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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三姑忽道:“玉仙,以你的估计,咱们如果合力对付天竺魔女,能有几分胜算?”
自玉仙沮然摇头道:“毫无胜算!”
谭三姑犹自不服道:“老身倒不信这个邪,天下任何一门玄奇高深武功,皆含五行相生相克之理,必有可破之法!”
白玉仙正色道:“谭老前辈的话不错,妾身也曾听恩师提及,玄阴寒甲功,有一聚功凝气总枢,亦即全身唯一弱点,倘能攻击正中此处,功力立散,非死亦必重伤,但除本人之外,找出其弱点极为不易。”
谭三姑若有所思,喃喃自语道:“老魔女练的是阴寒之功,这聚功凝气之处……”
众人知她正在苦思,不敢出声惊扰。
谭三姑突然双目精光暴射,向白玉仙道:“玉仙,尊师北海阴寒叟,练的亦是阴寒奇功,可知其聚功凝气之处何在?”
这一问,无异是要她揭开不宣之密!
白玉仙面有难色道:“这……”
谭三姑郑重其事道:“玉仙,老身并非强人所难,问所不该问之玄机隐密,但事关咱们生死,甚至祸延天下武林,不得不如此啊!”
白玉仙正左右为难,犹豫不决,突闻黄小玉欢呼道:“杨姑娘回来啦!”
众人闻声一怔,齐向拱门看去,果见杨瑶闯入。
白玉仙正好解了围,趁机起身迎上前去,紧紧执起杨瑶双手,关切道:“杨姑娘,你跑到哪里去了?”
王守义也赶过来,抱怨道:“唉!你这孩子,可把大舅我急坏啦!”
杨瑶眼光一扫,却向白玉仙道:“白女侠,晚辈可否单独与您一谈?”
王守义又道:“你这孩子,有什么话不能当大家说的,若有困难,咱们也好替你拿个主意,为你解决啊!”言下之意,似暗示杨瑶与金鹏的婚约。
杨瑶却断然道:“不!此事只能跟白女侠一人谈!”
白玉仙道:“好,杨姑娘,咱们回客房去谈。”
王守义不便阻止,其他人更不便反对。
但各人心里都在想,她究竟要跟白玉仙谈什么,居然如此神秘?
白玉仙偕杨瑶,避开他人,回到了西厢客房。
关上房门,白玉仙即道:“杨姑娘,有话直说吧!”
杨瑶却绕着圈子道:“白女侠,您对秦大哥印象如何?”
白玉仙微微一怔,心忖道:原来这姑娘,已爱上了秦忘我,莫非求我成全?
她当即笑道:“杨姑娘已经知道,他原是无辜的,何必多此一问。”
杨瑶又道:“如果他身受重伤,虽性命可保,但若无功力深厚之人,为其运功疗治。武功将废,白女侠可愿助他一臂之力?”
白玉仙急问道:“可是昨日在此受的伤?”
杨瑶正色道:“那些伤已无碍,昨夜又受了更严重的伤!”
白玉仙惊诧道:“哦?为何人所伤?”
杨瑶道:“百香庵内的一个老太婆,年纪比谭老前辈更大……”
白玉仙失声惊呼道:“天竺魔女!”
杨瑶茫然道:“晚辈不知她是何人……”
白玉仙急问道:“秦忘我人在何处?”
杨瑶不敢贸然说出,反问道:“白女侠愿不愿助他?”
白玉仙正色道:“你这傻丫头,我若不愿助他,何必管他人在何处!”
杨瑶喜出望外道:“多谢白女侠,但此事不可让其他任何人知晓!”
白玉仙道:“好!咱们从后院出去!”
哪知二人刚一出房,只见谭三姑已站在院中。
老婆子劈头就问:“你们谈好了?”神色口气皆不对劲,显然她们密谈,连她也撇开,心里颇觉不是滋味。
白玉仙急切道:“妾身陪杨姑娘去有点事,回来再向谭老前辈禀报。”
谭三姑睑色一沉,不悦道:“老身不能先知道?”
白玉仙情急道:“情非得已,请老人家原谅!”
言毕,一拉杨瑶的手,直奔围墙,双双掠身越墙而出。气得老婆子怒哼一声,不禁为之气结。
杨瑶带着白玉仙,出了北城,直奔山中茅屋而去。
二人施展轻功,哪消一盏热茶时间,茅屋已在望。
杨瑶心急如焚,抢先冲向茅屋,尚未到门前,已振奋叫道:“秦大哥,白女侠请来了……”
门仍虚掩着,推门而入,却使杨瑶惊得呆住了。
原来屋内一片凌乱,秦忘我已不知去向!
第二十三回慑心大法
秦忘我何处去了?
原来杨瑶刚离去不久,他正起身下床,试着活动筋骨,看看伤势是否复元。
正值此际,突见一位陌生老者推门而入。
秦忘我暗自一怔,急忙蓄势戒备,始惊觉竟然真力不聚!
老者鹤发童颜,道貌岸然,一袭宽大灰袍,看上去颇不合身,如同向身材魁梧者借来穿的。
只见他微微一笑道:“小娃儿莫惊,老朽无意伤害你啊!”
秦忘我喝问道:“你是谁?”
老者仍然面带微笑,缓缓道:“小娃儿,你不必知道老朽是谁,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一朵武林奇葩,眼看即将凋谢,岂不太可惜了。”
秦忘我暗自一怔,猛然省悟道:“老人家莫非就是留下纸条之人?”
老者微微颔首,问道:“那女娃儿何去?”
秦忘我既知对方乃相救之人,恭然答道:“遵照老人家指示,去求助功力深厚之人,来为晚辈……”
未容他说完,老者巳接道:“来不及了!老朽原打算,俟你功力完全恢复再说,惜时不我予,如今老朽预知将有大祸临头,自身难保,惟有带你赶快离此,觅一僻静安全之处,传你几手保命‘绝招,或能使你我二人逃过一劫!”
秦忘我诧异道:“老人家要传晚辈武功?”
老者双目一瞪,不悦道:“怎么?你不相信?”
秦忘我道:“晚辈绝无不敬之意,只是有些不明白,老人家昨夜既救了晚辈与那姑娘,若身怀绝世武功,何需留下纸条,嘱杨姑娘求助他人……”
老者吟吟一笑道:“说的也是,但老朽打个比喻,你就明白了,满腹经论之瞽者,虽不能视物阅卷,难道不能凭其学识教人学问?”
秦忘我恍然大悟道:“莫非老人家武功已……”
老者脸色一沉,喝阻道:“不许提那个字!”
他所忌讳的,显然是那“废”字。
秦忘我唯唯恭应道:“是,是,晚辈不提就是。”
老者哈哈一笑,道:“嗯!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秦忘我忽道:“老人家有意要传晚辈武功?”
老者道:“怎么?听你的口气,好像不太愿意?”
秦忘我坦然道:“不瞒老人家,晚辈所学武功已太博杂,实无法再受教益……”
老者冷冷一哼,状至不屑道:“你学的那些粉拳绣腿,也能算武功?不是老朽说句狂话,你再苦学十载,也抵不上老朽教你一招半式!”
秦忘我年轻气盛,不服道:“老人家纵然武功盖世,岂可将天下武学,贬的一文不值!”
老者两眼一瞪,沉声道:“小娃儿,你不相信?”
秦忘我不亢不卑道:“并非晚辈不信。而是老人家虽有意传授,也得问问晚辈,是否愿学啊!”
老者道:“你已经学了!,’
秦忘我一怔,诧异道:“晚辈何曾学过?”
老者又把脸色一沉,道:“哼!你居然不认帐!那老朽问你,‘太虚幻影’你是天生会的吗?”
秦忘我猛然记起,曾数度无意中施展出,连自己都叫不出名堂的奇妙身法,屡试不爽,均能化险为夷。似乎疯狂杀手及昨夜百香庵中那老婆子惊呼“太虚幻影”。
这种身法,他确实从未学过,不知怎会突然不由自主地施展出来。
但这与眼前的老者何干?
老者见他若有所思,又道:“小娃儿,你再想想,昨夜在百香庵中,生死关头,怎会想到攻那老婆子的腹脐?”
秦忘我更觉惊诧了,昨夜他是情急拼命,突然想到攻击对方腹脐部位,一击奏效,老者怎会知道?
回想当时情景,依稀记得,思维里似有人指点,要他攻击对方腹脐,尚以为是常九,以“传音入密”功夫,暗中助他一臂之力。
此刻听老者口气,不禁若有所悟道:“昨夜是老人家暗中以‘传音入密’功夫……”
老者嗤之以鼻道:“那种雕虫小技,也能登大雅!”
秦忘我暗忖道:“这老头儿实在太狂,被武林中视为最上乘之武功,竟贬为雕虫小技,他自己究竟有多大能耐?”
老者似能洞悉他的心事。笑道:“小娃儿,你认为老朽说话太狂?”
秦忘我把话岔开道:“老人家可知,百番庵中那老婆子是谁?”
老者也答非所问,沉声道:“小娃儿,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究竟想不想活命?”
秦忘我强自一笑道:“蝼蚁尚且惜生,何况人乎。但在下不明白,老人家既身怀绝世武功,为何自己不去面对强敌,却要将武功传授晚辈,才能使你我保命?”
老者正色道:“小娃儿,大祸即将临头,你还在穷蘑菇,那就休怪老朽要强打鸭子上架了!”
秦忘我莞尔一笑道:“老人家要强人所难?”
老者置之不理,双目紧闭,口中喃喃道:“小娃儿,好好听着,老朽要你将屋内一切,全部掀翻!”
突然之间,秦忘我如同着魔一般,意志完全失去自主.似受那老者控制,唯命是从,将茅屋内桌椅等物,一一掀翻,顿时一片凌乱。
老者又道:“小娃儿,乖乖地跟老朽来吧!”
秦忘我毫无抗拒之意,浑浑噩噩地跟着老者,出了茅屋,亦步亦趋地急步走去。
老者似不谙轻功,但若仔细看时,却是脚不沾地,身若飘浮而行,速度之快,使秦忘我虽疾奔如飞,仍然始终落后丈许。
若非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让人看了老者离地“飞行”,真以为他是鬼魂呢!
秦忘我神志迷茫,身不由主,跟随老者身后,保持着固定距离疾奔。
幸好山中不见人迹,一老一少,深入山内一二十里,始停止下来。
秦忘我猛然清醒,恢复神志,发现已置身旷谷中。
定神一看,只见老者已盘坐一块巨石上,气闲神定,一派逸然自得之情。
秦忘我惊诧道:“咦?我怎么会来此地……”
老者微微一笑,道:“摄心大法,无所不在,无所不能!”
秦忘我暗自一惊,忖道:“这老头儿莫非会邪术?否则怎会把我引来这旷谷……”
念犹未了,忽听老者沉声道:“小娃儿,不必多疑,这种难得的机遇与造化,你是可遇而不可求啊!”
秦忘我趋前道:“老人家对晚辈,虽有相救之恩,但若不即刻说明一切,晚辈就此告辞!”
老者道:“好!老朽绝不强留,你不妨试试,看能否走得出十步!”
秦忘我哪里信这个邪,冷哼一声,愤然转身就走。
说也奇怪,刚走出五步,突见前临百丈悬崖!
秦忘我愕然止步,急向左右看时,一边是峭壁耸入云霄,一边是汪洋大海。
眼前景象,分明是老者施展“邪术”,使他产生的幻觉!
念及于此,他不由地怒哼一声,毫不犹豫.纵身就往悬崖下跳。
哪知大出意料之外,悬崖似非幻觉,只觉身形直往下坠,耳边风声呼啸,这一惊非同小可,他急欲猛提真气,使下坠之势减缓,始惊觉真力不聚,提不上来。
百丈悬崖坠落,岂不粉身碎骨!
秦忘我大惊,以为这下死定了,讵料又大出他意料之外,双足一落实,才知仍在原地。
小伙子哪肯服输,怒哼一声。又向鞘壁闯去。
山壁亦非幻影,阻挡于前,使他无法冲过,回身直扑大海,一阵狂风巨浪,排山倒海而至,惊得小伙子趑趄不前起来。
果如老者所言,秦忘我精疲力尽,始终未走出十步!
回头一看,老者仍然气闲神定,盘坐巨石上。
秦忘我惊怒交加,冲上前去,正待出手,却被对方眼神所慑,沮然将举起的手垂落。
老者微微一笑,道:“小娃儿,你听着,百香庵中那老婆子.已知是老朽暗中助你,破了她那天下无敌之神功,如今已动杀机,决心要除掉你我,永绝后患,所以老朽才把你引来……”
秦忘我断然拒绝道:“老人家的邪术,恕晚辈不敢恭维,更无意拜受!”
老者拂然道:“小娃儿!你竟敢出言不逊,指摄心大法为邪术?”
秦忘我状至不屑道:“哼!乱人心神,惑其意志,不是邪术是什么?”
老者闻言,不以为忤,反而敞声大笑道:“难得难得,小娃儿纯真未失,却能择善固执,孺子可教!可惜心高气傲,抱残守缺。如此故步自封,岂能求武功达于登峰造极之境。”
秦忘我沉吟一下,道:“老人家既有意成全,何不直言,不惜煞费心机,坚欲以绝世武学相授,究竟所为何来?”
老者轻喟道:“唉!你这小娃儿还不明白吗?老朽是为了救你,也为了自保啊!”
秦忘我道:“老人家是借刀杀人,欲假晚辈之手,除掉百香庵中两个老妇?”
老者摇头道:“不!老朽只教你破其功,但不得伤害她们!”
秦