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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顶记-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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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仲仪心念顿闪道:“可与此狂人合作么?”总觉不妥,对方狂傲,必定惹事,牵连上他,和全盘押赌有何差别?若全输去,才叫冤枉。

弘昼行去,已碰上弘历,爽声带虐一笑道:“四哥你行么?我一句话已收买他,虽为难他,他已是我罩的人了。”哈哈再笑两声,复见李卫,照样狂语说道:“他根本非刺客,你们虽胡乱拿人,我罩定他了。”说完汕笑,扬长而去,回声传来道:“收买人心,竟是如此简单。”

李卫暗哼道:“败家子,实丢吾皇脸面。”却不敢回应。

弘历则步向左仲仪,拱手道:“你找我?”对弘昼事一概不谈。

左仲仪道:“不错,可否秘谈?”

弘历转瞧李卫,想征得意见。

李卫顿首道:“既已来到,谈谈何妨。”遂引人进入后院“畅心园”履处。且请冷断天戒备森严,以免泄秘。

弘历仍以礼相待,赠上茶若,始道:“说吧,此处不伯泄秘。”

左仲仪道:“解铃还需系铃人,在下想请王爷作饵,以引出真正的凶手。”

此语一出,弘历,李卫皆愕。”

李卫冷道:“不行,风险太大。”

左仲仪道:“我亲自把关。”

李卫道:“没把握,不行。”暗道再防亦防他一人,若中及计中计,宝亲王岂非没命。

左仲仪道:“两位该担心的是幕后凶手,并非在下,逮着他,可消除一切危机。”

李卫冷道:“予你一月时间,已是天大恩典,莫要得寸进尺。”

左仲仪道:“此计可一劳永逸,以绝后患。”

李卫仍是不允。

弘历却已心动道:“我倒想看看是何路人马……”

李卫急道:“四爷……”

弘历摆手道:“你放心,凡事我还有个衡量,对方既已拟出计划,配合亦应该,毕竟一月时间不多,若等待,他岂非自找麻烦,落个难以脱身之罪嫌。”

李卫道:“可是四爷安危……”

弘历道:“凭你人马,护不了我么?何况我是跟他办事,若出差错,圣帮难逃干系,我想他并非愚春。”

此点倒说服了李卫,毕竟跑了和尚跑不了庙,道:“好吧,刺客不除,犹芒刺在背,便依了四爷”。

转向左仲仪道:“是你请四爷配合,若出差错,莫怪我拿圣帮开刀。”

左仲仪道:“在下以性命担保。”毕竟若不及时找出策谋者,圣帮将难受信任,经营必出问题,不得不赌它一把。

弘历道:“说吧,如何配合?”

左仲仪道:“只要四爷找机会游钱塘或西湖等地,对方一有机会,必定下手,当然得做出自然成行,对方较易上勾。”

李卫道:“别游钱塘,水陆难支援,且对方易逃脱,陆路较佳,亦较好控制。”

弘历道:“仲仪兄以为如何?”

左仲仪道:“四爷决定即可……不如约在西湖北,葛岭脉,那儿有紫霞洞,黄龙洞等明媚风光可赏,亦可煮泉泡茶,一大快事。”

弘历道:“就此说定。”

李卫道:“此处洞多,易引人亦多危险。”

左仲仪道:“只要四爷能撑上几招,我等一定赶到。”

弘历道:“应无问题。”

左仲仪感激一笑,拜礼道:“既已说妥,即按计划行事,在下告辞了”。再拜向李卫,准备告退。

弘历笑道:“我还是对你的造船技术甚感兴趣。”

左仲仪道:“朝廷若重水师岂会落后民间,四爷若需要,必倾囊相授。”

弘历道:“一定一定”

左仲仪终告退而去。

李卫急道:“四爷当真要去?”

弘历道:“总督不觉逮着刺客,比什么都重要?”

李卫道:“话是不错,但凶手若是他,岂非自投罗网?”

弘历笑道:“他是聪明人,不可能把家当全赌上,咱且信他一次,毕竟如此人才,不可多得。”早升起了爱才之意。

李卫无计可施下终于同意。

弘历突地升起较量快感道:“能和他并肩较劲,倒也快活。

第十四章三情

打从和左仲仪同游西湖后,青逸飞已对此地情有独钟。

或许,她对左仲仪已产生情愫,然能再约他么?

当时一句“我愿意让你追求”而遭受拒绝后,她实在已无勇气再开口,尤其鄂龙已决定不跟圣帮合作,一切洽商藉口皆失,再去找他,未免太过表白。

她终于忍下,独自前往西湖,说是赏景,毋宁说是想找不期而遇机会,那将让人怦动。

然三天已过,左仲仪并未出现,他甚至未和鄂龙联络,当真想抛弃合伙事业?而那鄂龙竟然和朱亮功走的甚近,几乎夜夜花天酒地,尤其那骚女人文俏蜂老是黏着鄂龙不放,照此下去,迟早出事,劝也不听,只有远避省事。

“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青逸飞一脸不屑,采得柳叶,快速射往湖中,想以鲤鱼为目标,突临起起意,改射浮木上头乌龟,柳叶虽软,但经她运足真劲,亦若石块,昧地一响,乌龟受吓,四脚朝天,惊惶逃入水中。

青逸飞呵呵笑起,忽觉另有目光瞅来,迎瞧上去,只见此人虽着素袍褂缎,却是金陵云锦手织而成,富贵图样暗浮,褚青带金,着实珍贵,尤其对方手持玉扇摇晃,宛若玉树临风,气宇轩昂,实为俊挺男士。

青逸飞暗诧道:“宝亲王?”曾在北京瞧过几次,然皆未及此次靠近,忒也意外。

来者正是宝亲王弘历,他原照左仲仪计划,前来品游西湖,却发现青逸飞绝世容颜,惊为天人,一路跟来,越瞧越满意,走得更近,终被发现,窘困中仍落镇定,含笑以对。

青逸飞稍稍失态后,恢复冷静,轻轻婿笑,随即想走人。

弘历急道:“姑娘……”随身奴才小德子知主人心意,立即奔来,他虽受伤在身,但经数日调养,已痊愈六成,只要不激烈动武,仍能撑着,故动作仍迅速,甚快拦来,拜礼道:

“姑娘贵姓?我家主子想见见你可好?”

青逸飞怦动于心,冷道:“不识得,不见。”

小德子急道:“我家主子身分特殊,望姑娘赏脸……”

青逸飞道:“什么身分?不见。”说完闪过小德子即想离去。

弘历见状急道:“姑娘请留步。”等之不及,快奔截来,拱手道:“在下弘历,想请姑娘一游西湖可好?”亲见美人,幽香渗鼻,不禁痴茫青逸飞曾把弘历列为理想对象,如今竟会遇上,自然怦动,嫩脸微红,冷道:“管你红历黑历,姑娘我不方便,请让开。”仍想闪人。

小德子见主人已报出名号,大略不想掩饰身分,遂追前说道:“姑娘所见之人,是当今四王爷,宝亲王”。

青逸飞早知,闻之不动冷道:“什么宝亲王,贝亲王我可不吃这一套。”

弘历碰得软钉子,窘声道:“在下一片真诚,尚请姑娘赏脸。”

小德子暗道:“多少女人梦寐以求,你这妮子却不知好歹么?”陪笑道:“再怎么说也是宝亲王,姑娘连这个脸都不赏,传出去,恐扬名天下,这对双方皆不妥。”

青逸飞斥道:“想威胁我么?”

小德子道:“不敢,只是宝爷身分特殊;姑娘何苦故意留难?”

青逸飞冷道:“我故意留难?看是你们故意找碴。”

弘历急道:“小德子不得无礼。”小德子赶忙闭口,免得越描虎黑。

弘历再次拜礼道:“在下冒犯了,西湖一见,惊若天人,故而失态,尚祈见谅,姑娘若不愿交往,就此告辞。”自觉脸上无光,拜礼后泄然退去。

青逸飞心神一虚,似乎过分了。

小德子低声急道:“姑娘您何拒人千里之外呢?宝爷确是好意…求求您,就此一次……”

青逸飞瞧他额脸贴膏药,且一脸瘪样,甚是滑稽,终于呵呵笑道:“果真奴才嘴脸。”

小德子大喜:“笑了,姑娘笑了,好办好办”。急忙追问弘历道:“宝爷,姑娘笑了,敢情已答应了。”

弘历登时紧张转身道:“当真当真?”一脸希冀地瞧着俏佳人,不自觉地移步过来,忘了可能再遭拒绝之尴尬。

青逸飞既已笑出,甚难再装煞脸,只好应付应付,瞄眼道:“赏个西湖是好事,但别指望什么。”

弘历大喜道:“好好好,只赏西湖,姑娘请”。做出“请”字动作,彬彬有礼,绅士风范,青逸飞这才步行于前,小德子暗喜妙哉,以四爷人品,资格,何患女人不爱他?这姑娘迟早深陷难自拔,瞧其长相,形态的确绝品。

一路上反倒是青逸飞一一介绍绝景,如苏堤春晓,雷峰之塔,花港观鱼,三潭印月,侃侃道来,直把弘历唬得一楞一楞,大为佩服此女博学多闻。

青逸飞窃笑于心,此全是左仲仪所述,自己只是依样画葫芦,竟也能唬人,既是如此,干脆唬个够,随又将西湖由来加以说明,说及一凤一龙互啄白玉炼成明珠,随又滚落凡间成西湖之故事,弘历已幻想那一龙一凤不就暗指他和眼前这佳人么?

小德子忍之不住,喝采道:“好姻缘,姑娘宛若天上凤凰下凡尘,四爷直若人间真龙王,同游西湖,共炼明珠,简直千古佳话,妙哉妙哉。”

弘历窃声直笑道:“说的有理,说的有理。”

青逸飞却是暗愕,方才说及此事,心头想的却是左仲仪,他那豪迈不拘,且带点玩世不恭的个性,着实别具魅力,当然弘历也不差,然他是个君子,温文儒雅,和他变话,多少拘束,颇显不自在,尤其听得龙凤配,涉及男女感情,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弘历顿觉异样,急忙道歉道:“冒犯姑娘,实是不该,在此致歉,请别介意。”

青逸飞笑道:“哪有哪有。”故作大方,免得太小家子气。

小德子暗道:“一回生二回熟,迟早会习惯。”然主人眼神交代,他可不敢轻易再犯。

弘历见危机已除,拱手又道:“西湖佳景已游泰半,姑娘可愿往黄龙洞,听说该处仙泉茗茶处处,足可消暑,休息,养神。”

青逸飞想及鄂龙和俏蜂腰花天酒地,也不愿太早回去,同意随行。能和宝亲王攀上关系也不差,说不定将来是个大客户呢?至于感情问题,谁知道。

三人随即转行北走,登上葛岭,复转黄龙洞,其为仙神圣地,置有天地诸神,供入朝拜,香火鼎盛,三人不喜热闹,转得附近,找来一处露天平台,从此处可眺望西湖全景,忒也恰当。

弘历道:“小德子,泡茶一事交交予你了。”

小德子服侍主人多年,当知状况,随即前去张罗。

现场只剩孤男寡女,顿显尴尬。

弘历不愿佳人难为,笑道:“感谢姑娘作陪,此时夕阳已西斜,由此赏景,应是另一种感受,待小德子备得茶水,小点心,当不致饿着。”

青逸飞道:“饿是饿不了,只是四爷乃千金之躯,入夜落于荒山,不怕危险么?”

弘历暗付,自己的确和左仲仪有约,以此地为饵,以引敌人,方才一时被佳人美貌所吸引,失了记,反把她给引来,如若刺客当真出现,伤了她,岂非罪该万死?当机立断道:

“是不妥,咱们快下山。”

青逸飞诧道:“怎么?变卦了?”“胆小”两字并未出口。

弘历一时困窘,它事好办,但若被指为胆小,他可不从,心念又转,道:“在下并非胆小,而是顾及姑娘安危,我伤了没关系,但姑娘万万不能受侵犯。”

青逸飞呵呵笑道:“敢是太多心了,只提个字,你即以为真有刺客?放心,我练过两把式,寻常入想找碴,未必讨得好处。”

弘历干笑道:“那就依姑娘意思,在下舍命陪您,不过若真的有事,你且先避开为是。”

青逸飞道:“碰上再说。”死自坐于石椅,眺望美景。

弘历不禁佩服对方胆识,暗道:“若得此女,对我日后基业恐大有助益,得好好把握。”陪在一旁,听其观景随性说故事。

小德子甚快弄来了龙井茶叶,甘泉,泡茶器具,以及核桃,甘梅,瓜子,千层糕,卤豆腐等可口小菜,即已移往左侧起炉生火煮茶,免碍两人谈情说爱。

啃得几片瓜子;青逸飞突地问道:“当个王爷,好不好过?有何趣事?”

弘历叹道:“苦啊,打从四五岁,即被大行皇帝,即我爷爷康熙皇帝盯上,日夜不停逼着读这读那,简直累死了,就像最近云南土司造反,我得和军机大臣鄂尔泰前去料理,那些土司自有一套,宛若地头蛇我军去了,他们即躲入山区,待我军一定,又出来胡闹,根本难以平定,问题至今未解决?”

青逸飞道:“何不让他们自治?一切不就没事。”

弘历道:“谈何容易,土司有好有坏,好者守本分,坏者毛病多,自治容易,想搞独立,脱离大清,那岂非造反。大清若答应一个,未来千百个部落,藩属要求比照独立国,那大清岂非四分五裂,老实说此全是有心人怂恿,需知为政者乃为百姓谋福利,如此挑起战争,岂是苍生之福。”

青逸飞道:“也许他们觉得那样才幸福。”

弘历道:“幸福两字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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