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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子原抢着答道:
“自然是服下了,否则区区怎会心甘情愿为人奴仆。”
马骥破口喝道:
“小子你将嘴巴闭紧一些,二主人岂是随便就与你这等无名小辈谈话的。”
赵子原面上涌起怒容,旋即以轻咳掩饰过去。
篷车内那女子的声音道:
“少年人,你叫什么名字?”
她这次可是正面对赵子原问话了,马骥顿觉难堪非常,猜不出主人今夜何以一反常态,生似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赵子原淡淡道:
“区区赵子原。”
篷车内那女子微微“嗯”了一声,似乎对赵子原从容置答甚为满意,却没有续问下去。
一旁的天风嗫嚅道:
“老爷羁留大荔镇多日,为的便是等二主人的篷车来接他回水泊绿屋,二主人若不欲离开篷车,小的就先进客房通报老爷一声了。”
篷车内那女子道:
“也好,你告诉万三主人,说我决定连夜兼程返回绿屋,一路上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
天风衔命去了,赵子原暗忖:
“那被称为二主人的女子为何不肯离开篷车?莫非她与残肢人一样,身体相貌有若缺陷,是以不敢见人?亦或仅仅是故作神秘而已?”
倏然他脑际闪过一道念头,视线不知不觉落到那辆神秘的灰篷马车上面,足步缓缓向篷车移动。
他每向篷车移近一步,心子便紧紧扣了一下,好在他足步移动甚缓,并没有被人发觉。
可是赵子原忽略了车篷布帘上所开的两个圆形小洞,此刻在那小洞内正有二道冷电似的眸子,冷冷地注视着赵子原的举止动静,令人感到不解的是:她并未出声喝止点破。
那赶车人马骥一直背向着篷车,等到他偶而回过头来时,忽然发觉赵子原已不知去向。
马骥脱口呼道:
“怪哉!那姓赵的小子到哪儿去了?”
才说了一句话,篷车车厢内突然传出一阵异响,片刻又归于沉寂。
马骥紧张地道:
“二主人,发生了什么事?”
但见篷车灰色布帘平空飞起,一个人自车内被掼将出来,落在寻丈开外的地上,却是那少年赵子原!
赵子原双颊红肿,似是被人掴了耳光,他纵落地上后,默默走开一旁。
马骥勃然大怒道:
“姓赵的小子,敢情你是吃了豹子胆了,居然敢潜登篷车,偷窥二主人,你活得不耐烦,老子就首先成全你!”
一举步,欺到赵子原身前,掌势翻飞如电,乍一出手便连续攻出四五掌之多,显欲一举致赵子原于死地。”’
赵子原满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待得掌势及体,才瞿然惊醒,足下迅速横移两步,方始闪过第一掌,对方第二记杀手已接踵而来,“砰”地一声,赵子原欲避不及,向后便倒。
马骥依旧不肯放松,晃身一个箭步掠前,再次劈出一掌,掌力起处,凤势呼啸而涌,足见内力之深厚。
赵子原甫行爬起身子,又被对方一掌击中肩肿,仰身跌开老远。
篷车内那女子慵倦的声音道:
“马骥,用刀剐出他的双目!”
马骥冲着赵子原咧嘴阴阴一笑,亮出怀中那只白惨惨的短刀,手中一挥,金光霍霍闪耀,直取对方门面。陡闻一道冷冷的喝声道:“住手!”
马骥闻言一愕,收刀循声望去,只见那残肢人正蟋缩坐在轮椅上面,由天风推将出来。
残肢人如炬的双目扫过赵子原及马骥二人,自鼻孔中重重地哼了一哼,马骥唇皮微动,却不敢作声。
残肢人道:
“这个姓赵的少年是老夫的贴身奴仆,马骥你缘何对他动刀?”
篷车内传出那慵倦的女子口音道:
“万老你这名仆人胆子不小,竟敢趁人不备潜上车厢,意图不问可明,我命马骥剐他双目,万老你可有异议?”
残肢人沉吟不语,那女子复道:
“马骥,限你三招之内取他双目,不要惊动客栈里的其他旅客。”
语声方落,后落右侧厢房突地亮起一道清越的声音:
“现在才说这话未免太迟了一些,只怪你等在院落吵吵闹闹声浪太大,咱们老早就被惊动了。”
语声中,房前劲风激荡,二条黑影自窗口连袂射出,半空中首尾相衔一大回旋,化成美妙无匹的两个弧形,斜降而下。
诸人定睛望去,只见数步之外立着两人,左边一个手持竹杖,面带病容,右边的身材较高且瘦,气度颇为不凡。
赵子原注意到他们二人,衣衫上缀西缝的补钉,心中呼道:
“丐帮……丐帮英杰到了……”
马骥打量了对方一下,道:
“是江湖上出了名的喜管闲事的丐帮高手来了么?”
那两人相互对望一眼,左首的病容汉子淡淡道:
“路过不平,随时想插上一手倒是真的,至于说是喜管闲事,则敝帮岂敢。”
右边的瘦高汉子接道:
“而且有些事情倒也颇令人瞧不过眼,非得伸伸手不可,就拿眼前阁下的行为做个比方吧,只为了一点芝麻绿豆小事,就要辣手毁人双目,未免太他妈的小题大作,心黑手狠了……”
他俩一出面,便自一搭一唱,彼此应和,马骥登时被抢白得哑口无言,良久说不出一句话。
好一忽,马骥始哼一哼,道:
“丐帮的朋友,你们也不兴斜斜眼,咱家主上是何等人物,容得你等撒野卖狂,你们既然嫌脑袋搁在脖子上碍事,那么就伸手瞧瞧吧。”
瘦高汉子哈哈大笑,道:
“尊驾的主人是谁?恕区区孤陋寡闻——”
马骥回首望了篷车一眼,那女子慵倦的声音适时在此刻传出:
“若果我没有认错,阁下应该是布袋帮主座前五杰之一的千手神丐,至于阁下的同伴,脸带病容,眼睛却是矍然有神,十有八九是与五杰齐名的病丐江涛。”
瘦高汉子“蹬”地倒退一步,失声道:
“你……你是香……香川……”
言犹未罢,篷车帘布无风自动,一只白皙如玉的修长手臂自篷布缝隙徐徐伸露而出——
两名丐帮高手齐然望去,只见那只玉手小指上戴着一只晶莹闪烁的绿色戒指,他俩身躯猛可颤一大颤,四道视线一直落在那只绿色戒指之上,再也收不回来,满面都是惊疑。
旁侧的赵子原睹状,暗暗不解,忖道:
“那女子手指上所套着的绿色指环是怎么回事?日前殃神老丑见到之后便仓皇失措,目下丐帮高手亦是一般情景。”
千手神丐喃喃道:
“水泊绿屋!……水泊绿屋!……”
车内那女子缓缓收回玉臂,咯咯娇笑道:
“阁下该要后悔多管这一趟闲事了,可是你等已然陷入骑虎难下之局——”
千手神丐与病丐江涛二人面面相觑,半晌,他俩脸上惊悸的颜色逐渐褪去,代之而起的是凛然无畏的表情。
马骥在一旁冷言冷语道:
“嘿嘿,这桩事阁下度德量力还管得了么?”
千手神丐强打精神,洪声道:
“你说得不错,即便天皇老子的事,咱们既然管了就得管到底,至于管得了管不了,哈哈,则又当别论了!”
赵子原暗自竖起大拇指,他冷眼旁观,对千手神丐及病丐那惊悸演变至凛然不惧的霎那过程,自然瞧得十分清楚,不禁打从心底敬服这两个热血汉子,他默默对自己呼道:
“尝闻丐帮诸众个个都是扒得肺,亮得心,不知畏惧为何物的血气英豪,从千手神丐与病丐的行径,看来是不错了……”篷车里响起了那神秘女子慵倦的声音:
“马骥,你上去领教丐帮高手的绝艺,瞧瞧有何出奇之处。”
马骥垂手道:
“领命。”
旋即大步上前,暴声道:
“来,来,哪一个先上来?”
千手神丐和病丐不约而同露出温色,那病丐抬目望了望意态嚣张的马骥一眼,懒洋洋地道:“你不反对的话,老丐先陪你玩几招
马骥浓眉一皱,道:
“动手就动手,哪有这许多罗嚏?看掌!”
语落,举掌当胸劈去,掌力沉雄异常,声威果然惊人。
病丐江涛缓缓举起拐杖,使个拆卸手法,对方那股惊人掌力顿时消解无形,马骥心子一凛,暗道这病丐举手投足间无精打采,看似毫不着力,其实内蕴变化却是复杂玄奥已极,不同不起惕心。
病丐得理不让,向前斜跨半步,手中竹杖一挥,一连劈出三招,杖起处隐隐发出风雷之声,招数极为辛辣。
马骥不敢正面对封,转眼之间,已被逼退四五步之多。
这会子,连篷车内忽然传出那女子的声音:
“马骥,你要对付敌手的飞杖绝招,就得施展近身肉搏的手法,才有望赢得主动……”
说到此处,病丐江涛情不自禁露出惊讶之容,敢情那女子出言所指,正是马骥惟一可走这路。
他骇讶之余,心神一分,险些为对方一掌攻人。
马骥闻言,立刻改变打法,拧身贴向病丐江涛近前,展开肉搏短打的招式,如此使己之长击敌之拙,情势随之改观。
只见他振腕腾挪点打,紧密逞攻,逼得病丐连连倒退。
但病丐江涛乃是当今丐帮有数高手之一,一身攻力已臻出神人化之地步,他那“病骨三十六路杖法”更是名垂武林,若经三十六路使毕,鲜少有人能够全身而退,他退到第五步时,右手倒持杖柄,倏地自肋下猛翻而出,这一式正是“病骨三十六路杖法”中最具威力的一式“病入膏育”。
马骥与病丐距离不过数步,陡觉一股重比泰山之力压了过来,他骇然一呼,疾然横跃数尺。
车内那女子道:
“丐帮高手武功果不含糊,马骥你可以改用反式,衬以阴阳脚法,定然能克制对方的竹杖招式。”
马骥手法一变,双掌纵击横扫,招数俱是反转过来施展,非但诡异难测,抑且不时伺机踢出阴阳双脚,令人蹩扭难防,两相辅佐之下,威力为之大增,病丐一连封挡了十余招,便被迫得手忙脚乱。
病丐双目电光迸射,他心知自己已面临重大危机,这当口别说要夺回胜算契机,就是退守自保都艰难万分。
那马骥武功本来平凡无奇,但在篷车内那神秘女子临时指点下,居然能将上乘武学的奥妙发挥极致,反迫得功力在他之上的病丐团团直转,压根儿就抽不出空档,还击敌人。
也因为如此,病丐对车内之人本就十分忌惮,这时更是心寒胆战,揣摩情势,只要神秘女子继续指点下去,不出一刻病丐便得落败下来。
忽然车内那慵倦的语声又响了起来:
“马骥停手,且先退下来——”
马骥怔一大怔,百忙中回头向车厢瞥视一眼,见车厢垂帘依旧,毫无动静,一时他只当自己听错了。那女子的声音再度响起:
“吩咐你退下来,你竟敢抗命么?”
这次无论如何是不会听差了,他扬掌虚晃几招,拧身跃出战圈。
第十九章 千里追踪
他一迳退到篷车旁侧,低声道:“属下正打得兴头,不出十招便可将病丐击毙当场,二主人缘何要迫我放弃这个机会广车内那女子冷冷一哼,道:“少闲话,我自有主意。”
接着高声道:“江涛,你的病骨三十六杖不管用啦,继续打下去,你纵然不死,也得变成名符其实的病丐了。”
病丐道:“既是如此,你何以下令手下半途退却?”
车内那女子道:“眼下我犹不想取尔等性命,我要你们捎个口讯回去——”千手神丐接嘴道:“带个口讯给谁?”
车内那女子沉下嗓音道:“飞斧神丐!”
病丐和千手神丐怔一大怔,那女子续道:“你们就转告贵帮的飞斧神丐,要他下个月月梢到晋北三岔口赴约,否则我就亲自到丐帮总舵去找他?”
千手神丐怔道:“敢问敝四哥几时与水泊绿屋结下梁子?”
车内那女子道:“梁子倒谈不上,只是他曾应殃神老丑之邀,到毕节麦十字枪府院,参与阻挠职业剑手之举……”
千手神丐脱口“啊”了一声,道:“敝四哥之所以赴老丑之邀,乃是敝帮龙帮主的命令,当日事了,四哥安然返回总舵后,曾向龙帮主报告始未经过,我生似听到他说后悔受了殃神老丑的利用,因为老丑本意并非欲铲除职业剑手……”
车内女子道:“原来布袋帮主亦知晓此中内情,那么我的名单上又多了一人。”
千手神丐讶道:“什么名单?”
篷车内那女子迟迟不答,那一直坐在轮椅上默然不语的残肢人忽然开口道:“你透露的口讯也够多了,恐怕大主人不会同意你的做法!”他此言乃是针对车内未曾露面的女子所发,旨在阻止她将有关名单秘密之事也泄漏出来。
病丐及千手神丐下意识转目往残人望去,见对方始终绻缩坐在轮椅之上,未曾移动过,生似肢体有所不变,这一来不免对他多瞧了两眼。
篷车里那女子道:“大主人不会满意么?那倒不见得。”
言罢,转对病丐和千手神丐道:“二位可听清楚这个口讯了?临走前你们得接我一招,小心了!”
赵子原见她要亲自动手,只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