算首辅解职归田,因大明有擎天一柱在,小可相信鞑子也不敢胡乱用兵!”
沈治章道:
“话虽不错,若圣上就此事相商于魏阉,那不是加速首辅死亡吗?”
赵子原摇摇头道:
“小可认为首辅既然以此事重托,其中必有原因,说不定首辅前此三奏,俱业上达圣躬也不一定!”
沈治章道:
“周兄之见如何?”
圣手书生道:
“兄弟也认为不妨一试!”
沈治章以征询眼光目视其余之人,大家也都点了点头,表示附和圣手书生的意见。
沈治章含意深长的道:
“众意如此,夫复何言,不过在下尚有一见地,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道:
“请说!”
沈治章道:
“久闻刑部侍郎程钦乃一耿直之人,他受命办理首辅案件,若非受到威逼,绝不会说出三天内可以取供之言!”
圣手书生道:
“兄弟也有此想法,依我之见,咱们是否要向他作一警告?”
沈治章神色微动的道:
“有此必要!”
赵子原辞别众人,直奔京城,走不多远,忽见前面闪出一人,轻道:“跟我来!”赵子原一怔之下,认出是苏继飞,只见苏继飞已当先疾行,便跟随其后,行至一篷车前,苏继飞跨前一步,道:
“子原来了!”
只听香川圣女响起银铃似的声音:
“恭喜赵公子武艺大成!”
赵子原心中微惊,暗忖这香川圣女虽然不会武功,消息倒是灵通的紧,当下躬身道:
“一得之愚,谈不上什么大成,圣女见笑了!”
香川圣女娇脆脆地道:
“公子知道请你来此地的用意么?”
赵子原道:
“小可正欲恭聆圣谕!”
香川圣女道:
“昨日一夜,公子连败当世两大高手,早已惊破魏阉之胆,他震骇之下,却叫狄一飞去请两个人来对付公子!”
赵子原肃声道:
“但不知这两人是谁?”
香川圣女道:
“一是水泊绿屋二主人,一是鬼斧大帅摩云手!”
赵子原怦然心动的道:
“绿屋二主人,如神龙之见首不见尾,小可正欲一会,至于鬼斧大帅摩云手,小可已识荆多时!”
香川圣女道:
“公子自信能操胜算么?”
赵子原道:
“未较技之前,小可未敢定论!”
香川圣女默然有顷,又道:
“公子技业大进之后,想必对那白袍人的‘扶风三式’更能随心所欲了!”
赵子原惊道:
“小可不知圣女此话是何用意?”
香川圣女道:
“公子别问,请先答复了我的话再说!”
赵子原暗暗吸了一口气,道:
“小可自信已差不多就是!”
香川圣女悠悠的道:
“还有一事,想请教公子,但望公子不要以我言之絮絮才好!”
赵子原惶然道:
“圣女仙人,这是那里话来!”
香川圣女道:
“公子在‘灵武四爵’之中,总共习得其中几人武功?”
赵子原心中微微一动,暗想她问这个干嘛?心虽这样想,但仍然应道:
“三人!”香川圣女道:“还有一人是谁?”赵子原道:“文殊爵!”
香川圣女喃喃的道:
“金鼎爵的‘沧浪三式’,‘沧浪三式’,天可怜见,你终于学到这门奇诡绝伦的剑法了!”
赵子原呆呆的站在那里,瞠目不知所对。
只听香川圣女又道:
“公子,你知道那白袍人是谁么?”
赵子原道:
“据小可所知,他自称司马道元!”
香川圣女沉声道:
“错了,他乃职业剑手谢金印!”
香川圣女坐在篷车中,她脸上变化如何,赵子原自然无法知悉,假若赵子原此刻看见香川圣女满脸充满了复仇的怒色,眼中又含着晶莹的珠泪时,他真不知作何感想了。
赵子原心头一震,脱口道:“他真是谢金印川”
要知关于白袍人便是谢金印之事,他早时曾听太乙爵说过,如今再由香川圣女口中道来,他不信也得信了。
香川圣女道:
“此事没有骗公子的必要!”
刹时,赵子原的血液沸腾了,他两眼钉视着苍空,一股复仇怒火从胸中燃起,牙齿也咬得吱吱作响。
耳旁又响起香川圣女的声音道:
“公子怎么啦?”
赵子原惊然心惊,连忙掩饰道:
“没有什么,小可认为这大意外了!”
香川圣女道:
“公子心中有事?”
赵子原道:
“不瞒圣女说,小可和他有点过节!”
香川圣女道:
“这样看来,你又多了一名仇家了,不过我要告诉公子,谢金印除了所使的“扶风三式’之外,他还会施‘震天三式’,‘震天三式’可能比‘扶风三式’还要略胜一筹!”
赵子原冷然道:
“小可的‘沧浪三式’也比‘扶风三式’要胜一筹!”
香川圣女道:
“到时你若以‘沧浪三式’和他的‘震天三式’相搏,可能会落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赵子原断然道:
“不会的!”
香川圣女怔道:
“难道公子还另有取胜之道?”
赵子原充满自信的道:
“小可右手以‘沧浪三式’和他相搏,左手施以‘九玄神功’,相信在五招之内必可制他于死地!”
“嘤”地一声从车中传出,赵子原怔了一怔,因为这是一声哭声,他只道自己耳朵听差了,要不那便是别样声音被他误会是哭声了。
隔了一会,才听香川圣女低声道:
“但愿如此!”
顿了一顿,又道:
“公子请别,我也该走了!”
赵子原怔道:
“圣女呼唤小可,便是说的这些事么?”
香川圣女道:
“主要是告诉公子有关水泊绿屋二主人和鬼斧大帅之事,公子务要小心,慎重!”语重心长,关切之情,溢于言词。
苏继飞一跃坐上马车,道:
“贤侄好自为之!”
赵子原心中充满了怀疑,他觉得香川圣女今天的行动有些古怪,脱口道:
“苏大叔……”
苏继飞挥手道:
“贤侄,事情以后你会知道的!”
一挥马鞭,马车如飞而去!
赵子原呆呆站在那里,暗想这是怎么回事?现在就连苏大叔也神秘起来了!
他仁立夜风中,久久不能自己,蓦地想起现在该到程钦那里去了,身形一长,向前飞驰而去。
程钦为刑部侍郎,居处十分好找,赵子原按照沈治章事先的指点,人城后很快便找到了。
这是一栋深宅大院,当赵子原到达之时,整个房中一片漆黑,他慢慢绕到后院,飞身掠上院墙。
他游目四顾,只见第二进偏院还有灯光透出,三两个起落人已到了房后,隔窗一瞥,果见程钦坐在房中,不过在他旁边还坐了一名少年,那少年眉目清秀,长相不俗。
赵子原慢慢将身子移近,只听程钦叹道:
“仙儿,我看就这么办好了!”
赵子原心中微动,转道:
“原来那少年是他的儿子?”
那少年摇头道:
“父亲大人在上,孩儿期期以为不可!”
程钦微怒道:
“何以为然?”
那少年肃声道调
“魏阉既命由父亲大人套取首辅口供,这事得想想后果,假如父亲大人三日之内不能复命,结局会将如何?”
程钦冷笑道:
“魏阉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为父若不能把这件事办好,丢官事小,只怕一家大小生命都会有危险!”
赵子原心道:
“程钦果有为难之处,我险些错怪他了!”
那少年道:
“可是父亲大人,你今命孩儿离家之后永远不要回来,难不成大人已存了一死以救忠良之念?”
程钦突然激昂的道:
“不错,为父正存了这种心理,为父准备把魏阉叫为父所为种种奏明皇上,设若天佑我朝,皇上忽发圣明,必能处魏阉应得之罪;设若为父一旦事败,为父必将落人魏阉之手,恐会落个全家抄斩的罪名,是以为父才命你先行离京!”
那少年道:
“以父亲大人看来,只怕以后者可能性为大了?”
程钦悲痛的道:“正是!”那少年正容道:
“请大人恕孩儿不孝,孩几倒赞成父亲大人弹劾魏阉一本!”
程钦忽然抬头道:
“为父别无所虑,只是耽心你从未出门,万一为父事败,魏阉必下令一面下查缉,到时你又往何处存身?”
那少年昂然道:
“父亲大人放心,到时孩儿自有办法!”
程钦道:
“你准备往何处去?”
那少年摇头道:
“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