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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船家道:“好好!”
突然双桨一摇,船头一弯,竟然有向回驶去的趋势。
司马迁武大喝道:“你待怎地?”
那船家冷冷的道:“讨价还价之下,二两银子已嫌少啦,咱家要四两了!”
司马迁武怒道:“你是有心捣蛋了?”
那船家哈哈一笑,连声道:“岂敢!岂敢!”
司马迁武大怒,手掌一扬,正待一掌拂出,赵子原忙道:“司马兄稍安勿躁!”
司马迁武道:“此人欺人大甚,小弟直欲将他毙了甘心!”
赵子原道:“兄台若将他击毙,咱俩只怕也就到不了对岸了!”
司马迁武猛然醒悟,收回掌势,只见那船家双桨摇了两摇,这只小舟竟在黄河中流打起转来。
司马迁武又待发作,但却被赵子原以眼色阻止。那船家在中流连打几转,俄而操船向上游急驶,道:“来也!来也!”
司马迁武和赵子原抬头一望,只见一艘双桅大船顺流而下,在急湍的河流中行驶小船已是不易,逞论是双桅大船,但两人看的明白,这艘双桅大船不但沿着急流驶下,而且船行平稳,就像行驶在平静的湖面上一般。
司马迁武道:“船上之人皆以功力操船,无怪船行如是平稳,只不知来者是谁?竟在黄河里行驶大船?”
那船家嘿嘿的道:“别急,别急,两位转眼就可知道!”
司马迁武怒瞪了那船家一眼,道:“都是你在捣鬼!”
他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呼”的一声,扬掌劈了过去。
那船家冷然道:“慢来!”
身子一翻,“叶通”一声,人已跌下河去。
司马迁武和赵子原都不诸水性,般家遁水而走,那船便在河中滴溜溜的打起转来,两人都不禁慌了手脚。
赵子原镇定了一下心神,道:“司马兄注意来船!”司马迁武一望,来船已然驶到临近,司马迁武啊了一声,道:“有了!”
“呼”地飞身而起,直向大船落去。
这时两船距离约有四五丈远近,以司马迁武的武功而论,要降到那艘大船并非难事,谁知就在他身子离那大船尚有丈余远近之时,突见白影一晃,一股无形劲力向他袭到。
赵子原见那白影一闪,骇然呼道:“水泊绿屋主人!”
他心中惊恐直非言语所能形容于万一,“水泊绿屋”主人好似阴魂不散,缘何会在此地此地出现?
司马迁武受那股无形劲力一推,整个身子一阵剧烈摇晃,一口真气不继,险些跌落下水。
司马迁武大骇,再度凝聚一口真气,同时挥掌,一股强劲的飚风直劈而下。
赵子原见司马迁武在此时此地还能出手反击,而对手又是名倾天下的“水泊绿屋”主人,心道:“司马兄武艺不凡,想不到在这种情形下还能出手反击,若他知道对手是‘水泊绿屋’主人时,又不知作何想法?”
船上之人似是也料不到司马迁武还能出手反击,哼了一声,双手一扬,两股掌风回旋而起。
司马迁武只觉劲力一窒,自己劈出的掌风被硬生生的逼了回来,真气一泄,直向河心落去。
赵子原大骇,赶紧从船上找了一根绳索,叫道:“司马兄接住这个!”
长绳似鞭般飞出,司马迁武探手一抓,谁料就在此际一股巨浪卷来,司马迁武只觉一阵晕眩,再也顾不了去抓绳索,大浪一卷,刹时没了踪迹。
赵子原只觉心头一沉,大声道:“司马兄,司马……”
忽听一人冷冷接口道:“别叫啦,你司马兄见龙王去了!”
赵子原抬头一望,但见说话之人是甄定远,不由心中大为不解,暗忖他怎么也在船上?
忖念之际,只听甄定远又道:“小子,你也准备认命吧!”
赵子原哼道:“只怕不见得!”
甄定远嘿然冷笑道:“就凭你和司马迁武这两块料子,也想到京城去充英雄好汉,未免太已不自量力!”
赵子原暗暗吃惊,心想自己这趟到京城去,事机十分秘密,缘何甄定远他们就知道了?他心中大力诧异,当下说道:“甄堡主可是想拦阻咱们?”
甄定远道:“岂止想拦阻尔等,老夫还要取尔等性命!”
赵子原哂道:“小可之命原不足惜,只是阁下乃堂堂一个大堡主,想不到如今竟做起‘水泊绿屋’主人的跟随,此事若传了出去,只怕江湖朋友会笑掉了大牙!”
甄定远怒道:“你小子知道什么?”只见他手掌一举,一股掌劲已轰然击出。
猛听甄陵青尖声呼道:“爹爹……”
甄定远道:“怎地,你可是舍不得他死!”
甄陵青狂呼道:“假若他死了,女儿绝对不想活下去!”
只听一人道:“女人为情,这也难怪,甄姑娘,你知道他是谁么?”
甄定远道:“不管他是谁……”
话未说完,耳际已响起轰隆巨响,原来甄定远适才那一掌乃是对准赵子原的小舟而发,那小舟在水中打转已是摇摇欲坠,此刻给甄定远掌下飚风一扫,小舟登时就失去平衡,船头撞在一块礁石上,轰然一声,船头登时被撞的粉碎。
赵子原一个立身不住,晃了两晃,终至跌下水去。
甄陵青睹此情景,大叫一声,向水里跳去!
她动作虽快,可是一旁的甄定远早有防备,探臂一抓,便把甄陵青抓了回来,冷冷的道:“青儿,你怎么不听话?”
甄陵青只是大呼大叫,一意寻死,这可把甄定远弄的没了办法,曲指一弹,只好点了甄陵青的穴道。
赵子原跌下水中刹那之间,脑中仍十分清楚,他虽不请水性,但当此生死一发之际,仍不得不作大力挣扎,双手在水中一捞,陡然间他右手捞着了一件东西。
匆忙间他不假多想,抓住那件东西之后,身子已不再下沉,心知是刚才碰碎的船板,有了船板他求生之念不由为之大增。
又一股大浪打来,赵子原只觉脑子一眩,险些松手脱掉那块船板,他在大浪中一连几个起浮,硬生生喝下两大口水。
他本将那块船板抓得好好的,两口水喝了下去,顿觉胸口一窒,再也抓不牢船板,身子一沉,已人事不知。
远处传来一阵得意的大笑声:“哈哈,那小子终于完了!”
声音似是甄定远所发,但赵子原再也听不到了。
这是一个小岛,岛上林木苍翠,百花盛开,微风拂过,沁人心脾,宛似人间仙境。
岛的四周都在黄河盘绕冲击之下,是故沙岸很长,岛中一山笔立而起,看来又雄壮又巍峨。
傍晚时分,随着急湍的水流冲来一个淹溺的人,那人被冲至沙滩旁边停下,隔了好久,才见他身子动了一动。
这时天色已黑,他吃力爬了起来,举目一望,已不知自己置身何处,举手轻轻敲了敲头脑,自语道:“莫非我赵子原已死了么?难不成这便是阴司地府?”
他用牙齿咬了咬舌头,发觉甚痛,这才知道自己并没死去,抬眼一望,但见眼前黑沉沉的,正不知是什么地方?
赵子原盘膝调息了一会,觉得体力恢复的差不多了,才站起身子向前走去,还没走出多远,一阵“沙沙”脚步声已自耳边响起,赵子原悚然一惊,暗忖此时此地会有人出现,八成怕不是甄定远他们追蹑而来了!
他连忙运功戒备,只听一人冷冷的道:“阁下什么人?”
赵子原道:“小可赵子原!”
那声音又道:“阁下夜闯本岛,用意何在?”
此际赵子原已转过身子,但见三丈之外站了一个黑衣人,那黑衣人做然而立,别有一股迫人的英气。
赵子原摇摇头道:“非是小可擅闯宝岛,只因小可被人所迫落水,无意冲来此地,敢问兄台此岛唤何名称?”
那人冰冷的道:“阁下没知道的必要,阁下落水幸无生命大碍,此际可以离去了!”
赵子原听那人语气不善,不由暗暗吃惊,心道:“他在下逐客令了!”
念头一闪,当下说道:“阁下好没来由,小可方从水里爬起,连喘息时间都没有,阁下便下逐客令,岂非太不近情理了么?”
那人点点头道:“区区已经多说话了,识相的最好快自行退下。”
那人语气咄咄逼人,赵子原不禁心里有气,冷然道:“假若小可不退呢?”
那人哼了一声,也不见他如何欺身作势,身如行云流水般在赵子原面前五尺距离站定,哼道:“阁下可是要区区动手相请么?”
那人来得近切,赵子原朝那人打量了一眼,但见他年约三十,眉粗眼大,相貌十分咸猛,暗忖此人身法迅疾,已可脐身当世高手之林,只不知是何来路?心中暗生凛慑。
赵子原道:“阁下要小可走可以,但阁下可否将大名见告?”
那人摇摇头道:“阁下没有知道的必要!”
赵子原向那人打听此地何名,那人以这句话回答,如今问他姓名,他又同样回答了这一句,不由哼了一声,道:“阁下未免自视太高,竟连姓名也不肯赐告么?”
那人佛然道:“你这人真噜嗦,婆婆妈妈的老问这些干啥?我问你,你究竟走不走?”
赵子原气道:“不走又便怎地?”
那人恨声道:“你既要区区动手相请,区区只好得罪!”
倏见他左手一拨,右掌疾穿而出,掌风劲烈,隐隐罩向赵子原脸前三大要穴。
赵子原见那人出手便击向自己要穴部位,怒道:“好狠的手段!”
身子一飘,从中斜击一掌。
那人哼了一声,身形微转,招式不变,手腕一伸一缩,非但化去了赵子原掌力,掌风所向,仍朝赵子原胸前大穴袭至!
赵子原大骇,他一步失先,眼下全然落了下风,情知就是再闪也闪不出那人掌风范围之外,他情急智生,蓦见地下有一根树枝,连忙拿在手上,哼道:“阁下如此相逼,小可只好用这个与阁下周旋周旋!”
手腕一振,枝影乱颤,“嘶嘶”劲风响起,敢情他已施出“扶风三剑”中的“下津风寒”。
招式一出,那人果然受制,只觉整条手臂和上半身都在赵子原“剑”气笼罩之下,飞身向后退去!
那人颤声道:“好浓重杀机的剑式,看来你是有意硬闯本岛了!”
赵子原忙道:“小可方才已说过了,小可乃被迫落水……”
那人不待赵子原把话说完,嘬嘴一啸,刹时两条黑影自山间飞掠而下,赵子原目光一扫,但见来的两名汉子年龄都不大,英气勃勃,并非寻常宵小之流,赵子原暗暗纳罕,心想看来他们不类坏人,为何这般蛮横霸道不讲道理?
那两人朝赵子原瞪了一眼,冷笑道:“钱师弟,就凭他一人敢闯本岛么?”
那师弟道:“此人剑法犀利,两位师兄小心!”
居中一名年岁较大的汉子道:“罗师弟,把剑借给他!”
那罗师弟应了一声,拔出宝剑向赵子原掷去,喝道:“接着!”
赵子原委实不愿接剑,但此时不接又不行,顺手抓住剑把,道:“诸位别误会!”
居中那汉子道:“别多说,你出招好了!”
赵子原忍了一忍,道:“阁下不能听小可解释一下么?”
居中汉子把手上宝剑幌了两幌,道:“这便是最好的解释方法,你若胜了,我姓秦的自会让你离去,不幸你若败了,嘿嘿,那就请你永远躺在此地了!”
赵子原暗暗吸了口气,道:“为免滋生误会,小可能请教此是何地吗?”
那姓秦的汉子怒道:“噜嗦,你再不动手,区区可要得罪了!”
“呛”然一声,已把宝剑拔了出来!
赵子原见对方如此相逼,不禁心中微怔,暗忖瞧他们似是名门弟子,缘何这股盛气迫人?他紧了紧手上宝剑,注目那姓秦的汉子,对方拔剑之后,再也不讲客气,大步欺了过来。
赵子原暗加戒备,那姓秦的在他五尺之外站定,冷声道:“阁下不出手更待何时?”
赵子原道:“事非得已,小可仍不愿出手!”
姓秦的叱道:“你还讲什么虚套?”剑锋一圈,剑刃已到面前。
赵子原心头一慎,暗忖此人剑法好快,他此刻不暇多想,抬手架出一剑。
他实在不愿无缘无故和人动手,这一剑自然是一招守势,谁料那人一剑占得先机,“刷刷刷”一连三剑,但见剑花飘飞,“嘶嘶”寒气充塞,赵子原欲待施出“扶风三剑”,此时竟然无法出手。
他心中大感凛骇,一连挡了几招,怎么样也无法封架对方那种气吞河岳的剑式,心想料不到我居然在这种地方碰到如斯厉害的青年剑手?危机一发之际,他不暇多想,身子幌了两幌,一下脱出那人剑气范围之外。
那人惊呼道:“大乙迷踪步,你究竟是什么人?”
赵子原笑道:“小可赵子原,方才已经报过姓名!”
那姓秦的汉子喃喃念道:“赵子原,赵子原!”他蓦地的一抬头,问道:“四爷是你什么人?”
赵子原暗惊,心想自己甫施出“太乙迷踪步”,来人便认了出来,加上他口称四爷,莫非他指的就是太乙爵?
他是个玲珑透剔的人,闻言道:“阁下问的可是太乙爵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